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拷問

我連忙把她讓進了院里，抱歉的說：「老人家，您快請進吧，家裡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不得不謹慎小心一些，還請不要見怪，我怎麼稱呼您？」

「我姓胡，你就叫我胡奶奶吧。看得出來，你現在心神不寧……」胡奶奶本來是微笑著說，可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之後臉色忽然大變，「你的影子？」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但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影子，胡奶奶，咱們先進屋吧。」

我剛說完這話，卻見胡奶奶又緊緊的盯著我手裡的人皮燈籠，她眉頭一皺說：「這人皮屍油燈籠又是哪來的？」

「胡奶奶，你到底是什麼人？」

胡奶奶微微一笑說：「桂蘭沒跟你提起過我嗎？搬杆子、頂香火頭……」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跳大神的！」我脫口而出，前不久奶奶還提起過，說她有個好姐妹是個神神叨叨的半仙。

「差不多吧，不過應該叫出馬弟子，還是說說這個燈籠的來歷吧，是由千年冰川古屍身上的三樣東西製成，皮膚、屍油和頭髮，可以說是一件邪物！」

「邪物？可是這燈籠卻救了我很多次。」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為天魂、地魂和命魂，而這人皮燈籠會吸收人的命魂會讓持有者折壽，但你的命魂卻被人取走了，所以不會受這燈籠影響。」

「可人沒有命魂還能活著嗎？」我疑惑的問。

「當然可以，因為你的命魂並沒有消失，只是放在某個地方，不過你不能離開命魂百里之外。」

我恍然大悟，那如此看來取走我影子的人，絕對就是紅衣女子。

但難道說我的命魂放在了河神廟？為什麼會放在那個地方？

想起河神廟，我自然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讓人心生恐懼的陳乞丐！

「天賜，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胡奶奶打斷了我的思緒問道。

來到屋裡，我正要把一切的來龍去脈講述給她，可瞬間我又想起了之前我和郭啟的分析，郭啟說過一句話我至今還記在腦海里。

他說，兇手是怎麼第一時間知道奶奶查到什麼的？會不會是告訴了某個值得信賴的人，從而走漏了風聲？引來殺身之禍……

我看著一臉慈祥的胡奶奶，這個值得信賴的人會不會就是她！

想到這一點，我瞬間感覺后脊樑陣陣發涼。

胡奶奶見我沉默不語，便說：「天賜，你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你如果覺得我可疑，那麼你便對我說一些別人都知道的事好嗎？」

「那我奶奶這些年沒對你說過咱們村子里發生的什麼事情嗎？」

「她沒說過，但在半個月前她突然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和我聊了很長的時間，聊起了小時候的事，最後又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如果我哪天死了，照顧好我的孫子……我當時正忙，後來也沒太在意，沒想到這是她離開人世前的最後一句話……」說到傷心處，胡奶奶眼圈通紅低頭啜泣著。

我漸漸對她的懷疑打消了幾分，便把我奶奶死後發生的事情都對她說了，但是我依然隱藏了一些關鍵信息。

之前看起來氣定神閑一副高人模樣的胡奶奶，此刻聽完了我的講述之後，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沒想到你們這小小的西河村裡竟然是個藏龍卧虎的地方，隱藏著這麼多陰謀和謎團，幸好我來得及時……」胡奶奶的話剛說到一半，卻發現她眉頭一皺，不在往下說了。

「胡奶奶怎麼了？」我好奇的問。

「天賜，你的腦袋往你的左側稍稍偏一些。」胡奶奶輕聲地說。

我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按她說的去做，而就在這時，她抬手不知道把什麼東西扔出了窗外，速度之快我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撲通一聲，緊接著胡奶奶跳出了窗外，把一個暈倒的黑衣人從地上拖到了院子里。

我仔細一看，竟然是趙老蔫！而他的印堂上插著一根飛針……飛針，毒針？

我驚疑的瞅了一眼胡奶奶，她連忙解釋說：「這是我們出馬弟子的絕學鬼門十三針，那李神婆只學會了一些皮毛。到現在了，你還懷疑我嗎？」

我嘆了口氣，是啊，我太多疑了，如果胡奶奶是他們的同夥，又怎麼會出手制服趙老蔫。

我看著地上暈厥過去的趙老蔫不知該怎麼處置他，交給警方？還是殺了他！

「天賜，你聽說過黃皮子迷人嗎？」胡奶奶忽然說。

「我聽奶奶以前講過，黃皮子邪性，能控制人心，讓人精神恍惚瘋瘋癲癲。」

「我們出馬弟子有一門效仿黃皮子迷人的法術，只不過對人只有三分鐘的效果，並且這一生只能對同一個人使用一次。」

我驚訝的叫道：「您的意思說，用這種法術就可以讓趙老蔫開口？」

胡奶奶微微點了點頭，「天賜，一會你把他捆起來，當我施術的時候，你一定要離我遠點，等我招呼你的時候再過來，還有，你最好先想想要問些什麼，因為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我答應了一聲，把趙老蔫捆了起來，我不用去想該問什麼，因為這些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

接著，胡奶奶在院子里點了三炷香，便開始施術，我在遠處看到她口中不知念叨什麼，並對著趙老蔫跳來跳去，就像是一隻靈活的黃皮子。

不久，胡奶奶招呼我過去，我飛快的跑回了院子里，只見趙老蔫已經醒了過來，但他的雙眼卻直勾勾的瞅著前方，像是傻了一樣。

「快問！」胡奶奶催促的叫道。

我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格外緊張，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十點四十五分。

「你是『殺手』嗎？」我大聲的問道。

趙老蔫痴痴的點了點頭說：「是」

「我奶奶的屍體是不是你偷走的！」

「是」

「我奶奶的屍體現在在哪？」

「燒了。」

「村長筆記上死亡名單後面的數字和特殊符號是什麼意思？」

「是一本功勞簿。」

「功勞簿？什麼意思？」

「記錄著我們每個人的功勞，數字是死者的死亡坐標，特殊符號代表我們每個人的稱謂。」

趙老蔫一字一蹦的，說的十分緩慢，我心急如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多鐘！

我連忙追問著，「功勞是指什麼？」

「每殺死一個人，便立了一個功，死者必須死在陰河。」

我心裡一驚，接著又問：「我爺和我爹是怎麼死的？是誰殺死了他們？屍體現在在哪？」

可當我問完這個問題后，趙老蔫停頓了許久，我隱隱發現他的臉部在不停地抽動，好像在他的皮肉底下有什麼東西似的。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鐘了，就在我急不可耐的時候，他才緩緩的搖了搖頭，蹦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我眉頭一皺，「你們十死士都是誰？」

「神婆、書生、殺手、鬼……」

「我說的是真名和現在的身份！」我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分鐘，便抓緊時間接連問道：「還有你們是如何到達陰河鬼洞的？為什麼要殺死那麼多人？你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