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兄弟
嗶了狗了!
詩是好詩,可惜工科出身的程序猿不懂。
怎生連字都沒看清楚。
反倒是聶墨看了個正著。
難怪黎王爺打進來,這扇子就沒打開過,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聶墨心中別提有多膈應了。
不過既然黎王爺膈應他,他也不是不能反擊。
綠奴誣賴聶泊的事情他沒有好法子,但他也確信,黎王爺不敢鬧出跟他爭女人的事情來。皇帝等著揪黎王爺的小辮子呢。要不是宮裡太后護著,黎王爺能不能活的這麼瀟洒還要兩說。
「昨天教給你的兩個字學會了沒有?纏著我說要學識字,可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
那個「纏」字說的極為的纏綿。
黎王爺將扇子合了起來,「今兒算是頭一回見姑娘,正應該給份禮,可巧,太後娘娘新賞了我一包金豆子,便贈送給姑娘吧!」
金土豪啊!
怎生的口水差點流出來。
幸而理智這回在線,她抬頭無辜的瞅了一眼聶墨,目光發出「求求你讓我收了吧!」的祈求信號。
聶墨走到黎王爺跟前伸手,「長者賜不可辭。墨替怎生多謝王爺!」
黎王爺這次沒糾結,爽快的拿過荷包遞到聶墨手裡。
實打實的一包金豆子。放到手裡都墜得手疼。
怎生當然很想要。
可黎王爺送完禮物就轉身告辭,聶墨順理成章的將荷包收了起來,怎生只有乾瞪眼的份。
她亦步亦趨的跟在聶墨後頭。
許嬤嬤氣得不行,心裡罵「見錢眼開的狗東西。」竟然是她這麼個不為金錢所動的人的徒弟,瞎了眼啊!
怎生等人送黎王爺送到花園門口。
綠奴走路還一拐一拐的,這次不知道怎麼,竟然往聶墨身上倒去,幸虧聶墨迅捷,極快的後退了一步。
聶墨只對一個人的投懷送抱感興趣。
「還不回去歇著去!」聶墨低聲對怎生說道。
黎王爺因為綠奴的事情,很是贏得了聶府兄弟幾個的好感。
聶漣看見聶墨跟怎生說話,便笑,「不想二哥還有體貼的時候。」
聶謙莞爾,「二哥只有這一個,難免多愛幾分。」他是聽說,伯母將二哥的另一個通房丫頭叫走了。聶鈺雖然比聶墨小一歲,但通曉人事比聶墨早了好多年,想起終結自己處男的那個丫頭,以及那時候的心情,很有同感的點頭,「等以後二嫂進了門,也就好了。」沒好意思說二哥見識多了,就不會這
么黏糊。
黎王爺插嘴,「怎麼,璟允他只有一個通房丫頭么?我聽秦四說,他有個極其漂亮嬌媚的來著……」
怎生能算得上漂亮,但嬌媚這種東西,沒有。
勉強有點嬌,完全沒有媚。畢竟,再漂亮的豆芽,她也是豆芽呀!
「應該說的不是這一個吧,呵呵……」
聶墨讓怎生回去,大步跟上了前頭的一隊人。
黎王爺也就止住了話題。
他手裡捏著扇子,一臉的神思不屬,不知道在想什麼。
到了府門口,聶江帶著人早到了。
聶墨對黎王爺說,「王爺,今日招待不周,兩位小公子也受驚了,備了兩份壓驚禮,請勿推辭。」
送走了黎王爺,聶漣的性子又放開了兩分,跟聶清勾肩搭背的一起往門裡走,「五哥,你瞧見沒有,那個叫綠奴的,那一雙小腳,我敢打賭,他一定纏腳了……」
聶清沖他「慈愛」的一笑,「是嗎,你觀察的這麼細緻呀!」
「一般一般啦,那什麼他不是摔倒了么,我就看了那麼一下!」沒心沒肺的傢伙還在謙虛。
聶清這次直接給了他一下,「非禮勿視你懂不懂?」
「什麼啊,他不是也是男人么!」
「你最好祈禱你這次能中舉,否則今兒這番話,我就告訴了父親去!」
「不要啊!五哥!……你可是我親哥!」聶漣跟聶清推推攮攮的進了府。
兩個陌生人,如果互相不說話,也不看對方,那麼無論呆的多久也還是陌生人。可是一旦能通過一件事去發現一個人的品質,發覺他竟然是同好或者品性也很好玩,那麼兩個人肯定能很快熟悉起來。
就比如你跟一個提著小提琴的人搭話,談論交響樂就比談論矢量耦合係數更靠譜一些。聶墨跟堂弟們雖然比陌生人強些,可也是如此,先前他們曾經很親熱的度過了童年,後來在少年時期各有思量,逐漸拉開了距離,然而這次通過聶墨對待自己的通房這件事,大家發現,二哥也是個會
知冷知熱的人,並不是個冷心冷肺的傢伙,堂弟們都很高興。畢竟對待女人都那樣好了,對待弟弟們應該更加不差才對!
聶謙就道,「二哥,府里你的書最多,我能不能去借幾本讀?」他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看書。
聶墨點頭,「大部分書都在前頭書房,你去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我會吩咐聶江的。」
聶鈺也說道,「還有我。」他也是弟弟。
聶漣聽見聲音,轉身好奇道,「你們在講什麼?」聽聶鈺說了,也道,「我也要看。」
聶墨又要煩,「行了,都借,不過先說好了,借走後愛惜些,若是損毀了,抄十本給我。」
雖然放了一句狠話,但威懾力為零,弟弟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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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墨進了府直接去了書房,吩咐聶江,「你家去一趟,把你兄長找來。」
老夫人給聶墨的是一個賣文房四寶的鋪子,叫六方堂,有自己的進貨渠道,又背靠著閣老府,老主顧們都十分喜歡,人一旦認準了,就不會輕易的該變自己的想法。像一位老主顧,他打發兒子來買墨,不料兒子買了別家墨條,拿回去老主顧一寫字就不高興了,這不是他慣用的那一種,一查問才知道兒子為了省勁沒到六方堂,而是在別家買的相同價格的東西,此
事傳揚開后,六方堂的掌柜更加的仔細,也細心的維護那些有好多年頭的老客戶。
六方堂的前掌柜回鄉照顧老邁的母親,老夫人便提拔了聶江的兄長聶樹過來管事。
聶樹人如其名,很踏實穩重,他不溫不火的性子也很適合做掌柜。要知道,一些文人墨客買筆墨紙硯,挑剔程度絲毫不亞於女人們選胭脂水粉。
聶墨叫了聶樹過來問,「賬面上能動用的銀子有多少?」聶樹想了想答到,「有三千兩左右,本是留著初冬過後進一批貨用的。」秋闈放榜之後,秋闈的文章也會逐漸流傳出來,上榜或者落榜的文章,都可以給後來者以借鑒,所以那時候買文房四寶會是一個
小高潮。
聶墨覺得黎王爺對怎生的關注不太正常。好像從他那次進後院推開怎生的房門開始,一步步的,話題總是圍繞怎生展開。
怎生一個小丫頭,黎王爺為何這麼在意?
聶墨心裡很不爽,他決定讓人去查一下。
查訪自然要銀子。
食指在桌案上點了一下子,對聶樹吩咐道,「我有事要用到銀子,你先支五百兩給我。」
聶樹忙點頭應了,「是,小的傍晚就能使人送來。」
打發走了聶樹,他低聲對聶江說道,「外頭那些人,你聯絡一下,讓他們查查黎王爺的事情,注意不要露出行跡。」
他說的那些人其實是些三教九流裡頭的幫閑,他們誰的生意也做,但又不是所有的買賣都做,有一些還要看求助的人後台硬不硬,會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聶樹拿了錢來,你拿在手裡,用在什麼地方,將來寫個明細給我。」
吩咐完了事情,這才帶著聶湖回了荔園。
荔園裡頭,怎生跟紅葡青葡都在聶泊的屋子裡頭,還有扶著聶泊回房的聶河,他們都在聽聶泊繪聲繪色的講剛才的事情。
聶泊年紀小,遇到這種倒霉事,情緒雖然沒過去,但是講一遍再講一遍,跟倒垃圾一樣,心情竟然也平復了很多。
「要不是他沒有耳洞,我險些以為他是個女扮男裝的呢!」這時代的女兒們從很小就穿耳洞。
「還有還有,他那腳,你們見了嗎?竟然穿了一雙嫩綠的繡鞋,還那麼小……」
怎生內牛,沒想到小男神竟然也八卦,那眼睛冒光是鬧哪樣?
紅葡跟青葡卻將腳往裙子里縮了縮,原來她們並沒有纏腳。
怎生當然也沒纏腳,也完全沒想到纏腳上去,她還在想剛才驚鴻一瞥見到的那兩個小廝。
原來真的是男人啊,可惜了,若是生在現代,妥妥的能靠臉吃飯啊!
不過,美則美矣,不是她的菜,她比較偏好聶河——
哎呦窩草,怪不得聶墨說她沒機會呢!原來他知道了啊!
這可真是,虧大了!
她欣賞聶河的長相,非得對他有非分之想才行啊!就不能單純的純欣賞啊!?
失身失得也忒冤枉了點。
沒等她哀怨完,程嬤嬤來了。
幸虧聶泊的房門敞開,人也多,法不責眾,不過就是這樣,程嬤嬤也皺了皺眉頭。
「聽說差點出了事,老夫人叫我過來看看。」
聶河可以說是清楚前因後果的,跟聶泊兩個人一言一語的說了個大致。
程嬤嬤點了點頭,安慰了聶泊一句,又對怎生說道,「你跟我來。」怎生一聽程嬤嬤要單獨找自己談話,就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