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9章：思維之牆

唐小白二次成功返回，無色卻沒有露面。這裡一切如故，『稻草人』還是稻草人，書本海洋還是書本海洋。無色和混沌需要的不是徒弟，是答案。而且，它們想看到比自己更強的存在，以『徒弟』的方式是教不出來的。

不久之後，阿七也回來了。

「你怎麼樣，小白，有收穫嗎？」二次成功返回，阿七實力變強了。但，進一步應該如何還是毫無頭緒。

「再試一次再說。」唐小白似乎有點頭緒，卻仍然不敢亂下定義。

稻草人在旁邊一直看著。

不插話。

也不提醒。

它跟無色知道的事情，只要提醒一句，相信唐小白和阿七就可以理解並且找到方向。可是，如果它這樣做了，唐小白和阿七的水平可能一輩子都停在這高度，無法再有進長。答案，對於某些人並不是好事。好比一個學生從來不讀書，到了高考卻拿到答案。考是考滿分了，上了大學你還是垃圾窩囊廢。

力量，需要累積。

心智，需要磨礪。

天賦，它一樣需要不斷的成長與提升。

對於永生不死的強者來說，隨隨便便的成功不是成功，是止步。稻草人的不提醒，恰恰是一種善意。此時它的內心不僅希望唐小白做到，還希望唐小白做得比自己更好。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指引一條新路。

阿七沒有意見。

現在的他，正努力跟上唐小白的腳步。

然後。

第三次成功歸來，原來的能量團還是能量團。雖然增強了，但仍然不是書本的模樣。

「我有想法。」唐小白這一次有話說了。

「說。」阿七也不客氣。實際，他也有一些想法。

「剛剛完成的第三次我做了一個實驗，我找了一群朋友一同修行。他們也算有所成就，只是未能來到我們這一步。不過我相信，他們在不久之後就會到來。」唐小白說道。

「真巧，我也一樣。」阿七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你懂就好。我直接說明，因為我這樣做了，那個空間的成長也更高了。所以，在同一個空間中，越多強者誕生，它本身的成長也會越高。這一點跟位面跟虛空都一樣，本質上它們都是如此。」唐小白繼續說明。

「嗯，然後呢？」阿七相信不止這點內容。

「我下一次打算繼續找一些朋友，或者有機會和有天賦成長起來的人。我跟他們一起修行，或者教導他們。總之，務必讓那整一個空間都最大化成長。阿七，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們留下的能量團增長了，但仍然無法成功。我覺得，它不僅僅需要一種因素，它需要更多的東西。」唐小白說明道。

「那個……我想得更多。」

「全部人？」

「你也想到了這些？」阿七一愕。

「嗯，我有想過，但我覺得馬上進行這種實驗還不現實。無關我們力量的大小，而是一個空間不可能容納所有人變成強者。要知道，一旦擁有永久壽命之後，對資源的需求也會大大增大。如果中途有什麼戰亂，很可能所有東西在一瞬間就會毀滅歸零。」

「所以我們需要慢慢適應，慢慢提升？」阿七沒有試過，但可以預想得到。

「對。」

想要一下子解決所有的問題，這明顯不現實。

不過。

一步步嘗試一步步提升肯定可能辦到。

稻草人仍然沒有插話。

它只在觀望，還暗中斥退一些試圖『干涉』和『插手』的人。稻草人和無色都希望看到這倆人有所成就，而且唐小白的可能性確實很高。這不是盲目，而是唐小白表現出來的『能力』確實高於阿七。甚至說，相比以前的自己，唐小白在某方面也更出色一些。

所以，稻草人和無色隱隱把這種『可能』放在唐小白身上。

自己是不是身處最高。

答案。

看看唐小白能不能在某方面做是比自己更出色就行。也不需要全部都高於自己，只需要一種，或者一點點比自己更高的能力，那就算是實證了。

第四次，唐小白和阿七沒有相會。

因為。

一次重修重練不是十年百年，甚至不止十萬百萬年。

超越前一次的自己。

想是容易。

但，實際真做起來……太難太難。要知道這不是一次超越自我，而是第四次了。所以，第四次唐小白回來之時，阿七還沒有回來。哪怕唐小白等待數百年時間，也不見阿七的蹤影。所以，唐小白留下一些資料，再一次投入第五次實驗中。

稻草人翻看了。

路人們也翻看了。

結果……成功，唐小白又結交了一些朋友，一些志同道合的盟友。他們都進步了，有些還已經接近這裡，只差半步之遙。可是，唐小白也留下了一句不妙的話：成功的人數越多，修行的界域越不穩定。不是空間不穩，是生命不穩。

稻草人明白，大部分路人們也明白……戰爭。

或者說。

爭奪資源的廝殺。

阿七回來，翻看后也留下一些自己的資料：他做得更多，直接就拉起一支軍團，生產線式培養人才。只不過，最終他算是失敗了。因為成長的強者太多，不僅僅外部戰爭，內部也有明顯的『爭風』現象。雖然沒有翻臉，可是在打破次元壁之後，大部分『戰友』都分道揚鑣了。

軍團失敗了，只剩下極少量的『小隊』和極少忠誠盟友。

而且。

更失敗的，可能因為無休止戰亂的關係，那個修行空間沒有成長，反而倒退弱化了。幸好，書本的原主人並沒有干涉，否則那次實驗中途就停止了。

唐小白第五次回來，也看到了這些留言。

但，新的實驗還得繼續。失敗一次就退縮，那永遠都不會成功。

這時候。

一些成功的路人並沒有提醒，他們已經看得出來：稻草人有意培養這倆人，否則，稻草人提醒一句他們就懂了。沒有提醒不是漠視，相反是一種幫助。

之後。

一次又一次。

一次再一次。

終於，二人在某次巧合中重聚了。

「帝國不行，軍團也不行。只要亂戰一起，後續影響就是無窮無盡的，仇恨根本停不了。絕對的和平也不行，我培養了幾次的懶人社會。小白，我已經無計可施了。實驗還能想想一些新招，但感覺自己真沒成功希望。」阿七這一次休息了很長時間，就想等唐小白回來。

「我也一樣結果。不過……」唐小白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最近我一直有種比較瘋狂的想法。如果說，所有的可能性都沒有了，那麼，剩下的可能就是答案。」

「實驗這麼多，還剩什麼？」

「空想。」

「你……腦子壞了？」阿七愕然。

「可能吧。但是我說的這個『空想』不是指我，而是指我們修行空間的那些人。」

「嗯？」阿七眼瞳微亮。

這時候他們都沒有留意到，遠處的另一人……稻草人，它笑了。

甚至，一些特殊的路人也笑了。

「我們試過統治，也試過放任自流，最終都是無益。提升全體武力試過了，提升全體技術也試過了，最終都是戰爭毀滅一切。引領修行的模式，一小撮人不夠數量，一群人又太多，沒有中間點也不會有中間點。那麼，還剩下什麼沒有試過。」

「空想的意思……」

「對。我的意思就是：有一群人其實並不想努力，但，他們又想成功。當然，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即使有幸運例子也是極少數的個例。修行也一樣，有些人想法很好，但努力很少，註定不會成功。」唐小白說道，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態。

「所以呢？」阿七隱隱想到了什麼。

「我們幫他們實現。」

「嗯？」

「不是你理解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們幻想的強大與武力，我們幫他們實現。不管是強者也好，是弱者也罷，甚至是傻瓜都無所謂。只要他有腦子，有幻想，再離奇古怪的幻想我們都幫他們實現。我們無法讓他們強大，卻可能讓他們『幻想』的強大真實具現。」

「這恐怕……」阿七愕然。

讓所有智慧生命的『幻想』都全部真實實現？

這得多難？

要知道，強者的思維還可能正常一點。越是弱小的人物，他幻想的東西越強大越離奇。腦子不好的傻瓜，他們想象的東西更是詭異。

「幻想壁，本來就不是指幻想。你覺得呢，阿七？」唐小白似乎打定了主意。

「是指『實現』的結果。」

「對，幻想壁的一切都是實現了的東西。那麼，這些幻想是誰的，實現這些幻想的人又是誰？阿七，我們必須把幻想壁的『牆壁』構建起來，然後才可能打破它和超越它。」

「但是，有些接近我們水平的人，他們幻想的『更高武力』可是很高很高的。」

「嗯，是很難辦到，但我覺得他們也超不出思維的局限。好比我們猜想稻草人的強大，根本想象不出來。頂多只幻想，擁有稻草人的『幾倍』力量，而無法真正理解它的力量層次。我反倒覺得，弱者的幻想更難具現。因為他們完全不理解，所以幻想更隨意，毫無邏輯可言。」

「也對。不過我們真能『實現』所有人的幻想嗎？他們可不止一時想法，可能第二天就換了一種。」

「沒錯是這樣，不過幻想總有盡頭，或者壽命和存在總有盡頭。我們不試永遠不知道答案，試了起碼知道成和不成。無論如何，我打算嘗試創造這樣的『幻想壁』，讓所有人的幻想『實現』出真實的力量，然後再打造禁錮自己的思維之牆。」

「好，我也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