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難以自制的衝動

「這，就是妖獸嗎？」

緩過神來的林羽，暗暗勸說著自己，這是夢，這是夢，沒什麼好怕的，這只是夢，有什麼好怕的。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對身旁的羽織道：「你，你之前不是見過妖獸嗎？犯得著那麼驚訝嗎？」

「羽，羽村，你，你不怕嗎？那可是妖獸啊！我雖然曾經見到過，但離得遠遠的，而且那隻妖獸被羽衣打的好慘的，一點都不可怕，但是，現在羽衣不在嗎！」

羽織緊緊的扯著林羽的袖子，小臉上寫滿了緊張。

「有，有什麼好怕的，你不是說這些東西對肉食沒什麼興趣嗎？難，難道，它還能吃了我們？」話雖然這麼說，但看著那雙血紅色的大眼睛，林羽心底陣陣發憷。

「是啊！又不吃人，為什麼要怕啊！」羽織似乎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小舌頭。

「這傻妮子。」林羽額頭冒冷汗，覺得這妮子單純過頭了？他明顯只是隨口安慰而已，這妮子就當真了，就算這頭野豬妖獸不吃人，但看著那巨大的體型，還有那血紅的眼睛，以及那來勢洶洶的氣勢，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善了的樣子吧！？

「不過好奇怪啊，以前的妖獸都似乎在懼怕著輝夜大人，都不敢靠近村子太近，現在居然推倒了木柵欄，闖入了村子內！」羽織疑惑的道。

「還有這樣的事？」林羽眉頭一皺，「關鍵是現在輝夜並不在村子里。」

「哦，輝夜大人不在村子里嗎？那倒是能解釋的通了。」羽織傻乎乎的點了點小腦袋，但突然反應了過來，驚慌失措的道：「這，這，大事不好了，輝夜大人不在村子里，這頭妖獸怎麼辦啊？就算不吃人，如果在村子里到處破壞，我們就無處可住了。」

林羽心說，你才反應過來啊！

不過他也頭疼，雖說輝夜姬懶得去管妖獸在田野里肆虐，但如果妖獸敢闖入村子，她應該還是會出手的，畢竟只是抬抬手的事，而且，這或多或少也算是對她的挑釁了。可現在輝夜姬不在，最糟糕的是羽衣和羽式也離開有一會了，這邊發生的事情，她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能及時趕回來。

現在的情況很緊迫，雖然如此，但他還是不禁產生了一個疑惑，便問向身旁的羽織：「你不是說妖獸的智慧很低嗎？比一般野獸還低，可是這頭的智慧，怎麼看都不像很低的樣子吧？」

選在當下輝夜姬不在，羽衣和羽式也不在的時候攻擊村子，讓林羽心裡不得不泛起，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的念頭？如果硬要把這種情況說是偶然，林羽難以說服自己。

「對啊，這是為什麼呢？」羽織眨巴著大眼睛，然後輕輕敲了一下小腦袋，擺出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袋的模樣。

這個傻妮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賣萌，林羽嘴角抽了抽。

「轟。」

又是一聲震動，林羽和羽織急忙看去，然後就看到大野豬邁開了它的蹄子。

「啊啊，動了。」羽織驚訝的捂住了小嘴。

「當然會動了，又不是玩偶！」就算頭上冒出了冷汗，林羽心裡依舊忍不住吐了個槽。

「啊啊！向，向我撲過來了，羽，羽村，好可怕，它，它向我撲過來了，怎，怎麼辦啊！誰，誰來救救我！」羽織兩眼擠滿了淚花，嚇得口不擇言，拽著林羽的袖子一陣搖晃。

林羽咽了一口吐沫，他很想告訴這丫頭，這頭大野豬的目標，怎麼看都是他吧，血紅色瞳孔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盯得他發毛，他有點想哭，心裡忍不住直罵娘，「為什麼，村裡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就盯上我了？這麼看得起我，豬兄，不如坐下，我們喝一杯可好？」

「羽，羽織，你趕緊走，走的遠遠的，聽我的，快！」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喝出來的。

淚眼汪汪的羽織明顯被林羽一聲大喝嚇了一跳，看著他無比嚴肅的神情，楞了好一會，才傻傻的點了點頭，轉身踉蹌的跑向遠處。

果然，那頭野豬妖獸看都沒看跑遠的羽織，依舊將目光死死的盯著他，比一棟小房子還大的頭顱微微低下，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灼氣，前蹄在地上蹬了蹬。

這種架勢，似乎是要衝鋒吧？林羽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心裡告誡自己這是夢，沒什麼大不了的，勉強自己冷靜了一些，腦子快速運轉開來，思考著怎麼躲過它這一衝。

「根據它的體積，在它衝到我面前不遠處的時候，我猛的向一旁撲去，它肯定來不及拐彎，直直的撞入身後的屋子裡，然後將自己給撞死...好吧，就算撞不死，也能拖延一些時間，說不定能等到羽衣回來。」

看著野豬妖獸那長長的，閃爍著寒光的獠牙，脖子上長著的鋒利銳角，林羽咽了一口吐沫，咬著牙，「沒什麼好怕的，這就是個夢，就是我判斷失誤，被撞一下，大不了就是被撞出這個夢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林羽，你可以的！」

「嗷嗷嗷...」

大野豬發出一陣沉悶的低吼，隨即前蹄在地上猛地一踏，轟的一下子，龐大的身子伴隨的轟鳴巨響就這麼直直的沖了出去，如一輛高速奔行的巨型裝甲車，頭顱微微低著，將閃閃發光的獠牙，直直的對著林羽。

聽林羽的話，向遠處跑著的羽織聽到響聲，忍不住回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那頭妖獸直直衝向林羽的場景，她緩緩瞪大了眼眸，心一下子揪緊了。

「不，不要啊......」羽織嘴裡發出無意識的悲鳴。

此刻林羽可顧不得羽織的感受了，他承受了無與倫比的壓力，面對一隻兩層樓那麼高的野豬衝鋒，那種豬未到，狂風先撲面的壓迫感，可不是一個現代人能承受的，若非告誡自己這是夢，他恐怕早就嚇昏了。

狂風中夾雜著灰塵，吹的他睜不開眼睛，他只能將一隻手橫在面前，掩住面，但不敢遮擋住眼睛，只能勉強在這種情況下，艱難的眯起一隻眼睛，看著來勢洶洶的妖獸。

「現，現在這個距離就差不多了，就，就這裡吧！」

在野豬衝到大概10米這個距離時，林羽哆嗦著沉重的雙腿，猛地向著一旁竄了出去，在危機的逼迫下，他硬是竄出三四米遠，又在地上滾了一下，抬頭看去，目測勉強能躲開這波衝鋒。

但林羽心裡有些不滿，如果自己能克服恐懼，在這頭妖獸沖的再近一點的情況下竄出去，那樣會更安全。

10米，對野豬妖獸來說，只需要短短2秒，林羽竄出去花了一秒，而在林羽落地之時，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和野豬獠牙的距離只剩下短短1點多米，這種情況下，以那頭野豬的體積，怎麼樣也不可能臨時轉向，撞到自己了吧？

但人往往有這個念頭的時候，老天總不願讓你如意。龐大的豬頭，在從旁邊衝過的一剎那，那看似堅硬的脖子，卻猛的彎起，對著林羽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回頭撞。

林羽瞪大了雙目，看著越來越近的獠牙，在危機逼迫下，猛地一咬牙，雙手一合，怒吼道：「白眼！！！」

「嗤啦啦......唰......」

林羽華麗的被獠牙頂飛了出去，尖銳的獠牙撕破了胸膛，在空中散出一片血紅。

「砰！」

林羽的後背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樹上，大樹被砸的震動了幾下，林羽就像破布袋一樣從樹上滑落，仰面砸到在地，血從胸膛溢出，將身下的一片大地染紅。

「好疼，可又好癢！」林羽腦袋暈乎乎的，死死的咬著牙，身上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伴隨著一陣奇癢。

「羽，羽村......」從不遠處傳來傷心的悲鳴，林羽急忙抬頭看去，然後就看到羽織滿臉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眼淚不斷從眼角飛出。

「傻妮子，不要，快走開，走的遠遠的！」林羽焦急大喝道，雖然那一刻，腦中閃過一絲疑惑，自己被那樣重重的一頂，怎麼還能叫的這麼中氣十足？但這個疑惑，隨著從倒塌的屋子中走出的龐然大物，將目光看向跑來的羽織時，心裡瞬間就只剩下了擔憂，濃濃的擔憂。

「羽村......羽村......」

可惜羽織似是完全沒有聽到林羽的呼喊一般，依舊傷心的向著林羽跑來。

「嗷嗷嗷......」

沉重的低吼再次響起，林羽猛地看去，然後就見那野豬妖獸抬起雙蹄，猛地砸在地上，在一聲轟鳴巨響后，地上飛濺起數十顆如磨盤一般大的巨石，這巨石如長了眼睛，在飛起的一瞬間，便向著林羽以及羽織呼嘯而來，速度極快。

「羽織，閃開，快閃開，可惡啊！！！」林羽急的眼睛都紅了，磨盤大的石頭啊！以那麼快的速度飛來，就憑羽織那嬌小的身體，如果被砸中，絕對會粉身碎骨啊！

「白眼，白眼，白眼！！！給我開！！！為什麼開不了眼！！！我不是大筒木羽村嗎！！！為什麼開不了眼！！！啊啊啊！！！」林羽心裡怒吼著，控制著身體努力的想要站起，嘴裡發出無力的嘶吼：「誰來，誰來，誰來救救她......」

心底已經被擔憂充滿，雖然不知道這股擔憂到底從何而來，因為算起來，他與這個女孩的感情並不深，只是認識了區區十幾分鐘而已，只是說了短短几句話而已，只是這樣而已，可濃濃的擔憂卻不由自主的從心底不斷湧出，想到她即將死在自己面前，便不由一陣撕心裂肺。

「唉！」此刻，林羽似乎從自己的心底聽到了一聲，充滿了留戀的嘆息聲，隨即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體內燃燒了起來，他的身體在一瞬間充滿了力量，那是一種如能掌控一切的力量，給林羽帶來了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美妙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