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喪盡天良
我看看身邊的燕子，抓起來我的被子就給她蓋上，母親在一邊是跺著腳一直的罵，罵我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說我把他們老兩口支出去，就是為了睡人家的老婆，燕子也被吵醒了，揉著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掀開了被子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的，又看看我，我的臉也紅了一下子，燕子趕忙的跟我娘解釋昨天晚上的事。
燕子今天的說辭跟昨天對我說的又不一樣了，她先是澄清了我們什麼都沒幹，雖然我娘不信，但不信又能怎麼樣，難道去找老趙家去，自己的兒子睡了你家的新媳婦，你來管管。這話說不通，其次是燕子說了她為什麼來我家睡，是想送送楊雪，畢竟是同學一場，這樣走了自己來給她守夜。
母親也只好信了，就像剛才說的，自己的兒子本來就不好找媳婦，這下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娃娃來投懷送抱，其實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如果能順道的留下個種也是好事。
母親就這樣氣呼呼的出去了，我趕緊的找衣服穿上，出去了房間，燕子倒是挺大方的，在屋子裡一邊穿衣服是一邊對我說：「昨天晚上能幹的都幹了，你還害羞什麼啊，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我出去喝了一舀子涼水，農村的井水涼，炸的我的腦仁疼，不過這一下也把我炸醒了，我又回到了房間對很嚴肅的對燕子說：「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昨天晚上說的跟我娘面前說的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樣。」
燕子穿著她的衣服說：「難道說我家鬧鬼了，說給大娘聽么，這麼大的年紀了，你也不怕把大娘嚇出一個好歹來。」
「那你到底是什麼目的，你昨天瘋瘋癲癲的，那到底是真的，你還是裝的，如果是裝的，你幹嘛要裝瘋，楊雪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強子，你別不知好歹，老娘人都讓你睡了，你還想怎麼樣，楊雪是我最好的閨蜜，我怎麼會害她，還有你說誰瘋了，你才瘋了呢。」
我心裡也納悶，這上過大學，接受過國家高等教育的人怎麼撒潑跟我們村的老娘們一個德行，你說一句她有十句。我也不說了，我心裡也算是打定了注意，一會她說的話我是一概不信。
燕子穿好了衣服態度也好多了過來對我說：「我來也是想查清楚楊雪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是個好人，還有我說的趙剛家的事情也是句句屬實，我查清楚前，你別把我的秘密說出去。」
「那你承認自己是裝瘋賣傻了！」
「強子，昨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到楊雪讓我救她。」
這樣說楊雪的死果然是有蹊蹺，我看看院子里的靈棚，母親還沒走，看著我，問我什麼時候把棺材埋掉，這樣在家裡太不吉利了。
我跟母親說我會處理的，就是麻煩你們老兩口在從我二叔家多住一陣子，母親聽完看看屋子裡頭的人，眼神好像對我交流著什麼意思，嘆著氣搖著頭就走了。
早上的時候我就聽到外面有哭聲，大早上的這麼觸霉頭，我出去一看，正有村民從我家門口路過，我拉住了一個問這是怎麼回事，村民被我拉住有點慪氣，就沒好氣的對我說：「昨天晚上王二死了，家裡正發喪呢。」
「什麼！王二死了！」
我也是馬不停蹄的往王二家走，這王二平時是渾了點，但總的來說也是個有心無膽的主，庄稼人身子骨也壯士，這無病無災，無仇無怨的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王二家與我家住的不算遠，我聽的哭聲是越來越近，是啊，王二一個獨苗，兄弟姐妹都沒有一個，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誰能受得了！
我趕到王二家的時候，人已經擠滿了，農村人好湊熱鬧著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這人也太多了，幾乎全村的都來了，把門口堵的是嚴絲合縫的，我也是仗著自己身子骨壯才硬進去的，從柵欄上一看，我的手腳心就出汗，全身冰涼。
王二家，紙人紙馬，八仙桌子，跟我昨天晚上我跟燕子看的東西一模一樣，紙人紙馬還好說，這八仙桌子，還有桌子上的擺放，怎麼看也不是給死人用的。我趕緊的問身邊的老鄉，這王二是怎麼死的。
老鄉都是搖頭，不知道王二是怎麼死的，就是上地的時候出來就聽見有哭聲過來看看。
「哎，這死人了，怎麼能擺放八仙桌呢，這不是胡鬧么，這王家人的腦袋都被驢踢了么」
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的，信息量太大了，我也真是一時接受不了，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必須承認，這件事跟楊雪有莫大的關係。
昨天晚上的經歷我還記憶猶新的，沒睡好現在精神還有點恍恍惚惚的，我想回去先休息一下，王二肯定現在不出殯，到時候都是朋友一定要來好好的送他一程。
我剛到家的時候，趙剛過來了，趙剛面黃肌瘦，印堂發黑，臉上的額頭都露出來了，哪像個新郎官的樣子，還有點佝僂著背，裹著一件舊外套，正好的碰到我門口，他見到了我面無表情，好像在大街上見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的象徵性的問了我一句。
「強子，你見我媳婦了么？」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抓耳撓腮的時候，燕子從我家裡出來了，三個人碰在一起應該挺尷尬的，但趙剛的表情就是稍微的有一些變化，然後又馬上趨於平淡，或者說麻木不仁。
「強子，我媳婦怎麼在你家，她昨天一夜沒回去，都在你家來的么？」
我呵呵一笑，不能說我昨天晚上跟你老婆赤身裸體的睡了一夜吧，趕忙說道：「燕子沒跟你說么，她昨天晚上來給楊雪守靈來的，一夜沒回去。」
說著我去看燕子，現在的燕子沒有早上跟起來的時候精神了，萎靡不振，渾渾噩噩的，雙眼無神，我心想，這燕子是表演系出身的么，怎麼說入戲就入戲，過場都沒有的。
「哦，原來是這樣，那好，燕子跟我回家吧。」
趙剛就這麼信了，我自己都不信的趙剛居然信了，伸手去拉燕子，燕子也伸手去拉住趙剛，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燕子回過頭來對我說著什麼，她沒有發生聲音，但看口型就是兩個字，我一時間也沒猜出來是說了個什麼。
趙剛走出去院牆的時候又回過頭來，我還在猜測燕子跟我說什麼呢，一個冷不丁的對我說：「強子，你知道王二死了吧。」
我說：「我知道的，我剛從他家回來，他家裡擠滿了人，我想晚會過去，他畢竟也是咱們兄弟，好好去送他一程。」
我一說完，趙剛打了一個冷戰，燕子也是跟著好像過電一樣顫抖了一下，我忙問這是怎麼了，趙剛嘴角哆嗦的對我說：「你千萬別去，王二死的不明不白的，怕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趙剛說的時候我就腳心子竄汗，全身冰涼，可我還要故作鎮定的對他說：「別胡說八道，人死天註定，有什麼古怪的。」
趙剛拿出來了兩根煙遞給我一根，狠狠的抽了一口，這才稍微的舒緩了一些對我說：「王二家我去過了，王二的那張臉老嚇人了，全身筏子，眼珠子都翻在了外面，整個人瘦的跟個干一樣，他家還請來了一位先生，告訴她父母這是被不幹凈的東西奪取了命，不然怎麼這麼大的排場。」
王二是獨子，平時家裡都嬌慣著，身材也是早就走了樣，怎麼會變成了干，我不信覺得趙剛看錯了，不過這樣安慰自己，但我身子還是不停的打擺子。
說完趙剛就拉著燕子走了，燕子也聽話，一句話不說，很乖巧的慢慢的走遠，然後燕子又回頭對我剛才的口型，我也沒在意就回屋子躺在了床上，燕子蓋過的被子上還有淡淡的香氣，我聞著她的香氣忍不住的有了反應，想打手槍，想想老一輩的說打手槍傷陽氣，這發生了這麼多詭異的事，還是忍忍吧，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了太陽落山，把我之前的精神都補回來了，穿上衣服就去了王二的家裡，王二的屍體已經進了棺材，沒看到什麼樣子，因為村子里都傳的沸沸揚揚的說王二的死太詭異沒人敢靠近，但是我不怕，王二的家人都十分的感動，又是遞煙又是倒水的，我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王二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然後我跟著出殯的隊伍一起去了王家的祖墳。
墳頭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王二下葬了，我心中默念了一句：「王二啊，你走好吧，你父母那邊我會幫著照應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就在王二的棺槨要下葬的時候，又出事了。一邊做法的超度的先生手裡的福紙是說什麼也點不著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的十分的難看，就是先生額頭上也滲出來了汗液，我故去安慰王二的父母說：「可能是有點潮了。」
我又過去瞧瞧的問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這正常么？」
先生說：「這太不正常了！」
說著先生又拿出來了幾根香，香也是點不著，隊伍中的人開始慌張了，我幫著安撫一下情緒，就只能說山裡的水氣重。這時候先生已經開始拿出羅盤來，看著羅盤臉色是越來越差。
先生蓋上了羅盤，來到了王二的父母身邊，輕語了幾句，王二的母親是大發雷霆。
原來他說王二死的不明不白，又趕上怪事連連。不能讓他入祖墳地，以免傷了王家的風水！
「你這個道士到底行不行，王二是我王家的人，怎麼能隨便找個坑就埋了，今天他怎麼樣也要葬在我們王家的祖墳里，他生是我們王家的人，死也是我們王家的鬼。」
「王夫人，可是這個地真的不行，這地是塊凶地，公子葬在這裡會出大事的。」
「我不管出不出事，這事必須聽我的。」
「既然夫人執意如此，那宋某也就只好作罷，隨你去吧。」
說著先生收拾的東西就要走，我也不懂不好去勸說什麼，但先生就是吃這口死人飯的，他這樣說也就有他的道理，王二在他母親的要求下還是進了祖墳地，我追上去了先生，想問個究竟，先生見我就是直搖頭，就說兩個字：「禍事，禍事啊。」
王二下了葬，這事就應該告一段落了吧，我也下山，聽見一聲黑老鴰在我頭頂上叫了一聲，嚇的我膽戰心驚的，抬頭一樣，天色已經慢慢的變黑下去，我也是不由的加快的腳步。
快到家的時候，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好像明白了燕子對我說的話。
她在對我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