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夜半(新)
等陳藝可再次見到秦鉞,已經是大半年以後了,元旦剛過,春節還有半個月,陳藝可在的這個城市是不下雪的,可天氣還是陰冷的很。
這天早上陳藝可下了夜班,正在值班室換衣服,痕檢員簡薇沖了進來,直接將身上黑色的羽絨服一脫,搶過陳藝可手裡的大紅色大衣就往自己身上套:「亦可,你的口紅呢,我要你那個什麼小胖丁那個,還有你的睫毛膏呢?借我用一下。」
她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我怎麼就偏偏今天早上沒好好收拾呢。」
「上班時間打扮這麼妖嬈幹嘛?」陳藝可搶先拿起自己的挎包,緊緊的抓住不放:「外套可以借你,但是口紅這麼私人的東西我是不借人的。」
簡薇拉開窗帘,一邊往樓下看,一邊趕緊整理頭髮:「剛分到我們市局的小藏獒今天來了,確定是分在刑偵二隊,二十六歲,單身,今安市人,當兵退伍的,不是一般的兵,是精英兵種,在當兵期間還自考拿到了本科文憑,正是文武雙全,智力與武力並存,男友的理想人選,老公的完美範本。」
「了解的夠詳細的啊。」陳藝可伸手拿起簡薇丟在床上的羽絨服。
簡薇警惕的看了一眼陳藝可:「你不會和姐姐搶吧?」
她眼角瞄到樓下走過來兩個人,忙伸手去擋陳藝可的眼睛:「姐姐我都二十五歲了,法律上都算是晚婚晚育了,你不會和姐姐搶男人的是吧?」
陳藝可從她的指縫中,已經看到了樓下來的是什麼人,除了刑偵二大隊的隊長譚進以外,還有一個人就是秦鉞。
和半年前比起來,秦鉞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穿著一件黑色大衣,因為多年當兵養成的習慣,他的背挺的很直,在腆著肚子的譚進襯托下,更顯得秦鉞身姿挺拔。
陳藝可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她拂開簡薇的手:「薇薇姐,這種外表看起來很正經的禁慾系,內心可是很狂野,恐怕不是你的菜吧。」
「不會吧,我看他是那種喜歡穩定生活的人啊。」簡薇有些不確定的趴著窗戶使勁往下看。
陳藝可在她身後說:「薇薇姐,你對男人可沒我有經驗,要不我們打個賭,我有把握讓他一見面就為我脫衣服。」
簡薇回頭看了陳藝可一眼,她知道眼前這位女法醫,在省里的法醫界裡面被稱為第一美女,三個月前從錦城市調過來,陳藝可來的時候引起了局裡好一陣轟動,讓局裡的單身男青年一陣騷動,可她來了一年多了,關於她的留言滿天飛,總結起來一句話就是,能力出眾,作風不良。
她乾笑兩聲:「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賭的啊。」
陳藝可看了一眼手錶:「我給你十分鐘。」
簡薇聽了趕緊打開門下樓去了。
陳藝可信守諾言的等了十分鐘才打開門下去,他們的值班室在二樓,下樓只要兩分鐘,她走到大廳看到科長許英文,簡薇,譚進和秦鉞站在那裡說話,她想了一下,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
科長許英文對陳藝可招招手:「小陳,來見見,二大隊來了個精英,秦鉞,這是我們法醫科的一朵花,陳藝可。」
陳藝可下來的時候沒有穿簡薇的羽絨服,她走過來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一件看上去很單薄的毛衣,下面是緊身牛仔褲配一雙高跟長靴,勾勒出了她的好身材。
簡薇注意到秦鉞的目光一直在陳藝可身上,她心裡恨得牙痒痒,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招呢。
譚進笑嘻嘻的看著陳藝可:「小陳啊,有個案子,跟我們去一趟吧。」
「我剛下夜班呢,還忘了穿外套,外面這麼冷我沒法去啊。」陳藝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
秦鉞一言不發的脫下自己的大衣,一伸手就披到了陳藝可的肩上:「穿我的吧。」
許英文說話地方口音很重,聽上去特別有喜劇效果:「喲,小秦還是很懂得憐香惜玉的嘛。」
秦鉞剛想答話,簡薇已經從陳藝可一把扯下秦鉞的大衣,把大衣塞回給秦鉞,然後手腳麻利的脫下紅色大衣,使勁的往陳藝可身上套:「那個,我在值班室還有備用的衣服,亦可,你穿我這件,秦鉞的你穿著大了,不合身不好看。」
「也行。」陳藝可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
譚進說:「小陳啊,看我們秦鉞這麼有紳士風度的份上,你就辛苦跟我們走一趟吧。」
陳藝可看了秦鉞一眼:「既然那麼有紳士風度,那就幫我上樓拿一下勘察箱吧。」
「我不知道放哪兒啊,那就麻煩陳法醫領我去吧。」秦鉞直視著陳藝可的眼睛。
兩個人並肩往二樓走。
譚進看著這兩個人的背影,嘖嘖了兩聲:「我怎麼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很微妙啊。」
簡薇抱著自己的胳膊,又冷又氣:「有什麼微妙的啊,二隊長,你該去配眼鏡了吧?」
許英文看她這個樣子,關心的說:「簡薇啊,你趕緊上去穿衣服啊,要不然容易感冒的啊。」
二樓辦公室,陳藝可把勘察箱遞給秦鉞:「小秦子,給本宮提著。」
秦鉞提著勘察箱,目光沒有溫度的看著陳藝可:「說吧,上次見你,你工作證上是錦城市的法醫,現在怎麼跑青山市來了?」
「上級安排的正常工作調動。」陳藝可笑吟吟的看著秦鉞:「剛才我們科長誇你懂得憐香惜玉的時候,你想說什麼被簡薇給打斷了啊?」
「我想說,對自己女朋友是應該的。」秦鉞說著往陳藝可面前走了一步,讓兩個人之間只有一尺遠的距離。
陳藝可剝了一個棒棒糖:「誰是你女朋友啊,別亂認親戚啊。」
「在糜家灣的時候你不是主動說是我女朋友嗎?」秦鉞又往前走了半步,兩個人之間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了。
「那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頂多算是前男友。」陳藝可俏皮的對秦鉞眨眨眼:「中間還有過好幾任呢,夠兩桌麻將的了。」
秦鉞嘴角浮起一絲笑:「那就叫出來湊兩桌,大家認識認識唄。」
「行啊。」陳藝可不甘示弱的說。
「你們換地方是不是為了躲我啊?」秦鉞俯身在陳藝可耳邊說,這姿勢看上去太過親昵。
陳亦可不躲不避的保持這個距離:「就算是為了躲你,那也是為了你好,和我們這種人接觸太多,會死於非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