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東山再起的前奏
劉正德僅僅稍微的露出了那麼點對喬東鴿的同情之心,卻因為他獨特的職務優勢而引得兩個地級市的領導都心領神會的大聲疾呼,美其名曰「不能冤枉了一個黨的幹部」,這就把喬東鴿的錯誤僅僅是受了連累,並且即將出山的輿論造了個十足十!
但是,喬新年也罷,萬維也罷,別看兩個人為了頭頂的烏紗戴的結實都拚命想把劉正德青睞的女人要回到自己的屬地去工作,這樣一來能夠彰顯他們「不拘一格」使用犯過錯誤的同志那種魄力,在每個都有可能出事的下屬眼裡無疑是增添魅力值以及期望值的絕妙表現。二來又能在掌管著全省官員榮辱休戚的劉正德面前賣一個大大的人情,為日後自己萬一不慎落到他手裡留一個退路。
可是劉正德雖然一方面好似很滿意他們倆的行為,而且也對兩個人都跟他要喬東鴿的事情含糊其詞的沒有拒絕,這就讓喬新年跟萬維都有一種一定能要到喬東鴿的信心了,其實,劉正德說歸說,心裡卻另有成算,壓根就沒想讓喬東鴿依舊回到她已經呆過的地方去。
他自然有他自己的考慮,女人在新平已經太過熟悉,一步步從基層一直走上去,一路上難免就有對立面對她窮追不捨,如果他把她再次安排到新平復職,那就說不準有對她羨慕嫉妒恨的人再次泛起波浪對她不利!
身為紀委一把手的劉正德自然明白想喬東鴿的事情可是千萬不敢再次被折騰出來,這件案子從頭至尾都是他一手操持的,箇中玄機誰有他心知肚明呀?但凡這種犯了錯誤的幹部,如果從公眾的視線中消失了也就罷了,慢慢的就會被新的公眾人物所取代。可是再次被叨登出來,大家就會納悶這個女人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嗎?為什麼她會再次冒出來做官呢?到了那時,受連累的可就不僅僅是喬東鴿自己了,說不定還會追查到他的頭上的!
跟上一個原因一樣,J市也已經成了女人的雷區,再也不能讓她到那裡去了!至於讓女人去哪裡,劉正德是這麼考慮的:
現在縱觀H省的各個地級市,除了新平跟J市,剩下的十幾個地級市,以他劉正德的臉面,無論哪裡,安排一個小小的縣級幹部還是不成問題的,就算是把這件事說明白了,張書記也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對於喬東鴿的感情,劉正德依舊保留在珍而愛之的階段,世界上每一個鍾愛女人的男人那種與生俱來的自私與嫉妒即便是劉正德這樣的人也是一樣具備的,所以皮文秀居住的X市自然是排除在外了,餘下的幾個地市他又均衡的考慮了一下,哪裡的黨委一把手不好協調,太強勢了或者太圓滑了都不好,都容易留下什麼隱患下來日後難以善後,就這樣綜合衡量下來,劉正德就決定讓喬東鴿先去N市了!
去N市首先有幾個好處,第一,這個地市在全省來講無論規模還是經濟發達程度以及地理位置統統都處於中等偏下水平,一般發達地區的領導都不願意去那裡,所以N市的領導圈子一般都以當地人為主,與全省各地的官場都交流不廣,這種「圈裡轉」的幹部格局平時很為外地市幹部所不齒,也就沒人願意鑽進去受當地人的排擠。但喬東鴿如果去了那裡的話,恰恰不會引起N市以外幹部的嫉恨,至於當地人的排擠,劉正德相信以喬東鴿超人的協調能力,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第二,N市的市委書記是劉正德任省委黨校講師時的學生,最是佩服他這個老師,對他安排的人自然會盡心儘力的照看的,這樣的話,女人去了不至於無依無靠,更加會很快適應那裡的環境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劉正德的這個學生在N市近郊一處美麗的風景區給老師弄了一套房子,送來鑰匙的時候劉正德很是不給面子的破口大罵了學生一頓,說他劉正德不是貪官,不需要學生用貪污來的錢孝敬他!那個學生聽他罵完了才陪著笑臉告訴他,這套房子根本不是白得來的,建房的宅基地是學生自己家的,建房的錢也是學生用工資蓋的。當然,這個學生的哥哥是一個建築商,水泥材料等物都很便宜,所以才送給老師一套的。劉正德知道學生不敢在他面前撒謊,被學生硬拉去看了看那套房子,倒是的確喜歡上了那裡,於是就非要把建房的本金掏給學生,算他買的不可。他的學生自然不敢不聽他的話,也就象徵性的收了他的錢,這套房子也就算是過了明路,算是他劉正德的產業了。不知道當時出於什麼心理,他回到省城之後居然沒有對愛人說起這件事,就一個人擱在心裡好幾年了,僅僅是心情極度鬱悶的時候會一個人去住幾天,房子竟是空閑著的。
當他想到安排喬東鴿去N市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女人去了住處是不用發愁的!等他自己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十分過分的時候,不由得自嘲起來,覺得真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了!雖然如此,他依舊心裡沾沾自喜的覺得自己當初沒有把這套房子的事情告訴給愛人是多麼的明智了!
關於女人的職務問題,他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把女人擱的高了引人注目,影響不好。擱的低了,女人心裡落差太大接受不了,他也會覺得對不住女人的。原來女人沒出事的時候已經是正縣級的區委書記了,此番雖然沒有刑事責任,但畢竟行政處分還是有的,如果依舊讓她官復原職,顯然是會引起反應的,就算是同檔次的縣長(區長)或者是別的什麼一把手職務,依舊對她來說太過目標明顯,必定會留下隱患的!
但是如果把她的級別給降低了,對她來講又有些太不公平了,那麼就只能考慮先把女人放到正縣級的次要位置上,這樣的話就能達到即不引人注目,又能保住級別的效果了!
思來想去,劉正德就想到了人大或者政協一把手的位置!這個位置一般來講都是退下來的黨政一把手又不能再升一步的時候養老的地方,或者是很有威望的副職卻已經年齡接近退二線了,不能擔任黨政一把手了,卻又讓領導面臨著不提拔人家說不過去了的時候得到升遷的地方。雖說是正職的位置,但權利比起黨政一把手來,那可是不可同日而語了!喬東鴿雖然還年紀輕輕的,但是她的情況太過複雜,還是低調內斂一點為好,現在悄沒聲色的恢復了正縣級的級別,慢慢的再把她調整出來,只要有他劉正德在,就不愁女人沒有出頭的那一天。
雖然對喬東鴿,他始終不知道兩人的感情會走向何種狀態,但是,對她的安排他卻的確是費盡了心思,絞盡了腦汁!可是他卻也作怪,自己一直在這邊處心積慮的為女人考慮的頭頭是道,事無巨細一一替她做好鋪墊,卻又一次電話也不給女人打,更加不在女人面前邀功買好,就這樣默默地為她安排著一切,最最奇怪的是在為女人打點這一切的時候,他始終是覺得內心裡那麼甜蜜,那麼充實,那麼充滿了年輕人般的活力!簡直比他安排自己的事情還要愉快,這不是瘋掉了是什麼?
劉正德的反常能夠瞞得住別人,唯有一個人他是瞞不住的,那自然就是他的摯友方子明了!方子明對於之前劉正德到他那裡喝悶酒並且顯得萎靡頹喪的樣子印象十分深刻,但是他為了讓劉正德自己走出這一關,忍著性子沒有勸說一句,以至於後來劉正德寧願不來找他了!
可煞作怪的是,上次劉正德去新平公幹,原本廉政建設這一塊是他們倆都需要去的,事先也已經約好了一起過去,方子明正想趁機會跟老朋友談談心,讓兩個人幾乎疏遠的內心再次拉近,誰知就那麼不湊巧,恰好在出發前一天省里出了一樁大案子,方子明作為公安廳長,自然是要坐鎮指揮的,也就只好沒去了。
劉正德回來之後方子明的案子還沒有眉目,焦頭爛額之下,並沒有跟劉正德過多的溝通,只是很少的幾次見面以及電話里,就能聽出來這個老朋友貌似已經徹底恢復正常了!其實心細如髮的方子明從劉正德的話語以及神態上早就判斷出,這個人何止是恢復正常啊,簡直是煥發了第二青春了!
看劉正德那廝走路帶風滿臉桃花的樣子,瞅見了他這個老朋友,又想保留秘密又想顯擺,一副不知道怎麼得瑟的樣子,方子明當時就明白他這次出差一定有什麼奇遇!以方子明刑警多年的手段,再聯想到劉正德寥落是為了喬東鴿,這次公幹去的又是新平,用腳趾頭推測,方子明也能推測出劉正德一定是遇到了喬東鴿,得償了心愿,這才會把倒霉氣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這麼樣一副輕狂浮躁的摸樣的。
方子明早就窩了一肚子火,想要找機會敲一敲自己的老朋友,讓他不要臨老失機,在最後關頭喪失了立場,所以,當他的案子有了結果,嫌疑人被捉拿歸案了之後,心情一松就想到劉正德了,馬上就打電話約了老朋友一起喝酒,想跟他好好談談了。
劉正德心情正好,自然也想一舒胸臆,聽方子明相約,爽快的就答應了,兩個人沒有在省城市內見面,而是去了郊區的一個小鎮上,那裡的氣氛不徐不疾,規模不大不小,民風也不好不壞,採取中隱隱於市的古訓,兩人都喜歡上了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地方,在這裡別說喝酒了,就算你住上十天八天,也沒有人會懷疑你是誰,是幹什麼的?這個地方是方子明追查一個案犯的時候發現的,雖然犯人抓到了,但他卻也喜歡上了這個地方,每每想不引人矚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裡靜靜地住上幾天。
劉正德跟他一樣喜歡這裡的與世無爭,這次來此小聚更是想說出自己內心深處最最緊要的秘密,所以方子明一說來這裡他就擊節讚賞道:「哈哈哈,知我者,子明也!」
兩人的聚會安排在周末,這天傍晚,劉正德下班之後跟老婆說了聲跟方子明出去,老婆自然是習以為常的答應了,他出門等司機的時候先打了個電話給喬東鴿,這也是他回來這一個多月給女人打的第一個電話。
喬東鴿跟李大彪談判之後,雖然李大彪沒有最後答應放棄兩人的夫妻關係恢復問題,但是最起碼能夠比較理智的看待兩人的關係了,也沒有死氣白咧的糾纏女人跟他一起睡,很是紳士的表示他一定會慢慢挽回她的心,等她心甘情願的願意嫁給他的時候,再還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這就給了女人喘息的機會,她的心在李大彪這邊放了下來,也就完全被等待劉正德消息的焦灼給替代了。
劉正德彷彿把她給徹底忘記了一般的杳無音訊,這讓女人的心硬生生的被吊到了半天雲里!她時而對自己信心百倍,覺得劉正德一定不會忘記她的,一會兒又覺得像劉正德這樣的領導,喜歡他、傾慕他、一心一意想要貼上他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為什麼他就偏偏會喜歡她、在乎她,並且幫助她呢?
女人這麼一想就很悲觀了!她甚至有好幾次有一個瘋狂的念頭---為什麼劉正德在這裡的時候她不抓住機會委身於他呢?假設他得到了她的人,又哪裡抓不住他的心呢?
每每這個念頭浮起來的時候,女人都會被自己的「無恥」嚇一大跳!她就趕緊用自責把這個念頭硬生生給壓下去,然後再用告誡來懺悔自己的瘋狂!
一天天過去之後,她被劉正德攪起的熱情又一次慢慢冷卻了,李大彪果真把溫泉別墅過戶給了她,這讓她住在這裡更加理直氣壯了,父母看著李大彪時不時的過來送東送西,誤以為兩人已經和好,心懷大暢,也就不疑有他了。
就在喬東鴿心灰意冷的時候,居然接到了劉正德的電話,看到這個跳動在手機上的號碼,女人忍不住泣不成聲了……
「喂……你……你還知道……嗯嗯嗯……還知道打電話過來啊?」聽到劉正德的聲音,女人嬌滴滴的哽咽著說道。
劉正德只覺得女人的嬌啼與其說是聽在他耳朵里,倒不如說是直接進到他心裡去了更為準確!那一聲聲鶯聲燕語如同一枚枚小小的針,一點點輕輕扎在他的心尖子上,有一點疼,更多的是麻酥酥的癢,讓他渾身上下都變輕了一般落不著實處,只想飄起來飛到那聲音的源頭,把這生生嬌啼變成脆生生的笑聲。
「寶貝別哭啊!」劉正德的聲音也不自禁的柔和起來,他站在街道一處不引人矚目的地方,心疼無比的說道:「我明白你等得著急了,可是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來安排的,所以……」
「你不用解釋了劉大哥,鴿子知道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要不然……要不然人家也不會……那麼信任你了!」女人打斷了劉正德的解釋,溫柔的跟雨後的柳枝一般說道:「劉大哥,其實就算你不幫我,我也不會埋怨你的!只是……呃……人家是一個實心眼的傻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容易當真的……你那天……你那天那樣說……我就當真了么!想著你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忘了我的,誰知你一走就沒了消息,讓我這心裡……心裡好像被挖走了一大塊一樣空空的疼……大哥……那是真的疼啊……」
喬東鴿這幾句話說的委實是情真意切,再兼女人素來最擅長用聲音來表達她的心意,她對劉正德的惦記與期盼的的確確是貨真價實的,不過這種期盼裡面到底是為了她的前程多一點,還是為劉正德這個男人多一點可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但這幾句撒嬌的聲音聽在劉正德耳朵里,那效果可就不再是細碎的小針輕刺了,簡直等同於直接拿著低電流的電警棍觸到了他的神經!那一陣陣震撼的酥麻讓他熱血沸騰,柔腸百結,無以復加。
「寶貝你別哭啊!你這個小傻瓜,劉大哥怎麼會忘記你呢?我比你還要著急見到你呀!可是我這個人就是這麼一副臭脾氣,想著替你安排好了工作的事情再接你出來,免得你老是窩在那個山窩窩裡鬱悶壞了,就沒想到乖寶貝喜歡胡思亂想,應該先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了!乖別哭啊,以後劉大哥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劉正德恨不得順著電話線飛到那邊去撫慰女人,這一番話也是說的肉麻之極,根本沒意識到方子明早就開著車到了他跟前,下了車靜靜地站在他背後聽著他的話,而且已經把眉頭皺的跟一個深深地「川」字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