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把脈

「你是說，業龍他……他死了？」當林飛凡將事情的大概講出來后，劉母身體猛然一震搖晃，差點沒有癱倒在地。

她原本就憔悴的神色，此時更加灰白黯淡，目光中的希翼神采，也全部被濃濃的悲傷和失望代替。

「我早該猜到的，如果他活著，絕對會聯繫我的，我早該知道的……」劉母喃喃自語，神情悲怮。

「嫂子，對不起，業龍大哥為了就我……」林飛凡滿是歉意，哽咽，說不下去了。

「不，飛凡，我不怪你。」劉母悲切的搖了搖頭，然後道：「我也不怪業龍，我是了解他的，這才是他的風格，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我只是，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劉母的眼角泛著淚花，久久不能平息。

經歷了十多年的煎熬和等待，劉母心中一直存著一絲幻想，不願意放棄。

而如今，這最後一絲幻想，也隨著林飛凡道出真相而破滅。

任何人都不能接受這種沉重的打擊。

許久許久之後，劉母才勉強平復心境。

劉夢汐已經做好了飯菜，端了進來，劉母連忙悄悄抹掉眼角的淚花，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堅強。

這麼多年來，早已讓她的心境變的堅強如鐵，而且，她還有女兒，還有寄託。

她不能崩潰，她要繼續堅強下去。

「飛凡，吃飯吧。」劉母擠出一抹笑容，轉移話題對林飛凡道，「飯菜不怎麼好，飛凡，希望你不要嫌棄。」

劉母的臉上有些歉意。

飯菜很簡單，兩碟子素菜，還有一些拌飯的乾菜，看不到任何肉絲。

林飛凡心中卻沒有絲毫不滿，反而充滿辛酸。

劉母體弱多病，劉夢汐也正是需要營養，長個子的時候，可是，因為家裡拮据的原因，卻是連飯都吃不飽……

林飛凡深吸一口氣，心中發誓，一定要幫他們改變這種窘境。

劉夢汐剛才雖然一直在外面做飯，可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她心疼的看了劉母一眼，看向林飛凡的眼神，變的有些冰冷。

卻因為劉母在旁邊的緣故，劉夢汐沒有爆發她的壞脾氣，只是一聲不吭的趴著飯菜。

林飛凡並沒有嫌棄這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寒酸的飯菜，大口扒飯，劉母見狀，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劉夢汐的冰冷神色，也稍微緩和一些。

飯罷過後，快要傍晚。

打開枯黃的鎢絲燈泡，灰暗的房間多了一抹亮色。

「來也來了，飯也吃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了，現在滿意了吧？」

劉夢汐收拾完飯菜后，冷漠的對林飛凡道，下達了逐客令。

「夢汐，怎麼說話的，這麼沒有禮貌。」劉母呵斥了劉夢汐一聲。

劉夢汐沒有反駁，卻別過頭用只有林飛凡聽得到的語氣哼了一聲，顯然心中還在生氣。

林飛凡並沒有介意，他知道，劉夢汐是在怨恨自己把真相告訴劉母，害的劉母落淚的緣故。

無論劉夢汐在外面如何離經叛道，可在家裡，她都是劉母的乖乖女。

看到劉母傷心的神色，她心裡就一陣難受，對林飛凡，自然不待見起來。

雖然她明知道，這種事情，遲說不如早說。

可她心裡，依然有些不能接受。

「嗯，天色有些晚了，我的確要先離去。」林飛凡沒有生氣，他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劉母道：「嫂子，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似乎很不妙？」

這也正是林飛凡心中的擔憂。

從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劉母身體的異常，很虛弱，很憔悴，年僅四十多歲，身體看起來卻連五六十歲的老婦都不如。

「嗯，人老了，身子骨自然衰敗下去。」劉母苦笑了一聲。

林飛凡知道，劉母的身體會變的這麼破敗，根本不是單純的因為年齡大了的緣故。

就算劉母不說，林飛凡又何嘗不知道，因為劉業龍這個一家之主頂樑柱的突然離開，劉母這些年來為了把劉夢汐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媽，不用說了，回床上先歇息吧。」劉夢汐心疼自己母親，連忙對其道，然後又瞪了林飛凡一眼，好像再說，你怎麼還不走？

「不急……」林飛凡卻是擺了擺手，對劉母道：「嫂子，我略懂些中醫，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讓我幫你把把脈？」

看到自己兄弟，自己救命恩人，自己戰友的妻子身體如此，林飛凡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畢竟，他本身也是醫術不凡。

「飛凡，你還會看病？」劉母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林飛凡。

「故弄玄虛。」劉夢汐撇了撇嘴，林飛凡的身手他是知道的，的確很厲害，可是，他這模樣，怎麼看都只有二十來說，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再怎麼天才，怎麼可能懂的博大精深玄妙晦澀的中醫？

劉母心裡也是不相信的，不過，林飛凡給他的印象很好，再說，且不管林飛凡的年齡，就單單是林飛凡和劉業龍的關係，劉母也不好拒絕。

她點了點頭，伸出了自己的手。

林飛凡也不客氣，伸出右手三指，輕輕搭在了劉母的脈腕之上。

劉母的手腕，枯瘦如柴。

劉母看到林飛凡雙眉微蹙的認真模樣，倒不像是裝模作樣。

難道，自己丈夫的這個年輕的兄弟，還真的懂的醫術？

「氣血兩虧，陽虛久癆，脈氣乏力，阿姨這個病，時間不短了。」

劉母腦海里還在思索，林飛凡已經緩緩開口了。

劉母驚訝的抬起頭，忙不迭地說道：「對對，醫生都是這麼說的，你怎麼知道……」

「陽虛則外寒。肺虛衛表不固，腎虛命門火衰，心陽不振，四肢厥冷，大汗不止。脾陽不足，溫煦無力，運化失職，虛寒內生；肝陽虛則兩眼生花，視物不明，下肢不溫，肋下作疼，頭身麻木……五陽俱虛，久癆乏力，體質只會越來越弱……」

林飛凡手指繼續搭在葉媽媽的脈腕之上，輕聲說道。

「你，你真的會看病？」劉母還沒有說話，旁邊剛才還一臉冷漠的劉夢汐，此時已經滿臉震驚的看向林飛凡。

林飛凡說的話，和以前她帶著自己母親去醫院，醫院所說的癥狀，其中表達的意思，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個傢伙，真的懂的醫術？！

此時也不是震驚的時候，劉夢汐連忙急切的對林飛凡問道：「林飛凡，那怎麼辦？是不是很麻煩啊？林飛凡，求求你……請你一定要治好我媽媽……」

劉夢汐就像是抓到最後的救命稻草，急急的拉住林飛凡的手。

劉母苦笑一聲，說道：「夢汐，你也不要急，我自己這身病，我自己最清楚不過，怕是很難好了……看過那麼多醫生，都沒什麼作用……」

實際上，劉母之前的確去過不少醫院看病，也去過市裡的大醫院看過，只是，醫藥費驚人，效果也不明顯。

再加上家裡本來就窮困，劉夢汐還要讀書。

劉母一咬牙，反正治病的希望不大，便乾脆放棄治療。

「不，媽……」劉夢汐眼眶一紅。

林飛凡抬起手，輕輕一擺，止住了劉夢汐，他沉吟一二，隨即望向劉母，語氣肯定的道：「嫂子，你這個病，的確很麻煩，不過，想要醫治好，也並不是不可能。」

此話一出，劉夢汐頓時瞪大了眼睛，驚喜的看向林飛凡，道：「林飛凡，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可以醫好我媽媽的病嗎？」

情切之下，不再對林飛凡冷著臉，反而帶著些哀求。

「飛凡，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劉母也驚訝了一下，然後苦笑，還以為林飛凡是在安慰她。

「嫂子，我不騙你，我可以醫好你的病，我保證。」林飛凡正色認真的道。

看向林飛凡認真嚴肅的眼神和一臉篤定的表情，劉母心中動搖，她又何嘗不想醫治好這身病痛，健健康康的呢，她原本已經放棄的心思，露出一絲希翼，又顯得有些遲疑，猶猶豫豫的道：「那個，飛凡，如果是真的的話，一定需要不少錢吧？」

不怪劉母，實在是家裡太拮据了。

這個家全靠她一個人支撐著，劉夢汐有還在讀書，而她體弱多病，沒法出去工作，現在之所以支撐下來，還是因為她年輕時候攢下的錢。

而現在，已經入不敷出了。

「嫂子，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搞定的，而且，也不需要多少錢的。」林飛凡擺了擺手，他當然明白劉母家裡現在這種窘迫的狀況。

他收回把脈的手，手指輕輕敲打了一下桌子，思索一下后，道：「這樣吧，天色不早了，我趁著藥店沒關門，先去藥鋪抓點葯，明天一早再過來，嫂子，你不用擔心，現在你的身子骨很虛弱，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

林飛凡對劉母安慰了幾句，便準備告辭。

而剛才還一直催促林飛凡離開，下達逐客令的劉夢汐，此時卻變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咬著貝齒，道：「林飛凡，我……謝，謝謝你。」

林飛凡樂呵一笑，讓這個小丫頭這麼乖巧的說句謝謝，倒也是值了。

這也讓林飛凡對劉夢汐印象更加好了一些，之前那殺馬特不良少女的形象消散不少。

不管怎麼說，劉夢汐是個有孝心的女孩。

點了點頭，林飛凡告辭離去，回到寶馬車上，離開了棚戶區。

在坐在寶馬車上的時候，剛才在劉母劉夢汐兩人面前還很樂觀的林飛凡，面容上卻隱藏著一些憂色。

剛才對劉母和劉夢汐所說的話，他有所保留。

他的確診斷除了劉母的病情癥狀，也的確有辦法治好她的病。

只是，其中需要一味很罕見的藥材。

這種藥材，林飛凡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找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