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依然為了徒弟

「這買賣也太划算了。」

黎洛曦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著下巴，這場戲她從頭到尾看的是津津有味。

「其實不划算。」

小師弟明顯有些不太樂意這個結果。

「哦？有什麼不樂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師傅之間的眉來眼去。」黎洛曦撇了撇嘴，一副看透你們之間有貓膩的看透眼神。

「你誤會了，其實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小師弟的語氣略微有些落寞。

納尼？

騙誰呢？

黎洛曦翻了翻白眼，心裡是一萬個不相信。

「你也是見識過師傅實力的人，你覺得如果一個思維正常的高手會用出這種手段？」

小師弟看著遠處和吸血鬼達成協議笑得和狐狸一樣的師傅，臉上第一次露出擔憂的神色。

「你是說師傅的思維不正常？」

黎洛曦也看著遠處，臉上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從那個司機李叔到孫家嫡系孫雲，他們口中那個神情高冷實力高深莫測的師傅與現在眼前這個確實是有些出入。

雖然不了解以前的師傅，但是黎洛曦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現在的師傅比自己剛見到時身上多了很多商人算計時的煙火味，就連原本看一眼就讓人覺得滄桑的眼睛似乎也變得充滿了人味兒。

有時候黎洛曦在看到他算計吸血鬼的時候眼中閃爍的如狐狸般的亮光時，還以為師傅本性如此，當時沒有意識到什麼，畢竟她認識庄生曉夢的時間不長，對以前的他一點兒也不了解。

此刻經過小師弟這麼一提醒，黎洛曦也發現這事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師傅以前真不是這個樣子？」黎洛曦最後確認道。

「嗯，自從你來了之後，他就越發嚴重了，以前的師傅就是孫雲李叔他們口中的高人，現在的師傅嘛，總感覺他的心性有些年輕化了，而且他的記憶也沒有以前好了。」

小師弟斟酌著找著詞句。

「怪不得，你老是和師傅使眼色，原來是這樣，現階段的情況就算記憶衰退到需要別人提醒才能想起，那往以後走會不會我們提醒他，他也不會想起？師傅這是練功走火入魔的後遺症？」黎洛曦有些艱難的說出了這個結果，實在是不敢想象以後的師傅是個什麼樣子。

「這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師傅好像是從幾年前開始不太喜歡外出，偶爾出去接單子也是因為卡里沒錢了，或者是沒有材料了才會出去。」

小師弟拉著黎洛曦回到餐桌前，這才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這些其實也不能說明什麼，但是我卻隱隱覺得從那時候起師傅的實力好像就開始下降了，雖然緩慢，但是如今卻是徹底暴露出來了，就那個吸血鬼，在以前師傅的手裡連移動一下都不可能，哪裡像現在牽制一個伯爵而已，竟然需要藉助萬年菩提心。」

小師弟嘆了一口氣，有些惆悵，「而且你在淬體的這段時間，有幾天晚上他不讓我在場，而是獨自守著你，每次守夜之後，他的臉色都會蒼白幾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但是你能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可以不吃不喝的安全度過，這些全是師傅私下裡做的。」

黎洛曦內心在這一刻充滿暖意，眼睛有些酸酸的，她沒想到那個在自己眼中看起來有些摳門，有些市儈的師傅竟然為自己做了這些。

「而且，有一天早上我在離爐鼎不遠的地上還發現了一點滲入泥土中沒有被清理乾淨，卻早已經乾涸的血跡，師傅的傷可能越加嚴重了。」小師弟的臉上布滿了擔憂。

「師傅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黎洛曦鼻子有些發酸。

「告訴我們也沒用，他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我們能幹嘛？只能增加擔憂罷了。」小師弟低著頭，情緒很是低落，雖然他最近已經很努力的在研究醫術了，但他還是不知道怎麼才能治好師傅。

「去醫院不行嘛？」黎洛曦抱著一絲幻想。

「沒用，解決不了。」小師弟只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壓在心裡這麼久的事突然說出來，心裡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越發的酸澀。

「師傅沒有告訴你，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才受的傷？」黎洛曦想著也許找到源頭就能解決師傅的問題。

「師傅沒有說，也不會說，你還記得他說過讓我們不要在外面報他的道號，甚至不要提他，說是會惹來殺身之禍，就連孫雲這個外人也是被仔細的警告了。」

「看來這事情很嚴重，可惜我們的實力還不行。」黎洛曦的眼中第一次露出對實力的強烈渴望，與之前將之當成興趣和解決自身麻煩相比，此刻的她明確的想要提升實力，是為師傅治病也好，揭開謎團也好，總之她下了最重要的決心。

「師傅說等到吸血鬼走了，讓你去把這具身體的因果解決了，那才是你淬體的最後一步，也是你淬魂的最後一步，成功就意味著世間再沒人看出你是鳩佔鵲巢，以後的修鍊也沒了阻礙，甚至未來的實力必定會超越他，這是師傅對你的期望。」

「就算師傅現在看起來有些像是奸商，但是他自己潛意識裡也意識到自己出了問題，正在努力的幫我們留下一些好的東西。」小師弟認真的給黎洛曦說道。

「好，我記住了。」此刻的黎洛曦早已沒有了一絲一毫看戲的心思，心中存著對庄生曉夢滿滿的擔憂。

「你們兩個過來。」

庄生曉夢正在屋子外面與吸血鬼面帶微笑的聊著什麼。

「走吧，別讓師傅看出來了。」

小師弟收起了低落的情緒，恢復了往日的憨厚淡然。

黎洛曦深吸一口氣之後，緊隨其後也出了屋子。

「師傅。」

「嗯，去後山幫伯爵先生弄點吃的，至於是什麼你們是知道的。」庄生曉夢說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兩個徒弟趕緊離開，他還要和吸血鬼討論開闢空間時的注意事項和危險的地方。

「這隻能解決一時的溫飽問題。」吸血鬼提醒道。

「放心，我已經聯繫其他人從醫院買了，你就安心的研究開闢空間就好了。」庄生曉夢大手抬起，拍了拍吸血鬼的肩膀。

吸血鬼這才滿意的跟著庄生曉夢坐到了古槐樹下。

「黎洛曦，這個東西必須帶上。」

小師弟將一個網子遞給了黎洛曦，這是要去山上給吸血鬼找食物。

將網子裝在包里，黎洛曦又將小師弟遞過來的一些工具裝了進去。

「我們這樣做不會犯法吧？」雖然現在是道門中人，但是黎洛曦受原主記憶影響，知道野生動物是受到保護的，甚至有些已經瀕臨滅絕。

「你想多了，我們只是將他們帶回來，放一點血而已，又不是殺了它們。」小師弟說著已經將自己的包收拾好，就等著第二天一大早和黎洛曦出門了。

天光微亮，從道觀側門出來，小師弟就帶著黎洛曦鑽入雜草叢生，絲毫看不出有路的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