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坑誰
村人聽到張會計的話，激動的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火光跳躍在每個人臉上，顯得晦暗不明。
張會計與張飽兩個人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他們再一次地掌握住了局面。
「嬸兒？」
秀英娘抓住樓滿月的手緊了又緊，樓滿月忙握住了她的手，來回地摩挲了幾下，她才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樓滿月知道，她是緊張的，既想要分地，又怕真的回到以前的社會。
安撫住了秀英娘，她又把目光投向了人群里，看劉啟還有什麼方法破局。
「大家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咱們自己人，你們可以找幾個公正的人出來一起查看。」
村人臉上出現了猶豫，劉啟再接再厲地說道：「國家還教咱們不能偏聽偏信，現在咱們不說分地的事情，就說說咱們集體的東西，咱們是國家的主人，自己看自己的賬目怎麼了？」
「不要聽他胡說，他就是來破壞咱們的團結的，咱們村子多少年了，哪裡有過什麼事情？就他們這些人來了后帶壞了咱們村子的風氣……」
「你不要扯其他的，」劉啟說道，「大傢伙說說，咱們說查賬目的事情，為什麼他一直不接這個話？是不是心虛？」
「你才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你不心虛就把賬目拿出來讓大夥看看……」
……
兩個人激烈地爭吵了起來，劉啟在張會計與張飽兩個人的圍攻下絲毫不落下風。
「鄉親們！」
張會計不經意間看到了不遠處的樓滿月，看到她氣定神閑地站在不遠處，不由得暗恨不已。
他被打時沒有說，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敲的是樓滿月的門。
他又看了一眼在那裡大聲喊著話的劉啟，眼中閃過一道光。
樓滿月看到張會計的眼光掃了過來，提高了警惕。
果然，張會計詭異地扯動了兩下嘴角，快步上到一處高地大聲喊道：「靜一靜，靜一靜，大傢伙聽我說。」
樓滿月皺著眉頭，看到他又掃了這裡一眼。
「我也是咱們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啊，你們不相信我相信一個外人嗎？
咱們這裡多少年了，一直平平安安的，可自從他們這些人來了后，咱們村子里什麼怪事情沒有？
他們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丟，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這樣的人還值得咱們相信嗎？」
「你不要亂說……」
「我哪裡有亂說，那裡不是有個明證嗎？」張會計指著樓滿月大聲說道。
刷！
眾人的目光順著張會計的指引齊齊地看過來，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張會計還嫌不夠，繼續說道：「前兩天，大家都知道咱們村子里降下了石頭，這在以前哪裡有過？再放任下去，不知道還會降下什麼來……」
村民們都低聲議論了起來，嗡嗡的聲音匯在一起衝進了樓滿月的耳朵：
「你說這是不是上天的示警？」
「說不好就是了，他們來這裡后，好像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對啊，這丫頭，從小就邪乎。」
「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
「你們不要命了，說這些？」
……
樓滿月不禁皺了下眉，感覺到秀英娘抓她胳膊的手又緊了。
「你這是宣傳封建迷信，危言聳聽，蓄意破壞國家建設……」
劉啟也看到了樓滿月，見村人又被張會計帶歪了，口氣很急地喊了出來。
「我宣傳迷信？」張會計冷笑一聲，向著樓滿月方向說道，「滿月丫頭，你自己說，前兩天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會計，你扯別人幹什麼？我們在說你……」劉啟看到眾人都盯著樓滿月，臉上帶出了焦急。
「我們現在就是在討論這個問題，讓滿月丫頭自己說。」
張會計打斷了劉啟的話，眼直直地看著樓滿月，大家的議論聲也停了下來，都看著她。
「丫頭……」
秀英娘聲音顫抖著手又緊了緊，樓滿月輕柔卻堅定地把她的手拿下來。
樓滿月望向張會計，他的眼中滿滿都是惡意，她不著痕迹地微勾了下嘴角，慢慢地往前走去。
他不怕，她更不會怕。
看誰坑住誰！
張會計看著樓滿月在火光下的綳著的臉，目光不停地閃動，他莫名地出現在張飽家裡，肯定就是這個小娘皮與那個小畜生一起做的。
這一次，一定當著全村人的面把他們狠狠地整怕了，到時候她知道了他的手段，才會任他捏在手心裡揉搓。
「滿月丫頭，你說，前兩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是咱們村子養大的，咱們也都是相信你的話的，相信你不會害村子的。」
張會計緊緊地盯著樓滿月。
「滿月……」劉啟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
樓滿月不看他，輕笑一聲大聲對張會計說道：「張會計，這話應該問你的。」
「問我？」張會計愣了一下。
「是啊，前兩天我高考落榜一時心急暈了過去，當時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的……」
「之後呢？你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會計嘴角抽動了兩下，歇力表現得與平時一樣。
「之後？哦，我想想，張會計你也知道我這幾天事情多，記性不太好，哎，對了，我記得張會計你找來了，你說，想上大學也是可以的，你……」
樓滿月看著張會計故意停了頓了一下。
張會計忙說道：「你不要扯其他的，我讓你說的是你前兩天被砸的事情。」
「我被砸了？」樓滿月故作吃驚地說道，「我真不記得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張會計，我滿腦子都是那時你說的要上學的事情，你說你手裡掌握著幾個名……」
「你住嘴！」
張會計再也維持不住平時的笑模樣，今天的一切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他想到這一切都是樓滿月做的，就恨得咬牙。
「張會計這是幹什麼？是要威脅人嗎？」劉啟一看形勢轉了過來，忙上前一步，「當時我也在的，我也聽到了，你說你手裡有上大學的名額，如果想上學的話就來找你……」
「我打死你個小畜生！」
張會計惱羞成怒地拉了個棍子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