第10章 退讓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顧衣一眼，那幽深的眼神有著一種洞徹人心的能力。

顧衣自小對這個祖母是又敬又畏——縱然對於她們這些小輩她從未出言苛責過什麼。

對顧衣說道：「好孩子快起來吧，額頭上的傷祖母看傷的不淺，可有請大夫來看看。」

臨氏臉傷了是不假，但是顧南月推倒了顧衣讓她摔破了腦袋也是真，顧至遠沒開口罰顧南月，她也不好插手大房的事情，到底對顧南月心中多了幾分不喜。

臨氏心中有氣，苦心經營算計這麼久，計劃卻被顧衣一朝打亂，臉色能好看到哪裡去。

「昨日讓胡大夫來看了。」遠書伶俐的回答道。

聞言，老夫人的眉頭皺了皺，道：「家中不一直是有御醫的么，怎麼請了外面的大夫。」

不等遠書說話，畫眉幸災樂禍的看了臨氏一眼，道：「昨日劉御醫也來了府中了。」

昨日大房姨娘和嫡小姐兩個人同時受傷，御醫到府中看了姨娘卻沒看嫡小姐……

果然，老夫人的臉色瞬間落了下去，冷冷道：「你父親現在越發的糊塗了。」

臨氏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勉強的維持著臉面說了幾句家常，帶著顧南月一起離開了。

臨氏走之後不久，顧衣也借口身體不適回到端居。雖然老夫人對她和顏悅色，到底不是親祖母，總覺得二人之間沒那麼親密。

「我的小姑奶奶，昨日剛傷到了今日就這樣折騰，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回到院子之後，林嬤嬤迎了上來嘆氣道。

林嬤嬤是娘親從沈家帶來的，娘親死之後一直是林嬤嬤照顧她，顧衣雖然性格驕縱但是對林嬤嬤還是十分敬重。

前世她私自離家是瞞著林嬤嬤的，離開顧家之後，端居落到了臨氏的手中，那些伺候過她的下人都沒有落得個好下場。顧衣心中對那些忠心耿耿待她的人，心中到底有幾分愧疚。既然重活一世，她自當要好好彌補她們。

「嬤嬤，我去祖母那裡也是頂要緊的事情做呢，以後絕對不會拿身子開玩笑。」顧衣半是撒嬌的說道，讓林嬤嬤聽的心不由得軟了軟。

小姐要強慣了，雖然不過才過及笄之年，但是主意大性子冷，夫人去了之後鮮少露出小女兒的嬌憨，是以國公爺寧願疼著庶出的那位鮮少過問端居中的事。

放在尋常人家，這樣出身的姑娘哪不是放在手心中嬌養的，哪裡需要這般時時提防著別人的算計。

想到這裡，林嬤嬤的眼眶不由得有些紅了，畢竟是姑娘家，哪裡時時那樣要強呢。

顧衣坐了下來，一面細細的跟林嬤嬤說了今日的事情，畢竟林嬤嬤自母親嫁到顧家之後便就跟在母親的身邊，顧家恩怨林嬤嬤比她更了解。有些事她還要林嬤嬤的提點，是以所做之事也不瞞著林嬤嬤。

聽了顧衣的話，林嬤嬤心疼道：「倘若夫人還在世的話，姑娘哪裡用的著這般跟臨氏母女這般委曲求全，可憐姑娘自己傷著了，倒是還要跟她們退一步……」

林嬤嬤心疼顧衣的委屈，顧衣卻不在乎的喝了口茶，嘴角勾起了抹淡淡的笑容道：「不就是一個名字而已，只要臨氏不扶正顧南月縱然入了族譜名不正言不順的，就想壓得過我去！」

「不就是一個名字而已」顧衣說的雲淡風輕，卻不知顧家那些庶出的與旁支的女兒盯著這個名字是如何的眼紅。

有了這個「南」字，挑選夫婿門第都能高上幾分。

也就只有眼前這位正經國公爺膝下嫡出的名正言順的顧家四小姐當年懂事之後嫌著這個「南」字太俗氣，任性的自己改名為顧衣。

當時老國公爺還在，寵著她竟也由著她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