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勝的慘烈,敗的憋屈
不止吳越,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幕,呼吸急促!
常蘊涵嚇得臉色煞白,疾步上前想要衝上擂台擋在吳越面前,可那道紅色光幕卻成了她難以逾越的天塹,急的她手腳冰涼,眼淚不爭氣的湧出眼眶!
北寒山與童鼓抓住常蘊涵的肩膀將她拉回後方,生怕劍符衝破光幕誤傷了她!
蕭成道等幾位長老也急了,迫切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手上光芒閃耀,法術法寶早已備好,隨時準備出手制止。
吳越看著白色劍符語氣哆嗦的說:「俞師兄,一場比試而已,不用玩這麼大吧,我認輸還不行嗎?對了,你那符篆內的劍氣是金丹還是築基?」
俞俊才肉疼的說:「築基而已,若是金丹劍符,我怎麼捨得用在你身上!」
吳越聞言鬆了口氣,至少沒有被秒殺的危險。
幾位長老聞言同樣鬆了口氣,收起法寶回了座位,築基劍修的一擊還不放在他們眼裡,他們相信,吳越就算敵不過肯定也死不了!
俞俊才雙手抬起,默念咒語。
白色劍符之上,金色小劍突然泛起刺眼的金色光芒。在金光的照耀下,小劍突破劍符迅速變大,最後定格在一尺左右漂浮在俞俊才面前。
隔著老遠,吳越便已感受到金劍上驚人的威壓,他急的額頭冒汗,下意識的就要取出符篆增加防護,可「萬毒影瘤砂」依然貼在身上消磨著他的防護光罩,在劇毒的衝擊下他根本就沒有餘力枉顧其他。
終於,俞俊才等的不耐,雙手掐訣朝飛劍一指,金色飛劍光芒大放,以無與倫比的威勢刺向吳越,眼看就要刺進困住吳越的大網內,大網突然化作一支小箭筆直的飛向天空。
下一刻,飛劍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吳越那僅剩三分之二不到的防護光罩之中。光罩在飛劍面前脆弱的如同白紙,不到一息就被刺了個通透。
自俞俊才拿出劍符之後,吳越一直緊盯著他手上的動作,飛劍剛一臨近他便一個閃身退向一邊。
儘管他閃避的及時,但金色飛劍依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鮮明的印記。
吳越看著胸前那道長達半尺的血痕欲哭無淚。僅僅是劍氣餘威便刺破了自己的極品法器長袍,俞俊才,你確定這是築基劍符?不會是誆我吧!
俞俊才不理會吳越的震驚,也不打算給他反應的機會,一指飛劍再次朝吳越追去。
吳越臉色一變,殘雲步施展到極致拚命躲閃,與此同時還不忘拍擊儲物袋,想要取出符篆施加防護。
俞俊才早就防著他這一招,避免吳越再次變成烏龜,他操縱飛劍緊追不捨,絲毫不給吳越除了逃命之外的其他機會。
……
「兩個文盲打架太可怕,看的人直打瞌睡!」陸炳文打著哈欠百無聊賴的說。
北寒山連忙不恥下問的說:「敢問陸師兄,此話怎講?」
陸炳文說:「俞俊才這個廢物也就只配玩毒,他要是懂一點劍術,吳越早趴下了。吳越也是一樣,要是懂一點陣法,早把俞俊才玩死了。一個擁有劍符卻不懂劍術,一個擁有符篆卻不懂陣法,這不是對資源的最大浪費嗎,太可恥了!」
陸炳文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嫉妒,人比人有時候是真能氣死人的!
……
吳越步伐精湛,飛劍一時竟奈他不得,俞俊才眼中焦急,不得已只得命令龍雀蜈蚣繼續參戰。
龍雀蜈蚣一個閃身再次變成半丈大小,堵截在了吳越的前進之路上。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吳越臉色變了,他怕飛劍但更怕毒啊,龍雀蜈蚣的毒液連極品法器級別的盾牌都能腐蝕掉,他這肉體凡胎若是沾上還不得瞬間化為血水。
為今之計,想要破局只有先以雷霆之勢解決掉一方才可!
「拼了!」吳越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然後轉身一拳擊向飛劍。
只見他的胳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粗,短短一息,胳膊便變得比碗口還粗,拳頭變得比蒲扇還大。
肉拳之上星光璀璨,拳頭如出膛炮彈氣勢如虹的擊向金色飛劍。
兩廂剛一碰撞,金色小劍便被吳越擊的粉碎,化成一團耀眼的金光照亮整片天空。
而吳越也被飛劍擊的倒飛而回,直朝龍雀蜈蚣砸去。
倒飛的速度比前進時更快,更猛。龍雀蜈蚣見此急忙閃開,眼睜睜看著吳越撞向赤紅色光幕,又被彈了回來。
吳越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衣衫襤褸,血流如注。看那樣子就算不死也已昏迷。
俞俊才見此鬆了口氣,看著吳越滿臉疲憊,但神情卻很亢奮。
費了這麼大勁,終於將這隻該死的烏龜打趴下了,雖然有些心疼那枚劍符,但能打敗一位渡劫天驕,俞俊才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快,宣判結果,打開光幕,救人!」公羊暢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擂台焦急的喊道。
蕭成道雙手掐訣,正要打開光幕。
突然,趴在地上的吳越抬起左手朝大家揮了一下,那意思很明顯,我還沒敗!
蕭成道見此一呆,思索片刻又坐了回去!
吳越雙手撐地,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站起身的那一刻,台下觀眾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胸前數道長短不一的傷痕縱橫交錯,深可見骨,最短的比手指還長,最長的足有半尺,鮮血順著傷口噴涌而出,那件被鮮血染紅的極品法袍早已變成布條,無力的耷拉在身上。
還有施展「碎星拳」的那條胳膊,其上血管爆裂,布滿了一道道如蚯蚓般的傷口,別說其他人,就連從不將人命放在眼裡的俞俊才見了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儘管如此,吳越的身體依然在一點點的站直,頭顱依然在一點點的仰起,就如同一位戰至絕境依然不願屈服的將士,那慘烈的氣勢足以讓在場所有人動容。
「俞師兄,挑戰還沒結束,我們……繼續!」隨著開口,吳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搖搖欲墜的似隨時可能再次跌倒。
這幅模樣看的俞俊才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試探著問:「吳師弟,你確定?你不是一直都想認輸嗎,怎麼落到這步田地反而拽起來了呢!」
吳越慘笑一聲說:「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吳某出道以來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呢,要是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以後還怎麼混。君子有仇當場就報,閑話少說,看招!」
吳越腳尖一點,一個閃身就到了俞俊才面前,然後抬起左臂朝俞俊才的胸膛一拳砸了下去。
速度快如閃電,俞俊才臉色急變,想要躲閃已是不及,只好將「萬毒影瘤砂」擋在身前。
吳越的「碎星拳」雖然是左手施展,威力不足,但也不是俞俊才這個身體孱弱的毒修能抵禦的,吳越一拳連同「萬毒影瘤砂」全砸到了俞俊才身上,俞俊才連施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砸的倒飛出去,學著吳越撞到紅色光幕上又被彈了回來。
現世報來的太快,才一眨眼趴在地上的就變成了俞俊才,俞俊才感到五臟六腑都在扭曲,疼的他倒吸涼氣,哆嗦著想要從地上爬起,吳越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從儲物袋內掏出一張重力符直接貼到俞俊才背上。
俞俊才剛撐起的半邊身子「吧唧」一聲又趴下了。
吳越正要開口突然背後一股勁風襲來,此時此地不用問也知道是龍雀蜈蚣偷襲,吳越反身就是一拳,拳上勁風太強,龍雀蜈蚣噴出的毒液還未近身便被拳風吹向一邊,龍雀蜈蚣嚇得急忙躲閃,它速度雖快終究還是慢了一絲,一邊翅膀被拳風掃中爆裂開來。
翅膀受傷再也無法保持平衡,龍雀蜈蚣從空中跌落,跟俞俊才一樣,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望向吳越時眼中儘是恐懼。
吳越見此後退半步沒有再追擊,這不是生死之戰,用不著趕盡殺絕。
他腳步蹣跚走到俞俊才面前說:「俞師兄,還打嗎?」
重力符如同一座大山壓得俞俊才喘氣都難,他艱難的抬起頭顱,無奈道:「我認輸!」
吳越收起重力符,看著已經變成墨綠色的左手說:「還請俞師兄賜解藥!」
俞俊才站起身,扔過去一個瓷瓶,看著吳越滿臉沮喪,欲哭無淚的說:「服了!」
服下解藥后吳越笑道:「俞師兄,師弟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事已至此俞俊才倒也拿得起放得下,將龍雀蜈蚣收入幡中修養,然後說:「什麼?」
吳越雙手抱拳,有些為難的問:「我聽北寒師兄說『龍雀蜈蚣』具有短暫撕裂空間的能力,如此逆天技能你為何不用?」
對修士來說自身地底牌一般都是禁忌,不會隨便告訴他人,吳越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唐突,但又實在忍不住心中好奇。
俞俊才苦笑道:「龍雀蜈蚣是有這項技能,但它還是幼蟲修為太低,施展一次就得修養好幾年,一場普通的擂台比試而已,我犯得著嗎!」
就在兩人談心的當口,蕭成道終於撤掉光幕站到台上,宣佈道:「本輪比試丙戊三院弟子吳越勝,下一組做好準備,一刻鐘後繼續。」
蕭成道話音剛落,北寒山,童鼓,常蘊涵便沖了上來。
常蘊涵取出一粒丹藥直接塞進吳越口中,北寒山與童鼓分列左右架起吳越就走。
這一幕看的俞俊才羨慕不已,因為長相原因,從小到大沒人願意跟他交朋友,久而久之便養成了他孤僻偏激的性格,雖然獨來獨往慣了,但看見其他人聚在一起談天說地,他心裡還是會生出一股濃濃的羨慕。
沒走幾步,吳越突然推開北寒山與童鼓,回到俞俊才面前,遞過去一個儲物袋說:「俞師兄,剛才出手太重不小心傷了你的靈寵,這點靈石就當是給師兄賠罪,還望師兄莫要嫌棄!」
俞俊才看著吳越臉色獃滯半天沒回過神來,吳越見此露出一張溫和的笑臉,將儲物袋硬塞到俞俊才手裡說:「俞師兄,大比之後我請你喝酒,到時候可一定要賞光啊!」
吳越在北寒山與童鼓的攙扶下揚長而去,俞俊才望著他的背影臉上寫滿了複雜!
不遠處的座位上,公羊暢捋著鬍鬚說:「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可一旦出手就如雷霆脫兔,不給對手絲毫餘地,厲害。更可怕的是此子為人處世的手段,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一句暖語,一筆靈石就將潛在的敵人變成朋友,這位慶王世子不簡單啊!」
蕭成道深表贊同,說:「此子若不夭折,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直到此時,這場天才間的巔峰對決才算徹底結束。
這絕對是離火院大比以來最精彩的一場對決,可謂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不管是吳越那消耗不完的符篆與龜殼,還是俞俊才的靈寵與劍符,都讓台下觀眾過足了眼癮。
很多人開始捫心自問,若換做自己,估計早就敗下陣來了。
唯一遺憾的是這個結果太讓人意外,事前誰也沒想到凶名赫赫的俞俊才會敗,而且敗的如此利落,如此憋屈!
……
被北寒山送回丙戊三院,再次趟回屬於自己的那張床上,吳越滿臉鬱悶,他感覺自己最近好像被瘟神光顧了似得,老走霉運。
這不,上次的傷剛好利索,今天又來一遭,唉!
越想越是鬱悶,索性不再去想,將北寒山幾人趕出房間后,吳越服下療傷丹藥,然後盤膝打坐,開始恢復。
這個時候,《鍛元仙體》那變態的恢復力終於顯露出來,吳越胸前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蠕動,死肉脫落,新肉滋生,一個時辰不到,傷口便開始結痂。
結痂附近傳來一股難以忍受的奇癢,吳越強忍著用手去撓的衝動,再次服下一枚丹藥。
「單從恢復力來看,《鍛元仙體》確實更甚我神族《天衍神體》一籌,青帝不虧是蠻神大陸第一人傑啊!」風飈怒的話悠悠響起,語氣中帶著一股酸味。
眼看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而且傷口處的奇癢越發難忍,吳越索性將心神沉入神秘小塔之中,來個眼不見為凈。
神秘小塔內,風飈怒依然被幾條鎖鏈牢牢捆住,那模樣怎一個凄慘了得!
看見他這個樣子,吳越頓時沒了調侃的心思,苦笑一聲說:「我先試試看能不能將你身上的鎖鏈解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