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如果你陷入迷惘

車上，橘枳和王瀟坐在一起，自從聽到橘枳說千曉不會再回來，王瀟就沒跟他說過話了，在車上坐在一塊也一樣。

不只是王瀟，似乎隊伍里的其他人也都很安靜，以往的笑鬧聲現在是完全聽不到了，沒辦法，千曉的脫離對這些人的衝擊不可能小。

他們一開始就是因為愛好等各種理由自願組隊，他們一直以為其他人也可以和自己一樣，為了冠軍的目標奮鬥，但當有人脫離的時候，他們就會明白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他們的想法不是相同的，不是大家都能為了所謂崇高理想進行犧牲！

PS：這裡不是在譴責千曉的行為，只是他們因為千曉的離開而明白了事情的複雜性。這種感覺就像你和其他人組成一個團隊，完成某項科研任務，並不能帶來什麼回報的科研任務。

從一開始，對這項目感興趣的你都是熱情高漲的，願意自我犧牲式地往項目中投入時間和精力，其他人也都在苦幹，這種情況讓你很滿足，因為大家都是一群志趣和理念相同的人，哪怕最後什麼都得不到，這種過程也讓你滿足。

可好景不長，項目研究到了後半部分，隊伍里突然有人表示不幹了，退出了，說這東西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不會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當這話的影響在隊伍里傳播后，你也動搖了，你也開始思考為什麼自己要做這些，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在浪費時間，因為你已經不太記得自己的初心是什麼，所以你困惑、苦惱，乃至最後懈怠到放棄……就是這麼個心理演變過程……

也陷入沉思，看著窗外的橘枳腦海中飛過許多記憶畫面，讓他都有點暈了，直到右臂傳來被碰撞的感覺。

轉頭過去，他就看見王瀟正看著自己，紅唇動了動，低聲說：「喂，你覺得這樣真的可以嗎？」

橘枳：「什麼可以嗎？」

王瀟目光微沉，「你知道我在問什麼的！」

橘枳沉默了一下，目光又轉到窗外去，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可以不可以，現在又有什麼區別呢？」

……

完全潛行的房間里，看著赤裸上身坐在床上發愣的橘枳，席詩蹙起眉頭，走過去，伸手在橘枳額頭上彈一下。

「想什麼呢？」

——話說，

橘枳彈妹妹額頭的做法都是在姐姐對自己做同樣事情的時候學到的吧！

回過神，橘枳還有點茫然地看著姐姐，他實際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看出橘枳的迷惘，席詩也在床上坐下來，「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橘枳：「沒什麼……」

話還沒說完，被席詩的一指按住嘴唇，「你有話要說，儘管說吧，不管說什麼都行！」

「我……」

和姐姐對視，看著那亮眼的笑容，橘枳明白了什麼。

「姐，如果我不知道一件事做的對不對，但又沒辦法求證，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想了想，席詩回答說：「對不對，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橘枳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席詩：「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事情都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你現在認為是錯的，將來可能會認為是對的，也有可能是完全反過來的情況，所以，與其考慮這件事是否正確，你更應該想想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否違背本心。」

「如果你是發自內心決定這樣做，那就算將來發現做錯了，你也不需要因為自己後悔，盡情地抱怨那個時代就好了，將一切都拋給那個時候！」

「可如果你不是發自內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現在就該想辦法去彌補，去改變當前的狀況！」

說到這裡，看著橘枳光彩發生變化的雙眼，席詩滿意地點點頭，又繼續往下說：「橘枳，你一直都是不在乎別人看法的，這種性格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壞，所以我不會要求你糾正，所以，你按照自己覺得正確的方式去做就好了！」

情緒已經恢復正常，橘枳看著姐姐，露出微笑。

果然，姐姐還是原來那樣子呢……

「好了，開始完全潛行吧！」

「嗯。」

等橘枳躺下去，感知被完全潛行裝置奪走的片刻間，他感覺好像聽到了一句話。

「如果我做了你不希望的事情，你會對我失望嗎？」

——是姐姐嗎？

「我……」

下意識想到回答，但睜開眼的他看到的是完全潛行中的遊戲世界，而且其他人都在這裡。

於是，這話咽下去。

「哥，你怎麼才進來！」

走到橘枳邊上，絮兒不顧及地摟住他的手臂，讓黑星這傢伙忍不住吹出調笑的口哨。

嗯，在完全潛行世界里和妹妹發生這樣的肢體接觸，這還真是第一次！

相比於現實，完全潛行世界中的接觸明顯有著缺失感，不論是與妹妹發生接觸的感知上，還是更多的信息感官資料獲取上，都存在缺失。

沒辦法，這就是完全潛行世界，一個還不完美的完全潛行世界，而當這個世界完美到與現實世界無異，不論是在那邊都可以獲得等同數量的感官資料，那人類又該依靠什麼來區分虛擬與現實呢？

「在那邊多等了一下。」

橘枳話音剛落，黑星就說了句，「哎，我說，橘心，你和頭是兄妹吧，這樣不好吧！」

對黑星冷笑，絮兒說：「要你管啊！」

在絮兒這邊吃癟，-沒話說了，黑星只能轉過去對橘枳說：「頭，你不管管你妹妹啊！你看她這樣多不好！」

橘枳微笑，「不好嗎？」

黑星：……

笑著拍拍黑星的肩膀，球王：「哈哈，你就是自討沒趣！」

「切，一邊去！」

扒下來球王的手，黑星閃到邊上去，不想和他說話。

王瀟開口了，「行了，開始今天的攻略戰吧！」

匕首指處，是一座倒過來的三角體，由黑色岩石打造而成，這是他們在完全潛行適應期間的攻略場所，也是未來會在完全潛行模式的WOE，也就是潛E中上線的副本，黑牢！

王瀟和其他人先走了，橘枳看一眼絮兒，「走吧！」

絮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