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佛門古卷
人的經脈複雜程度僅次於腦海,僅僅是講述經脈的書籍便排滿了整整一個書架,至少有上千本之多,時間有限,陳霆自然不可能一一翻看,僅僅是這些知識,便要消化很長時間。
沉思了許久之後,陳霆起身走向另一排書架,這排書架上羅列的全都是武技招式。
功法不可能變換,但其他的武學招式仍是可以涉獵,拳經掌訣、刀槍劍戟,天下武技浩如煙海,沒有最強的武技,只有最適合自己的絕學。
這一次,陳霆沒有按照目錄總綱尋找,而是從書架的一側開始翻看,他翻看的速度很快,大部分武技只是掃一眼便放棄,也有一些書翻過了幾頁之後,才無奈的放回書架。
若只是修鍊龍行拳和虎行拳這樣普通的武技倒也沒什麼,但真正擁有著強大威力的絕學,都需要內力達到一定境界,而且對於經脈的運轉和變化有著極高的要求。
以陳霆的內勁修為自然沒有問題,但經脈卻成了瓶頸,這些武技全都需要以正常經脈來運轉內息,以陳霆的狀況,即使勉強施展,不僅威力大減,而且還會露出破綻。
「不僅僅是功法,連武技都受到了影響。」
陳霆暗暗嘆了口氣,招式總要配合內力,才能達到最佳,不知道有沒有遠古神魔留下來的絕學。
足足挑選了一天,翻看了數百本武技典籍,《煙羅掌》和《十方劍道》。
輕煙起處,羅襪生塵,輕舞飛揚,蓮步飄逸,很美的名子,但實際上,卻是一門霸道而狠辣的掌法,煙羅掌,實際上應該是閻羅掌,傳聞乃是遠古時代的天神閻羅所創的掌法,這位天神掌管著死亡,閻羅掌,也帶著強烈的死意和滅亡。
而煙羅掌經歷了無數次的修改和變化,早已無法與閻羅掌相媲美,但畢竟傳承了一部分掌意,威力也是極強,更為重要的是,這門掌法適合陳霆。
而另外一本十方劍道,劍出十方驚風雲,威力也是不俗,而且對於經脈的運轉限制不多,倒是可以嘗試修鍊。
拿著兩本武技,陳霆思索了片刻之後,靜心凝神,坐下來一頁頁的仔細翻閱,將每一個字都烙印在腦海之中,然後開始推算、參悟。
雖然背下了掌經劍訣,但細節之處,仍是要不斷推敲,完善每一處細節,確保沒有任何遺漏和疏忽。
時間一點點過去,陳霆的身形沒有移動,但在腦海中卻已將這兩門武技演練了無數遍,此時,距離他進入書庫已經過去了七天。
一處又一處書架走過,陳霆已不在意時間的流逝,也不再翻看武技,而是將重點放在了前輩高手的筆記之中。
能被收到內門書庫,留下這些筆記的前輩定然都是些了不起的人物,或者是曾經了不起的人物,陳霆甚至還翻看到了一些先天境強者的筆記,雖然不是直接闡述修行,但細細參悟之下,卻能夠讓人茅塞頓開,讓陳霆對於武道修行有了不一樣的理解,同時也增加了他的見識和經驗。
在書庫之中,陳霆終於找到了有關遠古神魔的記載,雖然只是隻言片語,或是一帶而過,但從中仍是能夠推敲出一些東西。
這些最為古老的存在,也是生命最初的形態,在現在的人看來,無異於神靈,被賦予了神性和魔性,不知什麼時候,神魔消失,時代結束,如今的神與魔,只不過是精神上的寄託或信仰。
遠古時代雖然結束,但文明卻沒有完全消失,許多遠古神魔都留下了意志和傳承,除了神魔圖錄之外,很多古老的遺迹之中都曾有遠古之物出世,向整個大陸展現出遙遠而強盛的文明,傳聞之中,真正的諸天神器也大都傳承於遠古時代。
「嗯?這是佛門典籍!」
突然間,陳霆的目光落在一本泛黃的古書上,封面畫著一個佛陀,盤膝而坐,五心向天,手捏法訣,寶相莊嚴,似乎在講經佈道。
將古書從書架上抽出,立時感到一股滄桑之氣,翻看一看,竟然如同神魔圖錄一樣,只有一幅幅畫像,但畫的卻全都是佛陀。
沒有內息運轉的細線,沒有古怪的文字,只是單純的佛陀畫像,但筆法細膩,似乎是某個丹青聖手所繪的畫冊。
「若是普通的佛陀畫像,怎麼會收藏在這裡,莫非有什麼古怪不成?」
陳霆感到有些奇怪,仔細的翻看著古卷的每一頁,共有十八幅佛陀畫像,形態各異,姿勢卻並不古怪,有的拈花微笑,有的盤膝打坐,有的側卧沉眠……
泛黃的紙質顯然有了不短的歲月,但卻沒有破損,紙質頗有韌性,但卻並非罕見的材質,細膩的筆法顯示出作畫之人不凡的功力,但卻是看不出其中蘊含著什麼武學意境。
直到翻到最後一頁,陳霆才感到有些不同。
最後一頁上的佛陀坐於虛空之中上,似乎被無數日月星辰包裹著,散發出金色的佛光,雙眼微閉,神態安詳,與其他佛像有所不同,並不威嚴,而是透露出一種親切、熟悉的氣息。
甚至陳霆有一種感覺,這尊佛就是自己千百世之前的自己,心神陡然變的寧靜下來,佛像的神態、氣質,竟然能夠引發共鳴,有著自身成佛的意志。
佛宗教義講究眾生平等,人人都可以成佛,僅僅是看到佛像,便能夠煥發出人的佛性,難怪會收到內門書庫之中。
心神平靜,腦海清明,修鍊神魔圖錄帶來的暴虐戾氣似乎也散去不少。
「莫非這古卷也是佛門法器?」
陳霆心中一動,或許長期觀想這尊佛像,能夠助化解自己體內的隱患。
將古卷放在身前,排除雜念,在腦海中觀像佛陀畫像,磅礴的內息在體內運轉著,竟然直接開始修鍊神魔圖錄。
在外門弟子大比的時候,第四幅圖像已經融匯貫通,此時他已嘗試著按照第五幅圖像的線條運轉著內息。
按圖導息,氣運周天,彷彿有無數奔騰的大河在涌動,功力越來越深厚,但隱患卻是越來越大,胸腹間的暴虐戾氣涌動,耳邊只聽到無數神魔在怒吼,腦海漸漸變的混亂,哪裡還能繼續觀想古卷上的佛陀,突然間,元氣反衝,已是一口鮮血噴出。
「雖然有些用途,但還是不夠,還是要尋找到真正的佛門法器,否則自己的修為恐怕要止步而此。」鮮血噴出,氣息才舒暢一些,內息也漸漸平復,陳霆卻是不敢再繼續修鍊下去。
雖然無法完全化解隱患,但長期觀想之下,也能夠定心凝神,只可惜不能帶出去。
陳霆搖了搖頭,正要將古卷放回書架的時候,突然間,彷彿有一道金光從古卷中飛出,微微一閃,已消失不見。
「那是什麼?」陳霆吃了一驚,這金光來的太快,看不清是如何消失的,但眉心處卻是有些異樣,似乎生出了某種變化。
再次翻開古卷,卻是驚訝的發現,最後一頁的佛陀畫像竟然詭異的消失了,空白的地方卻是留下了幾滴血跡。
「莫非這古卷中留有禁制,自己無意中噴出的血激發了禁制?」
陳霆閉上雙目,心神沉於腦海之中,果然發現了一尊佛陀的影子,保持著畫像上的模樣,如虛似幻,但細看之下,卻又極為真實。
這本古卷已經有些年頭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翻看過,以鮮血祭煉也並不稀奇,定然也有人嘗試過,但為何只有自己激發了其中的變化,莫非是自己的血脈之中蘊含著某種力量,還是神魔圖錄的功法導致。
陳霆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猜測不出這古卷的來歷,但能夠引發這等變化,腦海中的佛陀或許是比梵鈴更為強大的佛門至寶。
突然間,他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不再糾結這一變化的原因,將古卷放回書架,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奔騰的內息涌動,竟然再次修鍊起神魔圖錄,胸腹間的暴虐戾氣升騰,腦海中風暴連連,但佛陀虛影卻是沒有散去,似乎微微動了動,腦後竟然散發出萬丈佛光。
頓時間,腦海一片清明,胸腹間的暴虐戾氣竟然直接散去,通體舒泰,原本霸道的內勁竟然變的平和了不少。
「果然如此,這佛陀虛影是一件強大的佛門至寶,能夠化解神魔圖錄的隱患。」陳霆心中大喜,一直籠罩在心頭的最大危機,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解決了,莫非冥冥之中,真的有氣運存在。
雖然不明白腦海中的佛陀虛影究竟是什麼來歷,但既然能對自己有幫助,便是機緣。
「趁此機會,乾脆嘗試衝擊任督二脈。」
積蓄早已足夠,內息、經脈、竅穴、意志,都已經圓滿,一直以來讓陳霆固步自封的便是修鍊遠古神魔功法帶來的隱患,如今隱患已去,自然可以嘗試衝擊最後的兩條經脈。
任脈行於腹面正中線,而督脈行於背部正中,乃是八脈中的主脈,最難打通,但陳霆已經開啟了脊椎處的隱脈,這條隱脈已貫穿了任督兩脈的幾處要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任督二脈已經連通,所需要的只是以強大的內力貫穿,使得每一個竅穴都變的充盈。
時間緩緩的流逝,陳霆身形不動,氣血卻是在不斷的翻湧著,體內更是不斷傳出沉悶的雷鳴聲。
進入內門書庫的人不多,陳霆選擇的地方又極為僻靜,倒是沒有人來打擾。
……
「這傢伙,竟然在書庫中打通經脈,看來是靈石多的沒地方花了。」烏長老自然清楚陳霆的情況,雖然有些不滿,卻也沒有打攪,反正陳霆待得時間越長,他收取的靈石越多。
足足過去了十七天,陳霆才走出書庫大門,整個人似乎有了極大的變化,氣息內斂,充滿著一股大圓滿的意味。
「總算出來了,不錯,八脈貫通,罡元循環,氣通百竅,已達通脈境巔峰,只要融會貫通,打開百匯穴的神秘之門,便能踏入內視境。」烏長老哈哈笑道。
「弟子在觀書之時頗有收穫,忍不住在書庫中修鍊,還請烏長老恕罪。」陳霆說道。
「沒什麼,但書庫的規矩不能廢,你多待了七天,七塊靈石,拿來!」烏長老手掌一伸,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霆。
陳霆微微一怔,想到書庫的規矩,也只能苦笑,幸好從星星峽的山洞中得到了十八塊靈珠,就算修鍊耗費了幾塊,也還留下了大半。
收下靈石,烏長老臉上的笑意更濃,又詢問了幾句,才揮手讓陳霆離開。
走出傳功殿,陳霆長長吐了一口氣,八脈貫通之後果然大不相同,不僅內力大增,而且運轉的速度更快,周天運轉,生生不息,無論是行走還是休息,元氣都在緩慢而穩定的增長著,腦海之中更是一片清明,似乎看到了另一片天地。
雖然剛剛貫通八脈,但陳霆卻有七成把握衝擊百匯穴,開啟神秘的識海,從而踏入內神境。
不過,陳霆卻是沒打算這麼快便踏出這一步,不僅經脈需要穩固,而且還要想辦法開啟餘下的三條隱脈。
雖然並不是說踏入內視境之後不能再開啟隱脈,但境界越高,開啟隱脈的希望便越渺茫。
神魔圖錄是開啟隱脈的關鍵,三十六幅畫像自己剛剛參悟了五幅,也無需急著提高境界。
回到紫陽山,陳霆已感到有些不對勁,自己的凌雲洞中竟然多了幾道陌生的氣息。
莫非是孫仲叔回來了,那也太巧了吧,不過,就算是孫仲叔回來,也休想奪走自己的洞府。
轟!
陳霆一拳轟出,直接轟破了洞府大門。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怒喝聲中,已衝出三個年輕人,穿著內門弟子的道袍,個個都是內視境的修為,目光冷峻,好不掩飾的顯露著殺意。
「你們又是什麼人,竟敢霸佔我的洞府?」陳霆冷冷喝道。
「哦,我當是誰,你就是陳霆吧,一個新人,根本沒有資格要這樣的洞府,我奉勸你還是好好的低調做人,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其中一個年輕人趾高氣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