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不甘心
李川水急著趕時間，流水齋又急切中做不出東坡肉來，在這樣的僵持里，李川水只能選擇撒手。
搖頭轉身，就在李川即將離開這流水齋時，一對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突然闖入了李川水的法眼。
這一隊人，少說有十幾二十個，他們一位位穿戴整齊，大腹便便，都在四十多歲左右，有男有女，說說笑笑，正從李川水的左手邊走來，往門口而去。
這些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聚會的人，攔住了李川水的去路，卻又瞬間幫他打通了思路。
在熙攘的人群邊，李川水順著他們來的方向，往回看著。
而後，他發現這一群用餐聚會的人吃的還真不少，光在大廳里的包桌就有三張，每一張桌子上都盆滿缽多，琳琅滿目。
尤為重要的是，那層層疊疊的盤子堆壓在一起，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食物沒有吃盡。
現代人吃飯，喜歡講究個排場，紅火，因此坐局間不浪費的極少，這樣吃一半剩一半的場面，無時無刻不在每一家飯店中發生著，本是最平常的事情。
但就是這平常的一幕，卻讓李川水的頭腦中腦動大開，靈光閃現！
就在那些聚會者匆匆離去，服務員還沒撤盤子端碗的時候，李川水邁開步子，沖那些殘羹剩飯處快步走了過去。
李川水的動作，讓小九兒愕然道:「我說大哥？你不會想吃剩飯吧？太丟人了……」
聽著九兒的話，李川水卻淡然說道:「我不丟人，這些浪費糧食的才丟人呢，況且咱們只吃一塊東坡肉就可以，眼下能立刻提供給咱們機會的，也就只有這些殘羹了……」
李川水在教育小九兒的時候，自己也已然走到了那三桌殘羹冷炙之間。
看著那些五花八門，花樣翻多的剩菜，李川水知道自己必須抓緊時間，因為用不了多久，那些服務員就會來清場的，一但這些食材進了泔水桶，那他的希望便徹底沒了。
馬不停蹄，李川水圍繞著第一個桌子轉悠了起來。
說實話，這找剩菜的工作，可比李川水自己想象的要困難很多了，因為這多少有點像無頭蒼蠅在玩拼圖遊戲，看著眼花繚亂不說，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那種想要的吃食。
時間緊任務重，所以在第一桌看下來之後，李川水的眼睛有點酸痛，而沒有發現紅燒肉的現實，又讓他內心產生了一些焦躁。
帶著那焦躁的情緒，李川水扭身走人了，他繼續往第二個桌殘羹搜索了過去，寄希望於自己的運氣，不會太差。
第二桌殘羹，比第一桌還要複雜，放眼而看，那些王八殼，魚尾骨，龍蝦頭，雞屁股之類的東西與盤子，衛生紙，牙籤盒層層交錯，簡直就像是一座古怪城市的模型，隱隱約約間，竟然還帶著幾分哥特樣式的奇幻風格。
在這一桌異常奇幻的「城市」里，李川水頂著服務員同樣奇幻的目光，上躥下跳的尋找著傳說中的東坡肉。他如此執著，以至於帶著濃厚的「任性」味道。
似乎今天那一餐肉，他不吃到心中便不釋然一般。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李川水圍著這桌子轉悠了半圈之後，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在那一堆碗筷餐碟間，李川水看見了一個紫砂的燜鍋，那鍋子不大，藏的靠里，因為底下坐著盤子的原因，鍋口傾斜，內部正對著李川水的視線。
藉助刁鑽的角度，李川水在那鍋中看見了一塊晶瑩剔透的肉塊，那肉肥瘦相間，醬中透紅，賣像極佳，一看便知道，絕對是正宗上好的東坡肉呀！
看見東坡肉的一瞬間，李川水興奮了，在他眼裡，那一塊肉不光是肉，還是他俘虜秦嬌雲的敲門磚，更是迎娶白素素的金鑰匙。
面對著「剩意非凡」的這一塊肉，李川水迫不待的想要拿手去抓，但就在這個時候，他頭腦里的小九兒卻阻止了自己的莽撞。
小九兒用帶著警告的聲音道：「不要拿手，你手不幹凈，又出了汗，會破壞肉的味道。」
「啊？！」李川水愕然旋即道：「用筷子唄？！」
「對頭！但是也要慢一些，否則會把四周殘羹里的剩湯弄進去，到時候還是會壞味道。」
「哦！」李川水聞言，趁著服務員看「神經病」的最後時機，急忙拿起了餐桌上一把沒人用的一次性筷子，匆忙撕掉了外套，便將筷子往肉塊上夾去。
李川水夾肉，那是堪比雜技的高難度動作。
一來砂鍋太深，李川水很不順手，二來四周的殘羹碗碟又太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導致飯菜串味走湯，導致前功盡棄。
也因此，在那哥特式的剩菜間，李川水小心至極。
只見他三指夾二箸，一眉閉凝氣，左手虛掩，右腿弓步，肌肉緊繃，滿臉毛汗，一點點將筷子伸進砂鍋，而後又均勻發力，一點點將那肉塊拿出來。
這動作，小心翼翼的程度，和軍隊里的拆彈工兵都有的一比呀。
在夾出那完美肉塊的時候，李川水心無旁騖，也確實收到了效果，但就在李川水手指間顫顫巍巍，把肉塊高高舉起，近在口間，準備一品為快的時候，從他背後伸出來的一隻手，卻又一回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一個人輕輕拍了拍李川水的肩膀，而後帶著一點兒興奮與意外道：「李川水？！你在這兒幹嘛呢？！」
來人說話突然，動作輕柔，在加上李川水精神高度集中全然沒有防備，所以經過這一下干擾后，李川水的神經猛然一縮，而後他手頭筷子間的那一塊好肉，瞬間掉在了地上。
眼瞅著掉在地上，摔成半糨糊的五花東坡肉，李川水愕然了，旋即他抬起頭，準備看看這個害的他功虧一簣的，挨千刀的傢伙是誰。
不過，當李川水看清身後來人的身高樣貌時，卻不得不傻眼了，原先已然準備好的那些興師問罪的話，也全部啞火，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