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老實的人
「郭大哥，你說。」
「那塊碎布上面沾染了一塊泥土，科研人員得出的結論是，泥土中的酸鹼度極不平衡，不適合有機物生長。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就是陰氣很重，這種土質一般出現在墳地或是養屍地，埋有很多屍體的土壤。」郭啟說。
「墳地和養屍地？可咱們村子向來水葬，根本沒有那種地方啊……」我的話剛說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地方，陰河鬼洞！
我不敢說那裡是否真的有傳說中古墓，但我肯定陰河鬼洞會有很多屍體。
現如今幾乎所有疑點都指向了陰河鬼洞，也許到了那裡就能夠找到真相。
可問題是我們該怎麼去，帶著人皮燈籠划船過去？那五個大學生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如果說神婆和村長壽衣上的泥土真是來自陰河鬼洞，那麼他們一定知曉到達那裡的方法。
但問題是我們怎麼從村長口中套出這些秘密，他可是個老奸巨猾的人，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很多同夥，死了一個神婆，如今又冒出一個趙老蔫來，而且我有一種感覺，這個假瘸子是個比神婆更厲害的人物。
「對了郭大哥，你看這個帖子，就是這上面的內容吸引了這五個農大的學生來這冒險，而且這帖子的時間是最近發布的，你能不能讓人調查下這個發帖的人是誰？」我在手機上找到原文，遞給了他看遞。
「好，我這就聯繫局裡。」郭啟說著便給警局打了個電話，其實我心裡清楚，雖說郭啟平時總是一副冷靜鎮定的樣子，但他內心也非常急切的想調查出背後的陰謀和兇手，為父親報仇。
可奇怪的是他這個電話打了很長時間，而且郭啟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嚴肅，似乎那頭對他說了些什麼重要的事情。
撂下電話后，郭啟對我說：「剛才同事對我說，這個趙老蔫原本的身份已經有了眉目，他原名叫做趙文武，和李神婆有著驚人的相似經歷，很可能就是在逃的A級逃犯，三十五年前，5·17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被害者人數高達二十一人，所有死者都被剜去了雙眼折磨致死，手法殘忍至極。」
我聽了之後非常震驚，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往日六十多歲的趙老蔫，陪著村裡小孩玩耍的場景，他的神情是那麼和藹和淳樸，誰又能想到他竟然是往日的殺人兇手。
「郭大哥，既然已經知道了趙老蔫的真實身份，那直接把他抓走不就行了？」我問。
郭啟說：「因為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當年的連環殺人案至今為止定為懸案，人民法院最長訴訟時效為二十年，後來又追訴了十五年，也就是說是三十五年，而今年就是那最後一年。」
「那……那過完了今年，這趙老蔫豈不是就可以逍遙法外了？」我驚訝的說。
「其實也可以再次追訴，畢竟他的案情特別重大、影響也極為惡劣，法院還會繼續判他有罪，不過……」郭啟說到一半眉頭一皺。
「不過什麼？」
「就怕背後有人操作，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關於陰河還有陰河鬼洞的案件，上面的態度一直都很敷衍，像是刻意的隨波逐流，很難說『他們』之中會不會有高層的人。」
我嘆了口氣，「是啊，這才是最可怕的，看來只有一條路了，就是今年必須找出趙老蔫的確鑿證據！」
「那可得小心點了，這個趙老蔫曾經是武術教練，最擅長的就是卸骨術，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和這個人發生正面衝突。」郭啟顧慮的說。
「我明白了，看來這個趙老蔫也是那張老照片上面的其中一人……對了，郭大哥我覺得咱們應該把全村人都徹查一遍，看看還有哪些人是三十年前從外村搬到咱們村定居的，還有村長雖說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但應該也查一查他這些年是否有什麼違法亂紀的事。」
郭啟連連點頭，「對，你的提議很好，我這就讓人調查。」
郭啟在一旁打著電話，我心裡很好奇，究竟為什麼這些過去的A級逃犯都會選擇在咱們村子隱居，是有人特意安排，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這個趙老蔫會不會就是偷走我奶奶屍體的人，我奶奶的屍體如今在哪？是丟進了陰河，還是埋在了什麼地方？
郭啟這會打完了電話，轉過頭對我說：「天賜，今天晚上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你敢不敢跟來。」
「什麼事？」
「去趙老蔫家蹲點。」
到了深夜，我和郭啟偷偷的來到了趙老蔫家的附近，來這一路上，我似乎明白為啥郭啟要帶我一起來，那是因為我待在家裡反而更加危險。
過了能有半個多小時，趙老蔫從院子里走了出來，他身穿著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依然佝僂著身子，走路依然是一瘸一拐的，還是那個平時熟悉的老實人。
我們一路尾隨，但不敢靠的太近，畢竟這趙老蔫是個高手，不過跟蹤了一會我們這才發現他去的不是我家，而是村西頭的那片樹林，也就是最初郭啟追著我逃到的那片密林。
當趙老蔫來到了無人之地，他的腰板一下子直了起來，腳下也變得健步如飛，從前看到他的背影看像是七十多歲，而在此刻仔細一瞅，還以為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壯男子。
我們倆還是不敢跟的太近，因為腳下都是雜草和樹葉，在這寂靜的樹林中，只要輕輕踩上去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慢著~」這時，郭啟忽然回頭對我輕聲的說道。
「怎麼了？」我往前一瞅這才驚訝的發現，趙老蔫的身影不見了！
本來今晚的月光就很暗淡，再加上這樹林茂密的樹枝樹葉遮擋住了光線，所以周圍更是一片漆黑，因為是偷偷跟蹤，自然不能使用照明。
我們忐忑的來到了趙老蔫消失的地方，緊張的環顧著四周，黑暗中我隱隱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我們，趙老蔫的氣息似乎就站我們身旁，或是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