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暗度陳倉
外面已經是炮聲隆隆,也不知那些兵團長們聽沒聽到我喊的話,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血鐮已經瘋了,就像一條終日被主人拴著的狗突然有一天自己掙脫繩子,然後開始報復。
看著血鐮那歇斯底里的樣子,那些軍團長嚇得躲的遠遠的,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唯恐避之不及,可這些血鐮沒有看到,就算看到了他也不會在意,因為背叛他的下場只有一個,所以他並不擔心。
小鎮里的裝甲車都以退到了土樓後面,沒辦法實在是因為對方的炮火太過密集,要是真和人家硬抗,那倒霉的只能是我們,加之我可沒有血鐮那麼變態,戰士是自己的,少一個我可要心疼一會兒的。
「團長,不行啊,頂不住啊,對方火力太猛了,土樓用不了多久就會塌掉,要不你趕緊讓隊長他們在外面策應吧。」戰士們大聲提醒道。
「再等等,看看情況再說!」我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戰士沒在言語,他們也沒憤怒也沒失望,畢竟我和他們在一起,真要是土樓塌了,那我和他們一樣都會暴露在敵人的炮口之下,有我這個一團之長陪著他們一塊兒,雖不是什麼榮光的事兒,但起碼證明他們不是棄子。
「血閻羅,你這又是何必呢,出來投降,讓我一炮把你給轟死,至於你的那些手下我還準備將他們收編呢,一個換幾十個這筆賬你應該能算的過來吧。」一番炮火過後,血鐮又一次展開了心理戰,這話雖然是針對的我,但大家都聽得出來這是給鎮子里的戰士們聽的。
大概是想給戰士們思考的時間,當然也可能是給戰士們動手的時間,總之外面突然安靜了好大一會兒。
「想誆騙我們抓團長然後給你送出去,別異想天開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即便是戰死也不會那樣做,因為他值得我們這樣去做。」戰士們沒有任何預兆地沖著外面吼道。
回應戰士們的不是血鐮的勸說而是又一輪猛烈的炮火,顯然戰士的回話讓血鐮很是光火,這一輪炮火大概也代表了他的妒火吧。
土牆終究是土牆,就算往裡面摻雜再多其他物質,它依舊無法抵擋銅皮鐵骨的炮彈的捶打,一棟土樓向外傾斜了,另外一處因為爆炸而揚起了巨大的煙塵。
時機到了,我連忙給戰士們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當戰士們離開戰車來到我身邊的時候,一個個頗有些不忍地說道:「團長,咱們的車都停在這兒,對方要是把其毀了,那咱們可就沒的用了,到時怎麼去攻打鬼瞳的石堡啊!」
「知道什麼叫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嗎,戰爭時期損失是在所難免的,可別忘了一旦取得勝利,收穫也將是巨大的。」我認真地解釋道。
戰士們苦笑道:「團長,你未免也太樂觀了吧,現在四面八方都是敵人,咱們又沒長翅膀,往哪逃啊。」
我神秘地一笑然後果斷地下達了新的命令,詭雷伺候,這會兒有些戰士才弄明白剛才我為何讓他們把裝甲車和坦克的炮彈給拿出來。
指揮著他們按照我事先踩好的點將炮彈,引線以及手雷地雷埋好,他們雖然經過了訓練,但效率明顯要低很多,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去幫忙,有了我的幫忙進度變的飛快,戰士們也鬆了一口氣。
最外圍的土樓已經被炮彈打癱了一片,要是再慢一點,炮彈就能直接打到我們身邊,那會兒再跑可就困難了。
直起腰看了眼所謂的詭雷陣地,雖然距我的標準差了很多,但這種時候也只能將就一下,我沖著戰士們揮了揮手,然後便帶頭朝著地道口跑去,戰士們尾隨在我的後面一溜小跑。
當我把地道口打開的時候,戰士們的眼睛重新綻放出了異彩,這條地道的意義對於他們來講實在是太大了。
隨著一聲巨響,鎮子裡面的一棟建築被炮彈擊中了,我知道外圍的土樓已經徹底被攻破了,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炮彈落入,於是我趕忙招呼著戰士們:「趕緊下去,然後順著地道往外走。」
地道口只能容納一個人通行,下面是個什麼情況由於之前沒下去,故而我也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的的確確就是一條地道,因為下去的兄弟並沒有發出什麼異響,十幾個人轉眼間便全都進了地道。
這會兒更多的炮彈打了進來,轟的整個地面都在晃動,為了不讓敵人發現地道,我弄了一大堆的石塊將其堵住,然後在最裡面的那層石塊里擱置了好幾枚手雷,如此一來哪怕他們發現洞口,在其搬動石塊的時候便會引爆手雷,相信這幾枚手雷足可以將洞口給封死。
處理好一切后,我這才沿著悠長的地道朝前方走去,也不知是前面戰士因為不明路況走的很慢,還是我追的比較急,總之我沒感覺跑多遠便追上了前面的兄弟。
地道並不是很寬敞,橫著勉強夠一成年人以正常姿態前行,至於高度嘛,或許是當時條件有限,所以我們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彎著腰向前走著,距離短些還好,這要是距離長點的話,說實話這腰還真有點吃不消。
「怎麼樣?」追上后我連忙問道。
前面回話道:「路還比較平坦只不過還有多長路就是未知的了!」
我將耳朵貼在地道頂,上面的震動和巨響依稀還能感受的到,想來血鐮他們還在炸,這樣更好,也算是給我們充足的時間往外跑了,於是我連忙催促戰士們加速前行。
在如此昏暗的地道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外面的震動和爆炸我們是感受不到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已經離開了那座小鎮,可我側頭向前面看去,除了我們身上的那點照明外並無其他光源存在,當時我的心裡就在想著,這地道到底通向哪裡,難不成是另外一座小鎮還是哪個草原嚙齒類動物的巢穴。
又拐了幾個彎,終於前面的戰士停了下來,我連忙問道:「什麼情況,怎麼停下了!」
「團長,沒路了!」最前面的那名戰士大聲喊道。
沒路了,開什麼玩笑,難不成這地道還沒有全部挖完,要是那樣的話可就要了我們的老命了,剛才這一路上我也仔細留意過了,像我們先輩那般聰明地留出通風口、排水口等設施的在這裡絲毫沒有發現,也就是說要是我們下來的那個洞口被人徹底堵死的話,那我們最後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活埋掉,而且最悲催的是這還是我們自己給自己選的地方。
這種死法我可不會接受,所以我忙命令戰士們四下尋找出口,所有人一起把光源給打開了,瞬間漆黑的甬道一下子變得異常光亮。
大家在牆壁上搜索著,有的在棚頂輕敲著,可弄了半天所有的牆壁后都是實心的,根本沒有出口,一下子我身上就被冷汗給浸透了。
但這會兒我明白自己是絕對不能慌的,要是自己都穩定不了,那這些戰士非得亂了不可,於是我連忙命令大家一點點向回搜索。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最後一個拐彎處,一名戰士發現了空洞的聲音,他試著用雙手去托舉那裡,可壁頂並沒有任何反應,明明上面是空的,可為何推不開呢,我想了想然後讓他改推為挪,讓其用力將頭頂那不明物體往不同方向挪一挪。
誰知這傢伙剛一用力,上面應該是板子的東西突然朝一個方向動了一下,見狀他連忙繼續朝那個方向移動,大概只挪了兩根手指寬,一抹陽光便傾瀉到了地道內,這要不是擔心被人發現,我估摸這些傢伙肯定會大聲尖叫。
將板子全部挪開的同時,我們把槍口頂了出去,畢竟外面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這要是正好被人堵上,那可就太尷尬了。
等了片刻上面並無什麼異響,一名戰士這才仗著膽子從洞口探出身子,下面幾名兄弟幫著忙把他送了出去,沒多大一會兒上面便傳來了他的動靜:「趕緊出來吧,這裡很安全。」
於是我們這些人魚貫從洞口鑽出,待我離開后,隨手又把那塊板子給合上了。
掏出指南針,大致地確認了一下方向,假如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小鎮南面的一個地方,粗略估計我們現在距離小鎮應該能有二三公里遠,按理說這應該是在敵方的視線範圍內,但這洞口設計的太過巧妙,河邊的一處溝底,旁邊是溝壁另一邊是河,本來就低於四周,加上溝壁的天然屏障,敵人想發現都很困難。
雖然已經回到了地面之上,又離血鐮的部隊不遠,但我仍然沒有聽到炮聲。
難不成血鐮已經進到小鎮里了,為了搞清楚狀況,我讓戰士們先在原地待命,我小心翼翼摸到溝頂,果然原先包圍小鎮的隊伍已經不在原地了,於是我趕忙朝小鎮的方向看了過去,當看到正往鎮子里湧入士兵的時候,我可以肯定他們的先頭部隊應該也進去多久。
看到這兒,我連忙沖著下面揮了揮手,同時示意此處留下幾名戰士,一旦敵人發現這個洞口並試圖上來的話,那千萬別客氣直接往死里給我打,幾人點頭領命,而我則帶著其餘戰士從後面摸向了血鐮的部隊。
在前進的同時,我用摩斯電碼給戰斧等人發了信號,讓他們即刻行動。
等我們靠近的時候,我竟發現血鐮部隊的那些重武器竟然都在外圍停著,只不過他們的炮塔依舊沖著鎮子的方向,想來應該是鎮子里被它們打的不成樣子,它們無法進入這才在外面干起了警戒的活。
真是天助我也,剛才出來的時候我還想著怎麼用自己手上這點人手去收拾那遠超自己數倍的敵人,現在這樣一來,我們可就不怕了。
所有戰士一字排開,每人對付一輛武裝車,在我們接管這些車輛前,務必得先把車裡的駕駛員和炮手幹掉,要不一會兒等我們動起手來,人家還是數炮齊發,那最後死翹的還不是我們。
大概是剛才在地道里太過壓抑,現在身邊的這幾位就像下了山的猛虎一般,不用看我也能夠想到那些車內此時是什麼樣的情況。
在他們幹活的時候,我又一次發信給戰斧,明確了作戰計劃,等我收到回信的時候,最後一名戰士已經從車內鑽了出來,他沖我比劃了一個完成的手勢,我笑著一揮手,幾名戰士快速鑽進了幾輛火力值比較高的裝甲車內。
本就一直在周圍遊盪的戰斧等人,他們的速度也很快,我們這邊剛調好準度,他那邊已經通知我所有人已經就位。
我果斷地發動了引擎,我這一開頭,四面八方的裝甲車一輛接著一輛重新活了過來。
這會兒也用不著商量了,直接開炮就對了,外圍的土樓這會兒已經是殘垣斷壁的狀態了,故而我們再開炮,炮彈落下的地方可就是血鐮手下那些人的腳邊了。
大概也是聽到了坦克裝甲車的轟鳴聲,那些戰士扭回頭一看便意識到不對勁,於是他們趕忙四下奔逃同時尋找著避彈的地方。
可就像他們不給我們機會一樣,我們又怎麼會心慈手軟,一時間剛才被他們激起的怒火這會兒全都還給了他們。
炮彈落下根本不存在還有慘叫這一說,因為如此大口徑的炮彈又怎麼可能會給他們生還的機會。
故而現在的小鎮真的變成了一座死城,其實要是我們之前沒進入到小鎮,可能現在我們還不會如此狠辣,在布置陣地的時候,我們幾個看到了一座土堆,雖然沒有破開但我們已經猜到那裡面是什麼了,旁邊被鮮血染成深色的土壤已經說明了一切,也正因為這,我們才痛下了殺手,因為對一群沒有人性的傢伙手軟,那就是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的殘忍,我們並不是在報仇,我們只是在幫著其他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清理潛在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