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你，未來會不會不一樣
天朗氣清，月明星稀。一隻夜行鳥掠過枝頭，尋找歇腳的地方。
一頭貓頭鷹藏身積雪中，睜著一雙銳利的大眼睛，四處尋找，不知誰會成為今夜的受害者。
冬季還未過去，柯文已經連續趕了三天的路，身後隊伍越來越小。雪花稀稀落落地下著，輕而易舉地將大隊人馬留下的痕迹，抹得一乾二淨。只要再放下一座中轉站，這一次的任務便可以宣告結束。
三天以來，柯文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已經有四十九支隊伍分散在森林各處。
裸礦流說來簡單，實際上還是比較費時間的。人員倒好說，主要是地點選擇以及在路上耗費的時間。出門時也不能全軍出動，呼啦啦一萬多隻小鬼一起出門，還隱蔽個屁，直接就地開採不好么。所以柯文只帶了五十支隊伍，總共開闢五十個礦點。
這是第一期行動，幹完之後還有四百五十支隊伍在等待。
想想就頭疼，當初還是想得太簡單了。現實中畢竟不是遊戲，一個地區隊伍鋪得多了，沒有意義。兩個礦點之間，相隔一定要有一段較長距離，且不能留下規律。要是每個礦點規規矩矩，工工整整相隔數萬米，這不是等著一網打盡嘛。
即便再不願意，為了爭取一點時間，柯文也沒有辦法拒絕在夜間趕路。累點就累點，反正亡靈不需要睡眠。五百個礦點布置下去，看樣子沒有一個月是干不完這事。現在進度才完成百分之十，三天百分之十，三十天才能全部搞定。
這還不包括返回基地的時間，柯文看著地圖畫出十條路線。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再加上東北西北，東南西南，一共8個方向。再突破性的來了兩條S型環線…這樣才好不容易湊齊了十條路線。
找了一個山溝，將虛空中轉站藏在一處洞穴里，這活已經幹得輕車熟路。指定了一位惡魔獵手駐紮在這，柯文看著身邊剩下的五位惡魔獵手還有奧斯里昂，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歹也是一地之主，出門總要帶點狗腿子不是，不然怎麼欺男霸女！
惡魔獵手穿著新鮮出爐的獸皮大衣，頗有幾分原始戰士的模樣。惡魔獵手和小鬼一樣，基礎屬性上照例會比首領屬性差一點。
【惡魔獵手】
等級15
力量：16
體質：14
智力：11
敏捷：18
感知：13
施法能力：獻祭之焰，靈魂打擊。
特殊能力：奴役惡魔。
屬性點還不錯，比普通模板要平均高出約1.5個點。
牧樹人的外甲——樹皮，在小鬼們努力下，不斷肢解。現在第一批礦點的惡魔獵手們，都裝備了用樹皮製成的長矛。只能這樣了，以後有能力，打造一批好戰刀再換裝吧，總比赤手空拳的強。
不是沒有想過將樹皮製成盔甲，不過做成盔甲和製成長矛，用量上就有很大講究。這麼多人等著，製成盔甲能裝備幾個？想想就放棄了，反倒是製成長矛，樹皮的堅韌與硬度相當合適。隨便削一節就好了，這樣算下來，能多裝備好多人。
三天之中，林場加上五十個資源點，總共1500隻小鬼進行採集，資源開採速度不降反升。想想也是，人數越多開採越快。北方林場以前集中在一起，每隻小鬼與虛空中轉站的距離，就會相應地拉遠。
哪有現在直接就近開採傳輸來得快！
基地里九千小鬼也沒有閑著，不能出去採集，熔岩池也有位置，雖然效率低了點，蚊子腿就不是肉了么！
三天，九千小鬼，十八個小時輪轉，就是四十八萬六千點虛空能量！浪費是可恥的。
系統面板上顯示的能量越多，柯文覺得心裡越不踏實。留著的資源，永遠都是一個數值，只有化為手中握住的實力才是真的。
君不見大神競技比賽中，滿農民滿負荷，資源數量永遠不會超過五百么。一有資源，全部都變成了手中可以操控的兵員了。
行走在陡峭的山坡上，翻過這座山，就能看到最初來到新世界的山谷了。故地重遊，柯文倒是覺得有些想念，打開系統地圖看了一眼，距離並沒有多遠，要不去看看？
正在猶豫的時候，奧斯里昂攔住了柯文，擋在柯文身前，輕聲地說，「大領主，前方有些不對勁。」
「？」
柯文跟著奧斯里昂藏到樹林陰影里，跟在後面的五名惡魔獵手倒也機靈，隨同行動。
沒過多久，兩隻白玉骷髏，順著林間月亮灑出的光輝，出現在柯文面前。骷髏眼眶裡赤紅火焰，在黑夜中無比醒目。
看著這熟悉模樣，柯文很是震驚！
「這，這不是地下城那群瘋狂的亡靈嗎！」
深夜對亡靈來說，與白天沒有任何區別，僅僅指視野。在寒冬臘月里，夜間滴水成冰的溫度，對於它們還是有極大殺傷力的。寒冷溫度對於它們來說是一大挑戰，行動變得遲緩，步伐變得艱難。
高大的喬木很容易藏下幾個人的身影，奧斯里昂對柯文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詢問是否擊殺兩隻骷髏。
柯文猶豫了一下，低下頭想了一會，然後對他點點頭。
伏擊兩隻骷髏廢材並沒有什麼難度，柯文自己就能單挑它們，唯一問題就是大雪帶來的不便。雪地上行走，總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響，不過幸運的是，從地底湧出來的亡靈，對於聲音並不敏感。只要盡量減低噪音、壓低身形，走路那點聲音分貝，很容易被夜晚呼嘯的大風蓋過。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奧斯里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襲擊了兩隻骷髏。零碎的骨架散落，一擊斃命。
從陰影處走出，這兩隻骷髏是意外？還是地下城裡有某種不知道的變化正在發生。
「難道傳送門並沒有消散？」
柯文有些等不及，打算回老地方看看。
……
柯文在路上一直設想，兩隻亡靈的出現，能帶來怎樣的變數。直到他看到那漫山遍野的亡靈海時，才發現自己之前想象力還是太過於匱乏。
趴在小山坡上，柯文小心地朝山谷望去。
亡靈數量比想象中要多出許多，山谷里基本鋪滿了，三五步之內必能見到一隻。就是地下城裡復甦的那些骷髏，它們左搖右晃，在一個小範圍中巡視。
心中估量了一下，將整個山谷化為一個長方形，橫著數一下，豎著數一下，再估算一下沒有看到的。好傢夥！整個山坳里遊盪的亡靈，初步估計應該有數千隻。
柯文有些吃驚，這樣的數量可不是一個小數，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如果按照地下城的亡靈規模來看，現在出現的亡靈不算多，但是，竟然出現了那種大體型的骸骨！
山谷中遊盪的，基本上只有成人大小的正常骷髏，它們操著生鏽或是尖銳的武器，有些拿著一些寬大盾牌，如同一支小型軍隊。它們只在山谷範圍巡查，沒有任何想要向外拓展的意思。不過一些巨大的骸骨就不同了，它們三五成群，結伴而行，闖出山谷，看方向，應該是一路向南。
南方？
如果當時沒有遇見兩隻骷髏？
未來會不會很慘。
暗自僥倖，幸好遇上了。基地位於這裡西北角，這一次如果不是走東南路線安排礦點，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個隱藏的炸彈。
奧斯里昂悄悄地來到柯文身邊，說道：「大領主，我感覺到這裡的亡靈都很弱小。」
柯文扭過頭看著奧斯里昂，作為現在手下最強力量，奧斯里昂給得推斷不會有錯。但柯文心裡清楚，骷髏們最讓人擔心的並不是實力，而是數量。
想象一下地下城裡漫無邊際的屍骸，你就知道這個數量是多麼恐怖了。蟻群效應相當可怕！亡靈們因為坎貝爾一個法術，全部復甦。原來沒有仔細考慮，現在想想，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輕視坎貝爾了？
沒有回復奧斯里昂，柯文決定看看情況。
眼神重新看向亡靈海，眼尖的他，正好看到一組被大樹分開的零散亡靈。
好機會！招招手，讓惡魔獵手們聚攏過。人齊之後，朝前努努嘴：「看到那邊幾隻零散亡靈沒，一共四隻，我們有六個人，我作為機動，你們每個人找一隻解決，奧斯你來指揮一下。」
惡魔獵手們點點頭，有些沉悶。獵手們就是這毛病，喜歡保持沉默，玩高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召喚的原因，總感覺他們有些木訥，沒有常人的活力。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柯文心底里還是願意把他們當成活生生的血肉生物，一個個獨立的人，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生活在一個虛擬世界里。
有點不放心，再次強調一下：「一定要保證一次擊殺，不能讓它們發出任何動靜，這裡明面上就有數千號亡靈，不知道暗地裡還會有多少，驚動了亡靈大軍咱們可跑不了。」
奧斯里昂比了個手勢，示意沒有問題，然後一揮手，獵手們開始利用地形優勢向獵物摸去。
看著獵手們漸漸消失在眼前，柯文不禁捏了一把汗，畢竟不遠處就是數千亡靈啊，一旦引動……心理既是興奮，又是擔心，忐忑不安。
這一趟既然來了，就必須儘可能了解亡靈情報，只有情報越詳細才能做出針對性布置。
說來也是有點惱火，召喚出來的惡魔獵手實力固然很讓人欣賞，只可惜柯文窮得只剩下……能量，其他一概沒有。惡魔獵手都混成拿長矛，穿獸皮的原始人了！慘不慘！
一樣一點都不酷！戰士們少了配套武器，就像拔了獠牙和爪子的猛獸，戰鬥力降低不少。
作為穿越者，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不是不懂，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還是找機會跟系統商量商量，怎樣找到礦石吧…
四名惡魔獵手匍匐著身子，緩緩地接近目標，奧斯里昂緊跟在他們身後。
當獵手們到達指定區域，奧斯里昂打了個手勢，猛然一個加速，將長矛放在身後，雙手解放出來。從巨木陰影中衝出，單手拿住骷髏顱骨，一手抓緊脊椎喉管，用力一折。
喀嚓！頭骨分離。
彎腰，抽矛，突刺！
矛尖刺入另一隻復甦骷髏眼眶，從腦後探出。
其他人同樣抓住機會，瞬間制服剩下目標。
「漂亮！」
事態已穩，柯文走了過去，對著亡靈屍體使用探查術，最開始忘了這事，現在補回來也不遲。
【魔靈骸骨】
等級8
力量：15
體質：13
智力：9
敏捷：14
感知：7
探查術得出來的資料相差不大，四個亡靈骸骨主要是個別屬性上有差距，等級都是相同的8級。
這個數據看得柯文愁眉不展，樣本太少。如果按照這個樣本做結論的話，這個論斷就很驚人。
這群亡靈輕易地被幹掉，沒起一絲波瀾，看起來像撲街貨。實際上它們等級卻實打實的8級，面對惡魔獵手15級水準，當然沒法比。但對於現在基地主力還是以惡魔小鬼為主，惡魔獵手為輔，這就很有壓力了。按平均等級8級來看，那漫山遍野的亡靈，等級加上數量，柯文就不淡定了。
惡魔小鬼平均等級才5級好不好！這要說明一下，有些惡魔小鬼，主要是隊長級別，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等級莫名其妙漲了一到兩級，然並卵。
惡魔獵手等級是高，但現在數量還沒有跟上，500名惡魔獵手，丟在這裡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站在屍骸當中，柯文看得很認真，亡靈遺骸透露的情報還真不少。這與他在地下城裡，見到的第一批亡靈有很大不同。它們骨頭更粗了，骨質更硬了，用菲爾伍德斬上去，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遊盪的亡靈並不可怕，有組織的東西才最可怕，看著離這裡不到一百米亡靈肆意巡邏，卻沒有任何亡靈越過界線過來查看，這種森嚴的紀律性，讓他有些心寒，他決定繞過這群亡靈，去看看地下城的傳送門。
沒看到傳送門之前，他的心無法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