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臉
陶然給宋睿打好領帶，退後幾步看了看，感覺這身西裝在他身上還挺搭的。
黑色西裝白色襯衫，宋睿身高接近一米八，身材……沒有一點肉，整個就一個衣服架子，貨真價實的那種，穿上西裝的他不復之前那種充滿泥土氣息的落魄感覺，而是如同文質彬彬的貴族，一舉一動中甚至帶著一絲優雅，前提是他不開口，一開口分分鐘讓人幻滅。
陶然皺著眉捏著下巴，仔細打量著宋睿這一身，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從鞋子看到領結，最後落在他鋥光瓦亮的骷髏頭上，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捶，「就是這個骷髏頭！」
想明白了，她在柜子中翻了翻，找出來一頂黑色軟呢帽給宋睿戴上，「這樣看起來好多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轟鳴聲，然後就聽陶淵在下面喊道：「然然，宋睿，你們換好了就下來吧，師父他們過來了，我去開門。」
陶然應了一聲便跟宋睿下樓了。
宋睿見大門打開，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便見一群彪形大漢向自己猛衝過來，愣了愣，這次倒沒有很丟臉地抱樹，只是後退了一步。
「這就是玉骷髏？」
「為什麼穿著衣服？」
「看這頭倒確實是個骷髏沒錯。」
「不會是弄錯了吧？沒有美味的感覺。」
「我的美食細胞也沒有躁動不安。」
「但是外形真的很像啊。」
「能脫了衣服讓我們看看嗎？」
「……」
一群人圍著宋睿說個不停，而且越說越過分，直接演變成要上來扒他的衣服了。
陶淵和陶然被擠在一邊完全靠近不了宋睿，在一邊急的團團轉，他們可以想象，被陶然的一句話便嚇得抱柱子的宋睿，肯定會被這陣仗嚇壞的。
他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擔心著急，其實並不是針對一種食材，而是把宋睿當成了同類……膽小的同類，或者說他們認可的一種生物、同伴。
而被圍在中間的宋睿，並沒有如他們所料的被嚇得瑟瑟發抖，而是非常淡定地站在包圍圈的中央，雙手抱臂，站姿隨意自然，甚至還帶著絲悠閑，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幫人……不過話說回來，骷髏本來也就一個表情。
「脫衣服就不用了，這衣服我剛穿上，脫下來太麻煩，」宋睿擋住一隻伸過來的咸豬手，聲音冷淡，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衣服是我借的，撕壞的話對這裡的主人太不禮貌了。」
「……」那些人一聽宋睿開口，都是愣了一下，他們確實從資料上知道玉骷髏有著極高的智商，但是聞名不如見面，何況這種一直被流傳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夢幻食材。
「你們幹什麼，都閃開！」蘭德爾大嗓門一吼，讓自己這幫不靠譜的好友都讓開，他站在宋睿面前道，「你是玉骷髏？」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玉骷髏是什麼，我就是我。」宋睿仍保持冷淡的聲調道。
「你……」蘭德爾被噎的一愣，「那我換一種問法，你從哪裡來，地點、方位、時間！」
「你這是在審問我嗎？以……這間房子主人的師父的身份？」宋睿道。
「是又如何？」蘭德爾眸中凶光一閃，整個人氣勢暴漲，矗立在宋睿面前，如一座小山。
一邊的陶淵似乎想說什麼，卻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住，但陶然可沒那麼多顧忌，「蘭德爾叔叔！」
「你這小丫頭別插嘴，我在和玉骷髏說話！」蘭德爾直接手一揮，打斷陶然的話，陶然還想說什麼，被蘭德爾的好友拉住，那人輕輕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陶然仍是皺著眉頭，卻沒有再開口。
「是又如何？」宋睿並沒有被蘭德爾的氣勢壓倒，仍保持著之前的隨意站姿，似笑非笑地重複了一遍蘭德爾的話，「這也不是不能說的內容，但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就憑我能決定你的生死！」蘭德爾突然將右手一揚，一抹綠光從他手中一閃而逝，飛入客廳的柱子中，片刻的停頓，柱子中突然伸出來一根碧綠的藤蔓，那藤蔓剛出現極細極柔弱，卻在破柱而出的瞬間，迎風便漲，瞬間將客廳的柱子緊緊包住，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聲響，那石柱子被巨大的力道碾碎成為碎石塊。
這番出手的目的自然是震懾，然而宋睿只是微微朝旁邊一撇，上下頜微微一動，似乎輕嗤一聲，「就憑這個？」說罷他腳下一踏，忽然從原地消失，然後只聽『刺啦』一聲輕響，宋睿又回到了原地，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彷彿剛才就沒動過。
在宋睿動手的瞬間，在場所有人都是眼神一凝，「好快的速度！」目力好的人只看到一條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到蘭德爾的身後，在他背上留下四道抓痕，又轉瞬消失，回到原地。
就連見識過一次宋睿的速度的陶淵都是一驚，宋睿這次出手的速度更快，他只看到一個殘影出現在師父的身後，然後便消失，甚至都沒有看清宋睿是怎麼移動的。
至於陶然……她不算！（陶然：-.-||看不起戰五渣啊！）
場中空氣一片寂靜，此時最輕鬆的反而是宋睿和陶然，宋睿下頜微動，似是露出一個微笑，上半身微微前傾，向蘭德爾微微致了一禮：「失禮了。」
他的表現非常從容，沒有得意，沒有憤怒，非要說語氣和動作神態中包含的情緒，怕是也只有冷淡。
蘭德爾一摸後背，發現自己的西裝連同襯衫被抓破了四道長長的口子，但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他頓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身手不錯！而且有膽量，有魄力，好！好！」
他一連說了兩句好，眸光中充滿欣賞，再無之前的兇狠。
這番變故讓一邊的陶淵兄妹有些懵，他們不知道蘭德爾這是演的哪一出。
但蘭德爾的好友和宋睿卻一副瞭然的表情，對蘭德爾的轉變毫無意外，之前在美食餐廳喝湯的那人也哈哈大笑，走上來拍著蘭德爾的肩膀道：「老蘭，怎麼樣，被打臉了吧？哈哈哈……」
蘭德爾眼睛一瞪，將這個損友的手拂開，「老子那是讓著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