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 不知好歹的野種

第1371章 不知好歹的野種

夜軒野的眼睛頓時一亮,迅速快步跑過去,他記得,這碎布的色彩很特殊很鮮艷張揚,應該是夜輕語的衣服上面勾下來的。

「軒野表哥,現在還在打雷,那邊密林大樹參天,很危險的。」伊絡小跑著跟上去,見他拿起了碎布,毫不猶豫地向著密林奔去,焦急地在他的背後大聲吼。

但是此刻牽挂著夜輕語安危的男人,怎麼可能停下腳步,只要有一絲希望,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會照樣闖進去的。

「軒野表哥,咳咳咳……」伊絡想跟上去,突然一陣氣喘,喉嚨發癢難受,身子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她伸手揪住衣服,臉色蒼白。

「表小姐,你怎麼樣了?」奉命追來的僕人拿著雨傘匆匆到她的身邊,見她神情異樣,頓時焦急地問,「表小姐,你是不是犯病了,你的葯拿來了嗎?」

伊絡痛苦地喘著氣,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伸手進口袋裡,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噴劑,手正在劇烈地顫抖,根本無法對準嘴巴噴。

僕人趕緊幫她把噴劑送到她的嘴裡,幫她噴出藥劑。

伊絡吸了好幾口,急促的呼吸聲這才慢慢緩和下來,她睜開了被雨水迷濛了的眼睛,看向夜軒野離去的地方,心不禁痛了。

剛才她犯病,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表小姐,你的衣服都濕了,趕緊回去換衣服吧,會感冒的。」僕人攙扶著她,擔憂地說。

「嗯。」伊絡收回失落的眸光,在僕人的攙扶下慢慢地離開了後山,回到寺廟裡。

夜輕語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是被轟隆的雷聲驚醒的,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手腳被繩子綁住塞在一個潮濕的山洞裡,身上的衣服全濕透了,寒氣逼人,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哈秋……」

「救命……外面有沒有人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外面狂風驟雨,電閃雷鳴,夜輕語在這山洞裡,手腳又被繩子綁住,嚇得心都懸起來了,她掙扎著,焦急緊張地向著外面大喊,但是回應她的除了雷聲還是雷聲。

「救命……救命啊……」夜輕語用力扭動著手腕,但是那繩子綁得很結實,她才扭動了一會兒,細嫩的手腕就被繩子磨損了,傳來了陣陣的劇痛,她的眼眶瞬間泛紅了,「軒哥哥……你在哪裡……軒哥哥……」

此時此刻,她多想夜軒野就在自己的身邊,以前只要下雨打雷了,他就會抱著她哄她,現在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軒哥哥……你到底在哪裡……你快來啊……這裡好可怕……你快來找我啊……」山洞裡面黑沉沉的,怪是可怕,夜輕語挪動著身子,一邊扭著手腕使勁地想要掙開手腕上的繩子,一邊往山洞外面挪去。

「啊……」山洞外面是個小斜坡,她才剛挪出山洞外面,立即就不受控制地滾了下去,身上多處被石頭樹枝划傷,痛得她忍不住哇哇大叫,「好痛……嗚嗚嗚……」

慘,真的太慘了,她這輩子就沒試過這麼慘過,整個人骯髒得就像在泥塘里滾過一樣,細嫩的肌膚上滿是細碎的傷痕,滲著血絲。

「軒哥哥……你為什麼還不來……我就要死了……」豆大的雨水拍打在她的嬌嫩的肌膚上,會痛的,夜輕語捲縮著身子倒在雨幕中,眼淚忍不住洶湧而下,「我不想死……」她還這麼年輕,她還沒有跟軒哥哥修成正果,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還有很多美味的食物沒吃過,她真的不想死,「軒哥哥……你快來救我……嗚嗚嗚……」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隨著啪的一聲,前面一棵大樹竟然被雷劈到了,那手臂粗的樹枝被劈落,重重地掉在地上,濺起的雨水,灑到了她的臉上。

夜輕語被驚呆了,如果剛才那雷落在她的身上,她豈不是變成了焦炭?

這裡太危險了,她不能在這裡等死,雖然山洞很可怕,但起碼在裡面雷劈不了她啊。

夜輕語顧不上傷心了,趕緊挪動著身子,往山洞口挪去,她相信軒哥哥一定會找到她,但是在他找到自己之前,她首先得活著。

「老天爺,我雖然不是什麼好女孩,但我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我求你了,你不要劈我。」夜輕語使勁挪動著身子,想滾回洞里,但是那是個小坡,每次她滾到中間,又支撐不住滾回原地,整個人都已經成了泥人,狼狽不堪。

「我不能放棄,夜輕語,你要加油……」夜輕語喘著氣,咬緊牙關,再次用力往小坡上滾去,這次,她拼了命地滾,但還是差一點點就滾回山洞口的時候,又再次滾下去,下面都已經被她弄出了一個坑,裡面很快填滿了雨水,她壓下去,那雨水立即濺起,潑了她一面。

當夜軒野尋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她這狼狽的畫面,趕緊飛奔過去,把她從水坑裡扶起來,看到她那一身的狼狽,是既心疼又好笑:「小東西,你這是在做什麼?」

夜輕語抬起頭,看著終於尋來了的男人,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夜軒野趕緊把她手腳上的繩子解開,看到她身上多處被划傷的傷痕,頓時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他迅速一把抱起她,一邊快步離開密林,一邊哄著她,「沒事了,有軒哥哥在,沒事了。」

「有事……我有事……我以為我要死了……嗚嗚嗚……」夜輕語難過地捶著他的胸膛,激動地大聲說,「你才來……你怎麼久才來……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對不起,是軒哥哥沒用,軒哥哥來遲了,讓小東西受傷了。」夜軒野緊緊抱著她,眼眶有點熱,鼻子酸酸的,心很痛。

「軒哥哥,我好痛。」夜輕語依靠在他的懷裡,蒼白的小臉上,還沾著污跡,看起來真的狼狽不堪,讓人心疼。

「哪裡痛?」夜軒野見眉頭緊皺,擔心她身上會有厲害的傷勢,頓時緊張起來。

夜輕語抬起手,拉起那已經不忍直視的衣袖,咽嗚著說:「手痛,腳痛,腰痛,全身都痛……」

只見在那白的肌膚上,布滿了細細的傷痕,觸目驚心,他低頭輕輕哄著說:「先忍著,軒哥哥馬上帶你回去處理傷口。」

這次無論如何,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離開自己的身邊半步,是他以前做得不夠強硬才會讓她受到傷。

「軒哥哥,我想家了。」夜輕語淚崩了,在家裡,她可以為所欲為,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有人責怪她,但是在這裡,就像有很多無形的枷鎖捆綁著她,讓她覺得,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她真的覺得很累,不禁懷疑,他們來雙魚城真的是對的嗎?

「我帶你回家。」看到她這慘狀,他不要再管什麼仇什麼怨了,夜軒野抱緊她,嗓音嘶啞地說。

夜輕語頓時一愣,隨即說:「軒哥哥,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要當真,我知道你這次回來雙魚城的主要目的是報仇,我會等的,我等你報殺母之仇……」而且,他現在還是未來的董事長繼承人,她不能因為自己受了一點委屈就破壞他的前程。

她冒著危險,跟董事長夫人到這來許願,就是希望他能夠報仇成功,卻對自己隻字不提,真是傻氣得讓人心疼。

夜軒野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髒兮兮的臉,抱著她,快步離開了密林。

接到僕人通知的董事長夫人匆匆趕來了,看到夜軒野抱著夜輕語從密林出來,眸色微沉,神情不太好看了,她語氣冰冷地命令:「還不趕緊去扶輕語過來。」知道他們兩人有事是一回事,但是,在眾人之下暴露又是一回事,她斷不能讓自己的兒子蒙受這種屈辱。

「是,夫人。」兩名女僕立即撐著雨傘上前,想把夜輕語扶走。

夜輕語看見她們過來,在夜軒野的懷裡一縮,立即慌張地搖頭:「不要。」

「不要怕,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夜軒野輕聲安撫著她,抱著她,繞過她們,快步往外面走去,半步都沒有停下來。

雨還在瀝瀝地下著,天邊雷聲滾滾,大家看著夜軒野抱著夜輕語離去的背影,臉色都變了。

伊絡站在屋檐下,遠遠地看著,手掌捂在心口處,臉色蒼白,她在董事長府里雖然深居簡出,但在這熱鬧的地方,她總是能夠接觸到各種各樣的青年才俊,但是她從來沒有動心過,只有那個男人,在她幾乎要窒息而亡的時候,他就像神一般降臨在她的面前,救了她。

在她接觸到他那一雙幽深卻透著野性的銳眸時,她的心跳瞬間跳得好快,她知道自己沉淪了。

她對他一見鍾情,無奈天意弄人,原來在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別的女人,看著他抱著夜輕語出來的瞬間,她的心便碎了。

夜軒野抱著夜輕語匆匆踏出了寺廟,他正準備抱著她上車,前面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剛接到消息便開車飛奔而至的嚴凱風,踢開車門下車,來到他們的面前,向著他們伸出手。

滂沱大雨還在瀝瀝地下著,街道上的積水在潺潺流動著,轟隆的悶雷還在天邊滾滾而響,而在寺廟的門前,兩個男人之間看不見的硝煙,正在劇烈地鬥爭著。

「謝謝你救了我的未婚妻,你把她交給我就行了。」嚴凱風雙目牢牢地鎖在夜輕語的身上,高舉在半空中的雙手,是如此的有力執著。

夜軒野沉冷地宣布:「從這一刻開始,你已經不是她的未婚夫。」他的聲音是如此渾厚,鏗鏘有力,充滿了不容人質疑的威嚴。

這次,夜輕語沒有表態了,只是用雙手緊緊地摟住夜軒野的脖子,當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時,她頓時覺得全身都放鬆了,是的,她期待著這一幕已經很久了,她跟他的婚約只是一個玩笑,並不是真的,現在她和軒哥哥已經冰釋前嫌,這場假的婚約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嚴凱風的拳頭驀地攥緊,眼中閃過凌厲的寒芒:「我跟輕語的婚約,不是你說結束就能結束的。」

聽到他這話,夜輕語微微抬起頭,看著嚴凱風冷硬而陰鷙的俊臉,她的心一顫:「凱風大哥,我跟你的婚約只是一個賭約,並不是真的,現在也該是解除的時候……」

「不。」嚴凱風驀地打斷她的話,臉色有點猙獰地大聲說,「夜輕語,你當我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嗎,我告訴你,這場婚事,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定下來的,要取消也是我們一起取消,只要我一天不同意,你還是我的未婚妻。」

夜輕語被他嚇倒了,這段時日里,跟他相處下來,她以為他是個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讓她感到害怕的一面。

「別怕,有我在。」夜軒野感覺到她的害怕,低頭輕輕安慰了她一句,眯著銳利的眸子,冷睨著嚴凱風,「你不要再一廂情願了,你們的婚事本來就是無效的,你再糾纏不放,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夜軒野警告完,繞過他,抱著夜輕語準備上車。

「你放開我的未婚妻。」嚴凱風急眼了,箭步上前,準備去搶人。

「啊……」夜輕語驚叫一聲。

夜軒野迅速推開,把夜輕語放下,擋在她的面前,拳頭緊握,犀利地向著嚴凱風揮去,隨著砰的一聲,拳頭轟在了他的臉上,他身子頓時不穩,向後面摔去。

「走。」夜輕語身上的傷勢要儘快處理,夜軒野並不想跟他糾纏,逼退他后,便拉開車門,扶著夜輕語上車。

「夜軒野。」被人一拳打倒的嚴凱風,又豈是這麼容易就妥協,他迅速從地上跳起來,一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向著他衝過來,揮拳而至,他算什麼東西,他只是嚴家流落在外面的一條狗,他憑什麼回來搶他的東西?

在滂沱的大雨里,兩個男人就像發狂似的,扭打了起來。

「不要打,不要打了……」夜輕語趕緊推門想出去阻止他們,隨即發現車門鎖住了,頓時焦急不已。

在寺廟裡,臉色不太好的嚴夫人還沒有來得及坐下,就看見到僕人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神情焦急地大聲說:「夫人,不好了,大少爺和二少爺在寺廟門前打起來了。」

「什麼?」嚴夫人手裡拿著的佛珠頓時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神情激動地追問,「你說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少爺跟二少爺在門口打起來了,二少爺恐怕是打不過大少爺,好幾次被大少爺打趴在地上。」僕人焦急地說。

「豈有此理,這個野種,他竟然敢打我兒子,他想反了嗎,還不趕緊去。」嚴夫人聽到自己的愛子被打,趕緊抬起腳步,匆匆走出去,身邊的女僕趕緊撐著傘緊跟著。

「蘭欣,我們也去看看。」伊絡的心也提起來了,他們一定是因為夜輕語才會打起來。

「是,表小姐。」蘭欣立即撐著雨傘,扶著她跟著出去了。

當嚴夫人匆匆趕到的時候,夜軒野已經不在了,嚴凱風倒在地上,她箭步上前去,看到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爬不起來的凄慘模樣,頓時又氣又擔心。

兩名僕人上前把他扶起來。

「凱風,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他那一拐一拐地狼狽站起來的樣子,嚴夫人震怒地大聲問。

嚴凱風吐了一口血水,眯著疼痛的眼睛,看著滿臉怒火的母親,他有點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媽,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不是都要讓給他了,我以後是不是什麼都沒有?」

嚴夫人頓時渾身一顫,拳頭緊緊地攥緊,嗓音有點嘶啞地說:「誰說的,誰說你的一起都要給那野種的,誰允許了?」

「他開始一步一步地要搶走我的一切,連我的未婚妻他也不放過,她是我的未婚妻。」是他太無能了,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被人帶走,他竟然無能為力,嚴凱風有點絕望地仰著頭,望向天空,雨水滴進了他的眼睛里,讓他感到刺痛,想哭。

在夜軒野出現之前,他是董事長唯一的兒子,所有人都說,他是未來的下一任董事長,他很快就會擁有天下的一切,但是現在,他擁有的一切都要重新洗牌了,他不甘心,他不服……

「不會的,他搶不走的,凱風,你要振作起來,媽向你保證,那個野種絕對搶不走你的東西。」嚴夫人心疼地抱著他。

伊絡站在遠處,看著他們,心兒撲通撲通地狂跳著,接下來,董事長府恐怕是要掀起了爭權奪利的腥風血雨,那個男人雖然傷了她的心,但是她卻不願看到他出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到時候,她該如何是好呢?

夜軒野帶著夜輕語回到董事長府的時候,天兒還沒放晴,瀝瀝的雨水依然下個不停,他把車停在大門前,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便抱著她,快步走了進去,在屋檐下避雨的僕人遠遠看到他們,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夜輕語是二少爺的未婚妻,而現在大少爺卻抱著她招搖過市,這信息量有點大,大家看到他們回去的方向是夜軒野的住處,更是議論紛紛,暗自猜測,二少爺的帽子恐怕是要綠得發光了。

「我聽到有人在議論我們。」夜輕語她的身子骨本來就很弱,經過這今天這一輪折騰,早已經不堪負荷。

「你介意嗎?」夜軒野緊抱著她,內心無比焦急,她已經發燒了。

夜輕語歪著頭,還沾了骯髒泥水的小臉,泛起了不尋常的紅,她有點艱難地瞠大眸子看著他,喘著氣說:「我介意,我介意會影響軒哥哥的名聲。」她從來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她就是這麼桀驁不馴,狂傲不羈,但,她最擔心的是自己會連累她最心愛的軒哥哥。

「笨蛋。」夜軒野嗓音嘶啞地輕叱了一聲,腳下加快了速度,回到了住處,看到站在門前,正臉色震驚地看著他們的絲蘿,隨即大聲命令,「趕緊去叫醫生來。」

「是。」絲蘿見到夜輕語的臉色紅得不像話,又一身的狼狽,暗忖著她該是生病了,趕緊去叫在董事長府任職的家庭醫生。

夜軒野把她抱進房間里,看到她身上多處擦傷,心痛如刀割。

「軒哥哥……不要走……」夜輕語見他要走,趕緊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小東西,軒哥哥不走,軒哥哥只是去給你拿衣服給你換。」夜軒野忍著難受,去她那裡拿衣服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得把自己的拿過來,先讓她換上。

「軒哥哥,我好難受……」夜輕語靠在他的懷裡,讓她越來越難受。

「醫生很快就來,你忍一下。」夜軒野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手,他趕緊進了浴室里,擰了毛巾出來敷在她的額頭上。

只要能夠讓她好受一點,就算讓他天打雷劈,他都甘之如飴。

「軒哥哥……」看到軒哥哥為自己擔憂,心裡都像是吃了蜜糖,甜蜜蜜的,夜輕語臉上綻放了一抹絢麗的笑容。

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夜軒野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心疼地說:「小東西乖,醫生來了。」

絲蘿帶著家庭醫生來了,他給夜輕語診治,給了她吊了針水,開了一些葯。

已經心力交瘁的夜輕語,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沉沉地昏睡過去。

「大少爺……」絲蘿送醫生出去后折回來。

「你退下吧。」夜軒野坐在床邊,握著夜輕語的手,頭也沒回,淡淡地命令,他知道她是董事長夫人派來監視他的人,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要防著她,反正小東西和嚴凱風這場婚事是要解除的,他已經不在乎她向董事長夫人彙報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小東西趕緊好起來,每次她生病,他就備受煎熬,恨不得能自己代替她承受生病的痛苦。

「是。」絲蘿眼神有點複雜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輕輕地出去,關上房門,拿出了筆記本,想了想,又把它塞回袋子里。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到了用餐的時候,絲蘿輕輕敲門進來,見夜輕語還沒有醒來,低聲說:「大少爺,晚餐已經備好……」

「擱著吧。」夜輕語的體溫才剛剛退下去一點,他那裡有心情用餐,夜軒野揮手,淡淡地說。

「大少爺,你已經一天沒進食了,如果你病倒了,輕語小姐可怎麼辦?」絲蘿皺眉,擔憂地說。

夜軒野握著夜輕語的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揉著她手腕上那淺淡的淤痕,垂著眼瞼,並沒有理會她。

絲蘿看著他布滿了擔憂的側臉,心裡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他抱著夜輕語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踏出過這個房間,她在董事長府里工作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深情的男人,他搶走了二少爺的未婚妻,本該是遭人唾棄和責罵的,但是,她現在心裡卻有點感動了。

「嗯……軒哥哥……」已經昏睡了半天的夜輕語,發出了虛弱的囈語,眼睛動了動,慢慢睜開。

「小東西,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見到她醒了,夜軒野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緊,緊張地問。

夜輕語眨了眨有點酸澀的眼睛,看著他,微微搖頭:「我渴……」

絲蘿立即上前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夜軒野一手扶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一手拿著水杯靠近她的唇邊,緩緩地喂她喝水,頭也沒抬說:「去給小姐準備清淡的粥。」

「我馬上去。」絲蘿立即領命而去。

「咳咳……」夜輕語輕輕咳嗽了幾聲,「我怎麼了,全身都沒力……」

「你發高燒了。」夜軒野把水杯放下,低頭用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那嚇人的高溫總算是退下去了,「你現在還有點發燒,躺下繼續休息,不要亂動。」

「不要,我要軒哥哥抱著我。」夜輕語有點任性地搖頭,吃力地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腰,用力地往他的懷裡擠。

她每次生病脆弱的時候,總是喜歡纏著他,這點,永遠都改不了。

「好。」夜軒野沒有辦法推開她,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休息。

當絲蘿端著粥回來的時候,看到夜輕語在夜軒野的懷裡,眉頭微皺,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把粥給我。」夜軒野接過她粥,用小湯勺盛起粥,細心地吹涼,這才喂進夜輕語的嘴裡。

夜輕語喝著粥,臉上揚著依然有點虛弱,卻能看出來很高興的笑容。

這麼溫馨的畫面,實在是讓人不忍打破,但該來的始終會來。

在寺廟門前挨了一頓打的嚴凱風,回來后,越想越不甘心,她是他的未婚妻,憑什麼他一句說要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他沒有點頭答應,這門婚事就絕對不能取消,所以,他來了。

嚴凱風看著靠在別的男人懷裡,一面幸福的女孩,內心的嫉妒之火,就像岩漿噴發,熊熊烈火烘焙著他的心。

「二少爺,你來了。」絲蘿看見站在門前,雙目噴火地瞪著他們的嚴凱風,驚呼出聲。

夜輕語抬頭望去,看著來者不善的男人,微微咬了一下唇,抱歉地說:「凱風大哥,軒哥哥早已經看出我們的婚約是假的,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演戲,而且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婚約到此為止,日後各自安好吧。」

嚴凱風慢慢走進房間里,拳頭攥的緊緊,他抿著唇,雙目死死地盯著她,嗓音壓抑地說:「輕語,我說過,只要我一天不同意,這婚約還是存在,你在他的身邊這麼多年,他一直沒給你明確的名分,他就是個懦夫,他配不上你,能夠配的上你的人,只有我。」

「不。」夜輕語輕輕搖頭,「不管軒哥哥怎麼樣,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嚴凱風的拳頭攥得更緊了,神情陰鷙得有點嚇人。

「嚴凱風,鬧劇已經落幕了。」夜軒野眉頭緊皺,對他的死纏爛打,感到很不悅,「在寺廟的門口,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跟小東西的婚約已經完了,如果你再不收手,還糾纏不清,我對你不客氣。」

嚴凱風眸光深沉地盯著他:「夜軒野,你從來沒有在董事長府生活過,你一回來,就跟我搶這樣,搶那樣,其他的東西,我不在乎,但是輕語,我是不會放手的。」

「你錯了。」夜軒野冷靜地看著他,「我並沒有打算要搶你什麼,小東西從來就不是你的,不到你不放手。」

夜輕語有點難過地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男人:「凱風大哥,你別這樣好嗎,你能不能變回我們剛認識的樣子?」人生仿若初相識,該多好啊,那時候,他們明明說好了,他們只是演一場戲給夜軒野看,怎麼到了現在,他卻不肯齣戲呢?

絲蘿在一旁看得膽顫心驚,兩兄弟爭一個女人,這年度豪門大戲啊,沒想到竟然讓她親眼看到了,好激動,該不該通知董事長夫人呢?

「輕語,你想我怎麼樣,我都依你,不過現在,你要跟我回去。」嚴凱風臉上的神情放溫柔了,他上前兩步,伸手,想把她從夜軒野的懷裡拉走。

他的手還沒碰到夜輕語,啪的一聲脆響,被夜軒野用力拍開了,他沉著臉,語氣冰冷地警告:「嚴凱風,你跟小東西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請你自重,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看來在寺廟門前挨打還不夠,還想再挨打了。

夜軒野把有點焦急的夜輕語放回床上,輕輕站起來,宛如天神般,俾睨著他。

「凱風大哥,我不會跟你走的,我要留在軒哥哥的身邊,你走吧。」當初明明說好了,這這是一個協議,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夜輕語焦急得頭都疼了,他帶她來雙魚城找軒哥哥,這份恩情是她欠他的,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們再因為自己打架。

嚴凱風神情落寞地看著夜輕語,心隱隱地痛著,嗓音嘶啞地說:「輕語,你心裡還不明白嗎,你這麼容易就妥協,他一定不會珍惜你,等日後有事,他肯定又會扔下你,自己一個人離開。」她怎麼就這麼容易妥協,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管軒哥哥以後怎麼對我,都是我的事,凱風大哥,這是我的選擇,希望你能尊重我。」夜輕語看著他,滿臉的懇求,她真的不想因為自己而造成他們兩兄弟反目成仇。

「你……」嚴凱風有點恨鐵不成鋼,忍不住怒,「犯賤。」

夜輕語牽強地笑了一下:「那你就當我是犯賤好了。」他們認識的時間這麼短,他根本就不知道,她跟軒哥哥之間,早已經生死相依,這份感情有多深,他是不會理解的。

嚴凱風覺得自己的尊嚴被他們踩在地上摩擦,他用力攥住拳頭,眸光映襯地盯著她:「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不會的。」就算要她粉身碎骨,她也甘之如飴,夜輕語吃力地抬起手臂,抱住夜軒野的手。

夜軒野趕緊轉身抱住她,緊張地說:「你的身子還很虛弱,趕緊躺床上休息,不要再管他。」

「嗯。」夜輕語輕輕點頭。

夜軒野把她輕輕放回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回頭對著絲蘿吩咐:「去二少爺住處,把小姐的衣服用品收拾過來。」

「我這就去。」絲蘿有點緊張地看了嚴凱風一眼,這才慢慢退出去。

幸好嚴凱風沒有再繼續糾纏了,看著眼前完全把自己當成是透明的男女,他鐵青著臉走了。

他終於走了,夜輕語心頭大石總算是放下了,她真的想不明白,他們當初明明說好了這只是一份協議,隨意都可以結束,而現在,他卻反悔了呢,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蒼白的臉,看著夜軒野,眨了眨眸子,眼睛亮晶晶地問:「軒哥哥,我是不是很美?」

夜軒野聞言,頓時一愣,隨即笑了,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哪有人這樣問別人的,也不害臊。」

夜輕語嘴角微抽,很自信地說:「切,你不說我也知道我長得傾城傾城。」否則,嚴凱風也不會在這麼短時間之內,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在夜軒野的心目中,她是最美的女神,沒有之一,不過,他是不會承認的。

「臉皮厚了可以遮風擋雨啊。」夜輕語眨了眨狡黠的美眸,有點小嘚瑟地說。

「瞧你美的。」夜軒野有點無奈地搖頭失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把她垂落在耳邊的髮絲撥到後面,漸漸斂去了臉上的笑容,眯著銳利的黑眸,語氣有點嚴肅地問,「小東西,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被人綁到密林里的?」

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胆傷害她,他不會放過那兇手的。

夜輕語歪著頭,抓著他手臂的手掌微微一緊,咬著下唇,眼神中透著一抹驚恐不安:「我跟著董事長夫人到寺廟裡禮佛,我趁著他們跟大師說佛偈的時候,就跑去後山找到那許願樹許願,我剛把許願袋拋到樹上去,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密林里。」她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個地方了,好可怕。

「這麼說,你並沒有看見行兇的人了。」夜軒野眉頭緊皺。

夜輕語輕輕搖頭:「那人在後面把我打暈了,我連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過我在昏迷之前,我好像抓過他的頭髮,是短髮。」

夜軒野還想問什麼,外面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一個女僕走過來,敲了敲門,站在門口:「大少爺,老爺和夫人來看輕語小姐。」

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來了,夜輕語臉上掠過一抹驚訝,他們恐怕是怕得罪了她的姨丈,才會這麼緊張的來看望她吧。

「讓他們進來吧。」夜軒野本來打算拒絕的,隨即靈機一動,不動聲色地說。

很快,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來了。

「伯父,伯母。」夜輕語撐起身子,想起床迎接。

「輕語,你身子虛,就不願起來了。」董事長嚴東升走過去,看到她依然蒼白的臉色,微皺眉說,「聽說你回來后就發燒了,你的身子現在怎麼樣了,沒有什麼大礙吧。」

「謝謝伯父的關心,我現在除了有點累,沒有什麼大礙了。」夜輕語向他微微一笑。

「輕語,你沒事就好,你是我帶出去的,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向你的家人交代。」嚴夫人攥著手帕,生氣地說,「這真的太豈有此理了,竟然有不怕死的鼠輩在本夫人的眼皮底下胡作非為,我已經派人去調查,找到兇手之後,我一定會嚴懲不貸。」

「輕語,你放心,伯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找到歹人,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嚴東升神情嚴肅地說。

「兇手是誰,我已經有頭緒了。」夜軒野突然說。

夜輕語有點驚訝地看著夜軒野,她什麼都沒說,他是怎麼有頭緒的?

「真的,軒野,你知道兇手是誰?」嚴東升立即沉聲說,「你快說,到底是哪個畜生,竟然膽敢在雙魚城裡傷人,我定不饒他。」

「是啊,軒野,到底是誰,膽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綁架輕語,我也不會輕饒,你快說。」嚴夫人看起來有點焦急,攥住手帕的手緊緊的。

夜軒野眸光冰冷地冷笑:「綁架輕語的人一定沒有想到,輕語在昏迷之前,抓到了他的頭髮,我找到輕語的時候,她手裡緊緊抓著兩根頭髮,這頭髮就是從兇手頭上拔下來的人,只要把這頭髮送去驗DNA,再到DNA庫里對比,真兇很快就無所遁形。」

「你們有兇手的頭髮?」嚴夫人吃驚地看著他,「頭髮在哪,軒野,你教給我,我馬上叫人拿去醫院檢驗。」

「不勞夫人費心了,現在天色已晚,我明天會親自拿頭髮去做檢驗。」夜軒野這樣說,分明就是不相信她。

「軒野,輕語生病了,身體還不好,你要照顧她,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嗎,軒野,當初是我派人去尋找你回來的,我對你是怎麼樣的,日月可昭。」嚴夫人看著他,神情很是誠懇。

夜軒野唇角微勾:「夫人言重了,我並不是懷疑你,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親力親為的好,你說是吧。」

嚴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了,不過礙於董事長在場,只得忍著,沒轍了。

「那就按照軒野說的去辦吧。」嚴東升淡淡地說。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們申明。」夜軒野伸手輕輕握住夜輕語的手,十指交握,掌心相貼,聲音堅定地說,「輕語跟嚴凱風的婚事,純粹只是輕語為了氣我而跟他定下的協議,並不是真的。」

看著他們十指緊扣,大家的臉色都變了,嚴夫人生氣地說:「荒謬,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們這樣做,實在是太荒唐了。」

「你們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現在整個雙魚城的人都知道了輕語是凱風的未婚妻,你們現在這樣……」嚴東升臉色鐵青地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外面的人會怎麼評論我們董事長府?」

該來的總是要面對的,看到他們這麼生氣,夜輕語心裡既是緊張又是愧疚,她揚起蒼白的俏臉看著他們,用懇求的語氣說:「伯父,伯母,這件事情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主意,不關軒哥哥的事,如果你們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現在根本就不是懲罰不懲罰的問題,而是事關我們董事長府的聲譽問題。」嚴東升眉頭緊皺,「外面的媒體最喜歡捕風捉影,謠言可以摧毀一切。」

夜輕語頓時緊張了:「對不起,我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

「別怕,這件事情,就由我來承擔吧。」夜軒野神情淡定地說。

「你怎麼承擔?」嚴夫人的聲音有點尖銳,「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做會讓外面那些有狼子野心的人大做文章,很有可能動搖我們嚴家的根基。」

「不管什麼後果,我願一力承擔。」夜軒野無畏地說。

「你以為你……」嚴夫人生氣地大聲說。

「夠了,別吵了,現在不是該吵架的時候。」嚴東升見嚴夫人還想找麻煩,立即不悅地厲聲呵斥,打斷她的話。

嚴夫人見他明顯袒護著夜軒野,心頭裡的火更是燃燒得旺盛,但是現在並不是發泄的時候,她用力攥住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說:「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夫人,輕語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會再跟她分開。」夜軒野緊緊握著夜輕語的手,堅定地說。

夜輕語感動地看著他,輕輕點頭。

「現在外面的人都以為輕語跟凱風是未婚夫妻,如果被人知道,你們兩人有超乎尋常的關係,媒體方一定會大做文章,映射你們兄弟同科,不只是你們,就連我們董事長府都抬不起頭來,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會找個時間宣布,你跟凱風因性格不合,取消婚約,等事情丟談后,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在此之前,你們在外人面前必須受禮,絕對不能讓人有可趁之機。」嚴夫人嚴肅地說。

嚴東升立即說:「這個建議可行,軒野,輕語,你們就按照夫人說的去做吧。」

「輕語必須住在我這裡。」夜軒野並不反對她的意見,不過他不能接受夜輕語搬去別的地方,他不放心。

「你們孤男寡女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難免會被人說閑話,輕語可以搬去跟我同住。」嚴夫人看著他們說,「在我的地方,我保證不會有人傷害她。」

夜軒野冷笑:「夫人恐怕是忘記了,這次禮佛之行,也是在夫人的眼皮底下。」

嚴夫人被他這樣當眾不給面子的嗆,臉色頓時沉了,好個不知好歹的野種。

「如果軒野表哥能夠信得過我,可以讓輕語住進我的屋子裡。」就在這時,一把清潤溫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夜輕語驚訝地抬頭望去,來人是伊絡,她輕輕走進房間里,向著嚴東升和嚴夫人問好,然後看向輕語說:「輕語,我可以照顧你。」

「沒錯,讓伊絡來照顧她最適合不過了。」嚴夫人點頭,看向嚴東升說,「老爺,你認為呢?」

嚴東升點頭說:「這的確是最好的安排。」

夜輕語立即搖頭,大聲地拒絕:「不,除了軒哥哥的身邊,我哪裡都不會去的。」他們都是壞人,都想拆散她和軒哥哥。

她這麼抗拒,他又怎麼忍心讓她再離開自己的身邊,夜軒野握緊了她的手,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冷冽的眸光掃過眾人,用不妥協的強硬語氣說:「你們不用白費心思了,我說過不會再讓輕語離開我的身邊,如果你們堅持的話,那我只好帶著她離開董事長府。」

嚴東升的臉色頓時大變:「軒野,你瘋了。」他很不容易才回到董事長府認祖歸宗,如今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甘願自毀前程。

夜軒野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夜輕語的臉,嗓音有點低啞地說:「對我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小東西的位置,為了她,我願意放棄任何的一切。」即使是唾手可得的董事長之位。

「你……」嚴東升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是個情種,但是他是董事長的繼承人,他絕對不該擁有這奢侈的牽絆。

「軒哥哥。」夜輕語看著他,眼中閃動著水霧,他願意為她放棄一切,她又何嘗不是呢,看到董事長生氣,她便緊張了,「伯父,你不要生氣,軒哥哥……」

「小東西。」夜軒野緊握著她的手,打斷她的話,不讓她給自己解釋,「如果你不在我身邊,就算讓我董事長,也食之無味。」

他們感情真好啊,伊絡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他們。

「老爺,軒野是夜家的養子,他們從小就在一起長大,感情肯定是很深厚的,既然他們不願意分開,就隨他們吧,有什麼事日後再說。」嚴夫人怕氣氛鬧得太僵,趕緊說。

「是啊,姨丈,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伊絡羨慕地說。

嚴東升用力握了握拳頭,深吸了一口氣說:「好,你們要住在一起,我可以暫時允了你們,但是,在婚約取消之前,你們不要做得太出格,損害我們董事長府的聲譽。」

夜輕語趕在夜軒野開口之前搶著說:「伯父,你放心,我們會有分寸的,在事情還沒有解決之前,我們就以兄妹相稱,絕對不會讓外人對董事長有絲毫懷疑。」

他們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麼樣?

嚴東升眼神嚴肅地盯著夜軒野:「今天的宗親會議,你中途缺席,引起大家的不滿,你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再跟我去一趟。」

這些年,他在外面的事情,他都已經找人調查過,他知道他是個人才。

一方面他是嚴家的長子嫡孫,另一方面他出於對他們兩妹子的愧疚,想彌補,所以,他很大的私心,想讓他繼承董事長之位。

他才剛回來,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讓他跟宗親打好關係,好為日後做好準備。

「我知道了。」夜輕語現在還在生病,夜軒野其實並不想離開她的身邊,不過夜輕語知道他肯定會拒絕,便用力掐他的手掌心,他只得不甘願地答應了。

「那就這樣吧,你們早點休息。」嚴東升掃了他們一眼,便轉身,快步離去,嚴夫人緊跟其後。

伊絡並沒有馬上跟著他們離開,等他們走了之後,她便上前關心地說:「輕語,你一個女孩在這裡,終究是很多事情不方便,從這裡到我那很近,你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去找我,明天軒野表哥要去忙,反正我沒事幹,我可以來照顧你。」

「不用了,我明天會帶著她去。」夜軒野淡淡地拒絕了。

「軒哥哥,我跟著你去,會不會打擾你工作?」夜輕語聞言有點驚訝。

「你在我的身邊,我才能放心。」夜軒野握著她的手,「還是,你怕悶?」他要去做事的時候,她就要在那等他。

夜輕語立即搖頭,在他的身邊,她怎麼會怕悶呢?

「你們的感情真好。」伊絡看著他們,更加羨慕了。

「你不用羨慕我們的,你早晚也會找到愛護你寵愛你的男人。」在董事長府里,就只有伊絡沒那麼討厭。

「希望我這輩子還能有機會找到……」伊絡心裡有點失落地看著夜軒野說,「你們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了。」在這裡,也沒有她該插話的地方,她說完便落寞地離開了。

「軒哥哥,伊絡好像很喜歡你。」看著她落寞地離去的背影,夜輕語睨著身邊的男人,他就知道招蜂引蝶,不管去到什麼地方,總是有情敵出沒,真心累啊。

「別人要喜歡我,我是不能控制的。」夜軒野表示自己很無辜,早知道會惹下這麼麻煩的屁事,那天晚上,他就不救她,讓她自生自滅好了,他幫她掖好被子說,「好了,你該休息了,明天你要是爬不起來,我就抱你去。」總算是清凈了。

「嗷。」夜輕語立即怕怕地閉上眼睛,他明天要去見的都是正兒八經的人,他要是真的抱著她去,那還得了,恐怕會被他們的口水淹死,她捉住他的手說,「軒哥哥,你陪我。」他守著她這麼久,他肯定也很累。

夜軒野沒有拒絕。

夜輕語心裡高興得不得,這次受傷總算沒有白費,她和嚴凱風的協議婚事已經讓董事長他們得知,要解除也是早晚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又可以光明站大地賴在軒哥哥的身邊。

她這輩子胸無大志,就只有這點願望。

「睡吧,不要胡思亂想。」夜軒野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的嗓音,就像催眠曲兒似的。

夜輕語嘴角微微上揚,很有安全感地慢慢睡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確定小東西已經沉睡了,夜軒野這才慢慢地把她放下,悄無聲色地離開了房間,來到了書房。

在書房裡,浩東早已經在那等候了。

「事情進展怎麼樣?」夜軒野見到他,焦急地追問。

「我查到了當年照顧你母親的女僕,你母親事發之後,她就離開了董事長府,回了鄉下,離雙魚城有點遠,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浩東神情嚴肅地說。

「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要追查到底。」夜軒野立即說。

「老大,你放心,我已經聯繫其他兄弟,讓他們暗中去調查,至於我們在雙魚城裡暫時按兵不動。」自從接生醫生被殺之後,他們心裡明白,他們的行蹤早已經被監視,只要他們有什麼行動,他們便會有對策,現在,他們在明,敵人在暗,只要行錯一步,都會招惹殺身之禍。

「你小心點,不要被敵人有機可趁。」夜軒野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讓兄弟們出事。

浩東輕輕點頭:「老大,你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好自己。」

夜軒野放下手掌,抬頭望向窗外,看著那慢慢爬升的月亮,俊魅的臉上露出一抹陰鷙的冷笑:「今晚,我們得好好招待這位瓮中之鱉。」眼看著時間,也該是願者上鉤的時候了。

夜色更深了,屋子裡的燈關了,只剩下外面的照明燈,萬籟俱寂,只有草叢中偶爾發出的蟲鳴聲,深夜過後,突然一抹人影從黑暗中出現,他一邊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貓著腰,躲過了監控,身影矯健地悄悄翻窗而進,直接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一片漆黑,他潛入書房后,拿出了小電筒,向著周圍照射了一圈,然後走到辦公桌處,開始輕輕地拉出抽屜,仔細地翻找,他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最後的抽屜里找到了一個封住了的盒子,他立即把封條撕開,把盒子打開,果然看到裡面有兩根頭髮,頓時大喜。

「果然還在這裡。」他把頭髮拿起來,然後掏出打火機,正準備把打火機打著,就在這時,本來烏漆墨黑的書房啪的一聲,燈火通明,他暗吃一驚,糟了,中計,他正想跑。

「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站著不要亂動。」一把槍抵在他的額頭上,戲謔的嗓音在空氣中響起。

「這回你跑不掉了。」書房的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

夜軒野從外面走進來,眸光冰冷地盯著他:「你是董事長夫人身邊的保鏢,說,是不是董事長夫人派你抓走小東西?」

保鏢眼見大勢已去,臉上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這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夫人無關。」

「跟她無關?」夜軒野冷笑,走到他的面前,驀地一拳揮出,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

保鏢悶哼一聲,一口牙血隨即滲出,可見那一拳打得有多使勁。

「我勸你還是乖乖合作,不要惹惱了我們老大,否則有你好受。」浩東用腳踢了踢保鏢的腿,好心地說,「如果你招了,是董事長夫人派你來的,我們老大可能會大發慈悲,放過你。」

保鏢忍著痛,面無表情地說:「我說的是實話,傷害夜軒野小姐是我自己一個人的行為,跟任何人沒有關係。」

「嘴巴這麼硬,好吧,我就看看你的牙齒是不是也這麼硬,嘿嘿……」浩東陰險地笑著,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鉗子。

保鏢臉色微變,有點緊張了:「你想做什麼?」

「我想試試,你的牙齒是不是也這麼堅固,把嘴巴張開,否則我就轟了你的腦袋。」浩東把鉗子戳在他的臉上,讓他張開嘴巴。

「你要拔我的牙齒?」保鏢震驚地盯著他。

「對,算你還有幾分聰明,不過你把幕後黑手供出來,就更聰明了。」浩東把鉗子伸進他的嘴裡,然後鉗住了前面的大牙,用力往外面拔。

「啊……」保鏢吃痛地慘叫,牙齒沒拔出來,卻帶出了一口牙血。

夜軒野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

「招不招,說,是不是董事長夫人派你綁架我們家小姐?」浩東搖著鉗子,牙齒已經被他拔鬆了,再用力點,就能拔出來了。

保鏢痛得臉都扭曲了,但是他的嘴是真的硬啊,還是不肯把幕後黑手供出來,他忍著痛大聲說:「夜輕語那賤人勾三搭四,有了二少爺,還跟大少爺曖昧不清,我是看不過眼才對她出手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媽的,狗都沒你忠心。」浩東見他這樣了還不肯改口,頓時怒了,用力一拔。

「啊……」保鏢慘叫一聲,嘴裡的一顆門牙竟然被他拔了,他痛得臉色發白,身子都顫抖了,倒在地上。

「快說,指使你綁走我們小姐的人是不是董事長夫人。」浩東一腳狠狠地踢在他的身上。

「這都是我的主意,跟任何人沒有關係,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能歪曲事實。」保鏢吐了一口血,倔強地說。

「嘖嘖,真是嘴硬得很,老大。」浩東看向神色冰冷的夜軒野。

「既然他不肯說,就把他扔去喂狗。」董事長夫人身邊的人居然對她這麼忠心,看來想從他的嘴裡挖出實話,是不太可能了,夜軒野站起來,冷酷無情地說完,便抬起腳,往外面走去,他這樣的人,不值得浪費他的時間。

「你聽到沒有,我們老大叫我把你扔出喂狗,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浩東用腳踩住他的臉,陰測測地說。

保鏢已經被他嚇得臉色蒼白,身子扭曲,但是他依然緊閉著嘴巴,一聲不吭。

「你這個賤骨頭,真不知道那女人給你什麼好處,讓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聽說後山的狗已經餓了很久。」浩東拿了繩子,把他的手腳綁起來,然後拖著他,往後山走去。

在董事長夫人的住處,即使深夜了,依然燈火通明。

嚴夫人坐在大廳,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握著咖啡杯的手,抓得緊緊的,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情也是很緊張的。

「夫人。」就在這時,一名保鏢打扮的男子從外面匆匆趕來。

「怎麼樣了?」嚴夫人看見他來了,神情緊繃地追問。

「小徐去了大少爺的住處偷頭髮,行動失敗,他被抓住了。」保鏢聲音深沉地說。

「被抓了。」嚴夫人手頓時一顫,手裡的咖啡杯差點掉在地上,她立即緊張地問,「情況怎麼樣?」

「夫人請放心,小徐該是什麼話都沒說。」保鏢冷靜地說。

「你怎知道他什麼話都沒說?」嚴夫人眯著精明的眸子,厲聲問。

「因為……」保鏢微微攥了攥拳頭,神情沉重地說,「小徐被扔到後山去喂狗,如果他招了,就不會這樣。」

嚴夫人微愣了一下,緊繃的神情隨即放鬆了,她閉了閉眼睛,說:「小徐為了本夫人犧牲,功德無量,你去找管家,好好撫恤他的家人。」那個野種想抓住她的把柄,沒那麼容易,她手下的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都是義無反顧的死士。

「是,我馬上去辦。」保鏢領命而去。

夜軒野回到卧室的時候,夜輕語還在酣睡,並沒有被驚醒,他悄悄上床,輕輕地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低頭輕吻她的額角。

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一根汗毛,今晚除掉了嚴夫人的保鏢,既是為她報仇,也是給嚴夫人一個警告,他不是好惹的。

第二天一早,夜輕語就醒了,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她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很好,就是手腳上的擦傷還需要時間,現在天氣有點熱,絲蘿已經把她的衣服用品都搬到夜軒野的住處,她在衣櫃里挑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穿的衣服,不禁有點抑鬱了。

「一大早臉色就不佳,怎麼,身子還不舒服嗎?」夜軒野走進房間里,見她撅起小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上前,伸手往她的額頭探去,怕她發燒還沒好。

「我沒有不舒服。」夜輕語輕輕拉下他的手,看著衣櫃里的衣服,愁容滿臉,「這裡的衣服太少了,我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一件合適的衣服,哎呦,我手腳上都有擦傷,還貼著紗布,我怎麼跟你出去嘛,一定會被人指指點點笑話的。」

「原來只是這點小事,你嫌衣服不夠,我陪你去買。」夜軒野立即說。

「不行,你等會就要跟你爸去拜訪那些宗親,為了昨天的事情道歉,你再遲到,人家肯定又有話說了。」她怎麼能為了自己的這點破事,影響他的前程,夜輕語使勁搖頭。

「等我去見完那些宗親再帶你去買衣服,先出去吃早餐。」夜軒野牽起她的手,不由分說往外面走。

「軒哥哥,想來想去,我還是不要跟你去了,我留在家裡等你就行了。」她這樣子實在是不適合跟他出席那些隆重的場合,夜輕語很有分寸地說。

「你真的不想跟我去?」夜軒野停下腳步,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眸光灼灼地盯著她,「不管你變成什麼樣,穿什麼樣的衣服,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分別,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介意別人說什麼。」只要她在他的身邊便夠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吃完早餐,你就去,你放心,我會乖乖留在家裡,哪裡都不去。」夜輕語立即舉起手指,信誓旦旦地說。

她的高燒才剛退,身子還是有點虛弱,這時候還跟他到處去奔波,對她的身子也是不太好,夜軒野皺眉猶豫了一下,說:「好吧,你留在家裡,好好休息……」

夜軒野的話一頓,看著前面優雅而來的伊絡,眉頭皺的更緊,這女人怎麼又來了。

「輕語,我跟你的身材差不多,我那裡有很多沒有穿過的新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我那裡挑選幾套。」伊絡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我的身子不好,我很少外出,那些衣服放在那裡,也是沒什麼用,現在正好可以借花敬佛。」

夜輕語見到她來了也有點愕然,知道她心裡對夜軒野有意思,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她扯了扯唇角,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從來都不用別人的東西,特別是衣物這麼貼心的物品,我衣服不夠穿,我會去買。」

「表小姐,我家小東西的衣服就不勞你費心了。」夜軒野知道夜輕語的脾性,淡淡地拒絕。

「我那些衣服都是全新的,都沒有穿過,有幾套我覺得很適合輕語,真的。」伊絡用很誠懇的眼神看著他們。

「真的不用了,我已經打算去買衣服。」就算是全新的衣服,也是她的,她穿著會很不自然的,夜輕語再次拒絕。

伊絡的神情明顯有著一絲落寞:「輕語,我是真心當你們是朋友……」

「我也當你是朋友啊,只不過我真的不習慣用別人的東西,伊絡,你不要生氣。」夜輕語用抱歉的語氣說。

「這是你的習慣,我怎麼會生你的氣。」伊絡抿了一下唇,說,「你要去買衣服,我可以陪你去,反正我整天閑著沒事幹,你初來乍到,也不知道哪裡有好的衣服,我正好可以盡地主之誼,這,你不能再拒絕我了。」

夜輕語這次真的盛情難卻了,她抬頭看向夜軒野,詢問他的意見。

夜軒野看了伊絡一眼,女人家的東西,還是女人比較懂,伊絡在這生活了這麼多年,他不用擔心小東西會在這迷路,他微微點點頭說:「既然這樣,就麻煩你帶輕語去買衣服。」夜軒野把一張黑卡放在夜輕語的手裡說,「這張黑卡你拿著,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幫軒哥哥省。」

「嗯。」夜輕語一直把夜軒野當成是自己的男人,花他的錢,她從來不手軟,她把黑卡放進包包里。

「你十分鐘就要給我發個信息保平安,知道嗎?」董事長夫人的計劃剛失敗了,她應該不會那麼快再對付他們,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要謹慎點,夜軒野認真地叮囑。

「十分鐘?」夜輕語嘴角微抽,「軒哥哥,我整天給你發信息都夠了,哪裡還有時間去試衣服啊。」

「怎麼,嫌麻煩是吧,那就不要去,等我忙完了,我再陪你去。」夜軒野的語氣很強硬,事關她的安危,沒得商量。

「好啦,我聽軒哥哥的就是了。」夜輕語無奈地答應。

「軒野表哥對輕語真是無微不至。」伊絡羨慕地看著他們,他對她真好啊。

「那當然,我軒哥哥從小就對我這麼好了,要不然,我怎麼會從小就立志嫁給他當老婆,讓他這輩子只能寵我一個人。」夜輕語抱住夜軒野的手臂,在情敵的前面,她是絕對不會吝嗇地秀恩愛的。

這小東西又在膈應人了,夜軒野不禁搖頭失笑,手掌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說:「好了,該去吃早餐了,你肚子里空空的,等會血糖低,你要頭暈了。」

「我讓廚子做了一些雙魚城的特色餐點給你們品嘗,希望你們喜歡。」伊絡有點牽強地笑。

「是嗎,那我得趕緊去吃吃看。」來到雙魚城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還沒來得及品嘗這裡的美食,夜輕語說著,立馬一溜煙地跑去餐廳了,也不管他們了。

「輕語,她真可愛。」伊絡看著她像只小鳥似的飛走的背影,微微笑著說。

夜軒野冰冷的眸光透著瘮人的寒意:「小東西是我的命,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輕語。」他的話讓她的心有點痛,他就是這樣看她的嗎,在他的心目中,除了夜輕語,就再也沒有好女人嗎?

「沒有最好。」她臉上有著明顯受傷的神情,但是夜軒野卻視若無睹,邁開腳步,從她的身邊快步而過。

在他的心裡,除了夜輕語,的確再也沒有別的女人能夠入他的眼,更何況,她是董事長夫人的人,他怎麼能輕易相信她。

「軒哥哥,你快來,這些點心太好吃了。」夜輕語拿起一個鬆脆肉卷子,咬了一口,覺得很好吃,就把剩下的一半塞進夜軒野的嘴裡。

夜軒野嗯了一聲,並沒有拒絕,就著她的手,把剩下的一半吃了。

在面對夜輕語的時候,他緊皺的眉頭就會鬆開,冰山似的俊臉漸漸融化,眼中的深情能夠把人沉溺。

伊絡遠遠地看著,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看到他們這麼恩愛的相處模式,她的心很不舒服,明知道來這裡會看到讓自己不舒心的畫面,但她卻管不住自己的腳,哎,這就是犯賤吧。

伊絡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心不在焉地刷著,視線卻總是不由自主地往他們望去,她漸漸覺得如坐針尖,像在受刑。

終於,他們吃完早餐了,夜軒野要跟董事長去擺放各位宗親,為昨天的事情道歉。

「伊絡,我們可以走了。」夜輕語來到她的面前,在夜軒野的面前,她什麼醜態都被他看過,不過,她依然想打扮的漂漂亮亮,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在自己心愛的男人前面。

「嗯。」伊絡站起來說,「在雙魚城裡,最奢華高端商場在帝豪廣場,我帶你去參觀。」

「好啊,有勞。」逛街購物是女人最喜歡的,她也不例外。

帝豪廣場並不遠,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夜輕語出身豪門,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當她站在廣場上,看著眼前那豪華高奢侈的調美奐美輪商場時,都忍不住驚訝,果然不愧為雙魚城最奢華的購物商場,每一處細節都完美得讓人無法挑剔,每個門店都是城際頂級大牌,一件小小的飾品都價格不菲。

伊絡帶著她來到服裝區,說:「這裡有幾家城際大牌的服裝店,風格跟你挺配的,不過我們先去看看。」

「好啊。」夜輕語從容不迫地跟在她的身邊,她也是豪門千金大小姐,她不能表現得像個第一次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

他們剛踏進一間裝修得像是水晶宮店般的服裝店,一個熟悉的女人就迎面而來,她站在她們面前,看著夜輕語,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真是冤家路窄,在這都能遇上你,倒霉透了。」

夜輕語看清楚眼前的人,眼眉一挑:「呦,這個世界真小,這不是我軒哥哥的前任秘書,你怎麼跑這來了?」

「我去哪裡關你什麼事?」如果不是她到公司里搞風搞雨,她怎麼可能會被開除,傅清瑩見到她就氣得肝兒痛。

「你要去哪當然不關我的事,不過你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呼吸困難就關我事了,你該不會對我的軒哥哥還沒死心,追到雙魚城來了吧,不過我告訴你,就算你追到天涯海角,我軒哥哥都不會看你一眼。」夜輕語下巴一揚,得瑟地說。

「你放心,我不是來搶你的軒哥哥的,我來雙魚城是為了工作,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呸。」她只是夜軒野身邊的一條寄生蟲,那個男人早晚會知道,只有像她這麼能幹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傅清瑩心裡盤算著。

「你不搶我軒哥哥就各自安好,如果你再對我軒哥哥動歪念頭,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有節奏。」之前在公司里,她各種為難陷害她,本來以為來了雙魚城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依然冤家路窄。

「我懶得理你,凱風大哥。」傅清瑩突然揮手向著外面喊。

聽到她這稱呼,夜輕語和伊絡回頭望去,只見嚴凱風正快步從外面走來,見到她們在顯然也有點意外。

「表哥。」伊絡吃驚地看著他。

「原來你們也在這裡,我介紹一下,她叫傅清瑩,是我新請來幫我處理工作的新助手。」嚴凱風的神情和語氣都很平靜,顯然已經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沒放在心上了。

夜輕語本來擔心再見到他會尷尬,不知道怎麼應付,現在見他像沒事人似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她皺眉:「凱風大哥,你為什麼請她當你的助手,她心術不正。」

「夜輕語,你說話給我小心點,你說誰心術不正?」傅清瑩見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壞話,頓時氣炸了。

「誰應答就說誰咯,你不是心術不正的人,你還怕人家說嗎,還是你心虛了?」夜輕語諷刺地說。

「你……」傅清瑩咬牙,「我不跟你這個王毛丫頭一般見識。」

「你們別吵了,輕語,我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我身邊正缺少一個助手,而她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如果不是,你的軒哥哥也不會讓她留在公司里當他的秘書,是嗎?」嚴凱風輕描淡寫地說。

夜輕語眯著眸子,來回看來他們一眼,心裡犯嘀咕了,傅清瑩被開除,嚴凱風這麼精明不可能不知道她人品有問題,他請她來當他的助手,恐怕是另有目的,她淡淡地說:「既然如此,希望你們合作愉快。」

「我和清瑩還要趕回去開會,你們慢慢逛。」嚴凱風帶著傅清瑩走了。

「輕語,你跟那個傅小姐,怎麼了?」伊絡見她們剛才火藥味爆棚,關心地問。

「她啊。」提起她,夜輕語就來氣了,生氣地說,「她以前是我軒哥哥的秘書,不好好工作,整天想著怎麼勾搭我軒哥哥,我去公司里實習,她還故意讓人刁難我,陷害我,這種女人,真不知道凱風大哥是怎麼被她迷住的。」

「原來是這樣。」伊絡的神情有點抑鬱了,她覺得夜輕語這話,好像是在映射她,她的心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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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少寵妻:老公,放肆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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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1章 不知好歹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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