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一心

「宮裡對外說你回濟州的日子定在六月初三,這也沒剩下幾日功夫了……」餘下的話聶墨沒有說,可怎生也明白了。

若是皇上真的有什麼動作,肯定就會在那時候發作。

怎生心中的不安咬著唇問:「你有什麼打算?」

眼底的驚惶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聶墨看著心中生痛,他故意笑了一下,「你怕什麼,縱然我護不住你,你也要相信太後娘娘……」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撲到懷裡大哭了起來,「我誰也信不過,只信你!」

聶墨在她面前,一向都是驕傲自負的,能說出那樣的話來肯定是心力交瘁,事情已經壞到不能再壞的地步了……她何必自欺欺人?

「我嫁給你,就一門心思的指望著你……嗚嗚……」

喜嬤嬤在門外聽見動靜,連忙過來問,「夫人?」

怎生哭得不能自已,聶墨只好道,「沒事,沒事,小心別嚇著了孩子……」手剛落到她的背上想要安撫她,就見她推著他的身子,自己坐了起來。

眼睛紅腫,惶恐的神情卻不見了,整個人看上去,脆弱而又倔強……

她擦了擦眼淚,站起來就想往外走。

聶墨連忙將她拉住,「這麼晚了,你做什麼去?」

「我去看看孩子。」她將頭撇向一邊,不去看他。她這幅模樣,看的聶墨心裡酸澀難忍,勉強一笑道,「她肯定睡的好好的呢,你這樣子過去,說不得能把她嚇醒了。……你不是要聽我的打算么?我也沒想瞞著你……」將她重新拉到床上,「咱們倆慢慢的細

說。」

若是她哭哭啼啼的非要他說,他狠一狠心呵斥她一頓,說不定這事兒就這麼敷衍過去了。偏她一聽到孩子,就止住了淚不說,還做出一副堅強的模樣,聶墨本就極為疼她,哪裡又能忍的住。

索性生死都在一起,事到臨頭,怕是沒有用的。「太後娘娘命人傳話給我,只說了一句,六月初三送你回濟州。其餘的話一句也沒提。我想,五月底我就往京城趕,作出接你的架勢來,到時候,皇帝看見我,說不定就更相信路途中的人是你了,到時候他

有什麼陰謀也能發現……」

怎生恍然大悟,可一想到聶墨要以身涉險,急道,「我也去。」「胡鬧!」聶墨瞪她一眼,「你去做什麼?太後娘娘定然早就布置好了,我雖然不知她老人家是如何安排的,但想必她也肯定想知道皇上到底要如何,你去了,不僅辜負她老人家將你送出來的一片苦心,說不

定還要打亂布局。」怎生沒被他嚇住,她據理力爭,「我是事件主要人物吧,要是沒有我是不是就沒有這些事?我去了,怎麼就成了打亂布局呢?再說,就算我不去,娘娘肯定也會使玉娘假扮我的樣子,那樣一來,玉娘豈不是

也有危險?她還懷著身孕!」

聶墨略有點不自在,卻不肯讓步,「娘娘定然會安排好了的,不會叫她發生危險。」

「既然安排好了,不會有危險,那我為何就去不得了?我也想問問皇上,他到底在想什麼!」

聶墨被她說的一口氣堵在胸口,呆了呆,回想過來,從前覺得她臨危不亂有點急智,可現如今這急智落自己身上就全然不是那麼種美妙的感覺了。他思考著法子,緩緩的道,「玉娘孑然一身……」縱然出了危險,他又不是她什麼人,頂多難過些,可比怎生出了事,自己生不如死的強,人總是自私的,他從前已經很無私過了,這自私一回,神佛也不會怪

罪的,再說,神佛要是降罪,也應該先降臨到皇上身上。誰知怎生一聽他的話立時就又急了,「就因為人家孑然一身,所以就要死了也不可惜嗎?覺得她出了事沒人心疼是嗎?又不是她想孑然一身的!我們家出了事,我何嘗不是孑然一身的到了聶府!你妹子,你

大嫂,看我孑然一身,所以就百般欺負人,是這樣子吧?還有秦羽靈!」

聶墨仰倒,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說了一句,怎生就抓住不放,還打算跟他算一算舊賬……

「我還沒問你呢,我們家出了事,你幫忙就幫忙,幹嘛把我弄進聶府裡頭!」她雙眼通紅,欺身上前,兇狠的問道。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朋友那麼多,就不能尋個尋常點的地方安置我?害得我……」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還要學規矩,連腿受傷了,都還要堅持著做活……

真是越說越悲痛,越說越氣憤,越說越傷心,「你說,你是不是也看我孑然一身好欺負?!」

此時兩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

在上的滿臉憤慨淚水滴滴墜落,在下的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聶墨也在想,當初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確如她所說,自己是有能力將她另外安置的。

但是,他不願意。

他愛她的容顏,愛她的良善,還愛她的迷糊……這是一種想佔有,完完全全的佔有的情緒。

哦,對了,他還想要報恩。

「我是想報恩所以才把你放到身邊的。」他訥訥的分辯。

「你還敢狡辯,你哪裡報恩啦,你那是報仇!」她氣得口不擇言。

剛才兩個人還那樣,現在就這樣——聶墨吸了一口氣,覺得這樣也好,她生龍活虎的,總比哭哭啼啼的要好。

「我頭一回報恩,可能做得有些不夠好,但後頭也一直在儘力彌補啊……」弱弱的解釋道。

怎生扯了帕子擤鼻涕,大聲的抽噎著道,「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想好了?!」害的她吃那麼多苦頭?

這都過去兩年了,孩子都生了,卻要跟自己算起了舊賬……

聶墨盯著她雨後梨花般的嬌嫩容顏,突然想到了一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這是怪他冷落了她?

他的目光順著她纖細白皙的脖頸一路往下,漸漸的變得幽深而心猿意馬了起來,對她的問話,也由一開始的正經應對變成了敷衍,「嗯……」

這麼一想,頓時覺得坐在自己腰上的小東西可愛無比了起來,兇巴巴的也別有一番風情。

怎生是真的生氣傷心,一連用了好幾塊帕子,才把眼淚擦乾,再垂頭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惱羞成怒,嬌聲怒罵,「這是什麼時候?你給我……唔……」

聶墨將她的衣帶一下子扯了開來,她連忙躲閃著系帶子,一面踹他,「我跟你沒完!」臉上卻火辣辣的,覺得帳子里的空氣都跟著熱辣了三分。聶墨慢慢的噙著笑跪坐了起來,欺身向前,如同揭掉了偽裝的大灰狼,貼到她耳邊發出瘮人的笑不說,還故意令自己的呼吸全噴在她的脖子上,目光則沿著她的鎖骨往下,得意的,帶著濃濃的調侃味道的說,「你不是問我為何要把你安置到身邊嗎?我以為過了這麼久,你總該明白了呢……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一見到你就……,對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么?你救了我,沒跟我索要好處,反倒是慌

里慌張的逃走了,是不是怕我賴上你?」

他那目光如此灼灼,彷彿在說,你看,縱然你逃走了,也沒逃出我的手掌心。

怎生怎麼也沒想到他突然來這麼一下,被他吹了幾口氣,不僅先前的氣勢一瀉而下,還結結巴巴的,如同那些被街頭小色痞子調戲的小娘子一樣,給聶墨來了一句,「你,你想幹什麼?」

這還用說嗎?夫妻倆,在床上,還能幹什麼?難不成成了親睡在一張床上就是為了吵架?

「我在跟你解釋啊?你不是嫌棄我沒有安置好你么?問我為什麼將你放到身邊……,我在告訴你原因啊……」

直覺告訴她,他沒什麼好話,「我,我現在不想聽了……」

「不想聽了可不行,怎麼能讓你帶著誤會跟我一起生活呢?」

外頭月明星稀,松香出來見喜嬤嬤正站在門廊上,奇怪的道,「嬤嬤怎麼還不睡?」

喜嬤嬤笑道,「這就睡了。」這次來的侍衛頭子,年紀雖然大了些,可身子骨看著挺有勁兒啊……

帳子里絮絮低語,「你動一動,要不還是我在上頭……」

「你先說,要不要我去?」她其實已經筋疲力盡,不過還是把持著他的脈門,苟延殘喘的要挾。

「去!」聶墨敗下陣來,倒不是被她說服了,是屬於色令智昏。

床幃之中的昏聵,他反正也不是頭一人……

往遠處說,紂王,夏桀,這兩位可是鼻祖。

「你再摸我兩下,我就叫你去了。」

「我好累,要不用舌頭舔兩下行嗎?」

聽到這話的男人眼睛一亮,沒等想象出那被舔的滋味如何的美妙,接著就發現臉上濕漉漉,還被人嫌棄,「有汗水,鹹鹹的。」

原來被舔的滋味就是這樣啊,跟被狗舔的也沒多少區別啊……

「睡吧睡吧。」心如死灰的男人無奈的說道。

第二日一大早,大家一起床就發現夫人她意氣風發精神抖擻,二爺則精神萎靡——

眾人的神色開始變得十分微妙。

新來的侍衛武功高強,但八卦之火同樣猛烈燃燒,彼此交換著神色,覺得男主子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是被女主子給榨乾了。

只有聶二爺,覺得自己枉擔了名頭。

不過也有好處,自從跟怎生說開了,不知是不是有人分擔的緣故,他現在比較不怕死了。連方九章暗地裡都跟夫人誇他,「如此艱險,他還能從容不迫,太後娘娘的眼光實在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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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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