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為人主，為人子
太虛山。
講道結束，秦九歌第一時間便趕回到太虛山當中。
太虛界聖地神朝林立，統治億萬里疆域，但是如今而言，除了太虛山之外，其他的聖地神朝，其實已經當不得如此名頭了，不是那些聖地神朝不強，而是太虛山實在太過恐怖。
或者說，太虛山已經凌駕於一切，已經不是「聖地」二字可以解釋的了，在太虛界當中獨成一檔。
但是回到太虛山之後，秦九歌卻是莫名感覺，相比於昔日，如今的太虛山竟是有種空蕩蕩的感覺，神魂掃過，除了太虛聖主和青妃、阿狗之外，昔日那些位真正的親人朋友，大多已經不在太虛山當中了。
像是他的師兄師姐司空明月、百里驚龍等人自不必說，如今已經晉陞皇者境界，三百年來一直在聽他講道，如今雖然講道結束，卻還是和其他人一起，依然沉浸在秦九歌那構築的那道境當中，於天外星空繼續潛修。
「劍子、莫生……」
秦九歌輕語，念叨起這熟悉的兩個名字。
此二人，皆是他的魔種，亦是在他那個時代真正驚才絕艷的存在，除了他之外絕不弱於人，如今秦九歌成就真聖，作為他的魔種，那兩位又怎麼可能弱了，齊齊達到准聖境界。
如今，正於諸天萬界當中征戰，尋找屬於他們自身的聖道！
「看看吧。」
他低聲自語。
隨著年歲的流逝，昔日的親朋越發聚少離多，而秦九歌的情感，卻似是越發的柔軟，偶然之間甚至會開始懷念年少之時的崢嶸年月。
他和魔種之間，擁有最緊閉的聯繫，即便遠在不同世界，也可相互聯繫。
不過，對於如今的秦九歌而言，卻是不必如此麻煩，作為真聖的他，只要不涉及至為本源的領域，他幾乎便是無所不能的神明。
心念一動間，他的目光便是穿透無窮空間，落到諸天萬界當中某個大世界之上。
氣象恢弘的一方聖地，其中散發出來的那等氣勢，比之他年少之時的太虛山，也不會弱了太多。
然而此刻，卻是有一尊少年人模樣的身影，手持一柄巨大骨劍，傲立於虛空，瘋狂的劍氣肆虐，向著面前的那方聖地瘋狂鎮壓而下。
「殺！」
劍子猛地低吼，身後巨大無比的天地法相顯化，乃是劍道帝王，而如今此尊帝王的面容，卻赫然便是劍子自身。
話音吼出，他持劍高舉過頭，灼熱的劍光猶如天空之上的烈陽，帶著一種至高的氣勢，轟然揮出。
在他面前，同樣凌空站著一尊強大身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顯示出其不弱於劍子的准聖修為，更恐怖的是他頭頂之上懸著的一柄劍，那赫然是一件聖器。
面對劍子的強勢，那尊准聖同樣怒吼，將全身元力瘋狂灌注入頭頂之上的聖劍之上，聖威浩蕩，向著劍子殺去。
轟隆隆！
恐怖的大碰撞爆發，虛空大泯滅，將一切都掩蓋。
盞茶時間之後，虛空方才恢復正常。
一道背負長劍的少年人身影轉過身來，揚長而去。
在他身後，那柄聖劍兀自於虛空當中滴溜溜轉動，而大地之上，卻多了一具屍體。
……
秦九歌笑笑，沒有驚動劍子，他的目光便自那座大世界中離去，略微一轉，眼前便是出現另一副場景。
入目所見，乃是一副陰陽逆亂，神佛與惡魔共舞的可怖場景，有聖威在流轉，但是其中場景，卻是不為人所見。
秦九歌沒有試圖去看破這一切，而只是靜靜等待著。
好在對方顯然沒有讓他等太久，片刻之後，那漫天神佛隨著陰陽二氣斂去，化作黑白二色，緩緩向著場中央之地流去，最後化作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
那雙眼瞳，屬於莫生。
而場中除了莫生，便再無一物，唯獨只有漫天的血，似是在證明誰人曾經的存在。
……
「呵呵。」
秦九歌收回目光，心中頗為開懷，比之大周神主等人突破聖境，還要令他欣喜。
畢竟是他的魔種，自然不是尋常准聖可以媲美，雖說如今都還停留在准聖境界，但是一旦突破，卻註定不是尋常的聖人能夠匹敵。
沒看劍子，一劍秒殺手持聖器的准聖么？
甚至那件聖器，都已經沒法引起他的關注，他的至尊劍骨，便是天底下最強的劍！
而莫生，亦絕不比劍子弱便是。
「還有……父親！」
作為秦九歌之父，即便要成聖，秦九歌也絕不可能讓其成為類似於傀儡的秦家聖，早就講道開始之前，在秦皇的要求之下，秦九歌就已經將之送往永恆真界。
他的路，自然和劍子莫生的路不同，後者需要在輪迴世界當中，憑藉無數的戰鬥，一步步超越自己，最終在戰鬥當中，踏出屬於自身的聖道。
而秦皇的積累足夠，他更需要的，是體會那完整、至高的法則，是以永恆真界，方才是最適合他之地。
目光再度穿梭無窮空間，神魂落入到永恆真界當中。
「道友！」
兩道同樣浩瀚的神魂，第一時間便感應到秦九歌，正如秦九歌亦是在第一時間便發現對方一般，他們這個等級的存在，那等神魂之力，就如同天空當中的日月般耀眼。
「我此來，乃是看看我父！」秦九歌道。
「道友請便！」
如同潮水般，那兩道神魂主動退去，以示對秦九歌的尊重。
很快，秦九歌便發現了秦皇所在。
與劍子和莫生接連不斷的戰鬥不同，秦九歌看到秦皇之時，後者乃是在安然修鍊。
道道聖威從其體內溢出，如今的秦皇顯得越發深不可測，雖不為聖，卻也不遠矣。
「准聖巔峰了，隨時都會突破！」
只是一眼，秦九歌便是看破秦皇如今的境界。
當初年少之時，秦皇時時暗中守護於他，如今他徹底成長起來，父親雖還正當年，但也該輪到他反哺了。
為人子，該當如此。
「九歌？」
忽地，秦皇似是心有所感，睜開雙眼，略帶疑惑。
以秦九歌的修為，除了兩位真聖，自然不會為任何人發現，但他體內流淌的，卻是源自於眼前之人的血脈，那冥冥當中血濃於水的聯繫，卻是讓眼前之人第一時間感應到什麼。
「爹！」
秦九歌凝聚分身，向秦皇行禮。
「呵呵。」秦皇一笑，威嚴的臉龐，多了一抹慈祥，顯得有幾分不協調，「來了？」
「來了。」
「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