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夜

江染現在很生氣，這條涼被，是她上個月新買的！

她一把從狗子嘴裡奪下被角，怒氣沖沖地看著它：「狗子我看你是想挨揍了！」

封敬：「……」

江染搶回被子，真的動手在狗子的翹臀上狠狠一拍：「讓你搗蛋！」

「汪汪汪汪汪汪汪！」封敬叫了起來。

江染：「……」

算了，大晚上的揍狗影響鄰居休息。

「明天早上再和你算賬！」江染抱起被子，扔進了洗衣機旁的大籃子里。回來的時候，她發現她家狗子正叼著透明膠帶，在……幫她打包箱子？？

它用嘴把透明膠帶咬斷，還用爪子在箱子上拍了拍，好讓膠帶黏上去。

江染：「……」

她家二黃難道真的成精了嗎？？？？

江染現在心裡很混亂，她覺得她和二黃中一定有一個出了問題。

封敬把箱口貼好以後，發現透明膠帶黏到了自己的爪子上。他用另一隻爪子按住膠帶，把被黏住的爪子扯下來，然後另一隻爪子又黏在了膠帶上。

「汪汪汪汪！」他使勁地甩著自己的右爪，想把膠帶甩下去。

江染：「……」

她走過去逮住二黃的爪子，把膠帶從上面撕下來，然後抱起二黃放在外面，關門上鎖。

封敬：「……」

江染只剩下最幾個包裹沒打包了，如果沒有狗子搗亂，她現在已經弄完了。把所有包裹都打包好后，她打開房門，發現二黃還蹲在門外等她。

見她出來，它還朝她搖了搖尾巴。

江染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想這一定是狗子為了避免明天挨打想出來的戰略。

「二黃，睡覺了。」江染關上貨房的門和燈，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封敬跟在她身後，熟門熟路地跳上了舒服的飄窗。

看見江染終於關燈睡覺，封敬想狗身果然還是不好用，明天他用人類的身份再來和她交流一次晚睡的害處吧。

第二天早上封敬吃了早飯，就給江染的微信號發消息：「請問江小姐在嗎？」

大珂珂代購：在的[可愛]

封：我想問下你上午有沒有空，我去你那裡拿綜合維生素[可愛]

大珂珂代購：可以的，你直接下來拿就行了，我在703

封：[ok]

封敬又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才帶上口罩和帽子出了門。

站到703的門前，他再次調整了一下自己頭髮的位置，才按下了門鈴。

「汪汪汪汪汪！」門裡很快傳來一陣狗叫，接著「咔擦」一聲，門被打開了。江染穿著一件藏青色的交領睡衣，腳下踩著封敬熟悉的那雙蝴蝶結拖鞋：「啊，封先生，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維生素。」

她往屋裡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道：「要不你進來等吧。」

「好。」封敬的眼睛彎了起來。

因為家裡平時最多就是快遞小哥來取下貨，江染也沒有準備多餘的拖鞋，只好拿了雙套鞋的塑料袋：「不好意思，你將就一下。」

「沒關係。」能正大光明地踏進這扇門，封敬根本不介意這種細節。

他套上塑料袋，抬腳走了進去，二黃圍在他腿邊轉了兩圈，興奮地沖他甩著尾巴。

封敬彎下腰，揉了揉它的頭。

江染的眸光動了動，為什麼封先生和二黃這麼熟的感覺？就算封先生是自來熟，但二黃絕對不是。

「封先生，你是那種特別容易討狗喜歡的體質嗎？」她終於忍不住問了一下。

封敬微微一愣，說道：「也沒有，不過我好像和你家的狗一見如故。」

「汪！」像是為了響應他似的，二黃適時地叫了一聲。

江染笑了笑沒再想這件事，二黃喜歡他，說明他至少不是個壞人：「你先在沙發上坐會兒吧。」

「好。」封敬已經對這個客廳非常熟悉了，不過第一次以人來的視角來看，還是頗為新奇的。江染家的裝修風格是時下最流行的北歐風，沙發也是白色和灰色相嵌，顯得簡約又有藝術感。

沙發前的玻璃茶几上擺著幾個新鮮石榴，有一個剛剝了一半，歪歪斜斜地靠在那裡。

「你喜歡吃石榴嗎？」封敬問了一句。

江染道：「還行吧，這個石榴是一個推水果車的大爺賣的，他家石榴特別甜，昨天剛好碰上就買了。」

封敬看著桌上晶瑩剔透的石榴籽，點點頭道：「看上去確實不錯，很飽滿。」

「對呀，就是剝起來好麻煩。」江染說完就去貨房裡取了六袋綜合維生素，遞給封敬，「一袋裡面有三十包，每天吃一包的話，可以吃半年了。」

封敬從她手裡抱過那一堆粉色包裝袋，跟她道了聲謝。

交易到這裡便結束，可封敬並沒有離開的打算，而是忽然跟她聊起了熬夜的問題：「對了，我昨天在微博上看到有人熬夜熬出腦溢血了，你平時要注意少熬夜。」

江染愣了一下：「這麼嚴重？」她沒刷微博的這幾天，好像錯過了很多。

封敬道：「熬夜應該只是個誘因吧，除了早點休息外，平時還是要注意多鍛煉。不過我看你每天都會下去遛狗，還是能算點運動量的。」

這個江染就不服氣了：「你根本不知道二黃有多瘋，那可不止一點運動量。」

封敬笑了一聲道：「那就好，其實有時間去健身房的話更好，我也一直在健身的。」

江染脫口而出道：「啊，難怪我覺得你身材特別好。」即便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布料下面結實有力的肉體！

她這話說完之後氣氛忽然就有些尷尬。

江染張了張嘴，想換個話題補救一下，但心裡一急反而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好在手機鈴聲宛如救世主般地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進去接個電話。」

「嗯。」

電話是江染大學時期的班長打來的，說是下下周要舉辦個同學會，問江染要不要去參加。因為是許久沒有聯繫的老同學，兩人一聊起來就有些收不住，江染掛斷電話的時候，才發現她們竟然聊了快二十分鐘了。

心裡暗道一聲糟，江染飛快地返回了客廳。

封敬已經走了，但桌子上留下一碗剝好的石榴籽。

江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走過摸了摸二黃的頭：「二黃呀，這個石榴是不是封先生剝的呀？」

「汪！」二黃沖她甩了甩尾巴。

「哦，真的是他啊。」江染擼著二黃的毛，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天晚上封敬和二黃互換之後，發現江染竟然難得的已經睡下了。看來人類和人類的溝通還是比較有成效的。

第二天米歇爾來接封敬去健身房——他說他一直在健身並不是唬人的，他有一個私教，為他制定了一系列完善的健身課程。

雖然平時上課封敬就很認真，但教練覺得今天的他……格外認真。

「封先生，你最近是又接了什麼新戲嗎？」教練不免好奇，之前封敬就因為拍《代號歐米加》里的一段打戲，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封閉式武術訓練，今天他這個表現，很像是在為之後的電影做準備。

封敬道：「沒有，我這段時間在休息。」

教練揚了揚眉梢，無聲地傳達了自己的疑問，封敬笑了一下，沒再回應什麼。

他是不會告訴教練，是因為昨天江染稱讚了他身材好。

結束以後還是米歇爾開車載他回去，懷抱著一絲絲希望，米歇爾故意問：「封總，是回花都那邊嗎？」

坐在後座的封敬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回枕水鄉。」

米歇爾：「……」

他到底還打算在那裡住多久？

他決定再勸勸封敬：「封總，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在那裡住久了，秦董肯定會發現的。」別說秦凡了，他懷疑再住下去連媒體都會發現的。

「等包不住的那一天再說吧。」

米歇爾：「……」

回到小區的時候，封敬非常幸運的又遇見了江染。

今天她不是在樓下散步，而是提著一大包的蔬菜。看見封敬，江染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封先生，好巧啊。」

封敬道：「嗯，我剛健身回來，你是去超市買菜了嗎？」

「不是哦。」江染笑眯眯地搖了搖頭，「這些菜都是我自己種的。」

封敬意外地看著她：「你自己種的？」

「嗯，我在星光莊園租了一小塊地，種了些蔬菜，每周過去打理一次，順便收一收菜。」

星光莊園封敬知道，和星光公園挨在一起的，是今年才規劃出來的生態農莊。裡面的地可以對外出租，他們還提供各種蔬果的種子，你想種什麼就種什麼。

江小姐已經長得這麼漂亮了，竟然還這麼勤勞！封敬對她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個台階：「你平時吃的蔬菜，都是自己種的嗎？」

「對呀，平時農莊的人會幫我打理，這些蔬菜我一個人吃綽綽有餘了。」江染說著把手裡袋子打開，給封敬看自己的成果，「這次收了辣椒、苦瓜、蓮白、番茄。」

封敬讚美道：「長得很好嘛。」

「哈哈。」江染笑了笑，把裡面的蔬菜拿了一些給封敬，「這些給你，你也嘗嘗。」

封敬歡喜地把蔬菜收下了：「謝謝。」

「不用客氣，就當是感謝你幫我剝石榴吧。」

封敬的動作頓了一下，對江染道：「我還會剝蝦剝蟹剝貝殼，你看你有需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