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沈母病危他來求

我媽說得聲淚俱下，哀怨動聽。提到我爸的時候，我無話可說了，我媽知道我的軟肋就是我爸爸，每次一拿出我爸爸來說事兒，我准答應。以前是，現在也是。

三十萬，讓他輸了一半，孟志偉啊，你還真是大方。

「也不是我催著他，媽，說句實話。孟志偉是讓我寒了心的。他親眼撞見沈亦和小三搞在一起，卻為了十萬塊錢把我這親姐姐買了，我能不難受？我爸要是在，非打死他不可！」看著我媽老淚縱橫的樣子，我也心軟了，「算了，其實我也沒想著要錢，只是氣不過罷了。那十萬塊錢，就當我給了你。至於以後他要怎麼樣，我無所謂了，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態度一出，我媽立即破涕為笑，一個勁兒的感謝我。「你弟弟這下也放心了，我琢磨著怎麼給他找個工作好生安頓著，一個家撐著，不能一天到晚遊手好閒，是不？」

我假裝沒聽明白我媽話里的意思，「好了媽，你早點睡吧，我上樓去看看他們。」走到房門口，握著門把，我回過頭看著我媽，「你也太慣著孟志偉了，都這麼大年紀的人，還需要老媽養著，也不怕丟臉？你幫襯不了他一世，還是讓他自力更生吧。都成了家的人，沒理由再讓你養著。」

「可他念書也不如你，也沒什麼手藝活，能找什麼工作？你是姐姐，要是能.........」

我把我媽的話堵了回去，「媽，我幫不了這個忙，晉庭的公司我是不可能讓孟志偉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孟志偉要是有點覺悟，早就知道出去工作，而不是一味的爛賭。」說完，我拉開門出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摟著陳晉庭，想著我媽今晚上的話，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說實話，我真是分不清她對我是真是假？可能我小人之心了。但她後來說的那些話，生生地將我從相信她的邊緣，拉回不信任的地帶。

「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老公，有你真好。」我想著就辛酸，現在我唯一能緊緊抓住的人，只有陳晉庭了。我抓著陳晉庭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別放開我。」

他在我額頭輕輕一吻，笑我傻，「我說了，好不容易抓住你，怎麼會輕易放手？」

這一夜就這樣翻過去了。

第二天我和陳晉庭都請了假，打算中午陪我媽他們吃了飯，送他們去車站。陳晉庭訂了酒店吃中飯，剛要過去酒店，我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沈亦。

他打電話給我做什麼？我想也沒想，直接摁掉了電話。想起那天在酒店看見他摟著女學生開房，莫不是打電話來叫我閉嘴的？

後來他又打了幾次，我都沒聽見，手機放在包里，聲音關小了。陳晉庭對我媽挺好，飯桌上一直幫我媽夾菜，我媽樂呵呵的，只是孟志偉臉色不太好，許是知道了我不同意他進晉庭的公司。素琳給孟洋剝蝦，整個桌子上只有她和孟洋最置身事外。

「聽之柔說你還有個女兒？」我媽忽然問陳晉庭。

陳晉庭點點頭，如實說，「是的，今年十三歲了，在寄宿制學校，和之柔相處得很好，她很喜歡之柔。」

我媽滿臉的笑意，眼睛都快看不見，「那就好，那就好。晉庭啊，你也知道之柔不能生孩子，我就希望你的孩子能..........」

「媽，好好的吃飯說這些做什麼？」我打斷我媽，再說下去我怕陳晉庭會尷尬。

另一方面，我從來沒和陳晉庭談過關於我不能生孩子的事兒，儘管他一清二楚。

我媽臉色一沉，「你這孩子，我這不是說說嗎？你急什麼？」

陳晉庭也說，「不礙事兒的。」他溫柔地看著我，好像在告訴我，他理解。

然後，陳晉庭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喂，陸芸。」

然後陳晉庭把手機遞給我，我疑惑，怎麼找我打給陳晉庭了？接過電話，陸芸火急火燎地說，「你電話怎麼沒人接？我打了好幾個，急死我了！」

「不是吧。」我一手伸進抱抱里找電話，摸出來一看，還真是，十多個未接來電。沈亦的，陸芸的，還有莫林的。這麼多電話，我不禁問，「什麼事兒這麼急？」

「不是我，是沈亦，他找你都要找瘋了，打你電話死活不接，媽的，他找了莫林，又找我，求我給你打個電話，說你不接。我這打給你你也不接，就打給陳晉庭了。」陸芸解釋說。

「哦，看到他電話我沒接。手機放兜里，沒聽見你和莫林的電話。」

「行了。他著急找你，好像是她媽快不行了，想見見你，瞞著藍沁那賤人找你呢，你想想要不要去吧。」陸芸無奈嘆氣說，「這事兒你還是得讓陳晉庭知道，假如你要去看沈亦他媽。」

「嗯，我去看看。」

「行了，我掛了，老娘都要忙死了！」陸芸咆哮。

我把電話換給陳晉庭。我們倆現在默契的程度已經到了我看他一眼，他就知道我要說什麼。

「有事兒要忙？」

我攤開了說，反正也沒什麼好隱藏的，「沈亦找我，說他媽媽病危，想看看我，你們先吃，我打車去醫院看看。」

陳晉庭點點頭，非常大度地說，「去吧，我一會兒送媽去了車站就來找你，你電話通著。」

「慢著！」我媽忽然叫住想要走的我，沉著臉說，「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那沈家人是怎麼對你的你忘了？現在人病了需要你了就找你回去？不準去！？」我媽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惡狠狠地說，「也不看看當初把你折磨成什麼樣！」

我沒聽我媽的，反駁說，「媽好好吃飯，我今天就不送你了。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兒，當初背叛我傷害我的是沈亦，不是他媽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看看。」

「還不是一樣？他們家沒一個好東西！你別去！」

「行了媽，去不去是我自己的事兒，」我走到素琳身邊，把昨天晚上準備好的紅包塞到素琳手裡，說，「這是我和晉庭的一點心意，給孟洋的，你幫他收下，今天有事兒我就不送你們了。」

我看了陳晉庭一眼，他朝我點頭。

出了酒店，我立馬給沈亦打電話，他感激萬分，婆婆媽媽一陣，我吼他，「你別廢話了，告訴我醫院地址！」

「好好好，我掛了馬上給你發簡訊。」沈亦著急地說。

上了計程車，沈亦的地址便來了，在市醫院。到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沈亦站在醫院門口等我。他西裝皺巴巴的，領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可能是一夜沒睡，一臉的倦意。

看見我，沈亦失色的眼睛忽然盈滿了淚水，笑聲地跟我說了句「謝謝你來。」

我冷冷一句「我來不是為了你。」扔過去，沈亦立即閉了嘴，帶我往病房走去。

搭電梯上去，再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經過護士台，終於到了病房，沈亦輕輕推開門，房間里只有兩張床，另外一張床沒人，沈亦他媽躺在另一張上。病房裡一個人都沒有，沈亦他媽還在睡覺。我們輕聲進門，她聽見聲音便醒過來，看見我，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先要坐起來。

我趕緊扔下包上前去扶著她，沈亦把床搖了搖，再拿了個枕頭墊在她後背，她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

「之柔啊，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她眼淚滴到我手背上，暖暖的。

「阿姨，好久沒看見你了。接到沈亦的電話我就過來了，你看你這是怎麼的？要照顧好自己啊！」我舌頭打結，不知道說什麼，轉來轉去是這幾句話。因為病情的事兒我不好過問，肯定挺嚴重的，不然沈亦也不會來求我。

「孩子，做了六年的婆媳，還想你叫我一聲媽，沈亦不爭氣，好好的家給散了，讓你受了委屈..........」說著說著，老人就眼淚不停。

「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咱們不提了，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你好好好保重，我還想以後都叫你媽呢。」我於心不忍，再怎麼說婆婆當初對我還是不錯的，我記得她的恩情。

我們閑扯了一會兒，無非是老人家的嘮嘮叨叨，沈亦坐在一邊低頭不語。我不禁想，這時候，藍沁在哪裡？作為兒媳婦，婆婆重病住院，藍沁在哪裡？

聊了一會兒，婆婆睏倦了，我和沈亦伺候她睡下后，跟著除了房門，到走廊的座椅上坐著聊天。

沈亦此時是極為難受的，他是個非常有孝心的人，母親生病，他比誰都痛，我不禁安慰說，「你別想太多了，北城的醫療水平還是很好的，好好治療，一定有轉機。」

沈亦唉聲嘆氣，盯著雪白的瓷磚搖頭，「醫生說沒法子了。肺癌晚期，這事兒我媽早就心知肚明了，和我爸爸一起瞞著我們，上次做體檢的時候，我就說怎麼不去做胸透，她就是怕我知道，和我爸爸串通好了，上來催我們生孩子的。藍沁脾氣不好，三兩下就把她氣了回去，一回去病就煩了，我媽還攔著我把不跟我說，這回是撐不住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