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九陽之體
當！
兵刃相接，清脆的聲音在墓室里久久回蕩。
我和趙括錯身而過，也就一秒鐘的時間。
這一秒鐘，決定生死！
交錯而過之後，我和趙括背對背站著。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我的大腦在這個時刻，就像當機了一樣，腦海里一片空白。
半晌之後，我的腦袋才逐漸恢復了運轉。
我還有意識！我還沒有死！
我又驚又喜，低頭看見自己的右手還緊緊握著破天刃，接著又摸了摸身體，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傷痕。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咚的一聲響。
我回過頭去，只見趙括背對著我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捂著胸口，斬馬刀掉落在地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難道剛剛的交手……是我獲得了勝利嗎？
趙括捂著胸口，雙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背對著我，沉聲說道：「原來是九陽之體，你贏了，我趙括輸得心服口服！」
說到這裡，趙括轉過身來，只見他的左胸位置，有一道明顯的刀痕，一直斜劃到腹部。那道傷口非常明顯，像是有火在燒似的。
我怔怔地看著趙括，一臉茫然，什麼九陽之體？！我贏了嗎？！我真的戰勝了趙括？！
我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趙括，又看了看手裡的破天刃，不是吧？我居然用一把匕首就把趙括的將魂打敗了？！要知道，剛剛鍾半仙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能讓趙括屈服，而我，就這樣……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打敗了趙括？！
在我愣神的時候，趙括突然踏前一步，我嚇了一跳，舉起破天刃指著趙括。
趙括並沒有對我發起攻擊，反而對著我單膝跪下，同時雙手抱拳，低垂著腦袋，神色肅然地說道：「末將輸得心服口服！主公，從今往後，末將趙括願誓死相隨，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我困惑地看著趙括，一時沒有明白趙括在說些什麼。
鍾半仙嘴角掛著血跡，屁顛屁顛跑過來，一巴掌拍在我的腦袋上，欣喜若狂：「小子，你大發啦，趙括的將魂願意跟隨你，你他娘的還不趕快點頭答應！」
「啥！？趙括的將魂想要跟隨我？！」我的兩顆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面飛出來。
「真的假的？！」我使勁掏了掏耳朵，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一切轉變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我怎麼就打敗了趙括？趙括怎麼就把我當成他的主公了呢？
「這是因為你有九陽之體！」鍾半仙一語道破天機。
九陽之體？！
對哦，剛剛趙括也提到過這個問題。
「什麼是九陽之體？！」我倍感疑惑地望著鍾半仙，希望他能解答我心中的困惑。
鍾半仙捋著山羊鬍，跟我解釋道：「所謂九陽之體，又叫做純陽之體，這種體質非常罕見。但凡有這種體質的人，不僅是修鍊道法的天才，體內的鮮血更是妖魔鬼怪最為懼怕的東西！沒想到啊沒想到，怪不得周不二會收你為徒，原來你竟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九陽之體！」
鍾半仙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我，彷彿我在他的眼裡，就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我被鍾半仙看的有些不太自然，他的目光太赤果果了，讓我好生害羞。
鍾半仙頗有感慨地繼續說道：「天意！這一切都是天意啊！老天爺讓我收了一個極陰之體的顏暮凝為徒，又讓周不二收了你這個九陽之體為徒，實在是妙極！實在是妙極啊！」
對哦，好像很巧的樣子，顏暮凝是極陰之體，而我則是完全相反的九陽之體，這難道就是上天的安排嗎？
我高興地說：「太好啦！顏暮凝是極陰之體，我是九陽之體，我倆在一起，正好是陰陽交融！」
陰陽交融？！
鍾半仙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你剛好想錯了！你們一個是極陰之體，一個是九陽之體，天生註定不能在一起！」
「什麼？！」
鍾半仙這番話仿若驚雷般在我的耳畔炸響。
我張大嘴巴看著鍾半仙，感覺腦袋裡嗡嗡作響，彷彿有無數的蜜蜂在飛舞。
腦海里只剩下一個聲音在縈繞：「天生註定不能在一起！天生註定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的心狠狠顫抖著，嘶聲大叫起來。
幾分鐘之前，我還會自己擁有九陽之體而感到高興，然而，幾分鐘之後，我卻對自己的九陽之體無比憎惡。為什麼我偏偏就是九陽之體？為什麼我就不能是個普通人？為什麼我就不能跟顏暮凝在一起？老天爺讓我倆相識，卻又不讓我倆在一起，這他媽是在耍我嗎？這他媽是在耍我嗎？？
咣當！
我的雙手無力地鬆開，破天刃掉落在地上。
我感覺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了似的，雙膝一軟，硬生生跪在地上。
我的雙手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眼眶裡已然泛起了紅潮。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這到底是為什麼？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師伯，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瞪紅眼睛，用一種近乎乞求的目光看著鍾半仙，多麼希望他剛才的那番話是在逗我玩的。
但是，面對近乎瘋狂的我，鍾半仙的回答依然冰冷：「小子，這是真的！」
鍾半仙的回答如同泰山壓頂，壓垮我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我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憤怒吼叫道：「為什麼極陰之體就不能和九陽之體在一起呢？」
鍾半仙嘆了口氣，背負著雙手說道：「這兩種體質都是世間罕有的超凡體質，兩種體質天生屬性相剋，如果強行在一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爆體而亡！」
爆體而亡？！
這四個字就像尖刀一樣插進我的心窩。
我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如果我和顏暮凝在一起，我們的下場將是爆體而亡？！
鍾半仙柔聲安撫我的情緒：「小子，很多事情冥冥中早已註定，看開一點吧，不必太過強求！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麼都不會是你的！我也知道你對小顏的一番心意，你為了救她能夠不顧性命，我也很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但是，現在看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為了顏暮凝，我可以不顧一切，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為什麼？因為我愛她！
可是，當我做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居然告訴我，我這輩子都註定不能和顏暮凝在一起，老天爺，你是存心想要玩死我嗎？
我的心緒一片混亂，胸口裡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想哭又哭不出來。
我從來沒有恨過上天，從來沒有埋怨過命運，但是這一刻，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把天都捅出一個窟窿。我也想讓老天爺知道，什麼才是心痛的味道！
我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倒在地上。
趙括眼疾手快，突然伸手攙扶著我：「主公，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低沉著聲音問鍾半仙：「師伯，真的沒有辦法改變了嗎？」
鍾半仙沉吟了半晌，緩緩吐出一個字：「有！」
「什麼辦法？你快告訴我！只要能和顏暮凝在一起，無論多麼的艱難法子，我都願意去嘗試！」我咬著牙關，舉手發誓。
「逆天改命！」鍾半仙緩緩說道。
「逆天改命？！什麼意思？怎樣才能做到逆天改命？」我連珠炮似地追問鍾半仙，巴不得現在就能逆天改命。
豈料，鍾半仙的回答卻讓我無比絕望：「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