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幹活了

還不等黎洛曦明白有活了是什麼意思，就見到吳爺和張伯起身出了監控室的門。

正自猶豫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的黎洛曦，耳朵里正好聽到門外傳來吳爺的話，「幫我們看著，免得起火了。」

黎洛曦這才走到吳爺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眼睛在攝像頭監測的畫面中一一掃過。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就見到吳爺和張伯一人提著一個大大的口袋進來，將東西往地上一放，張伯坐到自己的位置，這才說道:「洛曦，既然你願意呆在這裡，那就要換一換形象。」張伯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頭髮。

黎洛曦點了點頭，跟在吳爺的身後出去。

兩人上了一輛麵包車，不過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黎洛曦就被帶到了最近的一家理髮店。

從理髮店裡出來的時候，吳爺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不時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原本被長發遮住的臉此刻也露了出來，臉色雖然有些蠟黃，但是五官卻是異常精緻，齊劉海之下是一雙大大的像是有著一層水霧的眼睛，看起來水靈靈的甚是惹人憐愛。

高高的馬尾在後腦勺一甩一甩的，整個人憑空添了幾分活力，吳爺這才相信她真的只有十四歲。

回到南明山墓地剛好是中午十二點，張伯正端著碗在一旁吃飯，見到兩人連忙打招呼叫他們自己去盛飯。

看到黎洛曦的時候，眼神這才滿意了一些，小姑娘就該是這樣，哪能將自己的臉遮起來？

「洛曦，多吃點，你還在長身體。」張伯一個勁兒的往黎洛曦的碗里夾著菜，她的出現讓張伯想起了自己的外孫女，外孫女去外地上學，自己已經有幾個月沒有見到了，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了。

「謝謝張伯。」黎洛曦看著自己的碗里已經快堆不下了，連忙提醒張伯。

張伯這才有些恍然，失笑的收回筷子，就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黎洛曦吃飯，那目光分明是在看自家孫女。

對這種目光黎洛曦並不討厭，反而心裡有些微暖，在張蘭生的記憶里，無論是和誰相處，心裡都是有些謹慎，生怕被揭穿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哪有和家人這樣隨意的肆無忌憚的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光？

與之一對比，這種生活才是她想要的，黎洛曦將碗里的飯菜全部吃完，整個人覺得精神更好了些。

等到吳爺吃完飯，黎洛曦連忙做起了小幫手，主動承擔起洗碗的活。

雖然以前錦衣玉食慣了，但是這兩年的流浪卻是讓她學會了生存的技能，承接了全部記憶的黎洛曦利落的將碗筷收拾好轉身進了廚房。

吳爺和張伯相視一眼，卻並沒有阻止，他們知道這個小姑娘看起來雖然有些小，但是經歷的實在太多，此刻如果不讓她去做這些，她一定會自我產生排斥感，融入不到這個集體里。

黎洛曦的動作很快，幹活很認真，將小小的廚房收拾的乾淨利落。

看到她出來，張伯招呼她坐下休息了一會兒，就帶著她去了雜物間，拿上打掃衛生用的掃帚之類的清潔用品，又帶著一把修剪枝椏的大剪子出了管理室的門。

「洛曦，我要去幹活了，你不想去上學的話，可以暫時留在這裡幫忙，正好我們這裡還要招一個人，你來正好合適，還可以領工錢，倒時候還是讓吳老頭兒帶你去街上置辦幾身衣裳。」

「嗯，張伯，那你可得好好教我。」黎洛曦大大方方的說道，並沒有因為年紀小就想著偷懶之類的，反而一副勤學的模樣，張伯看了頓時甚為滿意，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兩人走到墓地的最高處開始工作，張伯拿著大剪子修剪墓碑旁栽種的需要修剪的樹木，黎洛曦負責清理墓碑前的貢品香燭之類的，順帶還將掉在地上的枝椏清理乾淨。

三點鐘的鬧鈴一響，張伯就回去了管理室，留下黎洛曦一個人在這裡收拾。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站在高處的黎洛曦就聽到一陣喇叭嗩吶伴隨著念誦經文的聲音，不由得好奇的抬起頭，就見到山腳下一行身著黑衣的人慢慢走了上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幾個吹著喇叭嗩吶的人，還有一個身穿黃色道士服的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爺，嘴裡還念念有詞的念著尋常人聽不懂的經文。

在儀仗隊的身後，為首的年輕人手裡舉著一個白色的魂番，在他身後是一個抱著骨灰匣子的中年人和一個雙手拿著黑白遺像的二十來歲的女子，兩人身後跟著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他們身後應該就是一幫前來送葬的親朋好友了。

看情況應該是那男人的妻子死了，最前面的人應該是他的兒子，而抱著遺像的是他的女兒，兩位老人家很可能就是那死去女子的雙親。

兩個老人的神情看起來異常悲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覺真心不好受。

黎洛曦一邊打掃著，一邊看著下面的情況。

一行人慢慢走了十分鐘後來到一處空置的墓地，遠遠的就見吳爺口中念念有詞，拿著香燭往四周認真的祭拜一番，接著讓逝者的丈夫將骨灰盒放入了打開的墓地里。

兩名後人依次上來跪拜，然後親朋送別，整個過程中喇叭嗩吶的聲音就沒有斷過，而隨著吳爺的主持法事，整個送行的過程看起來異常肅穆。

距離太遠，黎洛曦也看不到送別的眾人的表情，只是因為有吳爺的主持誦經聲，覺得有種悲涼的訣別感。

黎洛曦也沒有過多的關注，認真的收拾著一座座墓地。

因為昨天是清明節，來祭拜的人著實有些多，帶來的祭品也是多的可怕，所以今天根本就沒有閑下來的時間。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黎洛曦這才被張伯叫下去吃晚飯。

也不是兩個大老爺們故意讓她一個小姑娘來干這些，實在是因為下午這單業務，年紀大的人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很得逝者家屬的信任。

幸好中午的時候，吳爺一個勁兒的給她夾菜，這才吃了這麼多，否則一下午的不停勞作，只怕是早就餓了。

此刻聞到飯香，更是按耐不住，快速的吃了兩大碗米飯，黎洛曦這才有些虛脫的躺在沙發上休息。

而隨著黎洛曦的加入，不可能讓她一個小姑娘和他們兩個大老爺們擠一個房間，所以吳爺和張伯讓她看著監控，兩人去將雜物間收拾出來給她作暫時的房間。

黎洛曦有些無聊的盯著屏幕看，一開始也沒有什麼，只是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屏幕，也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錯覺，她竟然在屏幕上看到了有影子在今天剛埋的墓碑前走動。

因為那座墓地在光線昏暗的角落裡，所以墓地里那昏黃的光也照的不是很清楚，也看不清那人具體的輪廓。

等到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畫面已經沒了那影子，一切都是靜止的畫面。

黎洛曦盯著屏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