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章：大結局

幻想壁擁有什麼？

親身構建這一切的唐小白最清楚……它就是無數個『小混沌』的集成體。每一種幻想的實現物，不論大小，不論強弱，不論善惡，不論生死，不論虛實，它們都算是一個獨立的小混沌。

如同無數細胞構成一個生命。

如同無數星辰構成一個宇宙。

如同無數位面構成一個虛空。

幻想壁，它也是一個無限龐大的個體。

如何打破它？

唐小白已經明白了。

沒有打破。

是的。

沒有打破幻想壁的方法，只有構建它，然後又一次超越之前的構建體量。或者說，當你構建兩個幻想壁之時，你就等於『打破』一個幻想壁了。以複雜去想，它是無解的。以簡單去想，大於它就是超越它。

話說回頭。

它的體量有沒有標準？

也沒有。

稻草人跟那些傻瓜說過，實現一個人的全部幻想也叫做構建幻想壁。因此，它並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唐小白成功達成，因為唐小白本身已經跨越了一個層次，登臨另一高度。同時，他也真正構建了這樣的幻想壁，生成了自己的大混沌雛形。

有些成功不需要外人的認可，你做到了，自然就有結果。

「父親與母親嗎……」唐小白構建的幻想壁就是一片混沌，由無數小混沌組成的無定義個體。當他成功之後，當他穩固自我之後，意外的訪客來了。從對面來，從幻想壁的對面出現。

來者也不是一個人。

或者說，不是人。

只是影子……狀貌如小蘿莉的影子，狀貌如稻草人的影子，狀貌如女僧武的影子，還有狀貌如像一對年輕夫婦的影子。更意外的，在這幾個影子的背後還有其他人的影子。甚至，還有龍蛇與火鳥等等異獸的影子。不僅僅是幾個，而是一群唐小白無法理解的存在。

「他居然認得你們。」小蘿莉的影子輕笑說話。這也不是聲音，但你一定聽得到，想不聽都不行。

「也不算認得，只是猜的。」稻草人的影子接話說道。

「這些閑話真無聊，能說正事嗎？」女武僧的影子輕輕斥聲。

「嗯，也不浪費時間了，我們難得一聚。」年輕男子的影子微微上前，實際並沒有靠近。因為這些都是影子，根本無法鑒別真假的存在。只聽：「小白，相信你能猜到我是誰。但，你無法確定。想知道我是不是你的父親，繼續努力吧，你已經接近我了。」

「……」唐小白無法對話，他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實際上。

沒有光沒有影。

沒有聲沒有話。

眼前一切，無法定義真假……這一切比『幻想』更不真實。

接近嗎？

不。

唐小白感覺自己還差很遠很遠。

「我出現的原因，現在你肯定領悟了。你的路還沒有走到盡頭，因為我正在前面等你。另外，我再明確告訴你一件事。在大家的理解中，零界代表零，萬物代表一。混沌介於零與一之間。可是，它並不是唯一。試想一下，如果說混沌介於零和一之間，那零和混沌之間又是什麼？」

「……」唐小白仍然無法應話，因為他覺得自己剛剛見證的混沌還是太淺薄的知識。

「你需要繼續向前，小白。我和這些朋友正在向前邁進，我們不會等你。你想要找到心中的答案，你必須跟上我們才行。如果你需要同情和憐憫，我現在就可以出現在你的面前。」年輕男子的影子忽然話鋒一轉。

「不需要。」唐小白下意識拒絕了，完全無需思考的一句。

「嗯，你做了選擇，小白。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在外間你的『未來』已經重新生成了。它是一本書，由你留下的能量團構成。它以混沌重塑，它以無數的幻想擴展。最終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人知道。舊日的痕迹，變幻的現實，還有未知的將來，這些東西都是固定但又不斷演化的。」

「……」唐小白又開始聽不懂了。

「你可以干涉它們，也可以不予理會。但最終，世上不僅你一人，也不僅僅你一種想法，它們最終都會因為無數個人和無數種想法而改變。所以，不必執著某些『必然』和『規則』。你需要不停變化，不停進步，然後才能夠適應這一切。不要倚信永恆不變的東西，如果有，那也是別人給你設置的永恆。」

「噢。」唐小白到這裡勉強聽懂了一些。

永恆不變的東西，不存在。

如果有。

那肯定是更強者『構建』和『定製』的。零界是零，零界沒有定義，沒有規則，也沒有固定的東西。

「我說完了，再會，小白。記住，我們正在某處等著你的到來。」年輕男子的影子沒有太多廢話，現身的意義更多是一種提醒，提醒唐小白……前面還有路，你還沒有走到盡頭。

說完之後。

影子們開始慢慢消散了。

在最後，那位年輕女子的影子伸出了一手，彷彿想摸一摸唐小白的臉。只不過，這種觸摸註定不會變成真實，因為唐小白連眼前一切是不是自己的『臆想』都不確定。影子消失，唐小白只『希望』自己被觸摸了一次。

認真說起來。

真與假，是與非，唐小白根本無從判斷。也許眼前一切都是假的，它並沒有發生，全部都是自己『幻想』罷了。

當然，它也可以是真的。

因為唐小白把所有人的『幻想』都實現了。

即使眼前是幻想，是自己的幻想……它也可能被真實實現。

影子消散。

唐小白忽然平靜了下來。

十息之後。

唐小白回到了無門之內的書本海洋，發現除了稻草人還多了一個人……不，應該說，這個『人』只有自己看得到，其他人都看不見，包括旁邊的阿七都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不遠處。

自己的能量團果然變了。跟那個年輕男子的影子說的一樣，它變成了一本書。

而且，內部記錄是自己和自己收集的一切。理論上，它可以『還原』自己的一切，甚至延伸擴展生成另一個自己和自己的未來。從某種意義來說，它又是無限變化的，演化變成任何一種可能都有。自己可以親自改變它，別人也可以改變它。反過來，它可能影響改變自己，也可能影響並改變無數人。

直到這一刻，唐小白才理解這片『書本海洋』的存在。

「你終於來到這一步了。」看到唐小白回歸出現，稻草人也主動招呼。

「你不是你。」唐小白忽然看到，稻草人並不是稻草人。

「嗯。」

這樣的問答，外人聽不懂。

可是，他們相信這些不是傻瓜對話，肯定有某種意義。

「我見過另一個你……的影子。」

「喔？」本質就是混沌的『稻草人』一震，它明白唐小白這句話的意義。同時，旁邊所有人看不到的『無色』也微微驚異。另一個稻草人，那就證明：它們的主人不是虛假的幻想，真的存在。

「我不肯定，因為我無法觸及他們。」

「喔？包括你的父親？」稻草人聽懂這句話的意義。

「父親母親都在。只不過，那也可能只是我的個人臆想。無論如何，他提醒了我一些事情。」唐小白最在意的一句話：零與一之間是混沌，那零與混沌之間是什麼？這是父親的提醒，還是自己的臆想……不重要。重要是，它就是往前邁進的線索。

此時，無色也沒有現身。

唐小白說的這些，實際已經是一個答案了。

幻想壁。

每個人的幻想都可以實現的能力。

即使那是唐小白的幻想，也可能被其他人或者唐小白實現出來。幻想可以變成真實，那就不存在真假之說了。唯一的區別是，如果『找到』他們，或者如何『實現』這種相聚。

稻草人沒有追問更多。

當初。

唐小白遇到難題之時，它沒有提醒。現在唐小白知道了某些東西，它也不想被提醒。這一刻，只要知道『前面還有路』這一點就好。有了目標，自己就有信心繼續前行，同時保證不管多麼困難都努力實現它的勇氣。

無色慢慢隱去。

沒有交談，但唐小白也大概了解它是什麼樣的存在。

其餘人不知道它的存在，唐小白也不想提醒。

「你成功了。」阿七聽不太懂稻草人和唐小白的對話，但真心祝福這個『兄弟』。

「嗯。」

「你真的看見了他們？」阿七又問道。

那個父親，他也一樣是認可的。

唐小白輕輕點頭。

想了想。

忽然。

唐小白說了一段自己聽過的說話：「是的，我看到了他。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但，那都不重要，重要是我們自己能不能走到那個層次。他跟我說過：繼續努力，不要停步，因為他還在前面等我。他不會等我，他也在繼續前進。所以，阿七，我們想找到他，以後必須走得更快。」

「能行嗎？」阿七心想你的境界我就沒達到。

「不試肯定不行。試了，可能行。」

「嗯。」

「努力吧。」

「嗯。」

此時的另一邊。

另一界外。

「阿道，你真不等他們嗎？」

「不用等。」

「但是，你已經走到了這裡，說在前面等他只是假話。萬一他更進一步，發現沒有我們呢？」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還在往前啊。」

「但是……」

「孩子長大了，美人。他的路自己會走，他也會明白為什麼。我們說好了的，把他送走的一刻就是『結束』。想要重歸『繼續』，必須是他自己找回這種『繼續』。如果我們繼續幫他，他永遠都只是一個孩子。等著吧，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我們身邊的。你要相信，努力了就一定有成果。」

「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