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打臉狂魔
穆梓潼被她輕蔑的目光看得很不爽,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剛起來一點就跌了回去。
穆梓潼暗嘆一聲,酒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副作用十足。
她強撐著身子坐起來,邊上一個小丫鬟眼眶泛紅,掙開婆子的束縛跑到她身邊,扶著她下床,穆梓潼潔癖很嚴重,不喜別人觸碰,撥開她的手自己站直。
小丫鬟驚訝,咬著唇默不作聲的站在她的旁邊。
「你究竟想怎樣?你們導演在哪?我沒時間陪你們對戲,再不離開我可要報警了。」
對面的母老虎毫無徵兆,啪的一巴掌甩在穆梓潼的臉上,房間里霎時雅雀無聲,穆梓潼向後趔趄兩步,一瞬間愣住,傻傻的捂著臉,鼓著眼睛沒有反應過來。
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拉回她的思緒,穆梓潼眼神中聚起風暴。
一旁站著的男人湊到她的身邊,想要安慰又有些猶豫,唯唯諾諾的樣子,穆梓潼非常看不上。
她轉過身,虛弱的移步到女人面前,揮手就給那個女人兩個巴掌,女人沒有防備,被她打個正著,啪啪兩聲震耳欲聾,室內所有的人再次驚住。
她是真的發怒,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絕對比剛剛自己被打的力度大很多,白皙的手都被反震的發麻,低頭一看已經泛紅。
她是什麼人,除了韓少卿什麼時候被人欺負過。
「你,你竟敢打我。」女人的臉很快腫了起來,上面印著清晰的五個手指印,她被穆梓潼突然爆發的劇烈情緒嚇住,哆嗦著手指著穆梓潼,胸口上下起伏說不出話,片刻后拉著那個男人哭泣道:「她打我,你就坐視不理嗎?」
男人眼中流露出幾分擔憂,伸手把她摟在懷裡,細聲細氣的安慰,抬頭看向穆梓潼。「若水,你太令人失望了。」
「我的事和你有關嗎?咱們不熟。」穆梓潼才不管他們,她現在身體乏力,拖著虛無的步子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悠閑的喝下一口,腦海里閃過一絲疑惑,她剛要抓住就被人打斷。
「喬郎,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你是要我還是要她。」女人尖細的聲音刺得穆梓潼腦仁疼,她抬手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厲聲喝道:「要吵回家吵,這裡不是菜市場。」
兩人同時閉上嘴,依偎在一起,被喚作喬郎的男人更是疑惑,緊緊盯著穆梓潼好似有話要說。
「若水,你是怎麼了?」
穆梓潼放下茶杯,斜視了他們一眼,不耐煩的道:「不要入戲好不好,就他這樣要身材沒身材,要顏值沒顏值的男人,我勾引他?開國際玩笑嗎?還有你,大餅臉,三角眼,水桶腰,你們倆天生一對,祝二位百年好合,別禍害別人了。」
她說完自己都笑了,隨即恢復面無表情,「趕緊出去,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再賞你幾個耳光。」
女人惡狠狠的瞪了穆梓潼一眼,氣憤的跺跺腳,哭著跑出去,喬郎想要拉住她可人已經跑遠,他回頭留戀的看一眼穆梓潼也追了出去。
耳邊終於清凈了,穆梓潼無聲地嘆息一聲,還有兩天就是訂婚宴,自己應該養足精神。
「小姐。」小丫鬟諾諾的喊了一聲,穆梓潼抬頭,疑惑怎麼還有一個人。
「喊誰小姐呢,你才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出去。」
小丫鬟下唇咬的泛紅,哭的梨花帶雨,拘束的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穆梓潼想笑,她好像沒做什麼吧,今天的人怎麼都這麼神經質,一大早就不消停,還是去找韓少卿討論一下訂婚宴吧。
韓少卿?她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剛剛要抓住的片段想起來了。
她的瞳孔一縮,不敢置信的閉上眼睛,昨晚上的情景一點點浮現,他們出了車禍,車裡灌滿了水,聯想剛剛的場景,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睜開眼,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嚇了一跳,不是自己的睡裙。眼睛快速的在房間里掃了一圈,復古的格局,純木製的傢具,不遠處的梳妝台上面還有一面模糊的銅鏡,窄窄的床上掛著淡紫色的帷幔,這裡不是她的家,甚至不是她生活的年代。
如果不是拍戲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
她穿越了,不,是重生了。
她剛剛醒來時頭腦迷糊,又被一場鬧劇破壞心情,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腦海里轟的一聲巨雷響起,炸的她胸口發悶,她緊張的抓著衣襟,喉嚨乾澀的說不出話來,艱難的閉上眼睛,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可睜開后一切都沒有變,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讓她第一次產生恐懼。
一切都是真實的,她的猜想是對的。
她在這裡那韓少卿去了哪裡,想著這個問題,穆梓潼心急之下吐出一口血,然後兩眼一閉。
小丫鬟看到她暈倒,急匆匆的將她扶到床上,轉身跑出房間去請大夫。
一陣吵鬧聲過後,小院又恢復了寧靜,院里的花開的正盛,空氣里瀰漫著甜膩膩的花香。
穆梓潼醒來時夜已經深了,兩支蠟燭勉強將房間照亮,窗子半開,燈芯隨著微風搖曳著,昏黃的光忽明忽暗,幾道光影映在牆上有些駭人。
她睜開眼睛盯著床頂,很長時間都沒有緩過來,自己竟然趕上穿越這班車,來到這麼個鬼地方,還被人潑水打臉,越想越憋屈。
慢慢的疏理整件事情,腦海里都是滿臉鮮血的韓少卿,她的眼睛漸漸的濕潤,淚水在裡面打著轉,最終止不住流出來,順著臉頰無聲的滴落在枕頭上。
她雙手撐著床坐起來,顧不上穿鞋走到梳妝台前,透過模糊的銅鏡可以看到一張蒼白的小臉,鵝蛋的臉型帶著嬰兒肥很稚嫩,白皙的脖頸上隱約可以看見一道印痕。
烏黑的秀髮凌亂的披在肩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遮住了黑亮的眸子,精緻小巧的五官搭配在一起,不說傾國傾城也是沉魚落雁。
穆梓潼摸著這張陌生的臉怔住了,這是要整死她的節奏嗎?擺明了就是一張白蓮花的臉,先不說臉的問題,關鍵是弱不經風的身體,前不凸后不翹,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小豆芽。
她以前可是傲/人的D罩杯,完美的模特身材,現在,唉,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再瞧瞧梳妝台上的胭脂水粉,她徹底無語了,這都是什麼呀,抹在臉上能出門?
她無奈的趴在桌上,四十五度仰望屋頂沉思,直到外面傳來開門聲她才垂下頭,只見那個小丫鬟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走過來,隔著很遠都能聞到濃濃的湯藥味,穆梓潼本能的起身向後退,捏著鼻子道:「不要過來,我不要喝這種東西,趕緊拿走。」
小丫鬟似乎嚇到了,傻傻的看著她欲言又止。「小姐,大夫說您身體虛弱,這葯您……」
「我說了不吃,準備晚餐和熱水,我要吃飯和沐浴。」
她就算是病死也不會喝那種苦東西,更何況還不知有沒有毒,穆梓潼現在還沒有這具身體的記憶,不知為何對這個小丫頭有莫名的排斥感。
小丫鬟無奈的端著葯向外走,走到門口回頭看她一眼,應該察覺到她哪裡不對勁。
穆梓潼見她出去鬆了口氣,轉身躺回床上,恍恍惚惚間又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叫安若水,江南第一藝妓,愛上風/流才子喬飛宇,喬飛宇隱瞞自己成親的事實,還與她的侍女蘭香牽扯不清,悲憤欲絕的她將命交給三尺白綾,匆匆結束了十六歲的一生。
穆梓潼感同身受,從夢中驚醒后,淚水打濕了衣襟,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終究躲不過命運的捉弄。安若水彈得一手的好琴讓眾人折服,卻死在了「愛情」這個從未明白過的虛無的辭彙上。
摸著那道記載了死亡的痕迹,穆梓潼快要窒息了,當時的安若水一定很痛苦,生無可戀又別無他法,親眼見證著死神的來臨。
現在,她變成了她,是她又不是她。
安若水只是這個古老年代下的犧牲品,選擇了最決然的方式去忘卻那段情。
穆梓潼不是安若水,對待感情從不拖泥帶水,背叛自己的人果斷丟棄,正如看過的一句話,處理過期感情的方法就是把那段過去當成你人生大戲里彈出來的植入廣告,買完不適合就退貨或者丟掉。
「小姐,飯菜準備好了。」小丫鬟帶著另外兩個丫頭走進來,四菜一湯依次擺在桌上。
穆梓潼起床伸伸懶腰,走到飯桌前坐下專心用飯,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一頓飯的氣氛倒還是算和諧,吃飽後放下筷子,她優雅的擦擦嘴。
邊上的小丫鬟眼中妒忌的神色落到穆梓潼的眼中,她心裡冷笑一聲,無恥的勾搭主子的男人,現在還擺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看了就倒胃口。
「你可以離開了,以後不需要你伺候,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小丫鬟被她冷冷的話語嚇的身體一顫,眼淚刷的就流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哭的好不可憐。「小姐,不要趕蘭香走,蘭香知錯,再也不敢了。」
穆梓潼冷哼一聲,當她是懦弱的安若水嗎?背主的下人留著還有何用。更何況喬飛宇的老婆知道他們的事,應該有她一份功勞吧。
「沒有下一次,我不想見到你,出去吧。」
蘭香怨毒的看她一眼,抹著淚走出去,當真應了那句話,沒有不想當姨娘的丫鬟。
木質的圓形浴桶,她把木桶上的蓋子拿開,氤氳的水氣立刻蔓延上來,她有嚴重的潔癖,對泡浴不是很喜歡,除非在家裡否則絕不會選這種方式。
經歷了一場生死,全身又乏又累,想到泡浴可以解乏,忍著心理上的不適寬衣解帶跳了進去。
水溫很合適,裡面漂浮著紅色的花瓣,散發出濃郁的清香,泡的太愜意,香氣包圍中她放鬆了警惕,靠在浴桶邊上閉目養神。
門被打開,她猛然睜開眼睛,朦朧的水氣中浮現出一個人影,她剛要大喊就被人捂住了嘴,拚命的掙扎,桶中的水灑出不少。
「不要喊,我不會傷害你。」
近距離接觸,穆梓潼聞到那人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味,她稍稍放鬆,眨眼示意那人鬆手,那人試探的鬆開手,穆梓潼摸著脖子大口喘息,險些被憋死。
穆梓潼道:「你是誰?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