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末日副本
這個時候哪怕真不缺吃,誰敢往外借米借糧?這口子一開,全小區都能求上門來。更別說郁夏沒囤太多東西,肉和菜已經吃乾淨了,剩下一些方便食品,像壓縮餅乾米麵糊糊都是救急用的,現在吃的大多都是毛團弄回來的。毛團外出覓食的時候都會帶上筐子,它自己吃飽喝足不說,還會上果林或者蔬菜基地轉一圈。
那些地方普通人已經不敢去了,毛團走得熟,天天從外頭帶新鮮蔬果回來。
陳太太是掐著點兒過來的,知道喬家養了狗,她也不敢進門,就在院子里喊話。中心思想就是鄰里鄰居的你不能見死不救,我兒子死了你就沒救,我再死了你心裡過得去?
郁夏悶頭吃著飯,沒給什麼反應。
倒是吳芳,聽她扯這些就心煩,好好的胃口都沒了,抬起手就想往桌上拍。
生氣的時候拍桌子是慣常有的反應,吳芳這下抬手險些驚著郁夏,連忙勸說:「媽你消消氣,別把桌子拍塌了。她要說就任她說,你別吭氣看她能堅持到幾時?小區裡面也不是那麼安全,今兒個那一出還沒看見么?」
「先前沒聽說有誰被小區里的植物攻擊,猜想是還在進化,咱們今天清理過去,危害到那仙人球它就先下手為強了。」
「會主動攻擊人的恐怕還不止有仙人球,外頭黑燈瞎火的,她耗得起?」
果不其然,陳太太既不敢一直呆在外面,又不敢從毛團把手的大門口闖進來,她又是訴苦又是道德綁架發現裡面都沒人出來,哪怕心有不甘也只得走人,走之前還呸了一聲:「一家子黑心肺!害死我兒子還要害我!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她罵罵咧咧往另一頭走,準備去別家碰碰運氣。
陳太太不知道,她去別人家撒潑討食的時候,她家別墅又一次被人光顧了。
她對郁夏說家裡啥都不剩,其實還剩了些東西,奶粉餅乾芝麻糊糊之類的還有,家庭常備的乾麵和粉絲也有,兒子房裡還有整箱的汽水和零食。這些東西都是散放的,那天沒被保安搜走,省著吃陳太太還能熬些時候,只是她總想著吃完之後咋辦?就捨不得動自家那點餘糧,反而把主意打到別人家去。
都知道她家被人搶過,都知道她兒子死了,正好賣慘。
她這個計劃做得不錯,只是其他鄰居哪怕也同情她的遭遇,誰也不敢拿吃的給她。
還是那話,自家都撐不了幾日,哪有餘力接濟別人?鄰居過不下去了大家看著是不忍心,實在不忍心不看總行。人總得先顧自己,有餘力才能接濟別人。
她去別家哭,別家太太也沖她哭。
「誰說不是呢?我家也是吃了今天沒明天,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國家啥時候才會來幫我們?」
「我男人還傷了腿,你說咋辦?好好的來什麼世界末日?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得下去?」
「你這膽子也真大,今天出了那事你怎麼還敢往外跑?」
那家的拖著她一番哭訴,隻字不提重點,陳太太白忙活一場,她精疲力盡回去,走到院子里發現本來關著的門竟然大喇喇敞開,她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衝進屋去,發現自己歸攏起來鎖在柜子里的東西全沒有了,那櫃門都被拆了下來,裡頭空空如也。這一幕才真叫她絕望,她白眼一翻人就昏死過去。
這個時候,郁夏這邊也出了狀況,飯還沒吃好她就聽見飯糰的示警,飯糰在房頂喵嗷喵嗷叫,郁夏提著燈盞追出去一看,發現有猛禽朝她家肥貓俯衝過去,天色昏暗,她分辨不出那是什麼鳥,遠看似鷹。
郁夏心裡很急,連聲急斥,命它停下。
那鳥果真一個急急轉身,改道向郁夏撲來。動植物都有天敵,飯糰明明怕死了這兇惡大鳥,這時也不躲了,就想與它拚命。那鳥翅膀一撲扇就把飯糰拍飛出去,它正好停在郁夏身前一米處,降落下來之後收起翅膀歪頭打量著郁夏。
天上飛的挑上地上跑的,飛的佔優。
毛團還想趁這鳥落地了一口咬死它,被郁夏給攔下來。
哪怕隔著么近,郁夏也沒看明白這鳥具體是個什麼品種,估摸它屬鷹科,個頭很大,非常大,哪怕收攏翅膀站在地上也比郁夏要高。它盯著郁夏看了好一會兒,低頭想蹭,還沒蹭上又把頭挪開了。看這鳥有些沮喪,郁夏起先沒想明白,直到瞧見它在提燈下泛著寒光的鳥喙,猛然意識到它是怕傷人。
郁夏抬起手摸摸它頭頂,小心避開鋒利的部分,拿臉頰去蹭它,這鳥一下就高興了,這時候,喬越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吳芳抄在手裡的菜刀也收起來。
「你這傻女!別人遇上事都往屋裡躲,你怎麼還往外沖?你有幾條命啊?你要嚇死媽!」
這鳥好似知道吳芳是在罵郁夏,還想懟她,郁夏動作快,一把抱住它脖子。
抬起手指指吳芳,說那是我媽。
又指指喬越,說那是我男人。
這鳥聽沒聽懂就只有它自己知道,它倒是沒再露出兇相。被拍飛的飯糰已經回來了,它趴在旁邊特可憐喵了一聲,郁夏鬆開抱著鳥脖子的手,走過去將英勇護主的肥貓抱起來,讓它趴在自己身上。
就這樣,喬家別墅迎來了新的住戶,那是一隻體長兩米,翼展快有五米的金雕。
喬越猜測它是從動物園跑出來的:「金雕戰鬥能力強,能搏殺猛獸,負重差,撲殺之後多半就地分食。就是不知道這隻金雕的進化方向。」
不知道是吧?
郁夏就地給它測試了一番,她拿了個筐子來裝得滿滿當當,估摸得有幾十斤的東西,讓金雕試著提它看看。那金雕沒辜負郁夏的期待,挺輕鬆就把那筐東西抓了起來,還上天去飛了一圈。
見此,喬越心滿意足,說打水的任務可以交給它了。本市臨江,吃水並不難,算高空距離飛個直線往返別墅區和江邊不用多久,它來得真是時候。
「還不止打水,金雕逮雞逮兔逮羊逮鹿都很有一手,有它在吃肉也方便。」
郁夏瞪了喬越一眼,讓他閉嘴。
「胡說八道馬爾福要扇你了。」
「馬爾福是誰?」吳芳一臉迷茫。
喬越和郁夏同時伸手,指了指剛才落地的金雕。
吳芳還是沒聽懂,不過算了,叫什麼都好,只要它聽話不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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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雕是天黑之後來的喬家,注意到它的不多,天光大亮之後,隔壁陳太太醒轉過來又出來鬧,她正準備往喬家這邊走,就發現站在隔壁房頂上的龐然大物。
那是老鷹???
陳太太感覺心臟都不跳了,她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爬起來之後豁出去命往自家跑。喬越從二樓上看到這一幕,心想她以後應該再不會過來,人嘛,總歸是惜命的。
不止隔壁的陳太太,之後想讓郁夏幫忙看傷情或者想來借光能灶的都被馬爾福嚇退了。
馬爾福搶佔了房頂上的地盤,它閑著沒事就在那上面趾高氣昂的走來走去,現在飯糰已經徹底不上房頂,它怕。每到毛團出去覓食,馬爾福也跟著去,它們一個提筐子一個提桶,一個運吃的一個運水,配合相當默契。
這隻提著水桶往返於城市上空的大鳥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它飛得高,隔得遠也看不清它爪子上提了什麼,剛開始還有人怕它俯衝下來傷人,後來發現它就是單純過路對城市裡的大家並不感興趣,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放下心來又忍不住想,這鳥一趟趟的往返到底在幹什麼?
有強化了視力的發現它爪子上抓的是鐵皮水桶,這個發現更驚人了,它竟然是被人驅使在運東西???到底誰那麼牛逼???
基於對水質的不放心,喬越下大力氣改良了一套家庭用水處理設備,至此他們的用水困難基本得到解決。喬越家很忙,他們是正經忙,日子越忙越好。
小區里其他人家就鬧心多了,自從出了仙人球事件,誰也不敢再去做清理,這幾天出去的路已經徹底被枝丫藤條堵死,保安隊和劉家的都出不去,又動員不了別墅區里其他人,他們只能上別人家「借」口糧。
起初大家各顧各,後來發現這麼下去那些無賴遲早找上自家,還有餘糧的就聯合起來,別墅區里兩波人對立,每天都在爆發衝突。
喬越他們家是這個別墅區里唯一的安全地帶,周圍藤蔓雜草沒有,鬧事的同樣沒有。
因為食物越來越少,兩撥人的衝突在加劇,眼看就要不死不休,這天有挖掘機開進他們小區,硬生生給掘出一條通路。跟著挖掘機進來的是一隊穿著迷彩服的壯漢,這麼熱的天,他們捂得嚴嚴實實丁點不露肉。小區里的人聽到動靜抄著傢伙出來,發現是當兵的來了,都歡天喜地手舞足蹈。
「是來接我們的嗎?是不是來接我們去安全區的?」
「走走走,我跟你們走!」
「國家可算沒放棄我們!」
當兵的卻沒回答他,反問道:「請問喬先生住哪一棟?」
「喬先生?你說喬越?你們不是來接我們的?問他做什麼?」
「奉上級命令特來保護喬先生,接喬先生前往安全區居住,你們可以回去打包行李,待會兒自行跟上。」
當兵的又問喬越住哪兒?
就有人陰陽怪氣說了一句:「我們才需要保護,他不用保護,他老婆厲害得很。」
嘴賤歸嘴賤,路還是要指,別墅區里其他住戶給當兵指了個方向,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去了。他們高興啊,高興於馬上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搬到安全的地方去,還能接受國家接濟吃個飽飯。
結果沒想到事情遠沒有那麼順利,這些人重點來接的喬越不樂意搬,要搬也可以,他要把他那些東西統統帶走,從光能灶到水處理設備,還有吃的穿的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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