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報應不爽
眼見世玉在中了自己一記玄陰指之後,身體突然猛地一震,便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了,鄭庸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在剛剛恢復神志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完全被試圖逃開的世玉所吸引,卻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死仇大敵寒冰就站在不遠處,隨時都可以向自己出手。
此刻,仍坐在地上的鄭庸已經來不及去細想,為何寒冰見到自己在追擊世玉,卻仍是獃獃地站在那裡,根本沒有試圖出手阻止。
雖然這奸宦已經感覺到,現在再對寒冰採取行動,不過就是一番徒勞的最後掙扎,但他卻還是憑著本能,向仍舊一動不動的寒冰也攻出了一記玄陰指。
果然,一切都為時已晚!
就在世玉靜止不動的那一刻,寒冰卻忽然動了!
只見他的右手輕輕一揮,已發出了一枝威力強大的離別箭,瞬間便將鄭庸的那記玄陰指完全擊散。
而與此同時,他的左手也迅疾地向前揮出,又一枝無聲無息的離別箭已倏地一下,沒入了鄭庸的下腹!
「啊!——」
鄭庸頓時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
他用手捂著不斷向外噴血的傷口,顫抖著聲音道:「你……你……用的……究竟是……什麼……妖法?!」
寒冰根本不屑再去搭理這個喪心病狂的狗太監,只隨手一揮,便點了鄭庸的軟麻穴,令其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未再多去看那奸宦一眼,他已經快步奔到了世玉的身邊。
看到世玉的胸前隱隱透出了一些血跡,寒冰的心不由一緊,立即蹲下身來,匆忙解開了世玉的衣衫。
結果,他便赫然看到,世玉的右胸上有兩處破裂的傷口,正在向外冒著血。
好在那兩處傷口都不深,入肉還不到一分,並不會造成任何致命的傷害。
可是原本戴在世玉頸間的那枚玉玦,卻已經碎裂成了幾塊……
寒冰這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猛地一把,將世玉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此刻,他完全體會到了獨笑穹見到公玉颯容時,那種失而復得的狂喜之情!
方才,在採取行動之前,寒冰心中的忐忑實是已經超過了從前的任何一次。
雖然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出世玉,但是寒冰很清楚,自己的一條性命已經輸給了忠義盟,絕對不能再被自己用來交換世玉的命。
否則的話,自己便成了一個食言背信之人,同時也會讓雪幽幽在忠義盟中人的面前,徹底失去了盟主的威信。
所以,面對一心想要自己性命的鄭庸,寒冰只能選擇行險一試,用「追魂一笑」救出世玉。
不過寒冰知道,鄭庸這奸宦一心要為自己的親兒子趙展報仇,其心志之堅,非一般人可比。
而寒冰又已身受重傷,追魂功的功力也受到了一定影響,無法發揮出最強的威力。
所以他實是沒有太大的把握,在自己的精神意念侵入鄭庸的身體之後,可以成功控制住這奸宦的意志,令其身體完全聽從自己的指揮。
於是,寒冰便與藍清鑒商定了一個計劃。
在鄭庸的面前,他們兩人故意頗為逼真地表演了一出自殘遇阻的戲碼,就此引發了這奸宦的急躁情緒。
然後,趁這奸宦心神一亂之際,他們兩人又合力用獅子吼將其震懵,為寒冰的精神意念製造了一個極為寶貴的入侵時機。
在成功控制住鄭庸的意志以後,寒冰便讓他自動放棄了手中的武器,給藍清鑒救走花鳳山和浩星瀟啟贏得了時間。
但由於鄭庸的精神力量過於強大,而寒冰的功力又因受傷而被限,讓他很快就失去了對這奸宦的控制力。
然而此刻,世玉仍在鄭庸的威脅範圍之內,寒冰根本無法保證,在自己的精神意念返回身體以後,能夠及時從鄭庸的毒手下救出世玉。
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繼續賭上一賭。
他賭的是,出於恐懼和不甘,鄭庸會首先向世玉出手,而不會直接挑戰實力強過自己太多的寒冰。
於是,在精神意念脫離鄭庸的身體以後,寒冰沒有立即回到本體,而是又進入了世玉的身體。
這一來,確實是大出鄭庸的意料之外!
見到本是昏迷不醒的世玉忽然間醒了過來,並還果斷地打算逃出自己的控制,鄭庸根本未及多想,便向世玉出了手。
而此刻,正用自己的精神意念控制著世玉身體的寒冰,很難讓世玉因長時間昏迷而變得麻木遲滯的身體靈活運轉。
面對那記飛速襲過來的玄陰指,不得己之下,他只能選擇儘可能地閃避。
幸好在千鈞一髮之際,寒冰竟猛然想起了世玉頸間的那枚玉玦。
於是,他便竭力轉動世玉的身體,讓懸在其胸前的玉環正好擋下了鄭庸那記狠毒的玄陰指。
如今看到世玉安然脫險,寒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本想馬上解開世玉的昏睡穴,將他救醒過來。
但一轉念間,他又改了主意。
繼續將世玉抱在自己的懷中,寒冰大步走到癱在地上的鄭庸面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便飛身出了地府的大門。
從密道口出來,到了外面的禪房內,寒冰便把鄭庸往藍清鑒的面前隨意地一丟。
他先是看了一眼被重新安置在床榻之上的浩星瀟啟,還有正守在其身邊的花鳳山,然後便把目光轉向了藍清鑒。
「清伯,鄭庸已被我破了氣海穴,廢去武功,應是再也沒有機會去害人了!還要麻煩清伯您辛苦一趟,把這奸宦送去禁軍大統領府,交給宋青鋒審問。」
藍清鑒聞言,不由微微一怔。
按理說,以鄭庸現在的身份而論,應該將他交給京兆府衙門拘押審訊。
可是寒冰卻要把他交給禁軍大統領宋青鋒,其中必有緣由。
「莫非你認為這奸宦還有其他的同黨?」
見藍清鑒猜出了自己的意圖,寒冰的唇邊頓時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道:「不錯!以京兆府尹段朴青的圓滑世故,必然不敢使用太過酷厲的手段,來對付這奸宦。
這樣一來,恐怕在短時間內,問不出什麼結果來。而一旦這奸宦的同黨得到風聲,狗急跳牆,採取其他的破壞行動,那將會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藍清鑒卻搖頭嘆道:「但以這奸宦的奸狡狠辣,怕是就連宋青鋒也沒有這個能耐,很快撬開他的嘴!」
誰知聽了他的話之後,寒冰唇邊的笑意竟變得更深了一些。
只見他緩緩地伸手入懷,取出了一隻白色的小玉瓶。
然後,他便把那隻小玉瓶交到了藍清鑒的手中,淡淡地道:「從知道這奸宦勾結北戎刺客的那一刻起,我便把這隻玉瓶帶在了身上。就是準備有朝一日抓住這奸宦以後,把這玉瓶中的東西給他嘗上一嘗!」
藍清鑒的目光不由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仍是有些難以置信地追問了一句:「你是從何處得到此物的?」
寒冰笑了笑,「從公玉颯顏那裡。清伯您應該記得,他可是鄭庸收下的另一位義子,自然也從這奸宦那裡得到了一些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藍清鑒頓時哈哈一笑,當即打開那隻小玉瓶,從中倒出了一粒綠色的小藥丸。
方一聽到寒冰提起公玉颯顏時,鄭庸便不再閉目裝死,而是將充滿驚懼的目光緊緊盯在了那隻白色小玉瓶上。
當這奸宦看到,藍清鑒從那玉瓶中所倒出的,果然是一粒綠色的小藥丸時,登時被嚇得體如篩糠。
「無盡丹……居然是……無盡丹……」
「不錯!蒼天有眼,報應不爽!終於等到讓你這奸宦也嘗嘗其中滋味的一日!」
藍清鑒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地撬開了鄭庸試圖緊閉的嘴,將那粒無盡丹強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