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攻守
本以為鬼瞳根本不會聽梅兒的意見，用小腳趾頭想，她也是為我著想的，如此一邊倒的建議以鬼瞳的聰明勁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呢。
不過世事難料，這位半路出家的師父還真挺聽他這個徒弟的話，梅兒話音剛落，他便收回了雙手，那樣子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反倒讓我有些不太適應，傻愣愣地張著雙臂一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的模樣。
鬼瞳突然笑了，而且樣子看上去很開心，依我看這應該是他長久以來笑的最發自內心的一次吧。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我白了他一眼然後收招淡淡地問道。
「笑什麼，自然是笑你，女朋友都說要比拳腳了，可你還是那與人廝殺的架勢，很嚇人的，好在這兒沒有小孩子，要不然你非得把人家給嚇到不可。」鬼瞳還在笑，不過笑意中卻透露著一絲滿足。
和他比試真的很累，光是手腕現在就已經有些酸腫，雖然看不到鬼瞳手臂的情況，但我猜測應該和我也差不多少。
「需要休息一下嗎，剛才的暗器比試讓手臂手腕的負擔有些大吧，咱們時間有的是。」難得的鬼瞳竟然不著急比斗，這讓在場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這可是生死之戰，而且關係到的還不只我一條性命，故而我得養足精神，讓身體達到最佳狀態才有信心戰勝這個強勁的對手。
「既然你這麼大方，那我自然也就不客氣了，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你也放鬆放鬆自己的肌肉吧。」雖然是對手，但我也不會小氣到一點都不關心對手。
鬼瞳還在嘴硬，他很是瀟洒地對我說道：「我沒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開戰，我只是擔心你受不了，這萬一要是因為疲勞過度而輸掉比試，到時你該說這場比試缺乏公平性，那我圖什麼呢？」
我坦然一笑，然後毫不客氣地對鬼瞳說道：「既然鬼瞳先生如此寬宏大度，那麼能不能賞點補充體力的水和食物，另外幫忙把兩位女士的繩索給解開呢，你這周邊那麼多的人，想來她們兩個弱女子應該也逃不走，而且我在這兒和你比試，你覺得她們會離開嗎？」
「看我這個記性，剛才只顧著自己享受戰鬥的興奮感了，卻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還請兩位多擔待。」說完這傢伙便欲上前去解二女手上的繩子。
那有倆女，這隻有鬼瞳一個，故而我便欲上前幫忙，可我剛往前邁了一步，鬼瞳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抬頭看著我。
這時空氣中滿是凝重的味道，我站在那能有十多秒鐘這才開口解釋道：「畢竟有兩個人嘛，我準備幫個忙，要是你覺得不妥那就算了！」
鬼瞳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低下頭繼續去解梅兒手上的繩子，這下可苦了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還是仗著膽子又往前挪了一步，而且特意還把聲音弄的大了些，但鬼瞳就像沒聽到似的依舊認真地在那解著繩子。
我明白他這應該是默許了，於是快步來到阿玉面前，蹲下身子快速地幫她解除束縛。
那邊本就比我先動了一步，在梅兒被解綁后，鬼瞳便起身朝著應該是他自己的帳篷走了過去，他前腳剛一離開，周圍不遠處的戰士便警惕了起來，他們將手中突擊步槍的保險給打開了，雙手牢牢地握著，想來只要我們三個有一點異動，無數發子彈就會招呼過來。
當然我們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真要是想離開的話，這點人還真沒放在我的眼裡。
也就是片刻功夫，鬼瞳端著一巨大的托盤走了回來，不誇張地說那托盤的直徑足有日常家裡吃飯桌面半個大小。
只見托盤上瓜果梨桃、酒水果汁、高熱量的食物還有果腹的主食，總之這托盤上從前菜一直到甜品到飲品一應俱全。
在如此荒涼之地，真虧得他能能來如此豐盛地食物，可見這傢伙在荒原上並沒遭多少罪，相反可能比在自己國家還要享福。
「想來兩位姑娘也都餓了渴了，你們也別客氣，這些東西都算是新做的，你們可以放心使用。」說著這傢伙將托盤直接放在了我們三個的面前。
我好心問了一嘴：「鬼瞳先生，要不一起來點，你也得補充點能量和水分。」
這傢伙還想嘴硬，可卻被我從他那學來的話直接給懟了回去：「你要是不吃，別等著自己輸了之後說比試不公平。」
鬼瞳就像是在賭氣一樣隨手從托盤上抓起一樣食物便往嘴巴里塞著，不過他大概吃的有些著急，一下子就噎住了，看著他逐漸憋紅的臉，我們三個強忍著這才沒笑出聲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多少帶著恨意，但畢竟也教過自己本事，於是梅兒站起身遞給鬼瞳一杯水。
他還想裝下去，但被噎住的感覺可並不是很好，無奈他也只好用水趕忙順下。
或許是覺得有些丟臉，鬼瞳將杯子往地上一丟，然後瞪著眼睛對我說道：「吃好了沒有，這可不是吃酒席，還得等菜都上全了，然後再喝點，這只是讓你補充能量，完事我們還得繼續比斗。」
其實我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只是喝了點水然後補充了點糖分，聽鬼瞳一說我便站了起來，然後笑著對他說道：「既然鬼瞳先生已經休息好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鬼瞳說的是氣話，當然最清楚的就要數他自己，不過在場的人也不笨，他料到大家都能猜到，可沒曾想我竟然當了真，雖然還沒歇過勁來，但他卻很是瀟洒地跳離了這暫時的休息區域來到了所謂的比武場上。
剛才我們倆扔的那些雜碎已經都被人給收拾走了，現在不說地上是連顆石頭子都沒有吧也差不多了。
以前我們倆也算交過手，那時上來就是硬傢伙，所以我對鬼瞳拳腳上的功夫知道的並不算多，不過猜想他應該是跟空手道、跆拳道這一流有關係。
我的猜測並沒有出錯，看這傢伙亮的架勢就是典型的空手道，這是一種觀賞性極高的功夫，但千萬不能忽視它，因為它的殺傷力一點都不弱，表演時踢成兩截的那些木板可不是噱頭，那都是實打實的板子，故而可以將其歸結到硬功那一流派。
記得小時候看過一國產電影，裡面的大反派人送綽號叫機器人，裡面有一個鏡頭是他用手掌將釘子直接摁到木頭裡面。
玩過單掌劈磚的都曉得，接觸面積越小，物體與人手掌受到的力皆是最大的，這樣所要表演的效果是最容易實現的，當然人身體也是最容易受傷的。
能把苦無這些兵器玩的那麼好的人，這拳腳功夫自然也不會太差，所要我沒敢大意，全神貫注地盯著鬼瞳的一舉一動。
兩個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著急出手，或許這樣看上去有些無聊，但對雙方交戰的人來說卻是另外一種較量。
它考究的是人的心理活動，用誇張點地說法就是，其實兩個人已經打在了一塊兒，只不過並非是在現實中，而是在彼此的思維之中。
這種戰鬥，進行的速度會很快，原本現實中倆人可能戰鬥一個小時或更長時間，而在意識中也就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最後還是鬼瞳先忍不住的，當然了這也是因為在意識中的戰鬥結束了，至於誰贏了，看是誰先急自然也就是誰輸了。
鬼瞳的速度很快，腳下墊了幾步便已經衝到我的眼前，右腿高高抬起猛地下劈，朝著我的頂梁就砸了下來，這要是來個結實，要不就是我被砸到土裡，要嘛就是我的腦袋開瓢，總之絕無半點便宜可討。
知道他這身功夫不怕硬碰硬，故而我便玩起了養生的套路，我國中老年人皆很熟悉的全民功法「太極」。
以柔克剛是它的特點，普通人用它強身健體修身養性，而武術大家卻把其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我雖然沒有那些大師的本事，但體會其精髓還不是很困難，眼看著那筆直的大長腿就砸下來了，我猛地上步側身，然後單臂一架，另外一隻手向外一擋。
借力打力將下劈的力道轉為橫向推力，只見鬼瞳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大概退了兩三米的距離這才停下。
這他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腳尖點地，雙腿交錯前提，俗名連環腿，這招在我國古武中也是存在的。
與人真正接觸的可並非是整隻腳，真正擊打人的其實是腳尖那一點，要是觸碰到你的身體，腳尖的力道直接會點傷你，然後順勢腳向下一滑，這一條線你都會感覺到火辣辣的，要是嚴重點的話基本上就喪失了戰鬥能力。
要是換別人可能會躲開，起碼不會與之正面交鋒，但我卻反其道而行之，上步閃身側過鬼瞳已經踢出的那隻腳。
之所以稱之為連環腿，是因為這兩隻腳是交替進攻的，開始那隻腳為探腳，通過它誘使對手改變方向，然後用另外那隻腳繼續進行攻擊，假如再躲那就接著換腳，等什麼時候腳落地或者力竭了這連換腳才算是結束。
其實破這招很簡單，你離著遠點便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可那樣多丟人啊，有那個你壓根就別接，所以我沒躲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在我側身的功夫，鬼瞳蜷著那條腿猛地踢了出來，而我單臂一抬，這傢伙便暗叫了一聲不好，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的手臂已經纏在了他的腿上，在其身體失去平衡之前，我空著的那隻手攥成拳頭猛地擊向了鬼瞳的腳底板。
只聽砰的一聲，鬼瞳又一次倒著飛了出去，只不過這一次可比上一回要慘上不少，上回起碼他還是站著的，而這回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而且他只感覺自己被擊中的那隻腳一直處於麻痹的狀態。
兩招過去鬼瞳就有些急了，自己什麼便宜都沒占著還讓人漲了威風，如此下去最後自己只有失敗這一條路可走。
想到這兒，他決定更改進攻方式，他這一類功夫可以說是力量與速度的結合，剛才那兩下他牟足了力氣，不過貌似並不見效，這回他要拼速度，他就不信我能以巧化千斤，還能破了自己的攻擊速度。
他不在選擇騰躍，而是一腳置地，另外一隻腳高高抬起，在以秒為單位的計時過程中向我踢出了不下十來腳。
說實話鬼瞳的攻擊速度毋庸置疑，絕對稱得上一流，這要是放在世界大賽上基本上也就沒別人什麼事兒了。
不過真可惜的是他沒有好好研究我們老祖宗傳下的功夫，太極拳除了以柔克剛之外還有一樣就是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他不斷地改變著自己踹腳的方向和角度，而我則馬步站好輕舒猿臂，左右格擋著他不斷踢來的小腳。
剛開始見我能擋下鬼瞳便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那會不說是幻影也差不多了，但自始至終我擺臂的速度都是相同的，看上去不緊不慢的，可就是這種速度卻擋下了鬼瞳所有的進攻，最後這傢伙不得不再尋其他進攻方式方法。
不過同樣的是我並沒有讓他得逞，他的所有攻擊都被我擋了下來，故而一段時間內比賽場上基本上就是一個攻一個守，一個再攻一個接著守。
本以為這次的比斗會持續到我們彼此沒有體力打不動的時候，可也就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鬼瞳竟然主動跳出了圈外。
「不打了，不打了，我說解瑞龍你是不是故意的，打了半天你為何一直防守而不進攻，難道你覺得這樣我和你的生死斗就可以取消嗎？」鬼瞳很是不滿地對我說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是沒有主動進攻，但你覺得我這防守你討到了多少便宜，我的拳頭又在你身上印了多少痕迹，想來你也看出我用的是什麼招數了，太極講的是天地人和，不與人爭強好勝，所以剛才我所謂的防守其實也是在進攻，只不過你產生了錯覺而已。」
鬼瞳瞪了我一眼，他依然覺得我是在敷衍他：「算了，這局也算平了，休息一會兒，咱們徹徹底底地來生死戰吧，這次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