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斷臂

「終究還是瞞不過兩位……」

兩人面前，秦九歌苦笑，但卻並無太多遺憾之意。

他此具化身的存在，便是為了牽制佛道二聖的注意力，否則的話，或許就此兩位存在早便發現了虛無之地當中的異動。

如今被發現，乃是不可避免的，總算被他爭取到不短的時間，即便或許最終結局不會有太大更改。

「哼！」

太上怒吼，猛地一掌拍出，頓時秦九歌此具化身便是化為虛無，畢竟只是一具化身而已，沒有真正的戰鬥力。

虛無之地。

唰！唰！

兩尊身影，幾乎是在太虛界撞上永恆真界的瞬間，便是出現在場中，橫亘在太虛界和永恆真界之間，如同兩座太古神山，站在那裡，便有種堅不可摧之意！

強絕到極致的恐怖氣機，沒有半分掩飾，被佛道二聖全力催發，可怖的氣機與秦九歌散發出來的氣勢相撞，頓時秦九歌便是一聲悶哼，吃了暗虧。

而即將徹底撞上永恆真界的太虛界，亦是受到難以承受的排斥力，猛的一頓之後，緩緩倒飛而出，任由秦九歌如何催動，都難以再前進半分。

「秦道友，你可知曉，你如今在做何事？」

慈眉善目的太上，此刻怒髮衝冠，鬚髮皆張，怒聲喝道。

見到兩位的出現，秦九歌心中暗嘆，但這並不代表他便會退縮，頓時雙眼亦是爆發出可怕的精光，衝天的戰意，自他身上轟然爆發！

轟！

虛空風暴憑空而起！

「我自然知道！」秦九歌的回應很簡單，「莫要阻我！」

見到秦九歌的反應，太上和佛陀都是暗中皺眉：「秦道友，你欲推太虛入永恆，助太虛界徹底超脫，但是想來你自己也清楚，此乃不可能之事！」

「即便我二人不阻止，最終的結果，也唯有太虛界破碎，而永恆真界亦是會被牽連，生靈塗炭！」

秦九歌不置可否：「但，總要試試！」

「阿彌陀佛！秦道友想來也清楚，我二人在此，絕不會容許道友亂來。」佛陀嘆息道。

「那便戰！」

秦九歌的回應，一如年少之時的霸烈！

話音落下，他猛地結印，雙手一震，再度推動太虛界向永恆真界衝去，與此同時他亦是化作白色閃電，法則之力瀰漫，雙手一圈，便是將兩位真聖同時納入他的攻擊圈之中，他的道全力演化，化作無數滅世之光，殺向兩位真聖。

「冥頑不靈！」

至此，佛道二聖亦是失去了繼續勸說的耐心，冷喝道。

剎那間，兩位真聖亦是爆發出全力，面對全力以赴的秦九歌，即便是以二對一，他們也不敢有半分輕視。

太上低吼，頓時漫天的紫氣在他身後凝聚，化作條條神龍，盡皆在他面前凝聚，化作一個金光燦燦的「道」字元，橫亘在虛空。

「嘛！」

而佛陀張口一吐，便是一句佛家真言橫空，抵擋在其面前。

轟隆隆！

秦九歌演化出來的極道神光，與佛道二聖的神通碰撞，頓時虛無之地當中的異象，以極致速度相互消融，竟是沒有任何多餘的波動逸散，那等景象不似是世間的至強者廝殺，甚至比之煉體境界的武者都不如，平靜得近乎詭異。

這並非他們不強，恰恰相反，乃是因為他們強得過分，能量完全內斂，沒有分毫多餘的。

見狀，秦九歌沒有任何反應，如同游龍般，極速向著面前的兩位真聖殺去，眸光如電。

「速戰速決！」

感應到秦九歌此刻那衝天的戰意，佛陀皺眉，對太上沉聲道。

「好！」

太上點頭，身後氤氳紫氣翻滾，時空凝固，緊接著身形一晃，一道清氣從其頭頂飄散而出，竟是化作另外兩道一模一樣的身影。

一氣化三清！

此乃太上的獨門大術，真正完美的分身之術。

「戰！」

驀地，三道太上身影和佛陀同時怒吼，迎著秦九歌的身影，同時衝殺而至。

轟隆隆！

一瞬間，五道身影便是戰至沸騰，整片虛無之地都被無邊的神輝籠罩，猶如末日將至。

如若不是此等存在的攻擊，其威能盡數內斂，就連那漫天繁星代表的大世界，都會崩塌，畢竟毀滅永遠比創造來得簡單，而那諸天萬界，也不過只是太上和佛陀所創造而已。

那可怕的劇震，持續了不知多久，整片虛無之地都似是隨時會崩塌一般，在三大絕世真聖的攻伐面前，搖搖欲墜。

不知過了多久……

「哇！」

噴血的聲音，於無垠虛無之地回蕩，一灘鮮紅的血液噴洒，永恆不朽！

而後那五道身影驟分，最終顯化出來的，卻是只有三道，太上的一氣化三清神通收斂，三人兵戈止。

毫無疑問，此戰乃是秦九歌……

敗了！

他很強，但是佛道二聖聯手，卻更強！

特別是太上的一氣化三清神通，在其神通還能堅持的時間裡，幾乎便是世間至強攻伐之術，給秦九歌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幾乎便等同以一己之力，同時面對四位同等級別的存在。

如若沒有佛陀在場，秦九歌倒是無懼，畢竟太上擁有大神通，他亦擁有足以匹敵的大術，足以撐到其神通收斂，但是有同等級別的佛陀在場坐鎮，他毫無機會。

「阿彌陀佛！」佛陀雙手合十，「秦道友雖成道尚短，但驚才絕艷，實在令我眼界大開！」

此話並非譏諷，而是真心實意！

秦九歌雖敗，但足夠讓人心生敬畏！

「但最終還是敗了，不是么……」

秦九歌站定，嘴角猶有血跡在發光，聞言瞳孔深處閃過一絲不甘，而最終洒然一笑，回應道。

他也無懼，畢竟到了他們此等境界，除了那傳說當中的紀元大劫之外，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朽不滅，對方聯手可以將他壓制，但絕對不可能將他擊殺，就好比他也做不到擊殺對方。

太上輕嘆：「秦道友請回吧！」

說著，他大手一揮，頓時強絕的力量威能湧出，落在太虛界之上，後者本就遭受到來自永恆真界和那冥冥中最本源法則之力的排斥，完全是憑藉秦九歌一己之力，方才能夠對永恆真界造成衝擊，如今秦九歌落敗，再加上太上之力，頓時便再度化作流星，向著他本來所在的位置，疾飛而回。

自始至終，秦九歌只是冷冷看著，沒有動作。

今日之事，已經徹底失敗，再掙扎已是無用。

他很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可怕。

佛陀嘆息：「道友這是何苦呢……」

半晌，秦九歌終於開口：

「兩位道友心懷蒼生，擁有大慈悲心腸，九歌雖不認可，但亦心懷敬畏欽佩。」

「如若可以，九歌願與兩位為友，甚至若干億年以後，與兩位並肩，共抗紀元大劫亦無不可，但如今看來，似乎不行了……」

他瞳孔當中，露出深切的遺憾，微微一頓，而後繼續平靜道：

「既不可為友，那便為敵！」

此言，他說得平靜，落在佛道真聖耳邊，卻是令得兩人齊齊一震！

不等佛道二聖回應，秦九歌的話語便是繼續響起：

「九歌成道前後，承蒙兩位照料有加，其中恩德，如今看來亦是無以為報了，此乃九歌畢生之憾……」

說著，他瞳孔當中，便是驟然閃過一抹狠色！

咔擦！

殘影閃動，而後耀眼的血光在佛道二聖眼中綻放！

秦九歌……竟是硬生生將其右臂扯斷，自始至終，神色平淡如水！

「此臂，便算九歌向兩位贖罪之舉吧！」

「雖說兩位不在意，但九歌能做的實在不多，還望兩位見諒。」

對於他們此等境界，斷臂重生不過是一個念頭之事罷了，但是秦九歌既然如此做了，那便代表他絕不會復原此臂！

雖說這對他的實力，亦不會造成影響，但起碼，此乃他的一種姿態，永恆真聖存在的一種姿態！

這種姿態，本就重於世間一切！

佛道二聖瞳孔急縮，而後苦笑：「何苦……」

秦九歌回應：「雖說此舉遠無法報答兩位恩德，但是起碼日後面對兩位，九歌下手再無顧慮，也望兩位日後莫要留手。」

「另外，在此九歌也知會兩位一事，那便是……」

「我太虛界，對永恆真界……宣戰！」

「宣戰」二字一出，佛道二聖更是猛地一震，似是看到漫天的血，生靈塗炭……

「那麼，告辭！」

秦九歌獨臂向二聖拱手，微微一笑，身形閃爍，便是消失在原地。

二聖無言，久久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