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李！大食的沿海已經成了魔鬼的樂土，你早知道會是這樣是不是？」優素福躺在鬆軟的毯子裡面，身邊的美女端著各種果子還有葡萄釀，侍候著這位大食帝國戰功卓著的東方總督。

「我知道或者不知道，有什麼區別么？唐人是貪婪的，就算不打仗。他們也會用層出不窮的各種東西，將大食帝國掏空。等到大食帝國被抽得像乾屍一樣的時候，你們就不得不屈服。

你看看這間屋子裡面，您和您的侍女身上穿著綢緞。裝著葡萄釀的玻璃杯是大唐人生產的！就在我小的時候，這種貴重東西。還是大食販運到大唐的緊俏貨品，價格非常昂貴。

您身邊侍女捧著的陶瓷盤子，也是大唐產的。我杯子里的茶葉，也是大唐運送過來的。哦，對了這套茶具也是大唐的產品。再看看您的這些僕役，他們身上穿的衣服，腳上穿的鞋子，都是大唐的產品。

每天早上，您用大唐產的各種器皿盛放食物。然後穿上大唐布料做的衣服，開始一天的工作。到了晚上，您點蠟燭的火柴還是大唐的產品。

大食的房屋還是在用石頭和夯土，可大唐的建築已經用上了水泥。他們修建城牆的速度，比大食快好多倍。他們的天上飛著飛艇，傳遞朝廷的信件公文。而哈里發的命令，仍舊只能靠快馬傳遞。

僅僅就是這些，大唐已經全面的領先大食。現在如果大食不抗爭，幾十年之後大食將永遠沒有抗爭的機會，我說的是永遠。你們的子孫，將世世代代的成為唐人的奴隸。唐人雖然不統治這片土地，卻可以在這裡予取予求！」

李得譽喝了一口茶，很可惜再好的茶葉從大唐運輸到大食，也變成了沉茶。口味差了好多！

侍女倒了一杯葡萄釀，優素福揮了揮手，侍女便將葡萄釀捧給了李得譽。

「酒是***的原罪，你是異教徒你喝一點吧。這時候我需要保持清醒！不要老是你們我們的，你現在雖然還沒有入教，可你也是大食的一份子。如果大食倒霉了，你會更加的倒霉。這一點，你比我清楚。」優素福一口吃掉了侍女餵過來的葡萄，順帶還咬了一口漂亮侍女的手。

「是啊！我會很倒霉，我知道這一點。可當初我勸過你的，不要殺死張亮。不要殺死那些俘虜，可你就是不聽。現在事情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大食要與大唐一戰。可這一戰將會非常艱難，你知道么？大唐的西方總督，已經變成了楚國公雲浩。

這個人是大唐的一個傳奇，今年也不過就是三十多歲。不過死在他手上的人加起來，卻已經有了一百多萬。他的成長伴隨著大唐帝國的建立，多年來南征北戰水戰陸戰無一敗記。

高麗在他手裡毀了，新羅和百濟也毀了。對待異族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屠夫。如果大食落在他手裡，相信我。這裡的***能活下來的很少，非常少！或許，偉大的《古蘭經》都會毀在他的手裡。」李得譽一口喝乾了杯中的葡萄釀，雲浩帶給他的記憶過於恐怖。他不介意，將這種恐怖渲染得更加強烈，然後讓所有人分擔自己的恐懼。

「你是說，他會殺光我們？你知道大食有多少人口？」優素福笑著說道。

「不信？高麗在遼東有一座城市，被雲浩攻破之後進行了屠城。那做城市裡面四十萬人口，最後連一個孩子都沒有活下來。巨大的人頭京觀，修築得比城牆還要高。總督大人，您們大食人口有多少個四十萬？」

「真的？」優素福一下子坐了起來。

殺了兩萬唐軍俘虜，已經讓他在大食凶名赫赫。一次屠殺四十萬人，這是個什麼概念。他的治所也沒有四十萬人！整個大食，散布在廣大疆域裡面的人口。最多也就一千萬，這還是最為樂觀的估計。

人口夠個二三十萬，已經是大城市了。

「騙你有什麼好處？」李得譽白了優素福一眼，堂堂大食帝國的東方總督。怎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樣子！

「告訴我，我們有多少機會。」優素福顯然沉不住氣，一步就跨到了李得譽面前。

「很難說，海戰其實我們已經輸了。大流士把大食海軍全部葬送在海峽裡面，現在大食沿海已經徹底淪陷。他們會在沿海，像是狼群一樣攻擊我們。最可悲的是，我們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沿海的事情不歸我管，我就想知道如果我們現在去西域，能不能擊敗你說的那個雲浩。然後聯合西域人，一直打到你說的那座長安城去。」聽李得譽說過長安的富庶繁華之後，優素福就對那座傳說中的城市異常嚮往。

「很難，首先你得能聯合起西域人才行。宗教是你的優勢，不過冗長的補給線是你的硬傷。我已經派人去了解過了，雲浩如今在羅布泊正在修築一道防線。這條防線以樓蘭為中心點，估計總數超過三十座堡壘。

如果這條防線一旦修築成功，我不相信你能夠順利攻破。一旦形成對峙，大唐就算拖也能拖死你。別忘了，他們有一種叫做火車的東西。可以將山一樣的東西，幾天之內就從大唐境內，直接運送到樓蘭去。這一點，大食拍馬也趕不上。更何況，咱們的補給線要遠長於大唐。

咱們的物資，也沒有大唐那麼豐富。現在，你還想去進攻西域么？又或者是長安？」李得譽玩味的看著優素福笑道。

「李！你有新的鬼主意，是么？」優素福並不傻，聽了李得譽的分析，傻子才會去找大唐的麻煩。五千多里長的補給線，可不是他優素福能夠解決的事情。西域那地方貧瘠的不像話，想要做到就地籌糧談何容易。

「當然！」李得譽走到一副巨大的地圖前，手指著位於中心的大食帝國說道：「你看看！大食其實就在世界的中間，我們向東只有貧瘠的土地。天竺人雖然稍微富裕一些，可他們還是很窮。

大唐很富庶，可他們也同樣強大。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不足矣進攻大唐。所以，我們要將目標放在這裡。」李得譽的手指劃了一個巨大的圈，然後指向大食帝國的西面。

「向西？」優素福疑惑不已的道。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職權範疇，他是大食帝國的東方總督，而不是西方總督。他如果貿然去西方，會受到哈里發殘酷的懲罰。

「對！向西，也只有向西才是活路。這裡，君士坦丁堡！這裡扼守海峽要衝，地勢上易守難攻。最重要的就是，這裡的統治者懦弱無能。而且，那裡雖然比不上大唐富庶。卻比天竺要富庶得多，再往西就是斯拉夫人的地盤。那些人雖然強悍，但非常的愚昧。

以你的能力，戰勝他們統治他們並不難。我們可以一直向西劫掠，以大唐目前的國力。兩三百年之內，他們休想染指君士坦丁堡。在那裡你可以為所欲為，或許你也可以成為哈里發。先知並沒有說，只能有一個哈里發。」

「閉嘴！」優素福驚恐的看著李得譽，好像在看一個妖怪。取代哈里發，這個念頭從未出現在他腦袋裡面。即便在最美妙的夢裡面，也不可能！

「你和伊瑪目的關係非常好，或許他能夠幫你找到宗教的解釋。你手裡有軍隊，當然你還缺少一個理由。不過，我可以幫你找一個……！」李得譽的嘴繼續噴塗著優素福心驚肉跳的語言，優素福從來沒有過這種渾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抖的感覺。

「別說了！」優素福大聲的吼著。抽出自己的佩劍，只一下就劈開了一名侍女的頭顱。回手又是一劍，捅進了另外一名侍女的胸膛。就在剛剛，他還吸吮了那侍女的手指。惹得那侍女媚眼亂飛，現在他毫不猶豫的將佩劍插了進去。

侍女雙手抓著佩劍，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優素福。優素福抽出佩劍，幾根纖纖玉指就掉在了精美的波斯地毯上。

優素福瘋子一樣在屋子裡面大砍大殺，那些圍攏在他身邊的小丑，發出凄厲的慘叫。

侍衛們沖了進來，看到屋子裡面的慘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殺！一個不留！」優素福的劍指向那些小丑，侍衛們立刻抽出彎刀，狼一樣撲了過去。那些小丑甚至來不及說話，就被亂刀砍成了一塊一塊的。

剛剛還充滿了蜂蜜甜香的屋子裡，現在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鮮血浸透了華美的波斯地毯，人踩在上面靴子會被短暫的粘住。抬起來的時候，發出「茲拉」「茲拉」的聲音。

「出去！」血腥味兒讓優素福煩躁異常，他好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里的老虎。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血在燃燒。

侍衛們驚恐的退了出去，很怕總督大人發瘋之下，自己也成為血泊中的屍體。

「你殺死了所有聽見我說話的人，卻沒有殺死我這個說話的人。這說明你動心了！」李得譽看著不斷踱步的優素福，鎮定的說道。

「閉嘴！不然我殺了你！」優素福抬起長劍，指著李得譽的咽喉。

「你不會的，如果你想殺了我。你剛剛就會動手！我的話已經在你心裡紮下了根，而且正在快速的生根發芽。你現在的表現就是這樣，不用懷疑。你的本心不可能被欺騙！

你有取代哈里發的心思，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只不過這個心思，你一直都埋在內心的嘴深處，你一直都不敢去觸碰。現在我把它釋放出來了，怎麼樣？你是不是很激動？想不想知道我幫你想的理由是什麼？」

「閉嘴！再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優素福低沉的吼聲，好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殺吧！」李得譽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你……！」長劍向前遞了一寸，優素福就再也刺不下去了。

「噹啷！」長劍掉在大理石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優素福身體軟軟的坐倒在地上，抓起那瓶葡萄釀狠狠喝了一大口。

「說吧！」血一樣殷紅的葡萄釀，讓優素福的心更加躁動。從未敢碰觸的想法，野草一樣在心裡生長。

「我有一個小朋友，他叫做賀魯。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是突厥人的王！

你知道的，突厥人被唐人追殺的很慘。現在只能在欽察草原艱難的度日，那裡太寒冷了。賀魯和他族人，想要依附一個強大的主人。他們希望有人能給他們更加豐美的草場，我覺得斯拉夫人的草場就不錯。他們人那麼少，卻佔了那麼大的地方，這不公平。」

「你說的那個突厥人……！」

「賀魯！」

「賀魯！他靠得住？」優素福有些遲疑的問道。

「他沒有其他選擇，突厥人想要活下去，想要活的更好，只能選擇跟隨您，我的總督大人。」李得譽笑著說道。

「可我是東方總督，怎麼能往西進兵。哈里發是不會同意的！」

「哈爾西是個蠢貨，因為是哈里發兄弟的關係，才當上現在的這個位置。只要我們給賀魯一些幫助，賀魯就可以輕易的擊敗他。到時候，作為帝國最善戰的將軍。剛剛擊敗了唐國人，聲望如日中天的您，自然會成為討伐的統帥。只要你帶領著軍隊跟隨著賀魯走，那麼君士坦丁堡就會成為您的囊中之物。

伊瑪目會找出宗教的理由，讓您也成為哈里發。到時候您手裡有軍隊，佔領了易守難攻的君士坦丁堡。並且，奪取了拜占庭人集贊了好多年的財富。哈里發就算是恨不得吃了您，可他又能如何呢？

帶著兵跟你大戰一場？呵呵！唐國已經讓大食沿海烽煙陣陣，他哪裡有軍隊還有錢財去攻打您。把他留給唐人吧，相信唐人會割掉他身上的每一塊肥肉。大唐國公的死，他們會算在大食人頭上，而不是您的頭上。君士坦丁堡太遠了，對大唐來說實在是鞭長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