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子兮子兮良人何 (大賽票2500加更)
陳晉庭沒有問我,孟之柔,我們在一起吧。但,當他牽住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糾結遲疑的心,已經向他靠攏了。我喜歡這個男人,他對我有與眾不同的溫柔,有吸引我停靠的肩膀,有我喜歡的味道,他還會說讓我安心的情話。
是的,我終於勇敢地承認了,「陳晉庭,我喜歡你。」我轉過臉看著眼前這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他笑了笑,然後停下來,手依舊緊緊地拽著我的手,下一秒,他用手穩住我的下巴,溫軟的唇貼上我的。
這是一個溫柔的,充滿愛意的吻。街邊的路燈,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輛,它們都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在這個親吻里,我們彼此敞開心扉,讓對方入駐。
人生三十年,我第一次這麼瘋狂,第一次這麼勇敢。
為什麼呢?是什麼讓我糾結擔憂的心得到安慰,讓我的擔憂和害怕一掃而光。
我想,是因為他的那句話。
我好不容易抓住你了,怎麼會輕易放手。
就這樣,我和陳晉庭在一起了。快滿三十歲的這一年,離婚三個月多后的今天,我談了人生第二場戀愛。在經歷過婚變,承受過最愛的人的傷害過後,我帶著一顆曾經受傷但是勇敢無畏的心,走向陳晉庭。
我終於明白了陸芸當初的那句話:即使受過傷,也要勇敢地去愛。
陳晉庭送我回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二點,我們逛了很長一段路,然後又折回吃飯的餐廳去取車,他的車子停在餐廳外。路上我們說了許多話,都是關於蒲荷的,他說蒲荷很喜歡我,早就盼著我去找她。他告訴蒲荷我生他氣了,蒲荷氣得兩天沒給他打電話。
我們在樓下吻別。
昏黃的路燈下,陳晉庭輪廓分明的臉看起來是那麼的溫柔。他把我攬入他溫暖的懷抱中,像是感嘆一般,他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想過,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擁抱你。」
戀愛中的人,最幸福。
回到家,洗完澡給手機充好電,「中國好閨蜜」群組裡發來幾十條消息,我翻看了一下,陸芸和莫林倆傢伙在討論我和陳晉庭今晚的發展,我遲遲沒有回復消息,倆禍害竟然浮想聯翩。我捧著電話笑,回復說,「背著我說什麼呢?我手機沒電了而已,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八卦。」
陸芸:這麼晚才回復消息?幹嘛去了?難不成是在你家樓下來了個長長的kissgoodbye?
莫林:好不容易敞開心扉,自然是要花點時間訴衷情的。不過啊之柔,來日方長,別興奮得睡不著。
我:夠了你們倆,我這就睡,你倆繼續八婆吧,陸芸,明天起不來才跟你說呢。
又閑扯了幾句,我依依不捨地放下手機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過了大概十分鐘,陳晉庭發來消息問我,「你睡著了嗎?」
我回復,「剛睡下,還沒睡著。」
「嗯,睡吧,明早我來接你。晚安。」
「嗯,你也是。」
從戀愛的第二天開始,陳晉庭每天都在接我上班,下班有時候有事,他會提前告訴我,中午也努力抽時間陪我吃飯,我們公司相隔二十五分鐘的車程,每次都是他將就我,他說他有車,方便,我打車麻煩,他總是為我考慮周到。
戀愛中的人,巴不得每一分鐘都黏在一起,從每天早上吃了什麼開始,可以聊到晚上幾點睡覺,將一天中經歷的事情都悉數傾訴,都不會覺得厭煩。我和陳晉庭不是年輕男女,卻也不免俗。這也就是為什麼說戀愛使人年輕的緣故吧。
小a有事兒沒事兒會調侃我,說我最近氣色好了不少,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我笑笑,說,都是面膜用得好。
但愛情順利,事業不順,蘇洋給我出了難題,要我去各大部門洽談調整版面,說我們的頁數太少。我說這事兒得去找主編啊,主編不是決策者嗎?蘇洋端著咖啡白了我一眼,說,「我要你教我怎麼做嗎?」我發現蘇洋塗了粉,心裡疑惑頓生,難不成真的想小a說的那樣,蘇洋是同志?
就在我盯著蘇洋塗了粉的臉神遊時,蘇洋不耐煩地吼我,我不開玩笑,他是真的在吼我,「看什麼看你?難不成我在跟你開玩笑,叫你去洽談你就去,這種事情還要我教你怎麼做?不會說話嗎大嬸?主編那邊說了,要是其他部門同意就給我們添頁數,你要是連這點事情的都做不好,憑什麼來接管我一手帶起來的旅遊欄目?你要是做不到趁早點捲鋪蓋滾,我可不想我的招牌被砸了!」
我想蘇洋一定是內分泌失調才會這麼罵我,又或者說,他對於我盯著他看的行為表示不滿。
我能忍著蘇洋罵我,不是因為我脾氣好或者我沒脾氣,而是因為他是我的上司,他是我的前輩,我必須忍受著。出來打工時間雖然不長,卻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在一群白骨精里生存,脾氣這東西真不是好事兒。尤其是你什麼都不會的時候,你要忍著,把自己踩成一塊地毯別人才不會來貶低你。
「我馬上去........」面對蘇洋的數落,我一個字的反抗也沒有,回到位置上心想著怎麼去跟各大部門溝通,怎麼樣說服他們把版面給我們旅遊欄目多一點。
這的確是個問題啊,各個欄目的版面都很緊張,人家怎麼會給我們?但是我明顯不能去找蘇洋說這些話,不然他會殺了我的,用他犀利的小眼神。
我趴在辦公桌前冥思苦想,拿了雜誌堆在桌子上一本一本的翻看,看看每一期的欄目變化。這個洽談,我不可能每一個欄目都去談,只有找一個最可能的欄目,才可能勝利。我翻了下,每一期,時裝那一塊的地盤緊得要命,他們的位置都不夠,更別說讓位置給我們。兩性情感就更別說了,他們也就四個page,中間幾頁是大客戶的廣告,更不可能了。這麼說來,根本沒有位置給我去爭取!可蘇洋既然敢讓我去爭取,說明一定有空間,我再找找看!蘇洋雖然性格不好,脾氣差,但是專業態度十足,不會整人的。
中午和陳晉庭吃飯,他看我一臉愁容,便問,「怎麼苦著一張臉?遇到什麼事情了?」
「工作遇上問題了,我在想辦法。」我說。
「你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你出主意。」陳晉庭說。
我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陳晉庭想了想,然後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我說,「你先別急,回去再把雜誌從頭到尾看一遍,別光是去看哪個版面的內容多不多,而是去看,他們的內容有沒有可能擠出空間來。找找其中的縫隙,其實,你們欄目要增加頁數,增加一個page足夠了。而這一個page,擠擠,就出來了。」
陳晉庭一番話下來,我恍然覺悟,我竟然忘記了他經常接觸廣告這方面的事兒,比我有經驗太多了。我歡喜地說,「嗯,我回去看看,上午就光顧著去看有沒有剩餘的頁面,竟沒意識到這點。你說得真對!」
陳晉庭溫柔地笑,幫我夾了一塊豆腐放碗里,「你先吃好飯才有力氣工作!」
陳晉庭開車送我到公司門口,下車前他問我,「你什麼時候去我家?」
我想了想,說,「等我把這個事情忙完就去,好嗎?」
「我不急,反正天天都能看見你,就是蒲荷,一直問我你怎麼不去家裡。你看咱們也差不多一個月了,她都懷疑我是為了讓她開心才說我們在一起了。」
我撲哧地笑了出來,沒想到小蒲荷還能這麼想,我捧著陳晉庭的臉,在他嘴巴上親了親,安慰地說,「等我把這件事弄完就去好嗎?我速戰速決,晚上我給蒲荷打電話說,這樣行嗎?」
陳晉庭嘆氣,一把摁住我後腦勺貼近他,又吻我。完了才小孩子氣地說,「這樣才好。」
我羞赧地拍了他胳膊一下,說,「討厭。」然後拎著包下車。
我們倆就是這樣子,在一起的時候他偶爾小不正經,卻還是十分尊重我,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氣度,他全部都有。
回到雜誌社,我按著陳晉庭的提點去找,最後確認了小說這一專欄,他們每次稿子印刷的排版太鋪張,擠一擠,一個page留給我們不是問題。
想清楚過後,我去找蘇洋,跟他簡單談了下我的想法。雖然他覺得一個page太少,不太高興,但還是命令我趕緊去做。
小說欄目的負責人是個姑娘,小a跟我說她人不太好說話,讓我準備好再去,省得最後吃了閉門羹不說,同事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難為情。
我心想也是,但是這事兒畢竟是要去的,不能退縮,不如我先研究下怎麼說,到時候見招拆招,見縫插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