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838 不出所料
「我要去見我祖父!」蕭子雅笑完之後對前來通信的人說道。
「是。」那人前面引路,蕭子雅出了自己藏匿的地方,便從護衛手中要了一匹快馬。
他翻身上馬,只覺得雙腿又開始酸痛不止。
蕭子雅咬牙上馬之後,仰望了一下星空,不出三日,必然有雨了。
他這腿只要一這麼疼,三日內必定下雨,已經成了規律了。
被傳令的領著,他用風帽罩著自己的頭臉,趁著夜色朝陣地的方向快速策馬疾馳。
不多時,便直接抵達了老拱北王的面前。
這裡已經能十分清楚的聽到戰馬嘶鳴以及刀劍拼殺的聲音,炮聲漸弱,短兵相接,唯恐自己的炮火誤傷了自己的人,所以雙方都很有默契的停止開炮。
戰場上的廝殺聲,幾乎讓蕭子雅的血都沸騰起來,他雖然雙腿酸痛難耐,但是因為胸懷激蕩,所以依然能走的快捷輕盈。
「祖父!」蕭子雅摘掉了籠罩在頭上的風帽,對老拱北王拱手行禮。
「胡鬧!不是叫你不要上前嗎?」老拱北王一件是蕭子雅忽然出現,不由雙眸一緊,眉峰倒立,「你怎麼跑來了?」
「祖父!我們機會來了!」蕭子雅上前熱切的說道,「我難道可以袖手旁觀嗎?我要親眼看著祖父打敗那個不可一世的衛毅,讓世人知道我們拱北王府的威名不墜!以前咱們王府的戰旗與王旗是何等的風光,幾乎是所向披靡,若不是因為陰謀詭計導致敗落,那衛毅如何能崛起,如何能取而代之,如何這大梁如今只認衛毅這一個戰神,而不是我們拱北王府!若論功勛卓著,我們拱北王府才是真真的開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那衛毅不過就是跟在後面揀了大便宜的傢伙!」
蕭子雅目光投射極度的熱力,好像有一團火燃燒在其中。
拱北王府沉寂這麼多年,都已經被世人遺忘了!
今日衛毅送上門來找死,這便是讓世人知道這世上不光只有一個衛毅英勇善戰,還有老的拱北王府!
他們才是皇室的正統,才是真正流淌著驍勇血脈的蕭氏一族,當今的蕭翎與先皇不過就是兩個竊國之賊!
蕭子雅這一番也是真正的說道老拱北王的心坎之中了。
「衛毅的確冒進了!」老拱北王的神色緩和了許多,緩緩的點了點頭,「若是他據守不出,咱們的想要攻破京城怕是不易,咱們卻的便是他們有的,時間!而如今衛毅與蕭瑾貿然出城,便是前來送死!」
「祖父,他們冒進不是沒有原因的。」蕭子雅再度抱拳說道,「孫兒之前派人入宮刺殺陛下,怕是成了!如今雖然宮裡沒有別的消息傳出來,但是我得到消息,衛毅自攻破南門藩王軍隊之後原本是想要入宮面聖的,不過他連宮門都沒進的去,直接被高和全攔在了宮門之外。之後他便急三火四的打馬前來西門,迫不及待的帶著已經受傷的蕭瑾衝殺出來。」
「這消息可真切?」老拱北王眸光亦是一亮。
「千真萬確。」蕭子雅點頭。
老拱北王面露喜色,他搓了搓手,喜不自勝的說道,「我就奇怪,衛毅這種戰場上混大了的老油子是怎麼忽然想起來貿然出城猛攻,我還以為其中有詐,所以差人去告知與你。哪裡知道是因為這個!衛毅這是被火燎了屁股,著急了!他若是不抓住咱們,怕是宮裡那位要熬不住了。若是宮裡那位熬不住,又不曾立儲,蕭佑城與蕭瑾二人誰都有可能坐那個皇位,他們兩個若是在窩裡鬥起來,豈不是要讓我們揀了大便宜去。」
「對!」蕭子雅笑道,「孫兒就是這麼想的。衛毅這麼著急的想要平息咱們這邊的戰事,便是想要幫著蕭瑾登基!」
「對!」老拱北王笑道,「蕭瑾平亂有功,又有衛毅支持,如今蕭佑城還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休養生息,即便是有謝家全力支持,但是沒有傳位詔書,即便他是嫡出,蕭瑾和衛毅兩個人也不會認帳!若是他們再相互鬥起來,我們這邊還未曾平息,豈不是火上澆油,兩頭顧不上?」
「是啊,所以他必須帶著蕭瑾拿下咱們這邊,算是蕭瑾的首功!即便文臣之中有所言辭,他手裡有兵,蕭瑾又立了大功,即便是有皇後有謝家撐著,蕭佑城的機會也會變得渺茫。」蕭子雅說道,「他是真的坐不住了!蕭瑾是他的女婿,如今他將自己的女兒都已經從南門附近調了過來,只怕想的就是走這一步棋,形成合圍,快速殲滅咱們!」
「哈哈哈。」老拱北王大笑了起來,「我們兵力數倍與他,他如何能快速?」
「他不敢不快!」蕭子雅說道,「陛下如今生死不明,若是蕭佑城知道這個消息,怕是馬上要入宮面聖。他必須趕在蕭佑城的前面,否則若是陛下還有一息尚存,留下了傳職給蕭佑城的詔書,那蕭瑾這些天的乖兒子不是白白的裝了?就他與陛下之間的關係,他會為陛下做到這種地步?若是他沒奪嫡的私心可是打死我都不信!他那時候那般厭惡衛箬衣,後來又對她要死要活的喜歡,這不是覬覦衛毅的兵力是為了什麼?」
蕭子雅與蕭瑾一起的時間最長,幾乎是看著蕭瑾長大的,蕭瑾與陛下之間的關係雖然還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也是相看兩相厭了。否則一個好好的皇子,為何要隱姓埋名,吃了那麼多的暗苦進了錦衣衛。在蕭子雅看來,蕭瑾這麼做也不過就是想要通過另外一個途徑證明他自己的能力罷了。
「所以,祖父,現在是咱們的天賜良機!」蕭子雅接著說道,「咱們這邊只要牽制住蕭瑾與衛毅,另外派一支軍隊去偷襲南門!大事可成!如今駐守南門的只有秦少陽所帶領的錦衣衛南鎮撫司。這些人雖然是陛下的私軍,平日里好像十分威風的樣子,也似乎訓練有素,但是秦少陽這人沒帶兵打過仗,一輩子的京官坐下來,與衛毅不一樣,他沒守過城,只要祖父出馬,他必定不敵!」
「說的對!」老拱北王越是想越是覺得蕭子雅說的有道理。
他想了想,「只是咱們該派多少人去?」他說完之後,又沉思了片刻,「那我若是帶人去攻打南城門,那這邊誰來指揮?」
「所以孫兒來了。祖父可帶一半兵力離開,孫兒頂在這裡即可。無非就是拖延住衛毅與蕭瑾。蕭瑾恨孫兒,只要孫兒露面,蕭瑾必定不肯輕易去救援南門,必定會讓秦少陽恪守南門。」蕭子雅行禮道,「祖父,孫兒不想再蟄伏下去,若是這次不成,咱們還有多少時間去謀劃下一次?十年?二十年?這麼冗長的歲月,孫兒不想等。所以這一次這麼好的機會,咱們若是不放手一搏,都對不起咱們這些年吃的苦!」
其實蕭子雅說的,又何嘗不是老拱北王所想。
這些年他忍辱負重隱姓埋名的才南疆,聯合縱橫,為的就是今日這個機會啊!
老拱北王思量再三,蕭子雅不是沒腦子的人,這個機會的確難得,尤其是蕭瑾都已經受傷了,卻還如此的拚命,所以……宮中的變故肯定是真的!衛毅與蕭瑾那翁婿這般著急無非也就是想趕在蕭佑城有所行動之前將一切事情都平息下來。
「好!」老拱北王終於應了下來,喚來了自己的副將,點兵整裝,準備由他親自帶著去偷襲南門。
「王爺。主人!」衛辛得了蕭瑾的消息,已經帶著人馬從藏匿之處殺出,與衛毅和蕭瑾兵合一處。
他還依然假扮成衛箬衣的模樣,手上用的也是衛箬衣教給他的衛家刀法。
「記得,有機會便要活捉蕭子雅。」蕭瑾用傳音之術對衛辛說道,「事關你家郡主的生死存亡。必須要將蕭子雅拿住,他身上應該會有解藥。」
衛辛一聽,大驚失色。
「可是我家郡主中毒了?」他忙也用傳音之術對蕭瑾問道。
「是。」蕭瑾心底難受,並不願意多說。「我看戰場上的叛軍已經抽離了不少,估計咱們的計策應該是奏效了。蕭子雅上當了,馬上就要分兵前往南門去偷襲。我已經發信給三皇兄,他會帶著京畿守軍在天亮之前趕到,並且直接阻擊南門的叛軍。將他們夾在南門附近不能動彈。」
蕭佑城名義上是被禁足,但是實際上他已經在壽宴開始之前秘密領旨,攜帶皇上的手諭與令符前往調集京畿守軍,之所以沒有提前太久,就是因為蕭子雅耳目眾多,若是及早調軍,只怕會傳入蕭子雅的耳朵裡面,反而破壞了全盤的計劃。
自蕭瑾知道衛箬衣中毒之後就已經馬上聯絡了蕭佑城,請他務必並且無論如何都要趕在天亮的時分趕到南門!
秦少陽雖然是個不錯的錦衣衛指揮使,但是對陣軍隊這種事情他經歷的太少。以前也曾去軍隊磨練,但是都不需要他指揮作戰。但是蕭子雅和老拱北王兩個都是狡猾如狐狸的人,尤其是老拱北王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大梁出名的戰將。經驗豐富,又隱忍可怕。所以蕭瑾也擔心秦少陽怕是熬不住。
他適才與衛毅分析過,最有可能領兵前去南門偷襲的就是老拱北王,因為攻城作戰需要一定的經驗,在這一方面,老拱北王遠勝與蕭子雅,而這邊,蕭子雅正好與他們之前的策略調轉了一下,之前是蕭子雅他們急攻,現在蕭子雅只要守住,拖延住自己與衛毅,給老拱北王爭取到時間便可。
若是蕭佑城能在天亮前趕到,必定會將老拱北王阻擊在南門附近。
京畿範圍的守軍調集過來,那可不是老拱北王能阻擋的,任由他再有能力,人海戰術,他還是扛不住的,畢竟他無城可做屏障,暴露在南城之外,便是擺在禿子頭上的跳蚤,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老拱北王與蕭子雅之前預料京畿守軍若是要趕來起碼也要三日的時間,他們一定想不到這邊已經暗中行動,蕭佑城親自督軍,那邊必定不敢拖延,即便是有些官員被蕭子雅拿捏住了,有意拖拉時間,也會被蕭佑城手持尚方寶劍,先斬後奏。但凡守軍所過之處,一路暢行無阻!
一切如蕭瑾與衛毅所料,分兵前去南門偷襲的果然是老拱北王,那麼坐鎮這邊指揮的便是蕭子雅本人了!
應該不出多少時間便能看到蕭子雅身穿鎧甲出現在戰場上了。
蕭瑾不由朝衛毅看了一眼,兩個人的戰袍幾乎都被血浸,但是兩個人的攻勢卻絲毫都沒有半點減弱。
「若是蕭子雅露面,該如何活捉?」衛毅用長刀掃倒了一片人,回眸對蕭瑾說道。
蕭瑾語塞,其實他並沒想好,只是想著先將蕭子雅引出來。
蕭子雅這人必定是在人群之中,有著層層護衛,若是想突破並不容易,況且現在還有不少叛軍阻攔。
他轉眸看了一眼緊跟在他們身後策馬而來的衛辛。
「就看看衛辛能不能將蕭子雅給引出來了。」蕭瑾沉聲說道。
衛辛橫刀一掃,聽到蕭瑾的話,心底也有點明白蕭瑾是什麼意思。
那個蕭子雅覬覦他們家郡主很久了。若是看到他假扮的郡主在這邊,必定想要將郡主活捉。只要他派人前來活捉,那就有機會!
「王爺放心。」衛辛笑了笑,「若是他們來擄我,我便假裝被擄走就好了。」
「蕭子雅心思細膩,很容易看出你的破綻。」蕭瑾還是不放心,「所以容我再想想!」
「讓十一來。」衛辛說道。「只要抓住我的人是十一,我們兩個聯手,機會更大。」
「若是讓十一來將咱們兩個都抓去,三人聯手,豈不是更有勝算了。」蕭瑾笑道。
蕭子雅穿戴好鎧甲騎馬出來的時候,遠遠的就能看到衝殺在人群之中的蕭瑾,還有跟在他身側與他並肩作戰的「衛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