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萬惡的紅燒魚啊

宋依情故作神秘的笑道：「你們肯定猜不到這是什麼菜。」

一旁的服務員微笑道：「海棠花開是醋爆腰花，墨色傾城是醬油肘子，而貴婦的新衣呢，就是我們大廚的首席招牌菜芥心牛肉。」

葉北辰聽完，道：「這些名字都起的很有特色，但是依情，你不是一直說要保持身材嘛？怎麼今天吃這麼油膩？」

宋依情道：「沒事啦沒事啦。一次兩次破例沒關係，主要是這裡廚師做的菜味道太好了。」

服務員道：「請問你們還要點什麼菜？我好幫你們下單。」

葉北辰道：「來個冬菇火罐燙吧。瑤瑤，你呢？」

劉瑤微微一笑：「隨便吧。來個紅燒魚好了。」（PS：呵呵，紅燒魚~~~這下滿足各位親們一直想虐魚的邪惡慾望了吧？哎，抹淚啊，可憐的魚~~~被人紅燒了。深夜碼字，還要被紅燒，垂淚到天明啊~~~）

宋依情道：「就這些好了。快。快。記得，要你們大廚親自做哦。」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很有禮貌的寫完單出去了。

服務員拿著新單，來到廚房，看著正在認真炒菜的光頭廚師道：「蕭俊，這是剛來的客人的菜單。指明要你親自做，辛苦啦。」

光頭廚師一回頭，那張年輕甚至有些稚氣的臉露出一絲笑容：「客人喜歡我做的菜，我高興還來不及了，怎麼會辛苦呢？」.

有趣的菜名

「你呀。真是讓人又憐愛又心疼，這麼小年紀就要出來謀生，偏生你不但生的這般好看，廚藝居然還這麼了得。」

「姐姐，你莫非喜歡上我了？」

「去你個死光頭！也不瞧瞧你那破歲數，這麼小就調戲女生。不過，你要大上七八歲，姐姐我肯定往死里追你！」女服務員笑罵了兩句，便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

葉北辰前後打量了下，然後道：「依情，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高檔地方，連包廂也才3個。你一向不喜歡來這種低級餐廳吃飯的，怎麼今天硬是拉我們過來？」

宋依情道：「這裡東西好吃又衛生啊！不像其他地方，環境髒兮兮的，做出來的菜也是髒兮兮的。對了，你們猜猜，那些菜名是什麼來路！」

「菜名啊？海棠花開，墨色傾城，真是非常有趣的菜名。而且還很特別，很有文氣，應該是從詩句里抄出來的吧。」

「不對。不對。」宋依情搖搖頭，然後問劉瑤：「瑤瑤，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劉瑤頷首微笑，不語。

葉北辰道：「瑤瑤你知道嗎？那快說吧！」

劉瑤道：「其實海棠花開，墨色傾城和貴婦的新衣都是著名的畫名。而且，這三幅畫都是油畫。」

葉北辰道：「是嗎？以前有人用詩句做菜名，但是用油畫的名字命名菜色，倒是第一次見。看來這家餐館的老闆不僅是個很有學識的人，而且是個很有品位的人。醬油肘子居然叫墨色傾城，真是配的絕啊。」.

光頭廚師

宋依情道：「聽說這些菜名不是老闆想出來的，而是那個光頭廚師想出來的。」

「一個廚師居然又這麼好的學問，真是難得。不過，瑤瑤你竟然會知道，也很難度。」

「可不是嘛。而且我還聽說，這個光頭廚師不僅做的菜非常非常好吃，而且他還是一個畫家。」

葉北辰道：「難怪他要用畫名來做菜名了。」

宋依情和葉北辰無心的對話，卻讓劉瑤心裡大大的震撼了起來。

畫家？光頭？莫非是他？

「依情，你確定那個廚師是個光頭嗎？」

「我不知道啊。我又沒見過，廚房那種髒兮兮的地方我才不去呢。不過是聽說的而已。」

這時候，服務員送茶水進來。

宋依情便說：「你問她，她肯定知道。服務員，我們想問一下，你們的大廚，是不是光頭啊？」

服務員點點頭：「是的。」

「那他多大了？」這句話是劉瑤問的。

「他很小哦，聽說還沒有上高中，應該才十五六歲吧。不過你們別說出去了，要不我們老闆會被人說招童工的。」

「他叫什麼名字？」

「蕭俊~~~~」

「你們廚房在哪？」

「出門左手邊進去，就是了。」

「謝謝。」

說完，劉瑤飛快的跑出了包廂。

「瑤瑤，你去哪？」

「我很快回來！」話還沒落音，劉瑤早跑的沒影了。

服務員有些目瞪口呆的道：「她怎麼了？」

葉北辰和宋依情沒有理會她，都跟著劉瑤沖了出去。可是，他們來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宋依情聞到裡面傳來的一股油煙味，便停了下來.

衝進廚房

「辰，裡面太髒了，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可是瑤瑤……」

「放心吧。她可能是認識那個廚師，想找他聊幾句而已。我們去包廂等她好了。」

「那好吧。」

看到劉瑤剛才那麼緊張的詢問蕭俊的事情，他也猜測到劉瑤應該是認識他，才會跑出去。竟然這樣，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蕭俊？他怎麼會在這裡？

當廚師？

也太荒誕了吧？

他才多大啊？16歲而已。

一個16歲的孩子，他怎麼會跑來當廚師呢？

劉瑤和蕭俊其實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她卻一直沒忘記這個才華橫溢為人又樂觀豁達的少年天才畫家。

自從劉瑤知道他小小年紀竟然得了那種可怕的心臟病之後，那種帥氣而豁達的臉，就經常在劉瑤的腦海中浮現。

她並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無怨無故的想起他，而且想起他的時候，就有一種難過和悲傷的感覺。

劉瑤衝進廚房的時候，見到火光與濃煙交織，五六個灶頭都有一個廚師正在炒菜，還有三四個配菜的案板師傅正在忙碌。可是，他們每個人都穿著白色廚師衣服，還帶著帽子，根本看不出誰是光頭。

有一個人發現了劉瑤：「小姑娘，這裡不準進來的。」

劉瑤道：「我找人。他是你們這裡的廚師。」

「你找誰？」

「蕭俊。」

「是。是他啊。你別進去了，我幫你叫。」那人沖裡面大聲喊了一句：「蕭俊，有美女來找你！」.

心疼蕭俊（1）

裡面有個正在炒菜的廚師回過頭，應了一聲：「是誰？」

「啊！」

忽然，他大叫了一聲。

旁邊的一個廚師問：「蕭俊，你怎麼了？」

蕭俊輕鬆的回答：「沒什麼，只是被油燙到了。」他朝這邊回望的時候，也看到了劉瑤，便道：「大哥，你幫我看下火，我去去就來。」

「好。你去吧。待會我幫你起鍋。」旁邊那廚師很有義氣的說。

蕭俊走了過來，笑嘻嘻的道：「美女姐姐，怎麼是你呀？」

「你怎麼會在這裡？」

劉瑤的語氣，竟然有些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蕭俊愣了下，道：「這裡油煙味很大，我們去外面說話吧。」

「好。」

蕭俊帶著劉瑤出了廚房，繞過走廊，從後面來到後巷。

後巷依然有一種難聞的油煙味，這條街因為靠近學校和生活區，到處都是林立的餐館，因此後巷有很多傾倒出來的剩飯菜和垃圾。

劉瑤看了一眼四周，鼻子里被濃烈的刺鼻異味充斥，又看了看那張帥氣而略帶稚氣的臉一臉的油污印子，再看到他剛被滾油燙了一個泡的手，忽然心裡一陣難過，道：

「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

「疼嗎？」

「不疼。廚師嘛，被燙一下是小菜一碟了。」

「對不起，要不是我來找你，你也不會被燙到。」

「沒關係。呵呵，看到這麼漂亮的美女姐姐，讓我多燙幾下都願意。」

「你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劉瑤沒心情和他開玩笑.

心疼蕭俊（2）

蕭俊笑道：「我是這裡的廚師啊，美女姐姐你不是早知道了嗎？呵呵。沒想到美女姐姐你竟然找到我了，該不會上次一別之後，美女姐姐你對我一見鍾情，依依不捨，所以派了私家偵探打探我的隱私和行蹤，才知道我在這裡的吧？」

「噗嗤。」

劉瑤想生氣，可是看著他調皮的樣子，哪裡氣的出來。

「好啦。別胡扯啦。你快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工作啊，不賺錢的話，怎麼生活呢？」

「你賺錢？你父母呢？」

「我父母很早都死了。」

「汗。他竟然是個孤兒……」劉瑤心裡一陣心疼，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小男生就好像她的親弟弟一樣，讓她情不自禁的關心。

「那你沒有其他親人嗎？」

「有啊。我有個哥哥，我哥是每個月都會給我生活費和學費啦。不過，我哥年紀也和我差不多，竟然他能賺錢養活自己，還要養我。我為什麼不能自己賺錢呢？我和我哥都是沒有父母的孤兒，既然我們是親兄弟，我有什麼理由讓他一個人來承擔這些辛苦呢？」

「你真是堅強。」

劉瑤一直覺得自己很慘，從小母親就死了，而父親是個小職員，要拚命努力工作才能養活這個家，所以也沒有時間陪她玩。

可是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就有很多人比她更慘。

她卻覺得這個小男生比她堅強的多。以前的她，心裡還總是芥蒂，沒有母愛，父親又忙，她生的難看，總是埋怨生活對她的不公平。

原來，生活對每一個人都不公平.

心疼蕭俊（3）

在同樣的世界，有的人錦衣玉食，就好像宋依情和葉北辰，不僅外表出眾華麗，而且家裡父母健在，又那麼的有錢……

有些人什麼都有，但有些人什麼都沒有！

想到這裡，劉瑤不僅落下了一滴眼淚。

蕭俊道：「美女姐姐，你哭了嗎？」

「沒。被煙嗆到了。」

劉瑤擦乾眼淚，道：「你不是一個畫家嗎？為什麼不專心畫畫呢？既然你哥給了你生活費，你現在就應該抓緊時間，努力畫畫，以後當一個出色的畫家，有了錢之後再好好的報答你哥就是。」

「正因為我喜歡畫畫，所以我才要出來賺錢啊。畫畫是需要很多錢的。我要實現我自己的夢想，可是我又有什麼權利剝奪我哥的夢想？所以我已經和我哥說好了，以後我不要他照顧我，我也不照顧他。我們兩個，都要各自努力的為了自己活的更好。」

「你真是懂事的孩子。」

「嘿嘿。姐姐，你現在的口吻可太像我媽媽了。」

「小鬼！關心你一下就飛上天啊，我像你媽媽嗎？你是說我老？找死啊！」

「呵呵。才不呢。我媽可一點都不老。」

「對了。你當廚師，很辛苦吧？」

劉瑤想起他曾經在畫室里畫滿了他媽媽的畫像，不想他思念媽媽引起傷心的事，就扯開話題.

心疼蕭俊（4）

「不辛苦啊。我的廚藝很棒哦。客人們遲到我做的菜很開心，我也覺得很開心。而且，我以前還賣過雪糕和爆米花呢，以前廚師更像是一份正經的工作吧？而且這裡的老闆對我還不錯，說是生意好就給我分紅。所以我現在過的很開心呢~~~~~」

劉瑤突然難過的不敢再看他，他的臉那麼的充滿稚氣，可是他的思想卻比一個成熟的成年人更懂事，更樂觀……

蕭俊見狀，道：「美女姐姐，你幹嘛難過？你不會是看不起當廚師的吧？」

「沒。沒。我怎麼會呢？我是覺得你好厲害，一個男生居然還能廚藝那麼了得。」

「你又沒吃過我做的菜，怎麼知道好吃？」

「我同學吃過呀，今天就是她介紹我來的。我聽服務員說起你，就過來找你了。」

「好吧。那你待會一定要嘗嘗我的廚藝，好吃的話就多吃一點哦。」

「恩。好。」

「美女姐姐，為什麼你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難過？」

「我……你只是覺得老天對你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像你這麼優秀和懂事的人，卻有那樣的病呢？」

「什麼？」蕭俊突然臉色聚變，渾身一震：「你……你知道我的病嗎？」

「嗯。」

「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上次我去你畫室，你的手被木刺扎到了。後來我們學校正好發生了肺結核傳染病依情，每個學生都要檢查身體，可能我手上沾了你的血跡，所以後來檢測出有一種很可怕的先天性心臟病。」.

代替哥哥問的問題

劉瑤這番話，算是半真半假，蕭俊也沒聽出什麼破綻。

「噢。原來是這樣。」

「蕭俊，你去看過醫生嗎？醫生怎麼說？」

「我這兩年一直在堅持治療呢！」

「那有沒有效果？有沒有效果？」

「當然有呀！」蕭俊笑嘻嘻的摘下廚師帽子，道：「效果都在這裡了！」

劉瑤看著他油光閃亮的光頭，笑罵道：「你真是要氣死人啊！」

「嘿嘿。姐姐這麼漂亮，我怎麼捨得呢？」

「行了。少貧嘴，趕緊炒菜去！要不老闆待會要扣你薪水了！」

劉瑤心裡其實很難過，尤其是蕭俊命運這麼悲慘，竟然如此的豁達樂觀，讓她更是替他感到難過。可是她只能強忍住，怕他看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才說要回去了。

「美女姐姐，等一等。」突然，蕭俊語氣很認真的叫住了劉瑤。

劉瑤停下了腳步，回頭道：「怎麼啦？」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如果，如果你喜歡我，但是你知道我有這個病之後，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蕭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前所未有的認真，清澈的眼眸中也充滿了期待。

劉瑤抿著嘴唇，點點頭：「我會！」

這兩個字，她忽然覺得好沉重。就好像，她喜歡的人真的得了這樣可怕的疾病一樣。

這樣一想，她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姜哲雨的影子。

「他……他……難道他也有什麼病才故意和我分手嗎？」

「不！不會！」

「那個混蛋姓姜，他姓蕭，兩個人又怎麼會是兄弟呢？我真是胡思亂想了！」.

為他祈禱

這樣的想法，讓劉瑤覺得很害怕。

劉瑤馬上結束自己在腦海中這個一閃而過的可怕念頭，她寧可相信是姜哲雨真的不愛她了，才和她分手，而不願意姜哲雨是得了那麼可怕的病。

然後，劉瑤實在忍不住流下眼淚，飛快的逃離了骯髒的後巷。

後巷剩下蕭俊一個人，獃獃的站立著，自言自語道：「哥！今天我幫你問到答案了，你太傻了，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和對抗命運？兩個人的力量不是更強大嗎？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心愛的女孩，我一定會告訴她真相！」

油污的窗口飄出刺鼻的濃煙，卷著風，繾綣的拂過蕭俊而閃亮而光頭的光頭。

@@@@@@@@@@@@@@@@@@@@@@@@@@

劉瑤的臉，彷佛梨花帶雨，嬌艷艷的淚痕猶在。

當她回到包廂的時候，葉北辰和宋依情正有說有笑。見到她回來，宋依情道：「瑤瑤，你剛去哪了？」

葉北辰發現她好像哭過，道：「瑤瑤，你沒什麼事吧？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劉瑤連連擺手：「沒。沒。只是碰到一個朋友，然後聽到他悲慘的身世，覺得難過而已。」

宋依情道：「切！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個世界悲慘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們自己過的開心就好了，何必管別人呢？」

葉北辰也道：「瑤瑤，你也別難過了。」

「嗯。」

劉瑤『嗯』了一聲，就不再做聲。

這個包廂里的宋依情和葉北辰，永遠那麼的高高在上，又怎麼能夠體會到窮人的悲慘和痛苦呢？

「蕭俊，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

劉瑤在心裡，為他默默的祈禱.

難以下咽的美餐

這一頓飯，果然是超乎尋常的美味，可是劉瑤吃在嘴裡，卻感覺難以下咽。

劉瑤會做菜。

平時父親不在，她都是自己給自己做飯。但是她只會炒蛋和炒青菜。

吃飯的時候劉瑤看了看吃的津津有味的宋依情，就想到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連廚房都不敢進去，就更不用說做飯了。

一個不會做，一個只會炒蛋和炒青菜，這就是兩個女生。可是他一個小男生，竟然做出來的菜如此美味。而且，桌子上的菜怎麼看都是很複雜，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

這一桌子菜，兼職堪比五星級酒店廚師的造詣。宋依情和葉北辰吃的狼吞虎咽，哪裡有少爺和小姐的矜持？劉瑤只是覺得，這一頓飯是她吃過最美味，但也最難下咽的。

如果當初300萬沒有全部交給爸爸開公司就好了。

劉瑤在心裡說：「他要畫畫，又要治病，自己還要生活和上學，這一定是一筆很大的開支。如果有錢能幫助他就好了。就算治不好他的病，起碼讓他在僅余的幾年日子裡不用熬的太辛苦。」

劉瑤有些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留一點錢。她父親最近是給她比較多的零用錢，她自己不愁錢花，但是一個高中生的零用錢再多也是有限的……

對了。聽爸爸說最近公司發展的很好，那應該賺了很多錢吧……劉瑤忽然靈機一動，然後說：「北辰，依情，我出去打個電話。」

宋依情道：「幹嘛出去打？」

劉瑤道：「這裡信號不好。」

宋依情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道：「滿格信號啊，接收挺好的。要不你用我的打吧。」

「不用了。我出去打也是一樣。」

「瑤瑤，你還是把你那破手機給換了吧。連信號都接收不到。」

「恩。恩。」

劉瑤不想和她多說，飛快的放下筷子，出了包廂。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打了她父親劉振海的電話。

借錢

「爸。」

「瑤瑤啊？怎麼啦？吃飯了沒？」

「正在吃。」

「這個時候打電話爸爸，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爸，您忙嗎？」

「忙呀。今天那幾條生產線又出了故障，到現在都沒修好，就怕美國那邊的訂單來不及交貨。」

「噢……」

劉瑤也不知道應該不應該開口，從電話里聽父親的聲音，有些沙啞而欠精神，她猜想的到，父親這陣子一定很忙很忙。

「你有事就說吧。我還約了幾個代理商吃飯討論事情呢。」

「爸，我想跟你借錢……」

「借錢？呵呵。傻丫頭，爸的錢不就是你的嗎？還用借嗎？上個禮拜我不是給了你一個月的生活費嗎？是不是最近看中了什麼想買？是不是電腦？還是你們年輕人常說的那個什麼MP3？恩，你也是應該買幾件像樣的用品了。你告訴爸爸，你要多少錢？」

「五……五……」

「幹嘛不好意思開口？五百是吧？買電腦五百夠了嗎？是五千吧？」

「五萬。」

「五萬啊，好。爸下午叫人給你送過去。什麼？你再說一次！多少錢？」

「爸，我想跟你借五萬。」

「你要這麼多錢幹嘛？」劉振海的語氣緊張起來。一個高中生要這麼多錢，是很不正常的。作為一個父親他怎麼能不緊張？

「爸。要不兩萬也行吧。」

聽到父親緊張和驚訝的口氣，劉瑤便有些後悔開口了。回想起當初投資300萬給父親開公司，幸虧聽了童童的建議，是匿名投資的。要不然肯定會把父親給嚇死。

「瑤瑤，你告訴爸，你要這麼多錢到底是幹嘛？」.

有人付賬了

「我想借給一個同學，他是個孤兒，又生了重病。」

「同學？你不會被人騙吧？如果情況是真實的，同學之間是應該互相幫助，不過還是等了解實情……」

「算了。爸，不用了，當我沒說吧。」

劉瑤匆匆的掛了電話。

她這樣唐突的找父親要這麼多錢，父親緊張和擔心是肯定的。而更重要的是，劉瑤忽然想起那雙清澈如水的稚氣眼睛深處深藏的堅持……

「他連哥哥的錢都不肯要，又怎麼會要我的錢呢？即使爸爸給了我錢，也是沒用的。」

劉瑤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回到包廂的時候，宋依情和葉北辰都已經吃好了。

「瑤瑤，你還吃嗎？」

「我飽了。」

「那好，叫人進來買單吧。」

宋依情這個人有一點是非常爽快的，就是買單。至少劉瑤和她一起出來，就每次都是她搶著買單。而竟然奇怪的是，身為男生的葉北辰竟然也不和她搶。這一點，應該可以看出宋依情是個好勝的人吧。

服務員進來，說：「你們的賬單已經有人付了。」

「什麼？有人付了？」

三人都感到很不可思議。

服務員肯定的說：「是的。」

宋依情道：「奇怪，是誰幫我們付了錢？司機也沒有來啊！」她問服務員，服務員卻不肯說。

劉瑤道：「既然這樣，我們走吧。」

劉瑤的心中，已經猜測出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