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0回 欲壑難平
秦璽趕緊攔住他媽掏手機的手說道:「算了,明知道做了會不開心的事,幹嘛要去做呢?」
林茂月咬著牙說道:「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看中這樣一個糊塗蛋,還不如讓他跟吳玉桃成了呢!」
父母跟另一個同學之間的情感糾紛,做兒子的就沒法插嘴了,只是拍著林茂月的背說道:「都過去了,我舅舅說那女人能量很大,又是不婚主義者,其實說白了,估計也是看不上我爸,倒是對那個市長趙慎三挺上心的。」
林茂月神情複雜的說道:「趙慎三,有時候真想見一見這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人,你大舅當初就是被他給送上刑場的,你三舅在南平當書記的時候,不許你爸爸提起咱們的關係,你爸爸再昏聵,也都替他掩蓋著,這個姓趙的一去,你爸爸就兜不住了,唉,這都是命!豬的能耐偏去爭老虎的威風,他不死誰死。」
秦璽說道:「我同學左連山的爸爸是H省的副省長,也總是提起這個趙慎三,他外號猛虎市長,我爸爸那點水平,跟人比就是戰五渣。」
林茂月說道:「可你茂玲姨卻說趙慎三為人仗義,極有擔當,不是壞人,讓咱們別因為你爸爸跟這個人交惡,小璽,你確定要去南州工作嗎?要不然留在京城吧。」
秦璽說道:「城市越大,競爭者越多,出人頭地的概率越小,我既然考上了H省紀委的公務員,當然要去工作的,反正我跟我爸爸的關係誰也不知道,不會被影響的。」
「秦東軍的家屬,快過來簽字!」
隨著叫喊聲,母子倆的談話結束了。
南平,卻因為秦東軍的事情,翻起了狂熱的輿論狂潮。
要說張喜凡,也真是夠狡猾小心的了,他去弄死魏紅蓮,設計的好好地,做的天衣無縫是自殺,花蓮鄉派出所在監管期間出了人命,肯定會竭盡全力的降低影響力。
魏紅蓮被關起來是因為揭發秦東軍睡了她,她的死第一時間肯定會彙報給秦東軍,以秦東軍市委書記的威名,也會要求趕緊以自殺把人送進火葬場一把火燒掉,隨後給家屬金錢安撫,這件事就算翻篇兒了。
然後,秦東軍書記就算是妥妥的落在了張喜凡的手心裡,有那天晚上的錄音作證,魏紅蓮的死就是「滅口」,不愁秦東軍不被脅迫著繼續跟趙慎三斗,豬虎相鬥豬必死,豬死了老虎得負責任,相鬥過程必然水渾,渾水正好摸魚,豬死虎傷的結局更是喜聞樂見。
這,才是張喜凡的完整版計劃。
可是,這計劃從一開始就設定錯誤,因為,張編劇忽略了一個致命的關鍵,那就是,在花通縣乃至花蓮鄉,趙慎三的影響力甩了秦東軍三十六條街!
發現魏紅蓮死了后,派出所第一反應就是彙報給縣公安局,縣公安局彙報給縣長王明普,王明普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王皓,王皓趕緊彙報給趙慎三,趙慎三指示讓他打給李冠霖,李冠霖就去了現場,這事情就捂不住了,也沒人去捂。
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更何況張喜凡遠遠稱不上智者。這個人早年沒發跡的時候,干過修車,他處心積慮去殺人,故意從街邊選擇了一輛破舊馬自達,撬開車窗進去打著火,開著就去了花蓮鄉,路上顛簸中車胎扎進去一個小手指粗細的螺釘,月黑風高的他根本沒留意。
包廠門口的監控查到這輛車之後,李冠霖細心的發現這輛車的車轍總會在土路上留下一個印痕,順著這個印痕到了張喜凡燒手套的那處坡地,看到他焚燒手套的痕迹,雖然用腳踩了卻還是能看到。
最大的收穫,是撿到一枚煙頭,也就是張喜凡點燃手套后,等待燃燒完畢的過程中抽了一支煙,從那煙頭上發現了一點血跡,是張喜凡勒死魏紅蓮的時候用力過猛,手指間有點擦傷,夾香煙的時候染上了。
就這樣,從煙頭上的血漬很快提取出DNA,又從這輛馬自達被偷的地點附近監控里,發現了張喜凡開著他自己車的錄像,印證之下,他成為最大嫌疑人。
李冠霖當然不會客氣,第二天上午,秦東軍在省紀委表演一哭二鬧的時候,就把張喜凡給逮了,抽血化驗,比對基因,妥妥的一摸一樣。
於是乎,真兇落網,此案告破!
效率就是這麼高!
張喜凡被抓后,嚇得魂飛魄散,這也不愧是個潑皮,立刻想到,受指示殺人跟故意殺人在量刑上是有很大區別的,拿出秦東軍的通話錄音,一口咬定是受秦東軍指示才做的案。
這個結果成功的變成壓垮秦東軍的最後一根稻草,秦書記昏迷不醒,倒也因禍得福的避免了被抓被審,留下一地雞毛全身而退。
魏紅蓮的父母哭天搶地,奈何閨女好端端的日子不過,被張喜凡唆使在先,鬧騰在中,勒死在後,生生把自己作死掉了。
至於經濟賠償,警方給出的答覆是等候對張喜凡公司全盤清查,拍賣后再做賠償。
就這樣,一個花樣少女因為貪圖虛榮,既然選擇了屈從秦東軍,也打著人家旗號撈足了好處,被趕出來后就該安分守己,奈何欲壑難平,也不想想自己只是一個卑微的服務員,主子寵愛的時候,被那些用得著的人捧得高高的,都被打回原形了,還貪戀當「紅蓮夫人」的日子,被人騙出來當槍手,還想用要挾回到秦東軍身邊繼續耀武揚威,也不得不說,是蠢死的。
吳玉桃在此次事件中,從頭至尾都保持了讓人費解的冷漠,按理說她跟秦東軍是大學同學,這麼多年也算得上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要不是秦東軍,她那顏色粉粉的會所也不能開得那麼穩當。
之前秦東軍遇到麻煩的時候,吳玉桃也是不遺餘力的獻計獻策,光假老婆都不知道扮演了多少回,這一次卻斷然拒絕秦東軍的求助,這種態度別說南平人了,就連遠在京城的秦東軍夫人都覺得費解,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