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四面楚歌
「那屬下留下來保護您。」
「若宮門破了，那我與牧兒和大齊共存亡，若我們僥倖贏了，那我便會去城外十里亭與你們匯合。」
左和猶豫了一下，站著半天沒動，若他這一走，勢必是辜負了陛下的重託，可蘇月茹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反駁了。
良久，他也只是道了聲「保重！」便跳上了馬車駕車位置，扯過韁繩，調轉了馬頭。
揚起馬鞭，一聲「駕！」馬兒撒開了四個蹄子，便駛離了。
蘇月茹在原地看著那駛去的馬車，好一會兒，才握緊了拳頭，涼風吹在她的身上，她的臉色冷然，依然轉身，大步向城門而去。
「現在是什麼情況？領頭的是誰。」
莫雲牧大聲問道。
「是邊城軍主帥林有志林將軍。」
「這個狗日的，居然投靠了錢中天那個老狐狸。」
「錢氏父子真是狗、娘養的，這種誅九族的大罪他也敢！」
「他不敢，但有人敢，禁不起慫恿和許偌的好處，要知道，那個位置對人的吸引力太大了。」
「九殿下說的沒錯。」
突然一道女聲插入，兩個交談的人轉眸看去。
竟是一身戎裝的金瑤。
「金將軍你怎會在此？」
「就許殿下為大齊戰鬥，難道還不許別人了？」
莫雲牧當即表示不是。
「太好了，太好了，有金將軍在，那我們就等於如虎添翼。」
金瑤嘴角微勾，放開手中那支長箭。
「咻…」的一身，正中敵人心臟。
這時候…月茹該出宮了吧。
這一走…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可她卻連最後一程都無法相送。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拖…」
「拖？金將軍這是…」
「就禁衛軍的這些人，根本不夠打的，正面交鋒起來，我們能有多少勝算？」
金瑤挑眉問道。
「那也要戰！」
莫雲牧一臉冷然，臉上滿是鐵血之色。
金瑤伸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
「當然要戰，只是，我們必須得贏，所以，我們更要等。」
「這是為何？」
「等你皇兄。」
「皇兄？尊親王？」
「是。」
「金將軍，這是何意？」
「他手裡握著半塊虎符，邊城軍雖被敵人掌握，但洛陽附近駐守的，可不止邊成軍一支軍隊。」
意思就是說…
只要莫齊霖能及時帶隊而來，他們便能得救，大齊也能保住。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拖！
只要宮門不破，一切都還有轉機。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城牆之上，金瑤和莫雲牧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到了那人。
「月茹…」
「皇嬸！」
驚呼出聲，那道身影實在太過顯眼，不僅他們，注意到她的人不在少。
皇後娘娘都親上城樓了。
一些將士看到了更為動容，咬著牙，一瞬間體內的熱血更是翻湧了。
讓他們覺得，他們是重要的，國家還沒有拋棄他們，陛下和皇后也沒有拋棄他們！
「你不是…」
「這裡危險，皇嬸你上來做什麼！」
金瑤和莫雲牧異口同聲道。
而蘇月茹卻沒在意這兩人帶著關心的責備。
「這個時候我怎麼能退縮。」
她從一旁將士手中接過弓箭，拉了個滿弓。
「讓你們看看我的身手。」
話音未落「咻…」的一聲，那箭頭蹭過火把「哧溜…」一聲，火舌便捲起了敵人高舉的旗幟。
那旗幟瞬間便倒下了，在腳底化為灰燼。
「漂亮。」
一旁不知道是誰忍不住讚歎出聲，並不是拍馬屁，而是真的讚歎。
旗幟如領頭的將領一般，同樣有鼓舞人心的氣勢。
如今對方的大旗都倒了，對對方的心裡是一個打擊的同時，更對己方是一種巨大的鼓舞。
「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蘇月茹將手中弓箭遞還給一旁的將士，她低聲說道。
「都是我大齊子民，那裡面興許有我們曾經的朋友、兄弟、親友…」
這話，一時間竟說進一些人的心中去了。
尤其是其中一個將領，與對方的林將軍曾是多年的生死之交。
如今卻站在了對立面。
本來已經鼓舞起來的士氣頓時又有些低成了下去，一時間都有些抓不準這位皇後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你們心裡難受，對面也如是。」
頓了頓，蘇月茹又道。
「有人會大齊流傳比較廣又比較…恩…古老的曲子么？」
「娘娘，你這是何意？」
蘇月茹抿唇一笑，只是忽然想起一個典故罷了。
四面楚歌…興許，她也可以來一曲。
……
與此同時，洛陽城中的消息傳的很快，幾乎是錢中天剛一行動，便已經傳到了離國那位掌權人的手中，當然，同時得到消息的還有其他兩國和…幕後操縱著這一切的那位。
大齊這塊肥肉，誰不想來分一口？
只是端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離國再次對朱雀城發起進攻，這是突破關口，如此便能順利攻進大齊。
如今大齊腹背受敵，只怕根本自顧不暇。
如今攻入，時機再好不過！
寧朝歌正準備與歐陽磊離開朱雀城，沒敢當面跟金洛道別，實在是因為，只怕見了他的面，他便忍不住改變主意。
咬了牙，翻身上馬，只是兩人還沒出城外百里，便聽到了戰火的聲音。
那敲動的雷鼓，那進擊的號角，鼓動著耳膜，再次響徹在這片已經千瘡百孔的土地上。
轉頭，深深看了一眼。
「將軍，快走吧。」
「金洛，後會有期…」
心中默然，一夾胯、下馬腹，馬兒嘶鳴一聲，便沖了出去。
城樓上，金洛第一次披甲上陣，與胥柏然並肩而戰。
只因為，他也感覺到，敵人這次的攻擊，似乎更猛烈一些！
很快，洛陽的事情傳來，兩人忍不住罵了聲娘。
「怪不得這些傢伙會像瘋了一樣撲上來！」
「我們兵力有限，將軍、大人，要不然我們先撤吧，朱雀城是要守不住了。」
「守不住也要守！哪怕是打光了最後一把箭，最後一個人，只要我胥柏然還沒倒下，就必須守！」
「對，不能撤，一旦撤了，受罪的就是我們身後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