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萬里長征第一步 歡天喜地去趕集

知道今天要去趕集，李雁回早早地起來了，幫著戴氏弄好了早飯，一早上嘴都合不攏了，畢竟掙錢迫在眉，這可是萬里長征第一步啊，頂頂重要。

吃過早飯，戴氏帶著李雁回、李秭歸、李晨收拾好了準備去趕集，李大春和李萬峰早就去了地里，畢竟春耕不等人啊。

留下兩個小的給文氏帶著，並準備好了三個人的午飯，才出發。兩個小的一直送到大門口，眼巴巴地看著。

李雁回於心不忍「三妮兒、曦哥兒，這次大姐是要去掙錢的，等掙了錢給你們買肉吃好不好？下次，下次大姐一定帶你們去啊！」

「大姐，我們知道的，不用買肉，錢攢著，給奶奶看病、吃藥，我不想奶奶整日只是躺著。」

文氏是識字的，身體好些的時候教導幾個孩子認字，女孩子也教刺繡，李清合跟在文氏身邊學刺繡的時間要更長，看著奶奶身體不舒服，心裡難受，儘管心裡也想吃肉，但是懂事的她更想奶奶身體好起來。

「好，咱們家清合啊最乖巧了，奶奶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大姐，我也乖巧。」

「嗯，曦哥兒也乖巧，乖乖的在家等大姐的好消息吧！」安慰好了兩個小的，李雁回趕緊跟上戴氏他們。

從杏花村到最近的集市是塔灣鎮集市，要走將近兩個時辰的路程，可以坐牛車去，一個人兩文錢，小孩子一文錢。

考慮到籃子里這些吃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錢來，還是省著吧，戴氏決定帶著三個孩子走著去。在李雁回走的筋疲力盡的時候，終於看見了鎮口的牌樓了。

李雁回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算是到了，腳都磨得生疼了，這個草鞋真心硌得慌啊，有錢了一定讓娘給自己衲一雙千層底的布鞋，李雁回心裡暗暗地想。

戴氏看著三個孩子額頭都見汗了，愛憐地蹲下身子，「咱們先歇口氣，一會兒還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呢。」

「能的，能的，大姐做的那麼好吃，怎麼能沒有人買呢？」李晨堅定地說，現在作為大姐的粉絲，可忠實著呢。

其實也是李雁回知道幾個弟弟妹妹都缺零嘴呢，把松子糖的邊角余料切下來分給了幾個孩子，把幾個小的樂的見牙不見眼的。本來就對大姐言聽計從的，現在更是維護到不行不行的了。

戴氏給三個孩子擦擦汗，沒有說話，心裡對這些吃食能掙錢的心思還是七上八下，不甚有底。

「娘，咱們往前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個好位置，現下也不早了。」李雁回催促著道，她也急啊。「嗯，好，走吧。」

塔灣鎮地里優勢明顯，穿鎮而過的塔灣河與大清河相連，大清河可是能行官船的，得益於此，塔灣鎮也就成了往來的交通要道。

塔灣鎮的父母官馬修文也是個有才能且有遠見的好官，在他的組織下建了造了塔灣鎮自己的渡頭，拓寬鎮子的街道，開闢了能並排行駛兩輛貨車大道。

往來南北走貨的商隊、小販在這裡或停留或進貨、賣貨，都十分方便，真是應了那句話了「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

鎮子中心非常繁榮，幾縱幾橫的街道設計合理規整，分區鮮明，且能區分出富人區和平民區，減少了不少的紛爭，很是有規模的樣子，讓塔灣鎮成了這方圓百十里中重要的交通、商業重鎮。

街道兩旁都是各式樣的鋪子，或大或小，衣食住行，琳琅滿目，這個時間夥計們忙進忙出的，好不熱鬧，一派繁華的景象。

賣早點的鋪子已經擺出了熱氣騰騰的蒸籠，包子饅頭的香氣隨著熱氣飄蕩著，小夥計肩膀上搭著雪白的布巾招呼著過往的行人。

邊上的餛飩攤兒也是圍坐著不少人，還有挑著擔子賣些家裡產出的東西的，賣糖人兒、頭繩首飾的、耍雜耍的……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幾個孩子的眼睛都不夠使了。

走了這麼遠的路，早上喝的那幾碗稀粥，在路上兩泡尿的工夫就沒啥了，這時候聞著集市上各樣的香味，幾個孩子肚子里都打鼓了。

李雁回也餓了，拉著弟弟妹妹的手說：「一會兒得了錢，大姐領你們吃餛飩，都要肉餡的。」

「娘也吃！」「嗯，都吃，都吃，再買上幾個包子饅頭帶回去。」兩個小的齊齊點頭。

「行了，這還沒賣出錢來呢，就先想著花，娘兜里還有些，除了準備買點針頭線腦的，夠給你們買個包子吃了。」

戴氏雖然節省，但是也是心疼孩子的，家裡不寬裕，幾個孩子吃白面饅頭的機會都不多，更別提包子了，狠狠心，準備給幾個孩子都買個包子嘗嘗。

「娘，你放心吧，我這可是花了心思的，再說這製糖的手藝可不是人人都會的，咋能賣不出去呢。」李雁回很是不服氣。

「娘這不是從來沒做過買賣，心裡不託底嗎？」「娘啊，你就看我的，瞧好吧！」李雁回胸脯挺得高高的，自信的很。

說著打開了戴氏手中蓋著的布巾子，只見松子糖各個晶亮泛著光，整整齊齊地排著，驢打滾本就是涼點，這時候也圓鼓鼓地可愛。

李雁回為了這次趕集也是做了準備的，早就用秋天攢下的用來蒸粘豆包的「菠里葉」裝好切碎的松子糖和切成小塊的驢打滾，準備讓來往的人試吃，那「菠里葉」準備了厚厚一沓，準備給人打包的。

李雁回悄悄跟弟妹耳語了兩句，「記住了嗎？」「嗯，記住了，大姐。」「那行，我先來啊，你們跟著喊，喊齊一點啊。」兩小的點頭。

戴氏看著三個孩子神神秘秘的樣子，覺得好笑，不知道有出什麼幺蛾子，也素來知道大妮兒有分寸，有主意，也隨她鬧去。

「大家快來看啊，祖傳配方，獨家秘制的松子糖啦，免費試吃，免費試吃啊。」

「好吃的驢打滾嘞，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幾聲清脆的童音合著，傳出去好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傳了開來。

這時候做小買賣的都是成年人，大家也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叫賣的，都過來瞧新鮮。「嘿，小孩兒，啥試吃，啥叫驢打滾？」一個膀大腰圈的壯漢湊了過來，扯著大嗓門問，唬了李雁回一跳。

「這位大叔，你瞧，這就是我說的松子糖和驢打滾，你可以先嘗嘗，給家裡的老人和孩子帶回去些吧。」

嬌小的小姑娘手裡捧著小吃食，壯實的漢子一時不知道咋下手好了，「大叔，你嘗嘗吧，不收錢的。」

「真不收？」「不收的，這個大哥您嘗嘗，也算給我們打個招牌。」戴氏含笑道。「那行，那我老邢就先替大夥嘗嘗了啊。」

這壯實的漢子是這街面上的熟臉，開了個肉鋪，有著殺豬的手藝，為人仗義，圍著的大夥也七嘴八舌地起鬨「老邢啊，你快點吧，人家小姑娘手都舉酸了，你還廢話呢！」

「就是，哈哈！」老邢也不廢話，伸出兩根手指拿了一小塊松子糖扔進了嘴了。

「嗯，味道不錯，甜卻不咸，松子也香，嗯～還有榛子仁，這榛子仁和松子仁是去了外面那層薄皮的吧？去了那股子澀味，不錯。」

李雁回心想這試吃還真是找對人了，這個老邢也是吃貨一枚啊。

「大叔，你這可說對了，這松子和榛子啊，都是一個個細心挑好的，這糖也是我奶奶祖傳的手藝制的，甜而不膩，還不粘牙呢，以前只做了家裡吃的，這不是遭災了嘛，做點小零嘴換點銅錢。」

「小丫頭這糖好，話也靈透，你這糖咋賣？家裡的皮小子這幾天風寒剛好嘴裡沒味兒，買回去哄哄也好。」

「大叔，你再嘗嘗這驢打滾。」「驢打滾？名字倒有趣得緊。」說著又拿了切成小塊的驢打滾，「嗯，也不錯，軟糯，還有股豆香味。咋叫個驢打滾呢？」

「這是用去年的糯米做的，包了紅豆餡，在黃豆面里滾了，可不就是驢打滾嗎？」「哈哈哈哈，這丫頭小嘴巴巴的，真是能說啊，得了，這兩樣我都來點，可算我便宜點啊。」

李雁回的耳朵被壯實漢子的笑聲震的有點發疼。「這松子糖不易得，五文錢三塊，驢打滾不過是尋常材料，費些心思罷了，五文錢十塊。大叔，你是我的第一個客人，我另送你三塊松子糖，五塊驢打滾，可好？」

小丫頭忽閃著大眼睛笑眯眯地說道。「好，咋個不好呢，你這丫頭真是心思活絡啊。給我各來二十文錢的吧，喏，這是四十文錢。」

說著數出了四十文錢交給站在李雁回身後的戴氏。「好嘞，大叔，這我就給你包好。」

早在李雁回和大漢說話的時候戴氏和兩個孩子就把東西包好了，也照著李雁回的承諾把贈送的也包上了。

「大叔，你拿回去家裡小弟弟肯定喜歡，不過這驢打滾不好消化，可別吃多了。」

「知道了，你這小丫頭還是個細心的，大嫂子，你有福啊！」「哪裡哪裡，鄉下孩子，就是嘴皮子利落些，吃好了您再來啊！」戴氏應道。

「好說，好說。」老邢往嘴了扔了一塊松子糖轉身走了。李雁回後腦流汗，這老邢指定是個嗜甜的，還說給孩子買，能到孩子嘴裡幾塊可就不一定了。

大夥看著老邢吃了，也買了，也起了好奇心，人嘛，都有一種從眾心理。

紛紛要來嘗嘗，不過畢竟李雁回做的有限，試吃的就更少了，好多人連個渣都沒看見，就沒有了。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嬸嬸、大爺大娘們，這試吃的是真都沒有，小本生意，這次做的也少，只是試試，下次再來我會多準備些給大夥嘗嘗，請原諒則個。」說著李雁回還往下福了福身。

試吃沒有了，圍著的人不免遺憾些，不過看著松子糖和驢打滾確實饞人，這鎮上的人總比村裡的人手中多幾個余錢，紛紛你五文他十文的買了個精光。

戴氏收錢，李雁回姐弟忙著打包，沒一會兒就賣完了，後來聽說了人只能看著空空的籃子嘆息自己怎麼沒早點來呢。

這松子糖聽說又甜又脆不粘牙，香的很呢，要知道這時候製糖可不是誰都能制的，向來有秘方，糖的價格可是不便宜。

戴氏只好對著來人說明後天還來呢，讓大家且等兩天吧。忙活了一陣子人也就都散去了，娘兒三個的頭上也都見了汗。

「娘，可有錢了吧？」李晨扯著娘的衣襟問。「嗯，有了，小點聲，噓！」須知財不露白，可別讓壞人盯上了。

「走，大姐帶你們吃餛飩去！」李雁回小手一揮，豪氣的很，兩個孩子回頭看著戴氏。

「既是得了銅錢，吃上一回也沒啥，走吧！」「哦哦哦，走嘍，走嘍！」樂壞了小吃貨李晨，邊上李秭歸還笑話著弟弟，兩個小的打著鬧著往餛飩攤兒去了。

「你們倆慢點跑！」李雁回追了上去，戴氏在後面搖頭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