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風雨欲來
看著書房燈火通明,冰藍給身旁的池湮使了個眼色,池湮會意,兩個人一起向書房方向飛去。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韓海諾站在窗前,雙手背於身後。
身後的人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一片黑色之中,只露出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
「眼線已經按插進去了,不出一年,皇宮所有的信息都會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乾澀的聲音,像是機器上發條的聲音,聽得讓人很不舒服,但是此時的韓海諾卻露出一抹開心地笑,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很好,下去吧。」韓海諾擺了擺手。
黑衣人一聲不吭的消失在原地,如鬼魅一樣。
丞相站在原地,嘴角難掩笑容。他已經計劃快十年了,這次一定要成功。
下面的對話全被收入屋頂上兩人的耳中,冰藍微眯著眼睛,沒想到韓海諾野心這麼大,還真是小瞧了他了。
「什麼人!」就在冰藍和池湮準備離開的時候,下面忽然傳來一陣尖叫聲。
池湮臉色微變,暗自責怪自己的大意,抱起冰藍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丞相聞聲連忙走了出來,拽著那個大喊的家丁的吼道:「人在哪兒?」
丞相在書房密謀事情,以防外人聽見,附近沒留任何人,這個家丁也算是無意中傳進來的,他這一生沒有叫來相符的侍衛,只叫出了韓海諾一人。
「就在......」家丁指了指空落落的書房屋頂,臉上的表情定住了,怎麼回事,剛剛還有人,這麼快就消失了。
丞相循著他的目光向後望去,除了空氣中夾雜了寒氣的秋風,他什麼都感覺不到,轉頭看著家丁,身上散發的寒氣比這空氣中的秋風都滲人。
家丁忍不住後退一步,嘴唇哆嗦著。「我,我可能看錯了。」
「看錯了?」韓海諾一口怒氣壓抑在心口,甩手一巴掌揮向家丁的臉。
家丁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甩出去三米遠了,地上帶著血的兩顆牙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陰森恐怖。
嘴中鮮血直流,家丁忍著痛蜷縮在地上,不敢再出任何聲音,他怕下一次他掉的不是牙,而是自己這條小命。
「滾!」韓海諾怒吼,轉身欲走。
走到屋檐下,韓海諾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屋頂,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許那晚家丁的叫喊聲敲響了韓海諾心中的警鐘,亦或許是他改變了計劃,總之那夜之後,冰藍再未聽到喊海諾有何動作,而且這一沉積就便是整整一年。
這一年之中,好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太子暴斃,這對年事已高的皇上無疑是個沉痛的打擊,但是追究責任,到頭來也不過是自己的兒子的過錯,皇上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這一年間,皇上沒有設立新太子,各方勢力暗潮湧動,南圻國好像風燭殘年的老人,正在苟延殘喘的活著,就連平常不聞國事的老百姓也隱約嗅到了其中的不尋常,皇城根下的街道沒有了往日熱鬧的景象,僅有幾家店鋪門開著,此時也失去昔日的活氣。
皇宮中的氣氛甚至比外面還要壓抑,亭廊中穿梭著宮女太監們,每個人都低著頭,腳步急促,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一個剛入宮的小太監不明所以,斗膽拉了位看起來比較和善的小宮女到一旁小聲詢問著:「小姐姐,宮中是出了什麼事了?」
小宮女手中捧著一疊洗好的裡衣,看著小太監,這道他是新來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隨後附在小太監耳邊小聲說道:「皇上重病,已經拖了快一年了,太醫說這是心疾,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我看你像是新來的才告訴你,這幾天說話可得小心,不然說錯一句話都可能讓你搭上你這條小命。」
小太監低著頭不說話,宮女看不不清他的表情,也為他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從那疊衣服下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小太監的肩:「別怕,記住裝聾作啞便能保命。」說完,抱著一疊衣服轉身離開,腳步也加快了許多,回去晚了免不了一頓臭罵。
直到小宮女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中他才將頭抬起,臉上已經沒有之前的謹慎與惶恐,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小宮女要去給冷宮的那些女人們送換洗衣物,此處是皇宮中最偏僻最陰暗的地方,裡面關著的都是些精神失常的女人,每個經過門口的人都會被裡面傳出來的女人的哭喊聲嚇破膽。久而久之這裡也成了皇宮中的禁地。除了定時有人來給裡面的人送些東西,這裡常年也不會見到一個人影。
小宮女在宮中經常受人欺凌,所以送衣物這件事也被強加到了自己身上。
看著越來越暗的天,小宮女加快了步伐,最後不管什麼宮中規矩,跑了起來。
將衣服快速送到指定位置,她快速退了出來。
關上門的時候,小宮女身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裡面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太過滲人,無論來過幾次都無法適應。
「你......」轉過身,看到身前站著的人差點被嚇死。「嚇死我了。」
借著月光,看到熟悉的面孔,小宮女拍了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