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西域的氏族，通常把自己比作石頭。無論的唐國，還是大食人。他們都像是洪水，每次洪水過後。露出來的，還是他們這些石頭。
所以，當大食人擊敗了唐人。讓唐人龜縮到了樓蘭一線之後，石頭們便冒了出來。繼續自己部族在這裡的統治，反正西域這地方經常發洪水。幾十年前，這裡說了算是還是突厥人。
雲浩進軍的過程，其實就是搬開這些石頭的過程。他可不想自己的身後，有一股隱藏著的強大勢力。況且這些勢力，總是陰奉陽違。天知道，他們灰黃色的眼珠後面，打的是什麼主意。
現在雲浩更加覺得侯君集該死了，這些事情本來應該由他來做。進入西域的第一時間，就應該剷除這些把控地方政權的部落。
可因為利益的牽絆，侯君集沒有抬起自己的屠刀。後果就是，張亮不得不狗一樣的巡視自己的領地。直到在阿拉木圖，被優素福包圍住，然後全軍覆滅。
所以，現在雲浩必須做這些事情。
強勢的部落，總是會欺負一些小的部落。那些小的部落，因為沒有人家強大，而不得不忍氣吞聲。現在，英明神武偉打睿智的大唐楚國公來了。這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爺，真正為廣大西域人民做主的人。
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時候到了。是時候，對強大的柘林部討回公道的時候了。
龜茲城下聚集了好幾萬這樣的人，他們是來聲討龜茲城主柘林部亞希。
亞希就是那些自詡為石頭的人，當唐人退卻之後。他就冒出頭來，率先佔領了龜茲。倚靠柘林部強大的實力，成為了龜茲城主。在龜茲城內，為所欲為。
雲浩想他死，只要強搶唐人女子，殺害唐人商賈兩項罪名就夠了。不過雲浩不太想自己動手，老虎懲罰狼群里的狼，會受到所有狼的記恨。這個時候讓一群狼清除他們的頭狼，非常有意義。
亞希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軍隊，就有些頭皮發麻。想過唐人會回來，可絕對沒想到會這麼快回來。自己的逍遙城主，還沒逍遙幾天。
以前總認為，唐人都是利益動物。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就能夠讓唐人妥協。可事到臨頭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唐人的那位年青國公，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獻上的財貨和美女。現在自己派去遊說使者的頭顱，就掛在高大的旗杆上。
這是表示絕不合作的意思，也是讓亞希絕望的一幕。完了！柘林部完蛋了！
這兩年做下的事情，幾乎得罪了所有附近的小部落。為了讓柘林部儘快更加強大起來，他對周圍的部落極盡壓榨之能事。現在，就算不用唐人動手。那些小部落，也可以把他撕成碎片。
「大帥有令，出城投降。一個時辰後攻城，一旦城破雞犬不留。」一個嗓門兒特別大的傢伙，在城下嗷嗷的叫著。亞希命令人放箭，結果這傢伙用盾牌護住身體之後，從容的離開了。
戰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漫長的一個時辰。究竟是和平解決，還是血腥殺戮。就看這一個時辰了！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所謂的和平解決。不過是流的血少一些而已，至少柘林部將徹底被摧毀。
雲浩看著眼前的沙漏，一門火炮已經準備就緒。只要對準城門轟擊，雲浩不認為胡楊木的城門，能夠抵禦火藥武器的威力。
「如果那個什麼亞希出城投降，那怎麼辦？」盛彥師看著兩翼那些氣勢洶洶的西域騎兵，有些擔心的說道。
「讓西域人在城外殺了他，然後屠城！」雲浩無所謂的說道。
「那他們據險死守呢？」盛彥師奇怪的問道。
「讓西域人進城殺了他，然後縱兵屠城。」雲浩的語氣裡面，仍舊是風輕雲淡。
「這裡不是大唐，讓各個部落之間矛盾重重非常重要。你部落殺了我們部落的人，那你們部落就是我們的部落的仇人。仇恨總是需要埋下，才會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我們只需要號召那些弱小的部落，攻擊那些強大一些的部落。這樣，我們就總是能站在西域的最頂端。
在西域，只要強大就是大唐的敵人。我們不需要親自動手，只需要站在後面站腳助威就成。當然，城裡搶來的東西。得分給咱們一份兒！這是勞動所得，弟兄們站著也很辛苦不是。」
盛彥師撇了撇嘴，很為有這麼個知道為弟兄們打算的大帥而自豪。
城門打開了，盛彥師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起來，這個叫做亞希的傢伙也是個沒種的軟蛋。這種情形下，據城死守……會死得壯烈一些。
亞希帶著一大群族人走了出來，來到距離雲浩一箭之地的時候。響箭飛了過來，深深插進了他腳下的沙土裡面。亞希和他的族人，立刻就跪了下來。腦袋恨不得杵進沙子里！
雲浩只是一揮手，身後的大旗就搖晃起來。兩翼的那些西域騎兵，打著馬唿哨著沖了出來。
戰馬盪起了漫天的煙塵，雲浩掏出手帕捂住了口鼻。西域就是這樣，因為過於乾燥所以戰馬跑起來會盪起非常大的煙塵。
煙塵中傳出來慘叫聲，求救聲，還有咒罵聲。更有不斷的鋼刀入肉的「噗」「噗」聲！
一陣風刮過來，吹走了討厭的煙塵。也吹過來刺鼻的血腥味兒！
地上到處是破碎的屍體，鮮血將黃沙染成了暗紅色。一個小部落的首領跑過來，來到雲浩馬車前。雙手捧起一顆人頭，舌人說這傢伙就是亞希。
雲浩可不管這傢伙是不是亞希，反正他認為不是。所以，那些小部落組成的西域騎兵就得衝進城裡去找。雲浩的原話是就算亞希藏在女人的褲襠裡面，也要把他薅出來。
可能是舌人的問題，又可能的西域人腦袋不太好使。反正衝進城裡的時候，他們看到女人就脫她們的衣服。檢查一下，亞希究竟有沒有藏在她們的褲襠里。
屠城這種事情，雲浩不是第一次干。說起來，他的手下算是駕輕就熟。
不過這一次動手的全都是西域人，事情就出了許多的叉子。例如看中了某家的閨女，然後扔在馬背上瘋狂的逃竄。然後被八牛弩的弩槍，連人帶馬釘在地上。
值得慶幸的是，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插曲。張著嘴的屍體非常具有威懾力，再也沒有人犯這樣的錯誤。然後在脖頸上抹一刀，成為了這些人順手的工作。
有組織的屠殺，跟這種亂砍亂殺有明顯區別。雲浩屠安市城的時候，都是把人趕到城外去。然後一人發一柄鐵鍬，自己給自己挖坑。大坑挖成了之後，行刑的人隨便給來一刀，不管活著死了，也不管人是哀求還是哀嚎。拿著鐵鍬把坑填上，任務就算是完成。簡單高效的令人髮指！
西域人就不一樣了，這些人明顯腦袋缺根弦兒。或者說很有藝術氣質！
他們殺人殺的總是天馬行空，還有些傢伙喜歡搞一些極限虐待的試驗。直接後果就是兩天後，龜茲城的街道上布滿了各種人體殘肢碎片。人頭更是掛的到處都是，街上都是「嗡」「嗡」叫的綠頭蒼蠅。一走進龜茲城，血腥味兒熏得人腦漿子疼。
為了懲罰這些混蛋，雲浩不得不命令他們把龜茲城收拾乾淨。如果三天後裡面還有一具屍體，或者是屍體碎片。他會行軍法殺人！
雲浩需要龜茲城，一個乾淨的龜茲城。這是他從樓蘭出來之後，第一個落腳點。也是補給的第一站！如果可能，未來這裡是要通鐵路的。
在通往君士坦丁堡的路上，雲浩標註了許多個城市。大致的距離就是四百里地，這個距離正好是飛艇半天的飛行距離。雲浩需要保證，每艘飛艇都能夠在一天之內飛一個來回。
龜茲城將會和樓蘭一樣，變成一座沒有居民的兵城。即便是唐人的商賈，也不可能進入到這座兵城裡面來。
所有的交易只能在城外完成，包括繳納稅負！
接到命令的僕從軍戰戰兢兢的打掃著每一個街道，屍體被清運出去。挖個大坑扔在裡面，焚燒之後才會填埋。雲浩可不想今後這裡會發生鼠疫一類的爆發性傳染病！
三天，只是短短的三天龜茲城就被收拾乾淨。僕從軍退出了城去，雲浩的命令是讓他們就地解散，由各個部落的首領帶回去。現在這些部落的實力都差不多，相信為了爭奪新的老大，他們會扯皮很長一段時間。如果爭出了新的草頭王，派人把其他部落召集起來，把那位扛把子幹掉就好。
西域不需要乾淨，但需要安靜！
等了十幾天，運輸大隊長丘師利才帶著他的手下，帶著大批的輜重來到這裡。將完整的龜茲城留給了丘師利之後，雲浩又繼續行軍。
這樣的戰鬥要進行很多，雲浩的時間相當緊。從這裡到君士坦丁堡，需要有十幾個這樣的補給點。這樣才能保證，雲浩會有充足的物資保障。食物水都好辦，這些東西都可以就地籌集。甚至火油，也可以在西域煉製。這東西西域比較多，也不用送回大唐煉製完了，再送回到軍前來。
可火藥就不行了，新型的火藥配伍非常麻煩。大軍之中，帶著這樣一個火藥作坊根本不可能。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雲浩在交代了丘師利之後，趕向下一個目標疏勒！
「號外！號外！楚國公收復失地龜茲，陣斬敵酋柘林部亞希。大唐疆域，拓展五百里！」
「號外！號外！楚國公收復失地龜茲，陣斬敵酋柘林部亞希。大唐疆域，拓展五百里！」
……！
長安的街頭，賣報的童子賣力的吆喝著。已經一年沒有聽到西域消息的長安人，終於舒了一口氣。買了報紙的傢伙，賣弄的在酒樓茶肆宣講。大唐第一名將楚國公，如何如何英武絕倫。
那些懷裡揣著彈劾雲浩奏章，等待時機晉呈到李二面前的言官們。回到家裡無聲的燒掉了奏章，大唐是不會殺掉打了勝仗的將軍。雖然雲浩在西域耗費國帑無數，可現在好歹把龜茲收了回來。
聽說還在挺近疏勒，如果是這樣的話。用不了一年，西域將重新回到大唐的手裡。這確實沒啥好說的！
李二看著雲浩的報捷奏摺，不禁搖頭苦笑。
別人不知道這裡面的貓膩，李二可是知道的。丘師利的密折就在他的案頭，西域怎麼個情況李二一清二楚。
「陛下因何發笑！」長孫給李二端過來一盞黃芪茶，孫思邈勸諫李二多進點兒補氣的葯。例如黃芪就很好！於是，皇帝每天就多了喝黃芪茶的毛病！
「朕笑雲浩這個混蛋，知道自己的錯誤之後。開始找補！還算是不錯，把龜茲收了回來。總算是讓朕的那些錢，沒打了水漂！」
「楚公有錯？臣妾怎麼不知道？聽說他正在樓蘭築城，準備對付大食人的進襲。怎麼又變成了主動出擊了？」長孫看著李二將藥茶喝完，拿手帕給李二擦了擦鬍子。然後端來清水，給李二漱口。
「大食人內亂了，沒有工夫進行東征。雲浩聽到這個消息，趕忙向西收復失地。好將掉在地上的面子撿起來，沒想到一代名將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不過這小子辦差倒還算是忠敬，沒有在樓蘭混吃等死。而是向西一路征伐，給朕的私信上說要一直打到大食本土還要西邊的地方。說的倒是言之鑿鑿，好像他去過似的！」
「收復失地，這總歸是好事情。其實，我看他應該是看不得咱們大唐被人欺負才是真的。他去西域，一多半的原因就是為了給張亮和那兩萬將士報仇。羞辱了我大唐，不付出代價可怎麼行。」
「觀音婢說的沒錯，這一次大食恐怕要血海滔天嘍！」。