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843 那毒無解

第753章 843 那毒無解

陳一凡真心是恨蕭子雅恨的要死。

如果不是這個蕭子雅一直在將水攪渾,在背後使壞,怎麼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蕭瑾怎麼會吃那麼多苦。

當初他們頭兒傳出身亡的消息,是他一直跟著崇安郡主在找頭兒的蹤跡,親眼看到崇安郡主恍惚到幾乎要崩潰!

他在錦衣衛見過那麼所生死分離,但是都沒有頭兒與郡主之間那般叫他震撼。

如今又是因為這個蕭子雅的緣故,難道又要讓好不容易讓成家的頭兒和郡主再經歷一次生死分離嗎?

他剛剛下手的每一鞭子都是帶著恨意的,所以每一鞭子抽下去都是皮開肉綻。

只是他又打的十分小心,只傷蕭子雅的皮肉,卻不損傷他血管經脈半分。因為他知道蕭子雅不會那麼輕易的說出解藥的下落,所以不敢傷其性命,只敢讓他吃些苦頭!陳一凡與花錦堂對付過許許多多窮凶極惡之徒,開始那些人嘴上比什麼都強硬,但是這幾十鞭子下去,一個個的能罵出聲來都實屬不易,唯獨這個蕭子雅,從頭到尾都在

笑,越是被打,越是笑的張狂!

陳一凡本就是一肚子的恨意,被蕭子雅笑的更是五心煩躁,只恨不得一鞭子將人抽暈過去算了,但是又為了解藥不敢這麼做,真是要將他被憋炸開了。

所以他一見蕭子雅還敢再質問他的頭兒蕭瑾,那暴脾氣上來就有點控制不住。

陳一凡拎著鞭子還要抽蕭子雅,卻被蕭瑾抬手制止了,「陳一凡,你先別著急。過來坐著歇歇吧。」

「頭兒!這傢伙太氣人了!」陳一凡真是憋的臉都有點發脹,怒氣沖沖道,「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

「即便是見了棺材,以他的心性也是不會掉眼淚的。」蕭瑾淡然的說道。「你過來坐吧,免得氣壞了自己,反倒是不值當了。」

「媽的!」陳一凡氣的罵了蕭子雅一句,但是蕭瑾的話他不能不聽,只得提著鞭子大步走到蕭瑾這邊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鞭子就盤在了他的手邊,鞭子被投射入窗棱的陽光一迎,隱隱的帶著深褐色的血光。

「你可知道你為何要稱呼他為頭兒了?」蕭子雅還不忘記再氣氣陳一凡,「你這般沉不住氣,這輩子都不要想朝過他了。」陳一凡瞪眼道,「他是我的頭兒,一輩子都是,我為何要朝過他?你這廝黑心壞腸子!都到這種時候還來說這等誅心之話,我若是你還是省點力氣不去動那些歪腦筋,以後

有的你苦了,若是三天之後你還能這般談笑風生,我倒也寫個服字送你!」

陳一凡這個人,你說他莽撞,他有的時候真的是不負眾望的莽撞,但是真的細膩起來,又是十分的小心,只是一言就道破了蕭子雅的本意。

他用一種蔑視的目光看著蕭子雅,真當蕭瑾對他和花錦堂如你對你的屬下一樣嗎?你們走的那是權勢與錢財,他們走的是心!

蕭子雅被戳破本意,倒也不著惱,他重新將目光落在了蕭瑾的身上,「我看你一點都不著急啊。你是盼著你們皇帝死嗎?」

挑撥陳一凡不到,過來撩撥一下蕭瑾總是可以的。

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真正中毒的人是衛箬衣,而不是皇帝陛下。花錦堂和陳一凡那是跟在蕭瑾身邊那麼多年的人了,自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在蕭瑾沒有明確態度之前,他們自是什麼都不會和蕭子雅透露。只管叫他去猜

就對了!

言多必失。

「你以前說話並不這麼刻薄。」蕭瑾讓花錦堂去拿一壺茶來,又讓人在蕭子雅的身側安置了一張矮桌,也給他泡了一壺熱茶。「喝點吧。」

蕭子雅也是覺得口乾舌燥的。

這一夜,旁人的日子不好受,他的日子也不見得就好到哪裡去。

之前為了自己的所謀之事,殫精竭慮,也沒什麼心思飲水,後來被抓到這裡,受了那麼多鞭子,流了那麼多血,早就十分的乾渴了。

蕭瑾見蕭子雅動彈不得,索性叫人將捆縛著他雙手的鎖鏈解開,叫人扶著他席地而坐。

「你這條腿怕是又斷了。」蕭瑾看了看蕭子雅那條不正常彎曲著的左腿,緩聲說道。「來人,替他包紮一下吧。」

「頭兒!你幹嘛對他那麼好!」陳一凡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了。

郡主生死不明!怎麼頭兒倒在這裡擺出一副與人敘舊的樣子。陳一凡並不懷疑蕭瑾想要拿到解藥的心思,只是這個傢伙值得對他這麼好嗎?

「怎麼說我曾經也在他家裡借住過很長時間。」蕭瑾說這話的時候眼底並沒什麼溫度,他好像是在闡述一個很遙遠的事情。

蕭子雅能熬過斷腿之痛,又能熬過再生之痛,可見他的心志之堅定。

對於這樣的人,顯然打已經是沒什麼大用了。

有人過來用簡單的板子固定住了他的傷腿,再用繃帶將他的腿牢牢的纏繞在板子上。

那些錦衣衛的動作十分的粗暴,談不上半分的溫柔,與其說是在給他治療,倒不如說在藉機折磨他。

蕭子雅雖然疼的已經是渾身都在冒冷汗了,但是還是保持著一個相對優雅的儀態,目光落在蕭瑾的身上。

等人將他的傷腿處理好了,他才隱隱的鬆了一口氣,不由一陣的苦笑,他拍了拍自己的傷腿,「我這一輩子啊,怕是就要與這腿傷為伍了。」

說完他端起了之前準備的茶水一飲而盡。

意外,茶竟然是他喜歡的,更是原本屬於他們拱北王府的溫泉山莊出產的岩茶。

「你準備的倒是充分。」蕭子雅笑道。「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我這裡沒有解藥。」

「是嗎?」蕭瑾並不意外,即便他的心底已經如同烈火焚燒,但是表面上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天知道,他的心已經跟著蕭子雅這句話,死了一半,還留有一半存著渺茫的希望艱難的跳動著。

他不會叫人看出他的手已經在衣袍之下微微的顫抖起來。不過很快,蕭瑾便又再度平靜下來,生死生死,大不了就是一死,橫豎他都已經決意隨著衛箬衣了,她活著,他便陪著,她香消玉殞,他也會馬上追隨而去,沒有什麼能

再將他們二人分開。

蕭瑾淡淡的一勾唇,竟是笑了起來。「沒有便沒有吧。」他幽幽的說道。

「你不著急?」蕭子雅頗為意外的看著蕭瑾,又喝了一杯旁人替他續滿了的茶水。「蕭佑城呢?」蕭子雅喝了茶水之後,頓覺渾身輕鬆許多。「橫豎你與你那個皇帝老子關係也不算太好,也是不用太替他難受。怎麼只有你跑來和我要解藥,蕭佑城怎麼不來?他那一貫乖巧躬順的乖兒子形象不繼續裝下去了嗎?還是那老東西已經立了他為太子?他現在忙著即位之事,無暇抽身?你什麼都沒撈到吧?你說你何苦要壞我的計劃

,替那老東西奔波忙碌?到頭來,你還是什麼都得不到。你覺得你娶了衛毅的女兒就能萬事大吉了嗎?那老東西一死,蕭佑城還有他身後的謝氏一族能放過你和衛家?」

「我以前認識的堂兄並不是現在這樣。」蕭瑾緩聲說道。「他雲淡風輕,不問世事,溫文儒雅,胸懷寬廣。」「你說的那個蕭子雅是拱北王府的廢世子,他已經死了。你忘記了嗎?」蕭子雅也緩緩的一笑,聲音幽暗的說道,眼角不知不覺的染上了幾分嘲諷之意,他自己的葬禮,他

自己冷眼旁觀了。

「那你又是誰?」蕭瑾看著蕭子雅一字一字的問道。

蕭子雅竟是有了片刻的愕然。

蕭子雅抿唇不語,自己想要拎起茶壺來,卻發現手上並沒什麼力氣,連一把裝滿了水的茶壺都拎的搖搖晃晃。

他猛然之間有了一種想要將那把茶壺砸了的衝動!「這岩茶得來珍貴,價值不菲,你卻是用這等粗糙的茶壺來沖泡!」蕭子雅譏諷的抬眸看著蕭瑾,「這麼多年來,你依然不通曉風雅之事。好東西到了你的手中,只有糟蹋了

!」「岩茶野生野長,最是味道濃烈悠長。」蕭瑾不及不許的說道,「不管用什麼樣的茶具拍沖泡,都不會破壞掉它本來的味道。維持著它原本的樣子,對它便是最好的。你難道

會不懂?」

「飲茶乃是風雅之事,要用最好的茶具,最好的泉水,方能飲得最純厚的茶味。」蕭子雅目光暗了下去,「你不知道珍惜,暴殄天物!」「你又怎麼能斷定我在暴殄天物,不知道珍惜?」蕭瑾的眼眉冷了下來,「我欣賞,努力的保存著她最美的樣子,維持著她天然的本性,從不去強求她改變,而是改變自己去

適應她。我能給她我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物品,我將她視若珍寶!」「你能給她什麼?」蕭子雅冷笑了起來,「你那所謂的封地?東勝州?那隻不過是你那皇帝老子可憐你,又要拍衛家的馬屁所以才賞賜給你的!你真以為那就是一方安樂之地了嗎?蕭佑城只要登位,等待你們的會是安穩的日子?你在我有難言之隱的時候橫刀奪愛,在我還沒來得及向她表白的時候將她奪走!這筆帳我早就想和你算了。只是我時運不濟,沒能成事!才讓你這個小人捷足先登了。但是你問心自問,你能護的了她多久?我若是你,現在就馬上趁著蕭佑城立足不穩,京畿守衛軍掌控在衛毅的手中,錦衣衛的指揮權掌控在你的手中馬上劍指蕭佑城,將皇位拿到手!只有你自己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才能真正的護她平安!你居然還有閒情逸緻在這裡與我談論岩茶,可笑

!箬衣真是被你那張皮囊給蒙蔽了!」

「你說來說去還是在挑撥離間。」蕭瑾搖了搖頭,「你看看你現在都是一副什麼樣子了,還想著挑起我與三哥之間的矛盾?」「我是在奉勸你!」蕭子雅一撇嘴,十分不屑的說道。「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也拉倒!所以我說箬衣她是被你給蒙蔽了,若是她知道你如此的沒有擔當,只是因為現在的

一念之仁,導致你們兩個以後遺禍無窮,你看看她還會不會覺得你什麼都好!」

「你將箬衣想成什麼樣子了?」蕭瑾覺得好笑,反問道,「她在你的心底便是那種唯利是圖,見風使舵,貪圖享樂與富貴,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的女人?」

蕭子雅的神色一凝,眼角有了幾分惱怒之意。

他的心底當然知道衛箬衣是什麼樣的姑娘。

可是他只有這麼說,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他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宏圖霸業已經成了泡影,想要的人也成了別人身邊的紅袖添香,他還有什麼?他想要留住的不過就是那一點點還殘存著的可憐的自尊罷了。

「你閉嘴!」蕭子雅低吼道。「我在她的心底自是什麼都好。」蕭瑾哪裡肯閉嘴,他緩緩的笑道,眼底卻是扶起了一層淡淡的星輝,那層星輝溫柔至極,但是落在蕭子雅的眼底卻是叫他驟然變得狂躁起

來。「蕭瑾!你得意什麼!」蕭子雅吼道,「你以為你現在什麼都有了嗎?你做夢呢!你也不看看你的處境,衛家的處境!蕭佑城登位第一件事便是收回兵權!你到時候就等著流

離失所,成為喪家之犬吧!」

「那也是我的事情,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蕭瑾緩聲笑道。

「我……」蕭子雅看著蕭瑾臉上的笑容,真是恨不得撲身過去撕掉他臉上的那一層笑!

原本現在應該笑著的人是他才對!「你坐在這裡與我兜上半天的圈子,又是茶水,又是治傷的,不過就是為了給你老子要解藥吧!」蕭子雅忽然再度冷靜了下來,他不能被蕭瑾給激怒!蕭瑾這次狡猾的很!

段位的確是比剛剛那個陳一凡要高上許多!蕭子雅冷冷的一笑,「你做夢!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毒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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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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