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靈吸怪聖武士

7、靈吸怪聖武士

我用腳尖小心地碰了碰半白龍的身體,他憤怒地抬起頭,從喉嚨深處對我發出嘶嘶的聲音。

艾克林恩對他吹了一聲口哨,丟給他一塊乾糧,於是他歡天喜地手足並用地爬過去探頭去吃,吃完之後屁顛屁顛地猛舔艾克林恩長著毛的腳趾頭。

「打個滾兒,作個揖,」艾克林恩說。

半白龍人認真地看著他,卻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

雖然我曾對艾克林恩稱呼這個半龍是「蜥蜴」,可這個傢伙的智商現在當真比蜥蜴還低。就在剛才,被打斷活塞運動滿肚子慾火無處發泄的艾克林恩二話不說,抬手就給這傢伙丟了個弱智術。

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無聊的巫師,居然浪費一個七環還是八環奧術的高級法術位來瞬發弱智術。

「心靈力量很強大,」艾克林恩說,「沒有法術位限制,只要有足夠精神力就能隨意展現;也用不著原料、咒語和手勢,令敵人防不勝防;燃燒精神力對其增幅,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動思維,行動也比奧術要快得多;至於對時空的控制,更令奧術望塵莫及……」

對此佳評,我自然全盤接受。

「但我仍覺得奧術卻更勝一籌,」他笑嘻嘻說,「心靈力量的爆發力可以輕而易舉把敵人『玩死』,但奧術卻能創造出變化多端的效果,把敵人『玩弄到死』,這是心靈異能永遠也比不上奧術的地方。」

我看著仍抱著艾克林恩大腿不停舔著他腳丫子的半白龍人,再次確認了一個結論:旁門左道就是旁門左道,使用者的心理陰暗程度的確遠非心靈力量掌握者可比。

艾克林恩一腳踹開半白龍人,半白龍人嗚咽著不敢靠近,哀怨地趴在不遠處看著他。

「倒是你,我的朋友,你如此推崇和喜愛心靈異能,為什麼又熱衷於學習奧術呢?這豈不是很矛盾?」

我的眼神黯淡了。

離開了艾克林恩和他的新寵物,我走出小隔間,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來者,晶石大師卡賽迪恩。

我接到了主腦的警訊。卡賽迪恩瞪了我一眼,冷冷地說。我猜他看到我是不會有什麼好心情的。

「尊敬的沉默之石,」我向他恭敬行禮,「冒昧地問一句,在我離開之後,這兒發生了什麼?」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奧術能量,贊格羅仰面朝天倒在卡賽迪恩的腳邊,變成了一尊石像,那個半藍龍精靈也已經溜得無影無蹤。

你的戰俘被那個半龍巫師用虹光噴射擊倒了。他沒好氣地回答。這兒還有另一個半龍,打倒你的戰俘后他們就向那邊逃走了。

他抬起一條觸鬚指向花房秘銀門的大洞。

我注意到提起半龍的時候,卡賽迪恩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於是我知道了,他還在回憶那次不愉快的交易。

「我們捉住了一個俘虜,他認識這個半紅龍獸人。」

卡賽迪恩不是沒聽到,他的注意力卻沒放在這上面。

這是厄德隆的失策,極大的失策。他的每條觸鬚都在抖動,似乎感到了極大的震驚。我們必須行動起來,檢查出灰矮人中所有性錯亂者予以滅絕,杜絕新的捕念者出現。

過了一秒鐘我才反應過來,他閱讀了我的思維,從而得知了灰矮人捕念者的事。這讓我頗為惶急卻又無可奈何,精神力耗盡的我對此毫無防範之力。

「殺死基佬,」我表示贊同。

閱讀心靈只能讀取表面意識,我把思維集中到那場戰鬥。一想到釋放的心靈震爆被反彈自身的可怕經歷,我就不寒而慄。捕念者不愧是我族的天敵剋星,要不是事先從卡賽迪恩手裡榨取了這塊有靈容功能的靈晶仆,此刻的我一定跟伯根杜爾一起躺在水裡了。

晶石大師轉變了話題,似乎放棄了對我思想的閱讀。

你剛才說過,捉住了一個外來者,把他交給我,我將把他交給蘇拉克。

卡賽迪恩是蘇拉克的副手。蘇拉克精通預言系異能,俘虜交到他手裡,僅憑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掌握事態發展變化的全貌。

「遵命,尊敬的沉默之石,」我說,「可是您不打算搜索花房嗎?」

我以為你會更聰明一點,天命者。卡賽迪恩觸鬚抖動,彷彿在冷笑。他們是轉位者,躲進去不過是障眼法罷了。被我們察覺之後,他們的首要選擇,不是藏匿,而是傳送逃走。

我不再爭辯,向他深施一禮,承認他說得有理。儘管他語帶譏諷,我仍然尊重他。卡賽迪恩是唯一沒有用「法曲畸形兒」稱呼過我的靈吸怪,一次也沒有過。

卡賽迪恩心事重重地向外走,隨即又停下了腳步。

忘記恭喜你了。他說。六級心靈異能,非常好。

「感謝您的誇獎。」

他轉頭看著我,目光里有種我看不懂的眼神。

我自認很少有什麼事會令我吃驚,但卡賽迪恩接下來在我心中的低語,卻令我如中雷殛。

你很勇敢,非常勇敢,比我勇敢。他說。

不容我揣測他這句話的涵義,卡賽迪恩已經掉頭走開了。

我們走在回聚居地的路上。贊格羅的精神差了點兒,無論是被石化還是被解除石化,滋味都不太好受。

一個慘白色皮膚的靈吸怪沿著甬道迎面而來,他六英尺高,身披秘銀和精金製造的全身重甲,肩甲雕刻著培羅的神徽,胸前也掛著太陽徽章,甲胄上還塗抹了聖油,使整個人,不,整個靈吸怪都閃耀著如朝陽一般柔和明亮的光芒。

他外罩金黃面朱紅里的大氅,器宇軒昂地騎在一頭土黃色的穿石獸背上,鑲嵌著寶石的鞍具旁懸挂一支雕刻培羅徽章的精金硬頭錘。在他的身後是七八個同樣手持太陽徽章的黃袍信徒,如果仔細看,你會發現這些傢伙都是些食人魔、獸人還有地精。

當艾克林恩看到這隊人馬的時候,他的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下。

「是我失去理智了,」他問我,「還是你給我用了幻術?」

「都不是,」我有點兒不好意思,「假如我告訴你,在地獄火之城有一座太陽神培羅的神廟,你會相信嗎?」

「……你在耍我吧?」

「事實上,這裡非但有神廟,而且信徒還頗為不少。這位就是神廟的主持,靈吸怪的培羅聖武士,賽恩,『白閃光』。」

巫師愣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褻瀆神明的話:「培羅瞎了眼嗎?!」

「神明無所不能,」神廟主持來到我們的面前,巫師的話顯然沒有逃過靈吸怪敏銳的聽覺器官,「不要質疑,不要妄斷,神的意圖汝無從猜測。」

他聲如洪鐘,令我們無法不肅然起敬。講話的時候,甲胄、鞍具和硬頭錘相互碰撞,發出細小金屬的脆響。

「培羅至高!」身後的信徒們肅然地齊聲頌唱。

「你好,虔誠的白閃光,」我對賽恩行禮,「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你打算去向本能釋放室的奴隸宣道?」

「請務必稱呼我『幽暗地域的明燈』,」賽恩鄭重其事地說,「就像我必須稱呼你法曲畸形兒那樣。」

「幽暗地域的明燈!法曲畸形兒!」身後的信徒們肅然地齊聲頌唱。

我恨這傢伙。

「那麼,明燈先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純潔的聖武士用他裹著鋼鐵的大手撫摸口器周圍的四條觸鬚,嚴肅地說:「那是個黑暗、邪惡而骯髒的地方,需要光輝的滋養和惠顧。」

「什麼意思?」艾克林恩湊過來悄聲問我。

我用心靈感應私密地告訴他:為了安撫他的信徒,他率領他們去本能釋放室干跟你一樣的事。

「我恐怕你們去不成了,」我對信徒和他們的首領說,內心裡頗有些幸災樂禍,「那裡發生了一點情況,根據卡賽迪恩的命令,整個奴隸聚集區都被封鎖,本能釋放室也關閉了。」

「幽暗地域,」賽恩悲痛地說,「給了我們黑暗的視覺,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尋找光明!」身後的信徒們悲痛地齊聲頌唱。

「這句話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艾克林恩喃喃地說。

我用心靈感應向艾克林恩私密講述了賽恩的經歷。

說來很簡單,一個一心嚮往地表世界的靈吸怪。在閱讀了一本明顯是地表人類胡編亂造出來的卓爾精靈傳記小說后,發自內心地仰慕那個名為崔斯特的像聖徒一樣的主角,於是也跑去地表,並宣誓信奉太陽神培羅要做聖武士。顯然他沒有那個崔斯特的好運氣,地表生物沒一個願意接納他。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艾克林恩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話,一個以吸人大腦維生的章魚頭跑去深水城或者精靈首都的大街上閑逛?我看他的運氣好得出奇,沒被幹掉就是最大的好運氣)

最終,經歷了重重誤會和追殺,賽恩只能帶著累累的傷痕,身心俱疲回到了地獄火之城。因為不被善良生物理解,他一度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但是後來又重新振作,於是自己建立了培羅的神廟,自任神廟主持。

「那麼,那些奇怪的信徒又是怎麼回事?」艾克林恩悄悄問我,「他們不會真的也跟這位,這位聖武士一樣渴望光明吧?」

原先自然不是,但跟隨賽恩之後自然就是了。我說。真奇怪,你是一位大巫師,怎麼連如此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

「他們是他控制的奴隸?他用支配和暗示控制他們的思維以迫使他們信仰培羅?!」艾克林恩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我靠,這也行?」

當然行,我說。這兒是幽暗地域。

我們越過了因無處發泄**而吵吵嚷嚷的太陽信徒們。剛走了幾步,我突然站住,一個電光火石的想法劃過了大腦。

支配、暗示、本能釋放,捕念者還有白閃光的傳教,瞬間串聯到了一起。

「請等一下,幽暗地域的明燈,」我同時用心靈感應告訴艾克林恩,現在暫且聽我的,「我們三個,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能在您的神殿祈禱一個晚上,您沒意見吧?」

賽恩的太陽神廟坐落在地獄火之城的最高處,是地獄火之城最寒冷的地方。

地下激流幾乎是在我們的頭頂突破岩層,巨大的瀑布在我們面前奔騰咆哮,到處瀰漫著冰冷的水霧,不用任何驅寒方法的話,只要在外頭站上幾分鐘,就會變成一根冰棍。

「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解釋,」艾克林恩咬牙切齒,從外頭闖進來的他凍得嘴唇發青,「為什麼我得聽從你的到這兒來受罪?我在前廳受凍,而你在這裡泡溫泉!」

我泡在熱氣蒸騰的浴池裡。和外頭冰冷的水霧不同,太陽神殿後大廳里有抽上來的地熱溫泉,巨大的浴池足有一百英尺見方,水溫剛剛好,兩個卓爾雌**隸一左一右夾著我瘦骨嶙峋的身體,分別為我按摩四肢和頭部。最讓我身心愉快的是,我的嫩黃色充氣小鴨子玩具,正漂浮在我面前,隨著水面的晃動一浮一沉。

「關上大門,你把冷風放進來了,」溫泉池水和卓爾靈巧的手指令我有點兒懶洋洋地,「沒有誰要你受凍,是你自己拒絕了賽恩的沐浴邀請。」

「和他們一塊兒嗎?」艾克林恩看著水蒸汽中一干食人魔、地精和獸人赤身**的綽約身影,「我沒這嗜好,別改變話題。」

我用觸鬚捲起充氣小鴨子輕輕地捏,空氣穿過鴨肚皮上的哨子,發出嘰嘰的響動。「明確地講,我在自救,順便救你的小命。」

「救命?」巫師嗤之以鼻,「通過太陽神廟SPA來救命?」

「SPA有什麼不好,」我說,「它能讓我們的心靈遠離城市的喧囂,還有骯髒的勾心鬥角。」

艾克林恩陷入沉思,有點兒聽懂了。

「你認為,城市裡今晚會出事?」

「如果我推測無誤,是的。」

「我記得你討厭推測,」艾克林恩嘟囔,「你說那是『毫無實證的不科學的瞎貓碰死耗子的邏輯遊戲』,『一個事物的產生可能有數千乃至上萬種可能性,從來就不存在答案只有一個這種意淫小說似的結局』。每當你在對我誇耀心靈異能的閱讀思維和意識探針時都會大講此類屁話。」

「此一時,彼一時,」我回答,「沒有了精神力,我只能依靠邏輯了。」

熱氣冒出艾克林恩的嘴就變成了寒冷的白煙:「哈,我可看不出你這推測有什麼邏輯依據。」

「這個,我們稱之為種族智力差異,」在巫師惱羞成怒前,我成功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你自稱熱衷探索知識,那麼請告訴我,灰矮人從天賦覺醒到成為合格的捕念者,得需要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不過我記得在黑圖書館看過這個天賦職業的傳說,天賦覺醒之後少於六人合作的情況下殺死一個靈吸怪,就能踏上捕念者之路。」

「我的精神力直到現在仍沒有恢復的跡象。」

我先前試圖集中意念在浴池旁一塊獸人搓澡用的火山浮石,想把這臭烘烘的東西丟得遠些。石頭顫抖著發出嗡嗡的聲音,但最終除了令我的腦袋裡隱隱作痛外毫無結果。精神力被消耗乾淨的同時,意識深處的疼痛居然也消失了,這算不算「硬幣的兩面」?

「一個剛踏上捕念者之路的灰矮人能具備這麼大威力?我不相信。」

「所以……你認為他其實早就覺醒了?」巫師說,「他一直潛伏在奴隸當中,所以不排除會潛伏著更多的捕念者?」

「有一就有二,」我點了點頭,「本能釋放計劃執行了將近三十年,就算那個基佬每年只發展一個同志,那也有將近三十個天賦覺醒的……你在幹什麼?」

「我在吐……」艾克林恩辛苦地抬起頭呻吟,「身為正常性取向的男人,有這反應不奇怪吧。別詳細描述了,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是的,這些捕念者默默潛伏著發展了這麼多年,始終沒向靈吸怪發起報復行動,自然是因為實力不足,沒有取勝的把握。現在卡賽迪恩這樣聲勢浩大地搞排查,其結果只能是逼這些潛伏者馬上動手。地獄火之城很快就會變成硝煙四起的戰場。

艾克林恩不以為然:「那有怎麼樣呢,就算那基佬有幾十個攪屎棍同好,又能掀起多大風浪?如果我沒搞錯,地獄火之城有至少七百個靈吸怪和上萬名奴隸。」

我斜著眼睛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他,直到看得他臉色大變,察覺到了那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你是說,」巫師目瞪口呆,面如土色,語不成句,「有什麼人在暗地裡用支配和暗示強迫,強迫大批灰矮人奴工去……去攪基?」最後一個詞完全是啞著嗓子吐出來的。

我聳肩。

「如果這是真的,」艾克林恩叫起來,「這計劃簡直變態,這也太瘋狂了!」

「對你們兩性生物而言,或許如此。」

瘋狂,變態?也許,但無疑有效。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使大批量奴工從「本能釋放計劃」的誘騙支配中解脫出來,天賦覺醒,從而創造出成千上萬的捕念者?

艾克林恩提出了質疑:「既然情況這麼嚴重,你為什麼還在這兒悠哉悠哉地泡澡?」

「兩個原因。」我抬起兩條觸鬚,每說完一個原因就卷垂下一條,「第一,大亂和屠殺儘管不可避免,但最後肯定會有『英雄』出面收拾局面,使地獄火之城轉危為安;第二,我可沒興趣開罪這個『英雄』,他可能就是未來的城市執政官或者某位高級長老。」

是的,在兩性生物眼裡這個計劃變態而且瘋狂,他們不會用此類思維方式擬定行動,可如果策劃者是某個無性別生物呢,譬如說,某個高層的靈吸怪……

又是英雄,又是執政官和高級長老,艾克林恩先是聽得發怔,終於恍然大悟。

「你是說,厄德隆策劃了這一切?」艾克林恩吸了一口氣,「對呀,捕念者通過回饋心靈震爆來耗盡靈吸怪的精神力,但這一手對奧術施法者沒用,能收拾殘局扮英雄的只能是他。況且就是他提出的『本能釋放』,某種意義上講,這個詭異的規則漏洞壓根兒就是他一手泡製的……」

他幸災樂禍地笑:「你們倒大霉了,我的朋友。你們崇尚心靈異能歧視奧術,可厄德隆只造出一群攪屎棍,就能讓心靈學派威風掃地,把對頭們一掃而空。他可真行,不是嗎?」

我抑制住因為突如其來的激烈情緒而不住顫抖的觸鬚,平靜地回答:「他當然很行,他可是超級靈吸怪。」擁有六條觸鬚的超級靈吸怪,對我們這些普通靈吸怪來說,是半神一樣的偉大存在。除了首席長老蘇拉克,沒有其他靈吸怪能與厄德隆相提並論,即便是卡賽迪恩也不行。

幹掉蘇拉克,厄德隆就是當之無愧的地獄火之城的主宰。

艾克林恩問:「那半龍們在這個遊戲里又是什麼角色?」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女術士和半白龍人那細長的爬蟲眼睛,漸漸換成了厄德隆六條觸鬚的章魚臉。那個著名的傳聞,蘇拉克曾經俘獲了一條變形成精靈的龍,以它為宿主誕生的靈吸怪具有無以倫比的奧術天賦,就像龍一樣……

「合作者,或許可以事後犧牲的替罪羊?」我喃喃地說,「外來者做替罪羊再合適不過。」

艾克林恩的目光閃爍不定,轉移了話題:「不管怎麼說,你真的打算坐視那些基佬屠殺你的同類——」

我透過蒸汽,目光冰冷地盯著他。他看懂了我眼神中的涵義,聰明地緘口不語。

「請你,」我用觸鬚捲起充氣小黃鴨子,對他晃了晃,「永遠不要在『法曲畸形兒』面前提『同類』這個詞兒,他沒有那個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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