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朋友(新)
牟晨星不緊不慢的吃完飯,還去廚房洗了碗,這才慢條斯理的端著一杯茶,拿了一個蒲團走到大殿前。
大殿前的空地上放著一個大的銅香爐,在照壁的背面有一個不大的魚池,魚池的兩邊是石雕的荷花,水裡有一些水生植物,還有幾位魚在游來游去。
牟晨星把蒲團丟在魚池邊上,盤腿坐下,很悠閑的喝了一口茶,他問跟過來的秦鉞:「死者叫什麼名字?」
「關嘉美。」秦鉞忙回答。
「你退開,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做正事。」牟晨星不客氣的說。
秦鉞退回側院,有道子道長泡了茶請他坐下,並指定了一個位置給秦鉞:「晨星必須坐在習慣的位子上。」
從秦鉞坐的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魚池那邊的動靜,他只看到牟晨星一個人坐在那裡。
有道子道長看秦鉞不停的張望,他輕笑一聲:「你不用擔心,那些鬼在這裡是不能傷害到晨星的。」
秦鉞轉了一下茶杯,土陶的茶杯很簡單樸素,他喝了一口茶,茶里加了曬過的青柑,有一種淡淡的果香:「老牟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能看到和聽到的?」
「瞎了以後不久,當時他對自己的能力如何控制和使用一無所知,直到他遇到二大爺。」有道子說。
又是二大爺,秦鉞對這個人真是充滿了好奇。
秦鉞又轉了一下茶杯:「這位二大爺……」
他的話還沒問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康智打過來的,他忙接聽:「你好。」
「我一點都不好。」康智說:「房東承認了他安裝攝像頭偷窺,我們也從他的電腦硬碟里找到這五年來所有的錄像資料,可是,在案發的時間段里,他正好不在本市,而是去魔都參加了一個動漫展,有機票和酒店住宿記錄為證,而且還有漫展里他和一些coser拍的照片。」
他嘆了口氣:「這條線又斷了,我覺得明峰說的那個可能是最大的了,你發現的這個攝像頭結果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只是找出了一個偷窺狂。」
「至少我們避免了其他房客再受害吧。」秦鉞也有點失望,不過很好的掩飾了,他之前還猜想,是不是關嘉美在排練的時候,發現了被偷窺的事情,太過激動生氣導致心臟驟停。
「那房子,起碼一兩年內是租不出去了。」康智說著掛了電話。
有道子很悠哉的喝茶,側耳聽著收音機里傳來的一段評書。
牟晨星從大殿的院子走過來,一臉的不耐煩,在桌邊坐下就開始抱怨:「不記得,什麼都不記得幹嘛來找我?」
有道子關了收音機:「需要我去給她做個超度法事嗎?」
「超度不了,心裡還有怨氣呢。」牟晨星說:「她想找到弄死她的人,她說死了以後每天都被啪啪啪,感覺很噁心,很恐懼,一連三天,每天十二點到兩點,持續兩個小時,不間斷,心裡怨氣很大,可惜又沒有手段和辦法,盲目的跟著陳藝可到了這裡。」
他喝了一口茶:「門外的碎嘴又和她說了我們的事情,她就堅決的進來了。」
有道子給牟晨星的茶杯里倒了熱茶:「你也知道我們觀里的規矩,能進大門的鬼就是和我們有緣的,有冤我們就得給洗冤,有怨我們就得給解怨。」
「知道了,別啰嗦。」牟晨星說:「我剛剛反覆問過她了,她最後的記憶是在做直播,然後整個人就陷入一種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感覺到自己被啪啪啪了,有各種道具和體位,她只能從電腦上的時間看到大概是夜裡十二點到兩點的樣子。」
他的手指敲了敲石桌,用很曖昧的語氣問秦鉞:「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了一個什麼成語嗎?」
「這種情況難道還能有歷史典故?」秦鉞不明白的問。
「我知道,是色授魂與。」陳藝可推開窗戶,嘴裡咬著一個棒棒糖:「恭喜我答對了,加十分。」
「行,給你加十分。」牟晨星的頭轉向了陳藝可的方向:「關嘉美被啪啪啪的不是她的身體,所以你們在屍檢上找不到痕迹,她被啪啪啪的是她的魂魄,死了還被這麼虐當然怨氣很大了,能啪啪魂魄的,當然只有……」
「另一個鬼。」陳藝可直接從窗戶跳了出來:「一個兇猛的惡鬼,還有特別的嗜好,就是弄死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打扮成他喜歡的樣子,然後供他啪啪啪。」
她往後一跳坐在窗框上:「太猥瑣,太噁心了,趕緊弄死那個鬼!」
秦鉞忍不住說:「既然已經是鬼了,那就說明它已經死了,沒法再弄死了吧。」
「那只是一個形容,你需要這麼較真嗎?」陳藝可不滿的看著秦鉞。
牟晨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們有鬥嘴的閑工夫,還是趕緊去查案子吧。」
秦鉞看著牟晨星:「要不你跟著我們去一趟現場怎麼樣?說不定那個鬼今天晚上會再來的。」
「沒什麼用。」牟晨星說著還是站了起來:「這種鬼就像是人類的犯罪分子一樣,他們在得手以後,不會流連不去,而是會去找下一個目標,鬼都是人變得,你不能以單純的思維去思考,覺得鬼害人就電影里那幾招,其實它們和人一樣,具有詭異複雜的思考方式。」
「所以我們才要找到它尋找受害人的規律啊,這樣才能抓到它並且制止它繼續害人啊。」秦鉞取下自己的圍巾給牟晨星戴上:「夜裡冷。」
陳藝可跟上來:「我也很冷啊。」
「那我們等你去換衣服?」秦鉞站住轉身問陳藝可。
陳藝可白了秦鉞一眼,追著前面走的很快的牟晨星:「老牟,等等我。」
秦鉞看到牟晨星對這裡的環境非常的熟悉,走到石階會上,剛走到門邊就伸手,走到巷子里也知道哪裡的地不太平。
陳藝可追上去挽住牟晨星的胳膊,兩個人的背影看上去很親昵。
秦鉞看得出來,陳藝可並沒有可以引導牟晨星,到了街角牟晨星自己就轉彎了,如果不是早知道的話,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盲人。
看來這些年牟晨星過的也不算很糟糕,有朋友,有一個可以讓他有所作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