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真相5
傲雪萌覺得他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就像在看一場奇幻電影，這個看似平靜的將軍府裡頭到底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漆黑的湖水隨著老婦人的拐杖掉下去頃刻之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睜大眼睛，看到一座石梯從湖底慢慢的升騰上來，背後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帶他下去！」
老夫人的眼睛里，閃動著一種光芒。
傲雪萌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樣的光芒，可是他一點都不喜歡老夫人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了。
這老太婆可能真的是在這將軍府生活得太久，被逼迫成了一個神經病。
奶娘的動作比老夫人所想的還要利落，他幾乎擰小雞一樣的領著傲雪萌率先踏上了那座石梯。
她在這將軍府的生活了兩個月，居然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站在岸上的時候看著那水的顏色已經很讓人不舒服，此時此刻居然身在其中……
傲雪萌閉了一下眼睛，強迫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要輕易想太多事。
這湖水雖然恐怖的很，但不管怎麼樣……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已經在慢慢的接近真相，這個時候的自己無論如何不能退卻半分。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往後退，當年的真相就會一點一點的遠離自己……
奶娘的動作很大，幾乎對她沒有任何顧慮可言。和這個人相處那麼久居然沒有發現他身上半分問題，傲雪萌覺得這件事都是自己的問題，如果不是他做人太過於失敗的話怎麼會連這麼一點點都發現不了。
不過既然是他自己沒有發現別的，那也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來妞提著他的領子，隨著老夫人一起下到了湖底。
老夫人剛才說，他爹就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
到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原來這裡還有另一片天地，湖底被人開出了一間密室，雖說表面上看是密室，但是因為設計獨特卻又有延伸到水面的通風設備，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裡確實可以生活一個人。
只不過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那麼多年――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考著老婦人和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用意？
在這個地方生活那麼多年，正常人都有可能變成傻子，他爹是怎麼撐過來了？
湖底的環境當然不可能比上面好，不管設計的有多麼精妙很多東西始終還是沒有任何可以改變的辦法，這裡……
他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意外的發現這個地方並不太像是一個人生活，反而像是一個給別人施以酷刑的地方，雖然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可能不熟悉那些東西但多少也曾聽說過。
這房間里擺著很多的工具，而那些工具全部都是用來給別人施以酷刑用的。
「……聰明的丫頭，你覺得這裡怎麼樣？！」老夫人回到這裡，就好像魚兒回到了水一樣，整個人居然都活的特別開心。
他此時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異常的輕盈，就好像……
傲雪萌形容不出來那種非常詭異的感覺，但他憑著直覺感覺這老太婆對這個地方似乎真的有著尋常人難以理解的喜歡。
他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語氣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傲雪萌越來越覺得，這老太婆十之八九瘋了，「不怎麼樣，你把我帶來這裡想做什麼？老祖宗，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你說！」
「我爹是你親生的嗎？」
大家都說老祖宗和他爹的關係之所以鬧得那麼僵完全是因為她娘，因為她的娘親沒有任何背景。
可是傲雪萌分明覺得不是這個原因，他爹好像剛從小不在家，和成老太婆的關係談不上親因為相處的少。
但是不管怎麼樣人家畢竟是母子，就算沒有多親的關係總也不會像這麼糟糕。
可是老夫人對他的將軍爹就不像一個母親對兒子，那種手段分明就是在對付一個敵人。
他是經歷過這種所謂的豪門貴族的，所以發生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如果他爹張的不是將軍府老祖宗的兒子，那麼所有的事情或許都能說得通了。
老夫人可沒想到他居然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驚訝之餘卻又忍不住將她多打量了兩眼。
「你果然還是非常聰明的丫頭，怪不得雲千度要那麼寵愛你，小丫頭……老太婆可真捨不得你死啊！」
老太婆果然是模是樣的嘆了口氣，頗為惋惜地打量著她，好像她真的就快沒了性命一樣，傲雪萌覺得他這個樣子真的很搞笑。
這老太婆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心，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死在他手上。
「所以我爹果然不是你的兒子對嗎？！」他閉了一下眼睛，一時之間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心口在痛。
父母和孩子之間，那一層血緣關係是永遠都無法抹殺的掉的。
他爹是個孝子還是不是孝子這並不重要，他們的關係她的爹爹無法選擇，所以這麼多年來就算從來不回將軍府卻永遠承擔著將軍府的繁榮富貴。
那麼多人的榮辱都繫於他一個人，那絕對不會是以前他們輕鬆的事情。
可是這麼多年來的堅持，卻換回來這樣的一個結果，真的會讓人覺得心寒無比。
他忽然覺得很人心未必真的永遠都是本善的，她的爹爹那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有一個這樣惡毒的母親。
「……為什麼？我不明白，他那樣優秀的一個兒子就算是不是你親生的，也不該得到你這樣的對待？」
老太婆的手，從那些盒子上面俯過去，彷彿他觸摸過的地方並不是一些刑具，而是他的情人。
傲雪萌心頭一陣噁心，他完全不能理解這種人的思維，到底要有怎麼樣的心思，才可以把一切都當做理所當然，又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才能夠才做了這樣多的事情過後，還可以保留他的那一份所謂的驕傲。
這個老太婆果然是個神經病呢！
「……丫頭你果然是他的女兒，可是做人太聰明往往得不到好報，你可知道上一個猜出這些事情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
「她現在該是一堆白骨了吧！對了，那天你不是已經找到那個地方去了嗎？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沒有？」說起那些東西的時候老太婆的眼睛非常明亮，就好像在說一個高潮迭起的故事。
可是聽到傲雪萌全身都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他實在不明白，一個人的思維怎麼可以奇怪到這樣的地步。
那老太婆幾乎連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目光依然如痴如狂地落在那些刑具上頭，「我之所以這麼做，其實也是很好的呀！嘗過了痛苦的滋味享受幸福的時候，才會無比愉快不是嗎？倘若不是因為當初我的所作所為讓你們記憶深刻的話，那一段幸福又從何而來！」
他的描述有些混亂，整個人也越來越癲狂。奶娘在他身後，呼吸噴在他的勃頸間，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個人站在她背後一樣。
傲雪萌知道自己現在危在旦夕，也知道他現在的日子過得非常辛苦，這兩個人的情緒都已經不在平衡，倘若一個不小心，這兩個老太婆都有可能作出很過激的行為。
他只能小心翼翼，也必須得要小心翼翼地應對著兩個人的情緒，否則的話很難保證會發生些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情。
「那我爹到底是誰的兒子，我實在不明白，這麼多年了你真的就那麼恨他嗎？」
「恨！」
老太婆搖了搖頭目光居然有些如痴如狂的迷醉，怎麼會恨呢？
「為什麼要恨？你不是要問你爹的娘親到底是誰嗎？她不就站在你身後呢！！」
什麼！
傲雪萌臉上的震驚像一層驚濤駭浪，但是同時也非常讓老婦人覺得滿足。
看到那個丫頭臉上幾乎有些承受不住的表情，他的心情就無比痛快。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你剛才不是還在問我，我們是什麼關係嗎？那你還看不出來呢？我們是姐妹！」
雙生子！
在湯雲輝身邊呆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居然和將軍府的老祖宗是姐妹，而且還是這個將軍府最有權勢的男人他親娘。
傲雪萌一四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他當然知道越接近真相，越經濤海浪，那個真相或許還是所有人都無法承擔的。
可是從來都沒考慮過那真相到底有多慘烈，有多殘酷。
倘若奶娘真的是他爹的娘親，那麼這麼多年來很多東西可能就要徹底的被顛覆掉了。
他讓自己的意識可以保持清醒，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自己陷入他們設下的圈套裡面去。
絕對不可以！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這樣子？我真的不懂，你們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如果這兩個人之間真的是親如姐妹的關係，那麼這麼多年來發生的一切或許真的會變成一個笑話。
傲雪萌一早就猜到將軍夫人死的事，和這個老太婆之間肯定有著絕對的關係。
可是一直以來他苦於沒有證據，所以在追查的時候一直希望能夠找到決定性的證據。他想給將軍夫人了一個公道，藉此來彌補自己佔據了別人的女兒身體的虧欠。
可是從頭到尾他似乎都忽略了某些東西，對於已經死去的人來說那個真相可能沒有什麼，可是如果對於活著的人還說那個真相或許會變成一把帶毒的刀子。
所以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