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奇卡之死
似乎很篤定我們會像庫克那般變成篩子,所以奇卡只是揮了揮手甚至沒有親自開一槍。
就算奇卡說的做的不對,曙光傭兵團的戰士們依舊會擁護他,沒辦法誰讓他們是一個部落的,故而推開保險的人越來越多,我們甚至能聽到旁人緩慢扣動扳機時機簧發出的咯吱吱的聲響。
或許這次真的玩完了,但一時間我又有些不甘心,於是我暗地裡沖著卡亞等人比劃了一個下壓的手勢,這是我們日常訓練時特別教的戰術手語,眾人暗暗點頭表示了解。
我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那些曙光傭兵團的戰士身上,與此同時我的一隻手背在身後,開始了所謂的倒計時。
在我五根手指只有一根豎在外面的時候,我的耳朵和眼睛同時動了一下,匆忙將最後一根手指收起,隨即身子猛地向地面撲去。
槍響了,而且很密集,子彈擊中人身體的聲音很快便響了起來,人們慘叫著,可以想象現場是有多麼的慘烈。
沒錯就是想象,因為中彈的根本就不是我們,最後我的靈機一動是對的,我們用最簡單但卻最有效的方法躲避掉了死亡,當然我們可不覺得這種方法可以一勞永逸,所以在趴下的同時我們便已經開始還擊了。
最開始他們自己誤傷自己的足足有七八個人,卧倒之後反擊時打傷的又有幾個,如此一來包圍我們的便有一半往上的人要嘛死翹翹要嘛傷了。
慌亂的狀況只持續了不長時間,曙光傭兵團很迅速地又組織了一支隊伍來圍剿我們,而我們這會兒也趁著剛剛打開的缺口找了一處勉強能稱作防禦陣地的地方躲了起來。
可我們心裡都清楚,這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將會重新被曙光傭兵團的士兵們包圍,現在只有逃出這鬼地方,才真正有可能安全,可我們幾個人面對幾倍於我們的敵人,逃幾乎是不可能的。
「別躲了,在我的地盤上,躲藏是徒勞的,出來讓我一槍一槍的把你們殺了,也算是讓你們少受點罪,可要是被我們發現或者被我們捉住可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奇卡在高處試圖哄騙我們出來。
被卡亞拽過來的戰斧怒聲罵道:「你個老不死的,讓我們出去被你點名,你怎麼不站在我們面前讓我們一起在你身上打幾個眼呢。」
這下可好本來還能耗上一段時間,被戰斧這麼一喊,我們藏身之地算是徹底暴露了,曙光傭兵團呼啦一下沖了過來,便欲包個餃子,要是再讓它們堵住,那我們可就一點逃離的機會都沒有了,於是我趕忙招呼身邊的兄弟們開始拚死反擊。
有了上次的經驗,曙光傭兵團的這些人也學聰明了,雖然同樣是圍剿,但這次他們都是貼著些大物件往前移動,我們這邊槍一響他們便躲了進去,最後我們半梭子子彈都打光了,也只是傷了一兩名曙光的戰士。
「團長,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要不咱們孤注一擲往外沖吧,能活一個算一個,總比被人包圓了強啊!」卡亞在一旁建議道。
「我同意,在這兒躲著太窩囊了,還不如出去大殺四方,死之前還能拽幾個墊背的。」戰斧也在一旁起鬨道。
當時我真想大罵他一頓,不過當我看到另外幾名戰士的眼神后,我的心動搖了,在這種時候再周密的計劃貌似也不一定行得通了,我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地揮了揮拳頭:「幹了,一會兒我數一二三咱們就往一個方向沖,到時把身上能出響的都扔出去,我就不信咱跑不出去一個。」
我的這番話不是雞血,也不是興奮劑,更不會是催淚彈和那壓死我們每一個人的最後一根稻草,不過我們所有人都很堅決,每個人都把身上的火器給掏了出來,將所有保險都擰在了一塊兒,最後將那結合處握在了手裡。
「兄弟們準備好了嗎,好了咱們可就得往外沖了。」我扭回頭問道。
「戰!」身後幾個人這會的音量竟有些千軍萬馬的味道,一時身體里的一腔鮮血瞬間沸騰了起來。
正當我的手即將揮下的時候,整個曙光傭兵團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隨即我便聽到他們的戰士高聲喊道:「敵襲,敵襲!」
什麼情況,與他們有仇的貌似只有我們吧,難不成在我之前曙光傭兵團還與旁人結了仇不成,不管怎樣敵人的敵人那就是自己的戰友啊,看這架勢外面那伙人的攻勢還挺猛的,如此大好時機我們又怎麼能輕易錯過。
沖著兄弟們點了點頭,我率先提著槍便沖了出去,裡應外合這最能打擊對方的戰略部署了,而且一邊打我們一邊大聲喊道:「外面的朋友,我們也和這曙光傭兵團有仇,咱們一起把它給端了!」
「老大,你們還沒死啊,我們以為你們都掛了呢,等著我們這就衝進去救你們!」
「是我師父,團長,是師父他們來救咱們了!」
傭兵團的戰士都能聽得出來,作為與萬企廝混了那麼久的我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不過這會兒我也無暇思考他們是怎麼來的了,直接大聲沖著身邊兄弟們喊道:「咱還不往外沖了呢,別忘了咱來是幹嘛的。」
戰斧在一旁邊射擊邊附和道:「不只是一個庫克,那個奇卡我看著也挺彆扭的,要是不把他給收拾了早晚也是你們的絆腳石,索性咱一道把他也給打發了吧。」
本來不想招惹是非的我,剛才也是被奇卡給氣到了,既然他不仁也就別怪我不仗義了:「戰斧團長說的對,咱們要讓整個傭兵界都知道一條鐵律,那就是咱們荊棘傭兵團是不能惹的,惹了我們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說到做到,我們立馬調轉槍口朝著身處高台的奇卡沖了過去,似乎是明白了我們的意圖,奇卡大聲沖著自己的手下吼道:「攔住他們,他們要攻擊我!」
俗話說的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雖然我們還想子孫滿堂長命百歲,但這會兒我們卻是誰都不懼,不就是雇傭兵嘛,我們手中有手榴彈,一包手榴彈扔過去就不怕他們不跑,手榴彈沒了我們手中還有槍,槍里的子彈打沒了那我們就用槍托砸,槍托打爛了我們就用自己的拳頭,我想我們應該用不到自己的拳頭便可以打到奇卡的身前,而且現在駐地外還有我們的部隊再攻打著,我就不信所有的傭兵全都會過來堵我們。
我的想法是對的,過來攔我們的連三分之一的人都不到,剩下的人紛紛鑽到坦克裝甲車裡準備作戰去了。
這麼丁點的人,我們兩輪手榴彈便把他們嚇的魂飛魄散了,一個個連往上沖的勇氣都沒有,有幾個一見我們有類似投擲的手勢紛紛捂著頭往一旁逃竄。
本以為會頑強抵抗的傭兵就這麼被我們給打散了,站在高台上的奇卡一邊朝我們射擊一邊有些驚愕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切。
「人呢,趕緊上啊,沒看見都要攻上來了嗎!」奇卡大聲地嘶吼著。
這下曙光傭兵團的戰士們算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駐地外有敵襲,駐地內有人追擊自家團長,放棄哪個另外一個都有可能得逞。
我們要的就是他們糾結的這個時間,幾個人快步來到樓梯處,不過剛踏上台階便被上面的戰士還有奇卡的子彈給打退了下來。
可這又怎麼可能難倒我們,朝著樓梯間的空隙掃射再加上手榴彈溜著,不大一會兒防守便被我么那幾個給撕破了。
快步上了二層佔據有利地形,兩名戰士守住樓梯口,其餘人向前推進,其實剛才那些人已經是樓上全部兵力了,現在完全可以說奇卡是光桿司令一個,這時的他正估量著自己要是從這二樓躍下會不會摔傷,可就在他打定主意準備往下跳的時候,距離手掌不遠處的護欄上竄起一溜火花。
「奇卡,要是我就選擇投降,這麼跳下去變數太大了,要是死了還好辦,可要是摔個半殘該怎麼整,那會兒你絕對會被旁人取代,到時你甘不甘心,所以還是把槍扔掉乖乖投降,再或者你自我了斷吧!」卡亞略帶譏諷地對奇卡說道。
之前還趾高氣昂一心想要搞死我們的奇卡,這會兒狼狽的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卡亞,我自我了斷,或者投降與我跳樓最終的結果有何區別呢,雖然我奇卡比不上你們這些大傭兵團的團長,但我好歹也是個人物,要是給我些時間,這片大陸的主人是誰還不一定。」
「你的勇氣可嘉,但時運不怎麼樣,被一個陰謀者利用了這麼長時間,剛要發跡卻又遇到了我們,活該你這一輩子成功不了,所以放棄吧,同時讓你部落的兄弟們也停止吧,別看你們用的是最先進的武器,可論戰鬥經驗他們哪一個算及格的,你要不想奇卡部落因你而徹底滅絕,就發句話吧,或許日後我們會看在你曾善良過的面子上給你的墓前立塊碑。」戰斧緊跟著卡亞說道。
毋庸置疑,戰斧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奇卡自己心裡也明白,可他就是想不通,當然更多的是不甘心。
我最討厭的就是猶猶豫豫的傢伙:「你猶豫一分鐘就很有可能有一名奇卡族人死去,你真的要親眼看著自己的部落滅亡嗎,醒醒吧,不要在被那些虛名遮住自己的眼睛了。」
「哈哈,虛名,我為虛名,那你們又是為了什麼,為了錢還是為了什麼?」奇卡笑的很誇張,他應該是覺得我們五十步笑百步吧。
「真的很抱歉,我可能讓你失望了,我既不為名也不為錢,我來是為了救人,同時也是為了了結自己與鬼瞳的恩怨,即便沒有那個任務我也會來,即便沒有那麼多傭金我已經會踏上這片土地,因為我在乎的人有危險。」
「兄弟們停手吧,不要再打了!」不知我話里的哪個點觸動了奇卡,反正他是叫住了曙光傭兵團的兄弟,而我也趕忙讓人聯繫了外面的萬企,讓他們停止進攻。
「我已經讓手下停止還擊了,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們,放心我是不會摻和到你們之間的戰鬥中去的。」奇卡低著頭輕聲說道。
要是沒有之前的事兒,我真的會扭頭就走,可現在我真不敢就這麼離開,眼前的這位部落首領已經讓我知道了他的野心有多大,所以他如此的輕描淡寫是根本不能讓我信服的。
「你逗我們呢嗎,放我們走,你真正的意思是讓我們饒了你的命吧,奇卡,你覺得這個可能嗎,剛剛還要拿槍突突我們的傢伙,現在說放我們走,當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你覺得這現實嗎?」戰斧突然起意道。
奇卡抬起了頭,他露出了一絲苦笑,大概他已經知道會是這個答案:「那你說該怎麼辦,難道非得讓我死嗎?」
戰斧點了點頭:「別無選擇,這是唯一能讓我們相信的。」
「你有什麼資格評判一個人的生死,命是我父母給我的,別人休想拿去。」說著奇卡突然一個魚躍便跳下了高台。
高台距地面有兩層樓左右的高度,要是正常跳的話,摔折胳膊腿應該是必須的,要是點子再低點可能伴隨著還有腦震蕩等其他比較嚴重的內傷,可今天的奇卡算是倒霉到了極點,或者說今天老天真的想收了他,大頭朝下躍下,趕巧地面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硬石直接與他的腦袋碰到了一塊兒。
奇卡連句遺囑都沒交代了便離開了這個世界,一時間曙光傭兵團的所有團員全都圍了上來,站在奇卡的屍體旁邊抹起了眼淚。
這會兒萬企帶著人沖了進來,見此情況,他們便停了下來在外圍做起了警戒,畢竟這族長身亡對曙光這些人也是個不小的打擊,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拿起槍朝我們射擊,所以一些必要的警戒還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