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是你忘了吧

慕白瞥了一旁在沙發上盤膝蓮花座的蘇夢蝶，而後將目光定格在江楚瑤的臉上，開口問道：「話說回來，小蝶為什麼會忽然覺醒了玄虛神女的血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江楚瑤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剛剛我在閉眼聽歌的時候，意識就忽然被扯進了幻境中，等我從幻境中抽身而出時，就看到夢蝶這副樣子了。」

回想剛剛從幻境出來的遭遇，江楚瑤至今還覺得觸目驚心，心有餘悸地說道：「起初我也沒弄明白這到底什麼情況，直到我吸了她的一口血后，我才發現她血液中的靈力竟然如此強悍，差點就把我的身體給撐炸了。」

「你還真是什麼血都想嘗一口。」慕白頓時哭笑不得起來，隨即慕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不過……你為什麼能確定小蝶身體里的是玄虛神女的血脈呢？你喝過玄虛神女的血么？」

「有傳聞說玄虛神女的血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我剛剛嘗了一口，之前靈魂里一直沉睡著的魃族女王那一面瞬間就被喚醒了，所以我才聯想到關於玄虛神女的這個傳聞，並且確定夢蝶身體里的確實就是玄虛神女的血脈。」

「卧槽！！」慕白的雙目頓時爆射出金光，「那小蝶豈不是唐僧轉身？」

隨即慕白忽然用一種豺狼虎豹似的貪婪目光望向了蘇夢蝶：並開口說道：「琉花，你的琉神丸借我用一下。」

「先先，你想對夢蝶醬幹什麼？」明月琉花趕緊展開雙臂擋在了蘇夢蝶身前。

「沒什麼，趁小蝶沒醒，我先放她點血，以後萬一被打殘了，還能當回魂藥用。」慕白恬不知恥地笑了起來。

「沒用的。」江楚瑤接下來的話瞬時掐滅了慕白給蘇夢蝶放學的想法，「玄虛神女的血一旦離體，不久后便會失效，雖然玄虛神女的血確實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根據剛剛我喝了一口就險些炸掉的情況來看，即便她的血真的能使人復活，但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那種霸道的力量。」

「我也不行么？」慕白不甘心地問道。

「你覺得你的身體比擁有著活了四萬四千多個太陽紀的魃族女王萬分之一強度的肉體還要強么？」

「好吧。」慕白無奈地聳了聳肩，而後隨口問道：「那魃族女王的真身能承受得住小蝶的血么？」

「沒問題，不過要復活我的妖體，哪怕是抽幹了小蝶身體里的血，還是不夠的。」

「怎麼說？」慕白當即轉動了眼睛思索了起來，「是因為純度不夠么？」

江楚瑤點了點頭，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在蘇夢蝶與慕白的身體上來回搖擺，最終定格在了慕白的身上，有些驚訝地開口問道：「說起來，你跟夢蝶是表兄妹，既然你們有血緣關係……那你身體里那純凈的神族血統，莫非……」

慕白知道江楚瑤想說什麼，當即果斷地插嘴否決道：「不可能，聖星主人應該跟地球神族沒有關係吧，而且你不也說了嗎？我身體里的血統是地球神族的血統。」

「不不不。」江楚瑤忽然猛得搖頭，「實際上我沒有真正地嘗過神族的血，我只知道你身體里的血接近於魔族的血，但又有很明顯的差異，所以我先前推測你的血可能是神血。」

「不過我忽略了一點，魔族本來就是從神族中分離出來的，所以血統應該不會有太大地改變，這樣看的話，你身體里的血，極有可能不是神血，而是繼承了玄虛神女的血脈，甚至是聖人的血脈，你應該就是聖星主人留在地球的後代了。」

說到這，江楚瑤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驚得連忙伸手掩住了合不攏的嘴，並驚呼道：

「我的天哪——你居然有玄虛神的血統！！」

「等等，既然我的血和小蝶的血可能同出一源的話……而且我的血不是比小蝶地更純嗎？那你之前喝了我這麼多血怎麼一點兒屁事都沒有？剛剛喝了小蝶一口血就差點把自己給炸掉了？」慕白感覺腦子轉不過來了，「這完全就說不通啊！」

聽了慕白這一連串的問題，江楚瑤的腦袋也當即死機了，隨後捏著下巴道：「你的血確實更加純凈，但卻完全沒有小蝶的血那麼霸道，確實說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實踐檢驗一下好了。」慕白忽然看向了明月琉花，「琉花，把你的琉神丸給我。」

明月琉花愣了愣，不過還是按照慕白吩咐解下了腰間的那柄琉神丸，並雙手捧著遞到了慕白面前，慕白伸出右手接過琉神丸的同時，也猝不及防地伸出左右抓住了明月琉花右手的腕部，並忽然朝明月琉花呲著小白牙壞笑了起來：

「琉花——我記得你上次劃了我一刀，是吧？」

明月琉花霎時震住，眼神忽然流露出了一絲絲驚恐，而後支支吾吾地開口打探道：「先——先先，你——你想——對——對琉花——干——幹什麼？！」

慕白挑了挑眉毛，微笑著說道：「別亂動喔，不然等下划深了可不要怪我。」

話剛落下，慕白的右手便抓住了琉神丸的刀柄，隨即振臂一甩將深紅色的刀鞘甩了出去，而後只見刀光一閃，慕白輕車熟路地劃破了明月琉花那隻白皙的手背上的皮膚，鮮紅的血當即隨著那道劃開的口子滲了出來。

正當慕白頗為得意時，明月琉花忽然反手奪過了琉神丸，又是刀光一閃，明月琉花便以牙還牙地在慕白的手背上開了一道口子，而後毫不客氣地抓住慕白的手背放到了嘴邊，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從傷口滲出的鮮血。

於是慕白三人立刻盯著明月琉花的手背觀察了起來，直到兩刻鐘過去后，明月琉花手背上的血凝都固住了，也依舊屁事都沒有發生，隨即慕白聳了聳肩，垂頭喪氣地總結道：「看來我的血還真跟小蝶的不一樣，不是玄虛神女一脈的血。」

「要不……咱們再試試小蝶哥哥，蘇銳的血？」江楚瑤當即提議道。

慕白頓時眼前一亮道：「好主意！」

隨即慕白三人挪步到蘇銳身旁，給沉睡在幻境中的蘇銳忽然來了一刀，不過江楚瑤嘗了嘗蘇銳的血后，立即搖了搖頭，於是三人紛紛陷入了沉默，而後慕白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猛然抬頭望了望江楚瑤與明月琉花，再次開口問道：

「對了，小蝶到底幹了啥？怎麼忽然就血脈覺醒了？」

慕白這一問，明月琉花好像想到了什麼，頓時櫻唇微啟，愣了半響后，明月琉花忽然垂下了腦袋，滿是歉意地說道：

「先先，私密麻斜（對不起）。」

慕白與江楚瑤當即把目光定格在明月琉花的身上，而後明月琉花才緩緩地跟慕白二人述說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這樣——」慕白捏著下巴點了點頭，「這也就說……其實小蝶剛剛在琉花引導下感應並釋放出來的並非是真氣，而是魔力……或者說是靈力咯？」

「應該是這樣。」江楚瑤點了點頭。

「但是……小蝶她身上的靈力又是那裡來的，如果她身上有靈力的話，為什麼我之前沒有感應到？」

「你當然感應不到。」江楚瑤立即向慕白投來了關愛智障的眼神，而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她之前都還沒覺醒血脈，你怎麼可能感應到她的靈力？」

「也是喔。」慕白點了點頭，隨即把目光挪向了還在盤腿蓮花座的蘇夢蝶。

蘇夢蝶身體還在源源不斷地釋放出那些彩色迷霧，慕白當即微微皺起了眉頭，畢竟慕白知道魔力衰竭或者失控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甚至會當場暴斃，而靈力應該跟魔力有相似之處，蘇夢蝶已經釋放這些彩色迷霧有一陣子了，看她完全沒有想要停下了的樣子，或許她的靈力早就已經失控了。

於是慕白把目光望向了江楚瑤求助道：「小蝶的靈力似乎失控了，瑤瑤，你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停下來？」

江楚瑤微微皺了皺秀眉，搖了搖頭道：

「如果我們用外力強制停止她的話，只會讓她受到靈力的反噬，如果不及時阻止任其繼續失控下去的話，等她靈力耗盡的時候，就會開始壓榨生命力了。」

聽了江楚瑤的話后，明月琉花的腦袋垂得更低了，說話的時候里也夾了幾分顫音：「先先，私密麻斜，都是琉花的錯，是琉花害了夢蝶醬……」

慕白伸手拍了拍明月琉花的肩膀，連忙安慰道：「琉花，這不怪你，誰都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安慰了琉花一句后，慕白又把扭頭望向了江楚瑤，緊鎖眉頭道：「我們就這樣束手無策了？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看她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自己也深陷在幻境中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不願意從這個自己製造的幻境中走出來，如果我們能知道這個幻境里發生了什麼，那我們或許就有可能把她叫醒。」

「我懂了。」慕白點了點頭，「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話畢，慕白走到了蘇夢蝶的身旁坐了下來，隨即伸出手掌握住了蘇夢蝶那隻細嫩絲滑的手，而後將身上那個格擋這彩色迷霧的風之屏障撤掉，彩色迷霧重新觸碰慕白身體的瞬間，慕白便覺得眼前的景象突變，重新進入了蘇夢蝶製造的幻境中。

此時的幻境已經不是俯瞰魔都的夜景了，慕白視野內出現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慕白頓時扭頭四處張望起來，不一會兒后，慕白便發現遠處有微弱的火光在曳動。

慕白當即朝火光走去，沒走幾步，「砰」的一下，慕白的腦門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頓時疼得慕白捂著額頭咧起嘴來，等疼痛緩和了一些后，慕白伸出手去四處摸了摸，手掌回饋過來的是涼涼的觸覺，似乎是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石壁。

慕白又在了幾步，腳下忽然猜到了一個小水坑，慕白立即蹲下身去摸了摸，確實摸到了涼涼的水，隨後慕白一抬頭便感覺到到有水珠打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慕白不禁為這幻境的質感驚嘆了起來，畢竟剛剛那個俯瞰魔都夜景的幻境還沒有觸覺的，眨眼間，這個幻境連觸覺都有了，不得不讚歎玄虛神女血脈中那種弄假成真的神奇能力。

感慨完后，慕白又接著朝火光摸索過去，隨著火光越來越近，最終，慕白髮現了火光的源頭——

那是一個銀質的打火機，握著那隻銀質打火機的小手上有些擦破了皮傷口，上面還沾著一些泥垢，循著這隻有些髒的細嫩小手望去，是一個充滿稚氣的男孩，男孩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被渾濁的泥水打濕，而他的頭髮上也夾著一些泥水。

男孩的身旁靠著一個面容像洋娃娃一樣精緻的小女孩，小女孩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連衣裙，她身上一塵不染，可卻把可愛的小腦袋枕在男孩的肩膀上，似乎並不在意男孩身上泥垢，還擺出了一張沉浸在幸福中甜到發膩的笑容。

慕白的目光在小女孩的身上迅速掃了一遍，忽然被小女孩的右臂上兩道棍狀的紅瘀吸住了目光，慕白當即用目光把男孩和女孩所在的地方迅速掃視了一遍，在微弱的火光下，慕白猛然發現，他們此刻身在一個頂上長滿鐘乳石的潮濕洞窟里，而洞窟外是啪嗒作響的雨簾。

眼前這副景象，霎時勾動了慕白腦海深處塵封的記憶，慕白當即恍然醒悟，這不正是以前自己跟蘇夢蝶在蘇家大宅後山洞窟里的情形嗎？

慕白重新望了望面前那個小男孩，又望了望他旁邊的那個小女孩，現在慕白立馬確定了，那個小男孩正是自己小時候的樣子，而旁邊的那個小女孩正是蘇夢蝶小時候的樣子。

隨即慕白朝小男孩和小女孩走去，忽然停在了他們的面前，低頭凝視著小時候的蘇夢蝶，有些驚訝地開口打探道：

「小蝶？」

小男孩和小女孩同時循聲抬頭望去，紛紛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不過片刻后，小女孩也跟著緩緩開口問道：

「小……小白？」

話落，小女孩猛然扭頭望著身旁的小男孩，眼神中忽然漫出了迷惘，隨後小女孩的目光不斷在慕白與小男孩的身上來回飄轉，而她的眼神也越發迷惘了。

慕白忽然向小女孩伸出了手掌，並露出了小白牙，微微笑著說道：「小蝶，我們回去吧。」

小女孩下意識地伸出細白的小手，正當她的手掌要落到慕白的掌心上時，她旁邊的小男孩忽然幽幽開口問道：

「小蝶，你要離開我嗎？」

此話一出，小女孩頓時停住了伸出的小胳膊，而後扭頭望了望那個渾身泥垢的小男孩，在小男孩含情脈脈的凝視下，小女孩忽然收回了那隻伸出的小胳膊。

「小蝶，你在猶豫什麼？」慕白不解地問道。

小女孩的眼中，晶瑩的淚珠忽然奪眶而出，熱淚打濕了小女孩的臉頰，隨即小女孩說出了一句話，那句話頓時讓慕白心頭一陣絞痛，像是被利爪緊緊地攥住一樣。

「我不走，長大后的崇明表哥，心裡沒有小蝶。」

此話一出，小男孩頓時得瑟地給慕白擠出了個鬼臉。

「小鬼，老子真的很討厭你個冒牌貨。」

「你才是冒牌貨！」小男孩的鬼臉擠得更賣力了。

「小鬼，你以為你贏了嗎？」

「不然呢？」小男孩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慕白的嘴角忽然翹起了一抹詭異的弧線，風輕雲淡地問道：「小蝶，你還想不想做我的新娘了？」

此話一出，小女孩當即心頭一震，猛地抬起頭來，用灼熱的目光凝視著慕白春風得意的臉龐。

「我們的約定，難道你忘了嗎？」

「是你忘了吧！」

小女孩毫不猶豫地將小手搭在了慕白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