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 只能聽,不可言!
任圖影小憩片刻,待從開天空間里重新聚集一絲元力到丹田中,狀態才漸漸恢復。
狼咒月在一邊的窗檯前負手而立,看著窗外夜色,聽著遠處傳來的廝殺聲,靜靜的道:「看來今夜的天魔城註定不會太平。」
「但我想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會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任圖影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一時間覺得睏乏,就此睡去。
狼咒月實在忍受不了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的氣氛,給任圖影留下一道神識,然後跳窗而出,破空而去,頃刻間融入夜色之中,決定去看看李逼那幾個傢伙現在情況如何。
翌日。
晨風初起,一縷縷濕漉漉血腥味就瀰漫整個天魔城。
從狂魔府流出的鮮血,順著昨夜的大雨,蔓延大半個天魔城,是以站在高空向下看,天魔城是一副血色的景象,大街小巷,各個角落,但凡是雨水能流去的地方,皆是如此。
昨夜,接連發生了三場大戰。
第一戰,軻有極麾下五個高手盡隕。
第二戰,天魔城被一道震撼心靈的驚天劍光充斥,整片夜色被撕開,然後軻有極身隕道消。
第三戰,魔皇陛下帶著親衛隊闖入狂魔府對軻有極麾下的狂魔隊展開一次血腥屠殺,竟是一個不留,趕盡殺絕,全部砍了腦袋。
清早有人路過狂魔府,在街上透過大開的院門向里看去,一時間真是觸目驚心,臉色煞白,忍不住嘔吐,只看到一顆顆頭顱被堆西瓜一般高高堆起,直接就在大院里堆成幾座小山,幾個身穿魔皇親衛服飾的傢伙正在往上面澆灑著火油。
隨著火光衝天,濃煙四散,一股子焦糊味瀰漫整個皇城,不知實情的人,還以為是哪家烤肉給烤糊了。
大火無情,肆意吞噬,連帶著整個狂魔府被燒成一地灰燼。
狂魔府大門口,魔傑看著身前那堆骨灰,伸手接過旁邊一位太監遞來的酒,緩慢的灑在地上,「師父,一路走好。」言訖背對著衝天大火,大步離去。
「回宮。」
「陛下有令,回宮——!」貼身太監來了一嗓子。
百姓們站在遠遠的街頭,看著狂魔府這方的動靜,個個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甚至有不少人還在顫抖,但竟是出奇的安靜,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及至魔皇陛下徹底離去,才猛然炸鍋,議論紛紛。
前面兩戰,必然是任圖影那個煞星親自而為,至於後面的那一場屠殺,顯然是魔傑來收尾。
所以,這很顯然,魔傑與任圖影有所勾結,明目張胆的勾結!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一時間,民間可謂怨聲載道,對這位魔皇陛下的罵聲當真是達到了前古未有罄竹難書千古難泯入骨三分的境地。
什麼與外族妖邪勾結殘害魔族功臣;忘恩負義,殘害恩師;貪生怕死,不思進取,奢靡腐化,上位多日卻毫無建樹,不為魔族開疆擴土造福百姓,卻狠心對付同族千古功臣之類的罵聲不一而足……
但也並非是一邊倒的罵聲,也自是不乏能體恤天心之士,更是有眼光長遠之人,因此民間很快打成一片,一邊是想推翻魔皇,一族之尊位,讓能者居之,一邊則是支持魔皇,覺得魔皇沒粗,此舉是為魔域今後著想。
但,魔皇對此並未在意,一點也不在意。
按照慣例,魔皇回宮第一件事就是陪老婆睡覺,待到一覺睡醒,已是正午時分。
「傳朕旨意,文武百官朝殿議事。」魔皇陛下坐在床沿,面對著跪在前方的太監,又補充道:「那些聲稱年事已高,或是身體抱恙的,或是有事在身的……不管是誰,但凡有資格入殿的,一個都不能少。若有違抗,不論何人,殺無赦。」
聞言那太監渾身不禁一陣顫抖,暗想這位陛下平日里泛善可陳,今兒個怎麼完全變了一個人,光是這氣勢,就嚇得奴才不要不要的,嗯,不錯了,陛下這次肯定是有大動作,做下了某種決定,不知道是不是和任圖影那位煞星達成了什麼協議,努力正色道:「奴才領命。」
正要退下,暗自慶幸終於不用再面對這一刻的魔皇,卻聽身後的魔皇陛下又叫道:「且慢。傳令下去,封鎖全城,不管何人,許進不許出!若有違抗者,或推三阻四尋找各種借口出城者,同樣殺無赦!」
那位太監如獲大赦,飛也似的離去。
魔傑緩緩起身,不疾不徐的穿好皇袍,整理儀容,嘴角噙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今早一回宮就和小年那丫頭開始折騰撻伐,足足折騰了大半個上午,床腿都快要被震松,貌似現在朕的身體被掏空……
回頭一顧,伊人仍在睡夢中,鼾甜可人,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這才大步流星而去。
到朝殿時,眾文武百官早已衣冠楚楚、光鮮照人、神情肅穆的等候在那裡。
「皇上駕到——!」按照慣例,太監來了一嗓子。
眾臣同行禮,同聲:「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平身。」魔傑伸出雙手,做出一個擁懷天下的姿勢,氣度威嚴,不容抗拒,給人的感覺很明顯,今天的魔皇,已經完全不同昨日的魔皇。
接著,就是魔皇上朝的第一句話。
「首先,朕要說的是,今日,除朕之外,誰都不許說話。諸位愛卿,只管聽、只管做,不可言。」
停頓少許,又緩緩的、沉沉的說道:「自朕登基伊始,直至如今,泱泱魔族,每況日下、日暮途窮!此其因,乃是朝內奸佞當道,上至朝廷,下至村鎮,不論大小官員,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多數以權謀私、寡廉鮮恥,甚至是拉幫結派、私結黨羽,明爭暗鬥!更甚至是有企圖謀反之輩!」
聞言眾臣目光一震,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暗想陛下這話定是意有所指啊。明白的人都明白,正是指的軻有極那一黨。
在這朝殿中,有的人自是問心無愧,靜心聆聽,同時心中感到十分痛快,看來陛下這次是要搞大事情了啊,天佑我魔族啊,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啊!
而有的人則是身心發寒,連站都難以站穩,一身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濕,感覺刀已經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如今沒有了軻有極,這些人只能是待宰羔羊。
魔傑目光輕輕的掃過眾臣,各自的反應,以及各自的神態表現,皆是一目了然、盡入胸腔,繼續說道:「而民間亦是哀鴻遍野,百姓民不聊生,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餓殍遍野、滿目蒼夷!儼然一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惡劣景象,對此,朕是痛心疾首。」
一言及此,不由就想起一首王小年經常在琴曲中念到的詩,緩緩道:「一如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好!好文采,牛逼啊我靠,略叼,略叼!」人群中的凌雲決細細品味一番,覺得很有味道,特別是魔傑有聲有色,極盡悲戚之能事的表現,更是令他深有同感,以至於都搞忘了這是什麼場合,不禁拍手稱讚,但緊接著卻是猛地捂住了嘴巴,瞪大雙眼,跟做了虧心事一樣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低著頭再也不敢抬起。
「媽蛋,貌似昨晚喝高了……嗬,嗬嗬嗬!」
站在殿前的凌菲煙一陣無語,忍不住揉了揉額頭,低著頭面向一邊,儼然一副「這貨不是我兒子」的表情,暗嘆自己這個傻兒子,何時能改改那德行……這可是在朝堂,可不是你經常去的那種聲色犬馬之地,你不怕被陛下怪罪,可老娘丟不起這個臉啊!
眾大臣亦是一陣鄙夷,就連平常跟凌雲決走的比較近的那幾個大臣都是別過頭,一臉「我不認識這傻比」的表情。
「草,凌雲決?凌雲決是誰?對不起,我不認識。」
「哈,真巧,我也不認識這貨。」
「……」
好在,對此變故,魔傑並未在意,安靜少許,沉沉的道:「所以,朕今日……便要清洗朝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