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野心勃勃的殺手

因玉人相枕徹夜未眠的菜月昴，天亮后才平復了心情，困意泛起剛想睡下時，房門便被敲響。

為了不驚擾還在熟睡中的卡密拉，菜月昴躡手躡腳地，好不容易才從被窩裡鑽了出去，打開房門后，才發現門外站著的是費洛家的女傭。

「昴先生，零七大人叫你到飯廳開會。」

「這麼早開會啊……」菜月昴嘟囔了一句，打了個哈欠，擺手示意傭人離開，「我換件衣服就去。」

換好衣服，一身西裝革履后，菜月昴來到了飯廳門前，進去前雙手使勁拍了拍臉，強行打起精神來。

菜月昴推門而入后，共和國重要的官員幾乎齊聚在拉塞爾府邸的這個飯廳里。

自從零七擊退圍城的弗拉基亞帝國大軍的那一天起，拉塞爾的府邸變改成了共和國政府的臨時辦公場所，這個飯廳餐點以外的時間自然作為會議室使用。

看到這麼大的陣仗，擔當共和國副總統的菜月昴，自然不敢有所懈怠，趕緊落在在拉塞爾身旁。

坐在菜月昴對面的璐璐，微微笑著說到：「小菜，你的黑眼圈好重呀，昨晚沒睡好嗎？」

自從璐璐公開了與零七的戀情后，璐璐對菜月昴的稱呼就從原來的「小菜先生」直接變成了「小菜」。

提到這事，菜月昴就來氣，趕緊報怨起來：「還不是你們的錯，都把卡密拉那傢伙扔給我。」

「我看卡密拉小姐也挺喜歡小菜你的呢。」璐璐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

在座眾人中，除了零七和菜月昴外，其他人璐璐幾乎都不太熟，所以璐璐很自然地和菜月昴聊了起來，見兩人聊得有點開了，零七趕緊乾咳了幾聲，開口道：

「咳咳，既然人都到齊了，卡德蒙，你來說明一下情況。」

這個臨時會議室的座位安排，都是按照官員等級來的，坐在最前方首席的自然是零七，零七左手邊坐著以斯蒂拉、璐璐為代表的龍神教教廷成員，而零七右手邊則坐著以拉塞爾這個大總統為代表的共和國各部門官員。

卡德蒙作為軍事委員會副主席，他的級別在共和國要員中是第五順位的存在，因此坐在零七右手邊第五位。

被零七點名后，卡德蒙立刻直身起立，開始向講解情況道：「就在今早，我們的探子回報，帝國的大軍已經連夜撤出國境了，看情形應該是暫時撤兵了。」

「撤兵了？」菜月昴擺出一張蒙蔽的臉，事先未受到這個消息的官員也面面相覷。

「沒想到，意料之外的情勢發生了。」拉塞爾皺眉道。

原本零七的計劃是等弗拉基亞帝國與盧克尼卡王國斗個魚死網破后，零七再以龍神共和國之名聯合古斯提科聖國一舉滅了這兩個國家的主力軍隊，如此一來的話，這片大陸就基本落入零七手中了。

零七算盤打得再好，也沒算到帝國說走就走，居然一夜撤軍了，那麼這就迫使共和國需要直接與盧克尼卡王國正面交鋒了，共和國在盧克尼卡的王都獨立，還打著取締貴族體制的口號，那些貴族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能不需要多久，盧克尼卡的貴族們就會打過來了，而且為了向新王弗利艾邀功，王都周邊的貴族可能已經帶著領兵在趕來龍都的路上了，共和國成立才第二天，形式就岌岌可危了。

「古斯提科的援軍要多久才到？」零七望向斯蒂拉問道。

「小六已經出發兩天了，應該已經帶著援軍過來了，正確情況下，最短也需要20天的時間才能抵達龍都。」

古斯提科與盧克尼卡西北接壤，之前零七他們乘龍車帶著烈陽族人從古斯提科的聖都到盧克尼卡的國境，就花了十一天的時間，若從聖都起兵，按照軍隊的行軍速度，至少也得二十天才能抵達龍都。

如此一來，共和國便要考慮出在援兵趕來前、確保龍都不被盧克尼卡王貴的領軍攻陷的計策。

「目前我們的軍隊有多少人？」零七望向了作為軍事委員會總參謀的羅姆與作為軍事委員會副主席的卡德蒙。

「一共1774人，其中亞人有1241位，龍都里還有一部分沒有工作的亞人，大概有五百人，我可以動員他們參軍。」羅姆沉著聲音答道。

「遠遠不夠。」零七搖了搖頭。

「要不我明天啟程，親自去米澤魯子爵的領地見一趟弗利艾陛下，先拖著王國哪邊的軍隊，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拉塞爾以前是王室的心腹，如今是共和國的大總統，讓他去做王國的人質施緩兵之計，確是能拖住王國的大軍，可最多也只是拖住王室派的軍隊。

還未等零七開口否決，斯蒂拉便替零七說道：「沒用的，貴族們可能會私自領兵打過來，還是想想別的對策。」

「如果這一仗無論如何也無法避免的話。」零七的眼神變得異常明亮，如刀子把銳利，「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

「零七，怎麼個先下手為強法？」伴隨著白鱗開口提問，眾人將目光齊刷刷地轉移到零七身上。

零七猛然回頭盯著拉塞爾的雙目，問道：「拉塞爾，龍都大概有多少青壯？」

「零七大人，你的意思是……」拉塞爾大概能領會到零七的想法，但是覺得這樣做太過荒唐了。

「回答我。」零七追問道。

「龍都人口二十多萬，大概有七、八萬青壯，如果是14歲-40歲的勞動力，大概會有十一萬多。」

費洛家的家主除了繼承爵位外，世代也都負責王都的人口管理工作，年輕時的拉塞爾，曾幫助他父親分擔過工作，因而對王都的人口組成還是頗為了解的。

「王國軍隊哪邊大概有多少人？」零七接著問道。

拉塞爾思索了一番后，緩緩開口道：「算上各地貴族的領兵，王國軍應該有二十萬左右的軍力。」

「好。」零七點了點頭，「都會議結束后，你立刻去組織人手，煽動居民對王貴們的仇恨，動員龍都的青壯參軍，凡是參軍者，戰爭結束后，每人至少可以分到龍都城外兩畝地五十年的使用權，立戰功者加倍，沒有上限。」

零七頓了頓，接著說道：

「如果在戰場上犧牲了，參軍者的家人會直接分得兩畝地，還會有豐厚的撫恤金，國家負責為他們養老送終，等戰爭結束后，國家統一按照市場價格購回這些土地的使用權，擁有土地的國民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將土地使用權賣回給國家。」

盧克尼卡王國的國情是，普通百姓無法持有土地，持有土地的人都是貴族，統稱為領主，領主之間可以相互轉讓領地，領主一般會租借領地給百姓耕作，從而吸引更多的領民聚集。

零七拿出土地的使用權為誘，重賞之下，必然能動員到很多百姓參軍，甚至龍都內全民皆兵都有可能，但是……

「零七大人，這雖然是個動員國民參軍的好辦法，可我們一時間也沒法湊出來這麼多的武器和裝備。」

「斯蒂拉，有沒有簡單易懂但是又具備殺傷力的魔法，最好能在幾天內速成的。」零七望向了斯蒂拉問道。

在這個世界、這片大陸的人類的國家中，魔法是比土地還要珍貴的資源，所以魔法知識幾乎被貴族們壟斷了，魔法只在貴族中流通，因而普通的百姓根本沒有機緣去學習魔法。

「魔法可是件十分危險的東西，你確定要把魔法教授給這些無知的人民嗎？」斯蒂拉微微皺起眉頭。

擁有上千年生命的精靈人斯蒂拉，她深知人性之惡，也知道獲得魔法力量的人類，只會濫用力量去欺凌無辜者與弱者。

但是在零七看來，魔法就跟地球現代社會的槍械一個性質，向民眾傳授魔法后，犯罪率會上升，影響國家的治安。

不過那至少都是十幾年以後的事情了，這可是關乎共和國生死存亡的時候了，零七那管得十幾年後治安會變成怎樣，當務之急，零七首要考慮的當然是給人們傳授魔法，讓他們幫他推著盧克尼卡王貴的統治，穩定共和國的根基了。

「此事關乎共和國的存亡。」零七凝視著斯蒂拉雙眸，毫無退讓之意，斯蒂拉只好嘆了一口氣道：「我可不管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你就等著日後成為人類的罪人後悔去吧。」

「不，成王敗寇，我只會成為共和國史上的偉人。」零七立刻否決了斯蒂拉。

「教國民魔法可以，但我有個前提條件。」

「你說。」

「我要讓他們對著龍起誓，不得在戰場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法，不得用魔法持強凌弱。」這是斯蒂拉最後的底線。

「沒問題。」零七立即回望拉塞爾，吩咐道：「拉塞爾，動員大會之後，你安排一下起誓大會。」

「好的，零七大人。」拉塞爾點了點頭。

「拉塞爾，跟我說說王都附近有什麼強大的領主，我們要殺雞儆猴，給王國和那些心懷不軌的領主們一個下馬威。」

拉塞爾想了想，開口說道：

「距離王都最近的一座城，就是霍爾城了，霍爾城是霍爾家的腹地所在，王國東面領地最多的就是霍爾家了，傑瑟姆大公爵是霍爾家現任家主。」

「傑瑟姆在霍爾城嗎？」零七問到。

拉塞爾點了點頭。

「霍爾城大概有多少兵力？」

「霍爾城常駐兵力的話，至少有兩千，主力是霍爾家的騎士團，大概有六百位現役騎士。」說到這，拉塞爾又補充了一句，「霍爾家可是連王室都不敢與之正面為敵的強大勢力。」

「拉塞爾，你準備龍車，有多少準備多少，再備六百頭地龍。」吩咐完了拉塞爾後，零七又依次看向斯蒂拉和卡德蒙，接著吩咐道：「斯蒂拉，你選一百個烈陽族人出來，卡德蒙你從軍隊里選五百精銳出來。」

「明天一早。」零七的目光變得銳不可當，「我們啟程去霍爾城，綁架傑瑟姆，搬空霍爾城的軍備倉庫和糧倉。」

一聽到零七要干一票大的，白鱗立刻興奮了起來，激動得拍桌而起道：

「零七，這麼好玩的事兒，怎麼能不帶上我？」

「自然少不了你。」零七望了望白鱗身旁坐著的雪諾，提議道：「雪諾，你也一起吧？」

雪諾點了點頭表現同意，即便零七不說，雪諾都還是會跟著白鱗一起去的。

「老大，我也要去！」菜月昴也主動請纓道。

「你也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零七點了點頭。

「老大，是怎樣的計劃啊？」菜月昴饒有興趣問道。

零七直接無視了菜月昴的問題，顯然還不到說的時機，菜月昴自討無趣，便閉上了嘴，不再多問。

「零七，我也能去嗎？」璐璐打探道。

「你就留在這等我吧，用不了幾天就回來了。」

「好吧。」璐璐有些喪氣道。

又安排了一些工作后，零七便遣散了眾人。

會議結束后，拉塞爾開始在龍都里奔走，組織人員宣傳共和國的參軍福利、積極動員龍都青壯們參軍。

待到傍晚使，拉塞爾才帶著一臉疲倦之色回到府邸里，剛落座沙發上，便撞見零七一人獨自走進了客廳。

拉塞爾立刻條件反射地起身，想要給零七這位主子行禮，不過零七卻先一步按住了拉塞爾的肩頭，隨後拍了拍拉塞爾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來休息。

領會到零七的好意后，拉塞爾立刻感激道：

「謝零七大人。」

「不客氣，今天辛苦你了。」

說著說著，零七親自從桌上倒了一杯水，遞到了拉塞爾的面前，拉塞爾望著零七愣了片刻后，才伸出雙手將水杯接過。

「感激不盡，零七大人。」拉塞爾露出了笑容。

零七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今天動員到多少國民參軍了？」

「已經有四萬人了，明天接著努力，爭取翻倍。」

「嗯，辛苦你了。」

兩人陷入了沉默許久后，望著零七的拉塞爾忽然打探道：「零七大人，能問你個問題嗎？我一直很好奇。」

「問吧。」零七點了點頭。

「零七大人，你為什麼要建國呢？」

「為了實現某種目的，你可以認為這是野心。」

「可零七大人看上去，並不像是一位野心家。」拉塞爾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那你覺得我像什麼？」零七饒有興趣地問道。

「像個殺手。」拉塞爾的直覺異常敏銳。

「呵，你說對了。」零七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