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家人夜話 預備～開始

天漸漸的黑了，爺爺李大春和爹爹李萬峰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戴氏盛好了飯菜，叫幾個孩子起來吃。

看這一屋子的小睡豬，戴氏也是心疼的，挨個兒叫醒了，現在要是睡的多了，可是會頭疼難受的。草草的吃了晚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話。

「地里得活都差不多了，地都深耕過了，明天啊，萬峰你把租村長家得牛還了，喂好了再送去。」李萬峰點頭答應了。

「大妮兒啊，你那松子糖準備的咋樣了啊，還有兩天就是集了，你們娘幾個在家也別太累了啊！」

「你放心吧爺爺，那麥芽明天晚上的時候就能發好了，貪點黑唄，這松子糖也就做得了。明天我和娘再把驢打滾做好了，雖然簡單，但是也有賺頭兒，賣個新鮮唄。」

「嗯，你是個有成算的孩子，爺爺不擔心，就是擔心啊，你這麼小身子怕是吃不消的。」

「爹，這個你不用擔心，還有我呢，大妮兒啊把這做糖的訣竅都告訴我了，這體力上的活我來做，她在旁邊看著打打下手就行了。」

「嗯，這我就不惦記著了，掙錢是要緊，人也要緊，今兒都早點睡吧，明兒大妮兒不是說還讓多買點麥子去嗎，手上的錢可還夠，不夠的話我這還有些。」

「我都問過了，村西頭的老劉家還有富餘的，明天萬峰直接去扛回去就行，就是得要現錢兒。」

「爹，還夠呢，今天我和大妮兒在家收了點松子和榛子一共也就用了不到二兩百個錢，上次賣的錢還有呢，應該是夠買麥子的了。」

「行，不夠跟爹說啊，爹還有些，除去給你娘買葯的，明兒啊就都拿給你吧。」

李家就李萬峰一個兒子，也沒什麼分家不分家一說了，剛開始的幾年，地里收的糧食要是得了銀錢就收歸大家長李大春管，後來老爺子基本撒手不管了，家裡的錢就都歸了李萬峰兩口子管了，爺爺李大春手裡有的也有限。

「爹，不用的，不算上次賣的，之前家裡還有些的，娘的葯錢您也別擔心，我都留著呢，斷是不能斷了娘的葯的。」

「哎，爹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李大春對戴氏這個兒媳婦真是沒得挑了，也放心讓這個家讓她掌管著。

「哎呀，爺爺，娘，你們別因為這麼點小錢就算來算去的了，等咱們下次集去賣了錢就寬鬆了，要是順利的話，和何大娘哥哥家的雜貨鋪就能簽下契，還能拿一筆定金呢，等以後賺了錢，就給爺爺買頭牛，再也不用去租了，我都聽村裡的大娘們說了，那村長家的小兒媳婦兒因為這事兒沒少給來租牛的人家白眼兒呢！」

「行了，小孩子家家的誰給你說的這些個渾話，不許胡說，還買牛，你有多少錢買牛，一頭牛可不便宜，要十兩銀子呢，再胡說把你賣了買牛。」又被娘親點了頭，教訓著。

「娘，我說能買牛就能買牛，可不要瞧不起人哦。咯咯…咯咯…」李雁回也不惱，咯咯地笑著。

「這孩子，我是真拿你沒辦法了。」「行了，媳婦兒，咱們大妮兒啊心裡有數著呢，爹啊就等著你的牛了。」李萬峰勸著。

「你就慣著她吧！」戴氏斜著挑了丈夫一眼。

「這可不是慣著，我家大妮兒啊是心疼爺爺和爹了，是吧？」

「你小子別把自己帶上啊，大妮兒說了是給爺爺買的牛，沒你小子的份兒，哈哈哈哈！」得，這父子倆還爭上了，李雁回表示一腦門的黑線啊。

「大姐，掙了錢能給我買個小弓箭嘛？」最小的李曦說話了。「買弓箭？買弓箭幹啥？」

「大姐你忘了啊？衛家哥哥都說過教我打獵的，打獵就得有弓箭啊，衛哥哥就有。」

原來啊李曦還惦記著衛珣教他打獵的事兒呢，難得他這麼小的孩子記性倒是挺好的。

「行倒是行，不過你現在還小呢，等有了錢大姐先送你和哥哥去學堂，等你大一些了再跟著衛哥哥學打獵吧？好嗎？」

「哦～」聽著大姐說自己還小，李曦的心情有些低落，「弟弟，不怕等有時間了哥哥先教你爬樹吧，以後打獵逃命還是挺重要的，遇到老虎什麼的，你就上樹啊，老虎總不能上樹吧？」李晨在邊上跟著起鬨。

「啪！！」「哎呦！」「哈哈」「嘻嘻」，怎麼回事兒？是戴氏聽見李晨要教李曦爬樹給了李晨後腦勺一下子，惹得三姐妹嘻嘻哈哈的笑。

「娘啊，你這麼打我會打傻的，大姐還要送我去學堂呢，打傻了以後就學不會東西了。」

「打的就是你，不能教點你弟弟好？你那衣裳三兩天就磨破了，我還沒收拾你呢，又起刺兒。」

「對啊，弟弟，小心你的屁股啊，嘿嘿！」李秭歸在邊上添油加醋，李晨乾瞪眼沒招，誰讓老娘在邊上虎視眈眈呢。

「二妮兒，什麼屁股不屁股的，女孩子家口沒遮攔。」李秭歸也挨了瓜落，嚇得膽小的李清合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老娘，李雁回摸了摸她得頭以示安慰。

「你們幾個一天啊，讓我操了多少心，要是你們都有你們大姐一半乖巧就好了，我這頭髮都白了。」

「金枝啊，咱家這幾個孩子都夠乖了，就是晨哥兒淘氣點，男孩子嘛，你也別太拘束著了。你還白頭髮，那我這個當婆婆的不是要老掉牙了？」奶奶文氏笑呵呵地說。

「娘，他們就在你面前乖的像個人兒似的，一撒出去就沒影兒了，不管著點咋行。」

「奶奶」「奶奶」幾個孩子可找到靠山了，都圍著文氏。「行啦，你們少讓你們娘操點心吧，你們娘啊是在教你們呢，以後要是犯了大錯，奶奶我可是不會姑息的，少不得幫著你娘拿棍子呢！」

文氏摟著幾個孩子說到，得，剛得了個靠山，才發現，靠山是棍子一夥的。看這孩子們訕訕的臉色，戴氏先綳不住笑了，一屋子笑在一起，這是個溫暖的晚上。

第二天早上李雁回查看了一下麥芽的情況，嗯，已經長得很好了，可以著手開始發酵了，炕上好好的燒一燒，保持溫度，估計用了晚上就能發酵好了。

李雁回和戴氏合力把麥芽搗碎，又加了糯米攪拌均勻，就放在炕頭上發酵，時刻關注著發酵情況，注意燒火保溫，又得注意不能過熱，再發酵壞了。

又磨了糯米面，蒸了。用紅豆煮了軟黏的豆餡，由於自家的麥芽糖還沒做好，又去村頭的小店買了些黃糖放進去，不過是做餡料，倒是不必非用麥芽糖。

戴氏跟著李雁回學者做了不少驢打滾，都用乾淨的柳條筐裝著，按照戴氏的意思多做了一些，畢竟算個新鮮玩意兒，材料也都是自家的，能多賣幾個銅板就多買幾個，就算集市上賣不了，讓丈夫走街串巷的也能賣完。

吃過了午飯，娘兒幾個又把榛子砸碎了，和松子一般大小，要不不好混合。

大家可能要問了為什麼松子糖不只用松子，還要加上榛子呢？李雁回考慮的是成本問題啊。

松子多貴啊，榛子就是裡面那層薄皮比較難去，去了之後一樣的香啊，一樣的脆，在不損口味的基礎上降低成本才是王道啊，所以就把兩樣堅果合在一起了，效果還是不錯的。

傍晚的時候，匆匆的扒拉一口飯，戴氏和李雁回就趕忙把發酵好的麥芽拿出來。

有了李萬峰這個生力軍的加入，這榨汁什麼的就簡單多了，用紗布包裹好了，兩隻大手用力一扭，濃濃的麥芽原汁就出來了，又快又乾淨，可比李雁回的小胳膊小手的效率快多了，很快就都弄好了，滿滿的兩大桶。

讓李雁回崇拜地一直盯著爹爹看，李萬峰也很享受這種孩子崇拜自己的感覺，一邊幹活一遍樂，這種感覺很好，而且這不光是一桶原汁，更是這個家走向光明的希望啊，能不樂嘛。

戴氏看這著對父女倆也是無奈，一個眼睛冒星星，一個傻樂。取好了麥芽原汁，刷乾淨了鍋，確保鍋里沒有油，把麥芽原汁倒進去，小火慢熬，慢慢的攪動，震動裡面的氣泡，免得飛濺出來傷了人，要知道這可是很熱的。

這種體力活都是爹爹李萬峰的，直到鍋里的糖汁粘稠了，李雁回嘗了嘗，「嘶，好燙。」

「小心點，燙了嘴了吧！」戴氏囑咐著。

戴氏端著松子和榛子混合的大盆，李雁回瞅準時間讓戴氏倒進去，李萬峰拿著兩個大鍋鏟快速翻動，確保所有堅果都裹上糖汁。

看著丈夫健壯的手臂不停揮舞，頭上都有汗水在聚集了，戴氏趕忙拿了手帕擦乾淨，免得污染了糖。

李萬峰迴頭看著媳婦兒嘿嘿傻樂，「瞅啥，傻樣兒，專心點！」戴氏紅著臉嗔怪道。

「哈哈」幾個小的擠在門縫裡看著老爹老娘互動，不小心笑出了聲。「都趴在那幹啥，出去，小心糖濺出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什麼別的，戴氏唬著臉攆了幾個孩子。

回頭髮現李雁回也樂呢，李雁回看見老娘不好意思了，趕緊收了表情，老虎屁股可是摸不得，不過老爹老娘感情還真好，以後啊就要找一個像爹爹一樣偉岸的丈夫，多好，額，跑題了，李雁回也不臉紅，反正沒人知道自己咋想的。

「你也出去吧，這最關鍵的都完事兒了，切糖塊娘會，不用你了。早點睡吧，明天還得去集上呢。」

「哎，好，那娘你和爹弄好了也早點睡啊。切糖塊記得沾涼水啊。」

「行了，行了，管家婆。」戴氏推著李雁回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